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中年男子望著國字臉的老者,寒聲道:「厲濤行。」

這國字臉老者便是現今一水四聖中的厲濤行,平rì里嫉惡如仇,死在他手上的仙林高手更是不計其數,連中年男子的愛徒也在當年外出遊歷點時慘死厲濤行手中,二人當真是水火不容。

當然也有很多人與厲濤行不共戴天,但此老直追掌門的修為擺在那,連魔教幾次三番派出的殺手都鎩羽而歸,普通的跳樑小丑更不放在他眼裡。

厲濤行望著中年男子挑釁道:「邪魔外道也想沾染仙家遺寶,莫要因貪念妄自送了xìng命。」

中年男子聞言怒道:「好一個老不知羞的無恥之徒,以大欺小殺了我徒弟不說,今rì又羞辱於我,誰給你膽子敢如此囂張?」

那邊嬌媚女子聞言接話道:「殿老四,勸你還是走吧,你要再死了,可沒徒弟給你送終了。」

說罷,後方年輕弟子都縱聲大笑。殿老四本命殿無憂,在魔教更是榮列四大護法之一,魔道中人見他都是畢恭畢敬,何時受過如此的羞辱。

殿無憂起得面sè發紅,招呼也不大的祭出苦練多年的法寶電掣刀,縱刀劈向那嬌媚女子,口中喝道:「賤婢,找死。」

哪知老者早有防備,運氣本門的水天一sè決起身相迎。

倆人是仇人見面格外眼紅,出手便不留餘地,加之彼此知根知底,修為又相當,一時片刻間打得難捨難分。

一眾弟子見天空中刀光劍影相交錯之時,白狼王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身穿羽衣,雍容華貴的美=美貌婦人和一名暴眼環凸,手持刺骨的彪型大漢。

那嬌媚女子知是妖道強援來到,正yù和身旁的清霞派清輝真人商量時,那手持魚骨的大漢狂聲喊道。

「對面飄渺宮的娘們兒,剛才你罵魔教,老子本不該插事,只是海里難不成除了王八就沒點別的,你竟如此藐視我海底一族,今天沙某定要讓你嘗嘗苦頭。」

但凡妖族,不論是陸地跑的,天上飛的,還是水裡游的,天道不公,修行千百年本就不易,時常還要遭人捕殺狩獵,與人類仿若滅族之仇般難以化解,所以最受不得他人辱及自己的族類,得到的妖修更是不願承認自己低人一等,故一遇到這種喪權辱族的事,必是輕易不肯罷手之事。

百戰魚忍應聲而起,那飄渺宮女子聞言也自覺語失,但如何肯像個鯊魚jīng低頭認錯,於是白絹絲索從腰間祭出,揮身而上。

想那鯊魚jīng名喚沙千丈,是當今妖族三大勢力中海鯊宮宮主沙千仞的同胞弟弟,一身修為隱約在凌畢華之上,不容小覷。

著嬌媚女子的退路。

好在飄渺宮能與清霞派,一水閣並列也非浪得虛名,雲絲飄渺決讓嬌媚女子用的更是活靈活現,任憑沙千丈揮舞著手中的魚忍,她總是能在縫隙之中多開,雖打得險象環生,但一時之間也能不露敗sè。

「羽仙子,飄渺宮的雲絲飄渺決當真是不凡啊,除非雲浣塵招式用舊,否則沙兄一時片刻絕難取勝啊。」凌畢華道。

旁邊的羽衣婦人點頭道:「飄渺宮與我們千羽樓都是已身法見長,今rì一見,果真是各有千秋。」

凌畢華突然縱聲喊道:「清輝真人,四十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清輝真人聞言道:「勞煩施主挂念,清輝是越活越回去了,倒是凌施主風采更勝從前,可喜可賀。」

凌畢華雙目不自覺跳了一下,他知清輝真人並無惡意,於是苦笑道:「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樣子,不過是在天劫下苟活罷了。」

人的打鬥。

杜千盜等人見三大派的弟子將破廟圍住,心知逃出去頗為不易,於是在原地打坐療傷,等待時機。

青陽望向周圍,見一水閣的三名男子不知何時飛走加入了本門的隊伍中,而虞清眉一直在青陽身旁,靜靜的望向天空中打鬥的場面。

「咳咳」,青陽後方直走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只見她滿臉的褶皺,不知是多長歲月遺留下來的蒼老,她行動緩慢異常,邊走邊咳,她似乎眼睛不太好,彎著腰,看著路面。

林二和青陽見這麼樣一位老人,急忙跑過去攙扶,道:「老婆婆,您這是要去哪啊?」

老婆婆吃力的抬起頭來,望向青陽,說道:「本想來這裡謝謝腳,但也不知哪家的孩子在這裡玩火,整座廟竟燒了起來。」

青陽聞言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將老者扶到一塊青石上面,讓其休息。

老者時不時的望向坐在不遠處的杜千盜他們,對著青陽開口道:「都是老人了,那邊的兩位老哥哥看樣身體就比我強多了。」

青陽聞言暗自道:「『偷摸搶騙』,哪個不是鬥智斗勇的體力活,就這樣不閑著,身體能差到哪去。」

說著竟不自的想到四人中的老幺玉千面來。

上空中突然傳出一聲暴響,只見殿無憂竟一個踉蹌退了出來,他身上衣衫襤褸,頭髮散開,頭頂上大汗淋淋,遠沒有剛才的風雅。

可他竟然還哈哈哈大笑著,三派弟子來不及嘲笑他,都望向了剛才的戰團,雲煙消散后,厲濤行口吐鮮血,左手摁在右臂上,右臂里的骨頭竟是被擊碎的樣子。

殿無憂縱聲狂笑道:「也不看看你什麼斤兩,竟也敢硬接殿某的一記驚雷閃。」

厲濤行被趕來的一水閣弟子扶住,怒聲道:「旁門左道,有種你等著。」

其實論真是修為厲濤行也不見得會輸給殿無憂太多,只是殿無憂率先含恨出手,氣勢上便穩壓他一籌。

二人本在半空中打得難捨難分,殿無憂見半天分不出勝負,於是便聚氣施展魔教絕學驚雷閃,他沉浸驚雷閃的修行中近百年,故出手少有失誤。

厲濤行知殿無憂所用的乃是驚雷閃,本不yù爭鋒,但奈何外面各路人馬齊聚他不能失了面子,而且一旦躲閃,殿無憂含恨出手豈是兒戲,外圍的弟子少說也要死上兩個,於是就在這猶豫的功夫后,厲濤行只得倉惶硬接,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那邊沙千丈和雲浣塵也不知何時停了手,雲浣塵雖仍保持著嬌媚的形象,但衣裳各處刀印遍布。顯然吃了虧,而對面的沙千丈,雖也累的大汗淋淋,但暴突的雙眼流露出興奮的樣子,竟打得還沒盡興。

清輝真人皺了皺眉頭,望向對面的凌畢華和羽衣婦人,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

虞清眉卻絲毫不關心眼前事情一般,在她看來,追查是她的事,而如何把東西搶到手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而此地看似最悠閑的便是那歇腳的婆婆了,竟自顧自的和林二青陽聊起了家常。

羽衣婦人望了望在下方的杜千盜等人,剛要忍不住開口時,一聲佛號悠然的響起。

只見清輝真人後方飛來一名禿頭和尚,那和尚長得慈眉善目,一副救苦救難的得道高僧一般。

清輝真人與雲浣塵相繼見禮,連在下方調息傷勢的厲濤行也站了起來遠遠沖那和尚點頭道:「了塵大師,多年不見了。」

了塵大師也遠遠沖厲濤行道:「厲施主,貧僧有禮了。」

遠遠看見一枚丹藥飄來,厲濤行接住一看,竟是玉露雪參丸,緊忙謝道:「多謝大師贈葯,厲某銘感五內。」

殿無憂望了眼了塵大師,便不再理會,積蓄盤膝療傷,只是嘿嘿笑道:「雲翳寺的了塵也來了,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杜千盜望了望上空的各派人馬,不緊不慢的起身,然後抽出眼袋,竟叭叭的抽氣眼來。

荀千嘆看兄長如此,也想裝裝瀟洒,可翻遍了全身,空無一物,只得將手中吃剩的雞腿再放入口中,竟不顧形象的當著眾人面舔著骨頭。

風千下倒是如剛才一樣安靜,只是…是不願與兄長一起耍寶還是真的傷勢過重急需調理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見他們如此,年老的倒不生氣,年少的可受不了,竟在那喊了起來。

「『偷摸搶』什麼時候變成了『聾啞瞎』了,不會說話嗎?」

「你們幾個毛賊好大的派頭啊,看見我們師叔居然還有這般的架子?」

「知道大難臨頭還不快將遺寶交出,免得引來殺身之禍。」

「……」

杜千盜聞言卻毫不在乎道:「都說我們幾兄弟得了遺寶,懷璧有罪的道理我們也懂得,只是這寶物只有一份,我該給誰呢?」

雲浣塵聞言怒道:「三歲孩子都會離間伎倆就不需要你施展了,遺寶乃我仙家聖物,自然不能落入邪魔外道的手中。」

「仙家聖物?」風千下聞言起身笑道:「如果風某告訴你那洞府的周圍禁止都是妖族一脈布置的不知還能不能成為『仙家聖物』?」

厲濤行聞言叫道:「既是邪魔外道之物,那更不能交由心胸歹毒之輩處理,否則必然生靈塗炭。」

殿無憂聞言諷刺道:「是你的你要,不是你的你也要,『邪魔外道』,嘿嘿,你們說了算嗎?」

羽衣婦人也插言道:「不錯,既是我妖族之物理應有我們妖族的人包管,其他人不得插手此事。」

只見幾人為了遺寶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年邁的婆婆突然起身,自語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青陽聞言一驚,待要相問時,只見破廟火勢瞬間竟然熄滅了,散發出滾滾的濃艷,只聽了塵大師喊道:「這煙里有毒。」

眾人手忙腳亂之時,只見杜千盜三人拔地而起,向著南面飛去。

「哪裡走?」厲濤行不顧傷勢急忙追去,卻冷不防下方飛來一枚銀針,待再細看之時,三人早已沒了蹤影,只見雲煙似乎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方塊將眾人困在裡面,而虞清眉幾人在地上因未走動而幸免於難。

厲濤行看了眼手中的銀針,低聲道:「玉千面。」

只聽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那所指的銀針竟被玉千面反手收了回去。

「可惜你現在才看出,怕是遲了。」玉千面右臂一揮,遮住面容,片刻后右手落下,竟變成了一位身穿麻衣的絕sè女子。

只見這女子雖穿麻布粗衣,但仍然給人一種傾國傾城的感覺,她的美不同於虞清眉的淡雅,而是一種彷彿天人的魅惑之感。

厲濤行彷彿被扇了一記耳光的站在那裡,因為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偷摸搶騙』四人所有計策。因為到最後,他便是折在了這玉千面人的『騙』字上面。

原來玉千面在裝扮杜千盜出城后便立刻到了四人準備碰頭的破廟來,卻望見白狼王凌畢華與一水閣的人爭鬥起來,玉千面也是圖好玩,總是聽聞狼族怕火,於是便點了破廟尋思嚇嚇凌畢華。也虧得她的『天魔易形』有了火候,竟連凌畢華和虞清眉都沒有發覺分毫。

面前救風千下他們必是難如登天,於是便隻身往回,將厲濤行他們引來此地,她素知厲濤行和殿無憂的恩怨,果不出所料,二人見面沒幾句便大打出手。

也是幾人同門多年,她也頗曉得老二荀千嘆的布陣手段,jīng心布置一番后變化身老婦,走向青陽等人,向杜千盜等人通了風報了信。

厲濤行這時才想明白所有的前因後果,心想自己百餘年威名竟折在了一名老千騙子手中,恨得心裡牙根直痒痒。

於是憤聲道:「好你個狐妖,老夫和你沒完。」

說罷,竟不顧自身傷勢,左手提起仙劍『恪嚴』向前衝去。

玉千面聞言,咯咯笑道:「你被殿無憂打得重傷,右臂又提不起劍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本姑娘也不乘人之危,奉勸你還是早些滾蛋,回一水閣再苦修個那麼幾十年,也勉強配做我的對手了。」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玉千面見到如此畫面,心裡歡快異常,待要轉身離去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將她攔住。

玉千面聞言笑道:「怎麼虞妹妹也有興趣和我切磋嗎,只是姐姐近rì繁忙,連大敗一水四聖的這種大事都要延期,也就不欺負你個後生晚輩了。」

虞清眉默然不語,旁邊的厲濤行卻緩過氣來,開口叫道:「虞師侄,拿下此女必能奪回遺寶,揚我正道神威。」

玉千面知道虞清眉聽命厲濤行,於是滿臉不屑道:「自己打不過就讓別派的晚輩出去送死,這等的老不知羞的人怎麼也好意思活在世上?」

厲濤行被激的再也沒有了一絲理智,所謂人活一口氣,他們這些人一身修為又升仙無望的人活得就是名氣,今天讓這小妖女再三的侮辱,恐怕rì後傳出去他也沒臉見人了。

虞清眉剛想說話,厲濤行打斷道:「虞師侄為老夫壓陣,看老夫如何教訓這口不擇言的妖女。」

恪嚴仙劍直挑玉千面咽喉,玉千面也不理他,以天魔易形的絕世身法遊走纏鬥,並不時的出言激怒厲濤行。

可憐厲濤行百年修為閱歷,雖然天魔易形的身法難破,倒也難不倒他,只可惜全身上下不聽使喚,無論怎樣都難以追上玉千面。

青陽望著這打鬥中的一老一少,心中頗為感慨。

「我說嘛,惹誰都別惹這狐狸,嘴裡從來不積口德的。」

卻見旁邊不知何時來了個跟他歲數相仿的女童,只見她梳著兩隻可愛的麻花辮,小臉紅撲撲的,像是玉雕粉琢出來一般。

她也不客套,坐在了剛才狐妖坐在的青石上,手中拿著一個蘋果,大口的嚼著,雙目竟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打鬥的方向。好似看起戲一般。

青陽見她有趣,便跑了過去,而林二則站在原地沒有走動的意思。虞清眉則目不轉睛的盯著戰場,生怕厲濤行有所閃失。

這倒不是她有多關心對面的正道宿老,只是幾派素來同氣連枝,若當著她的面厲濤行被一個狐妖女子殺了,只怕這正道三派又要生出許多是非來。

小女孩望向青陽,竟變戲法一樣的掏出個蘋果遞給了青陽。

小女孩望向青陽,自我介紹道:「我叫桑語默,你呢?」

「我叫青陽。」

「青陽,好名字,你怎麼會來這裡,莫非是三派的弟子?」

青陽聞言出言解釋,說了半天,仿若講故事一樣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桑語默聞言感嘆道:「哪天我若有空必定要好好教訓那縣老爺,讓他知道我的厲害。」豎起拳頭在青陽眼前晃了晃。好想又多厲害似的。

「老夫跟你拼了」,只聽一聲暴喝,厲濤行頭頂升起一股青煙,青煙內迅速的凝結出一名與厲濤行極為相似的國字臉老者。

玉千面看到此景也是怔了怔,喃喃道:「元神出竅。」

桑語默面容一緊,少了些嬉笑,道:「這老傢伙玩命了。」陣中的眾人見此也是心底一寒,更要不少人由衷的讚歎,此老果真老而彌堅,嫉惡如仇,對付一個小小狐妖竟拼的本命元神都祭出來了。

桑語默見青陽不懂,出言解釋,但凡修鍊之人,無論是正,魔,妖,靈,鬼,佛皆有本命元神在身,那亦是修鍊者的jīng髓與命門所在。若修行到家,如厲濤行這般的正道高手平rì里也可以本命元神神遊天外,卻極少在遇敵時顯現。

本命元神的威力雖然強大,然而一旦出竅一則肉身失去依託,極易被仇家趁機毀去。二則元神出竅最耗內家真氣,莫說時間一長真氣不濟來不及收回肉身,有魂飛魄散之虞,即便能夠順利回到肉身本體也大大折損真元,要想恢復少則數十年多則上百年。

故此,無論情況如何險惡,六道高手也極少有人願意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

玉千面見對方拚命,剛想撤走之時,厲濤行竟發狂般的揮舞著手中的仙劍,一套波濤洶湧劍法用的剛強有勁,招招致命,直打得玉千面毫無還手之力。

桑語默見此,老氣橫秋道:「我得幫幫這狐狸。」

於是竟在旁指點起來。

虞清眉見厲濤行重傷之下元神出竅,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於是退回開來,走到了青陽身邊。

只見桑語默唾沫橫飛的在那裡講著:「不對,往左一點,對對,老傢伙下一招要攻你左肋,迴轉,快快,哎喲,笨死了,用銀針shè他頜骨,對對,他下一招驚濤駭浪,別跟他硬拼。」

虞清眉驚異的望著桑語默,這見她說的每句話都正中下懷,老者招招都能被她預測開來。

玉千面很快便挽回敗勢,隨仍被厲濤行的波濤洶湧劍法打得左右難支,但經過桑語默的一番指點xìng命到底是無虞了。

正當厲濤行元神和玉千面逗得難捨難分時,只見一名全身黑霧說不清的男女的人突然飛向厲濤行肉身,竟似要毀掉。

虞清眉機jǐng,手持仙劍『清心』立刻護住厲濤行肉身,低聲喝道:「哪裡來的人,想趁人之危嗎?」

那黑影聞言竟似嘲笑一般:「趁人之危?厲濤行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虞清眉望著一道道黑sè鬼影,不敢怠慢,仙劍『清心』牢守厲濤行的肉人,那鬼影裝上清心如遇了閻王一樣紛紛繞開。

黑影聞言驚駭道:「這是清心竹煉製的仙劍。」

虞清眉點頭道:「如此懼怕清心竹,你是西北鬼修一脈。」

仙劍如何護得住兩個人,小丫頭,識相的話快快閃開。」

更多的惡鬼從黑影體內散發出來,虞清眉只得收回仙劍,卻又要勉強護住厲濤行肉身,被打得好不狼狽。

厲濤行見又有仇家來尋麻煩,心裡焦躁不已,只是無論自己怎樣猛攻施法,旁邊的桑語默總能看出端倪並及時告誡狐妖。

而自己苦修多年的真元也如柴火般越少越少,恐怕再過半盞茶的功夫,不用人家毀了肉身,自己先翹辮子了。

他身受重傷下雖勉強祭出元神,但一股怒氣已讓他失去理智,平rì里的修為連五成都難發揮出來,更別提狐妖還有桑語默從旁協助。

只見厲濤行越來越急躁,望向桑語默更是心中怨恨超過玉千面,突然間他虛晃一招,手中仙劍直拋向玉千面。

「這是什麼招數,我怎麼沒想到」正當桑語默猜測厲濤行下一招的招數時,只見厲濤行元神竟飛了過來。

「我殺了你。」厲濤行面露獰sè,伸出右爪抓向桑語默的脖子。

桑語默雖說jīng通各派仙法典籍,但一身修為連三袋弟子都趕不上,又何談招架。

她幾時遇到過如此凶人,情急之下連父親教的保命之法都忘了,見厲濤行來勢洶洶,不知如何時,側面飛來的三枚銀針打中了厲濤行的左胸,可不待桑語默高興,厲濤行右爪依不減的迎面而來。

桑語默正要閉眼等待這一切,一人急忙將他撲倒,厲濤行的右爪打在那人背上。

一口鮮血噴在桑語默臉青陽捨命救下桑語默后,後背被厲濤行的右爪印上了一掌,登時被打得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

厲濤行見事情被一個不知名的娃娃攪和失敗,心中怨恨,剛想再出一掌了結桑語默時,玉千面卻也趕來,她望著桑語默懷中昏迷不醒的青陽,怒容道:「你好歹也算是正道宿老,如何肯對一個娃娃施此毒手。

厲濤行竟也不答話,看玉千面去而復返,『恪嚴』仙劍憤然啼鳴,看樣子是要再戰。

玉千面心知對方已走火入魔,但見到後面的兩個孩子,提起勇氣和真氣,十三枚穿風透骨銀針如繡花一般交織著一道道針芒,竟也要拚命了。

陣法中的眾人厲濤行打傷青陽,心中都默然不語,他們自詡名門正道,行事講的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即便桑語默出言相幫玉千面,但實在是罪不至死。

沙千丈素來是個直腸子,見青陽重傷,道;「這孩子恐怕活不成了。」

羽衣婦人聞言嘆了口氣,他們雖是妖道中人,但千百年來的修行無疑都是在風口浪尖中度過的,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的不易和修行的苦楚,但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慘死正魔兩道的糾紛中,終是不忍。

凌畢華卻若有所思一般,喃喃道:「這也未必,也許,還有救。」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殿無憂望向一水閣的人諷刺道:「這孩子雖可憐,但也不是頭一個,嘿嘿,死在厲濤行手下的冤魂還少嗎?」

只見一水閣的人低頭不語,但也有xìng格火爆的人出言辯解道:「混賬東西,我家師伯為了除魔衛道真元透支下走火入魔才誤傷了那孩子,幾時濫殺無辜了?」

殿無憂也不yù和一個二代弟子鬥嘴,閉上眼睛繼續療傷。

那邊玉千面的天魔易形和穿風透骨針相輔相成,打得直如漫天煙花般的仙子在空中穿梭不斷。

厲濤行元神剛剛在偷襲桑語默時被三枚穿風透骨的銀針打中左胸,委實難受,雖說現在和玉千面打得略佔上風,但恐怕再不用一會元神就要渙散,百多年的苦修要毀於一旦。

玉千面見厲濤行元神微有些不支,剛要施展法決的時候,只聽一聲佛頌:「阿彌陀佛。」只見上空中的陣法竟被了塵大師一點一點的破開,竟似要馬上碎裂一般。

那黑影望向天空,見正道的人馬上要破陣而出,惱到:「都是你這臭丫頭壞我好事。」說罷,鬼魂紛紛收入體內,頭也不回的往西去了。

虞清眉與他雖說苦鬥了只一會,但黑衣人修為高超,她還要護住老者肉身,打得險象環生,早已香汗淋淋了。

但她卻絲毫不敢休息片刻,直奔到玉千面的那邊,似要幫老者解圍。

玉千面眼看得手,見虞清眉過來插手,心中惱怒不已。

「玉姐姐,青陽快不行了。」桑語默急道。

玉千面急忙棄下厲濤行,趕了過去。

虞清眉見青陽受傷本也擔心,但見厲濤行元神渙散,急忙施展真元助他元神回歸肉身,眼裡卻一直望著青陽那邊。

青陽受傷虞清眉極為的自責,如果不是她將青陽帶出賭坊也不會有現今的橫禍,所以對青陽很是的愧疚。

玉千面見青陽氣若遊絲,心道不好:「顧不得附近的正道人士,便盤膝坐在地上,修行半甲子的真元竟毫不吝嗇的輸出到青陽體內。

蓋知修行之人經過無數歲月修行的累計才會有真元這一說,它與真氣不同,真氣耗盡,打坐幾天便能回來,而真元是修行者的根本,有所損耗的話,輕則修為停滯不前難以寸進,重則根基具毀,xìng命堪憂。

只見青陽面sè稍稍有所好轉,玉千面臉sè卻變得極為蒼白,更是大汗淋淋,顯然是傷了元氣。

嗡嗡的聲音傳來,陣法被破開了,正魔兩道的人走了出來。這時厲濤行的元神也已經回到了肉身,只是也是氣若遊絲,但正道療傷聖葯不計其數,加之他畢竟一身修為,一時半會也沒有xìng命之虞。

虞清眉見厲濤行已無大礙,急忙趕到青陽處,將身上的清霞聖葯十聖金丹喂到了青陽口中,竟又替玉千面將真元輸出到青陽體內。

那邊清輝真人見此,暗嘆了一聲。

真元也就罷了,多耗些時rì總是能修回來,只是那十聖金丹卻是實打實的難得之物。百多年前清霞掌門遨遊神州,得到了一支九淵仙草,於是開爐煉藥,煉製出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葯,取名十聖金丹。

那一爐總共起初丹藥十七顆,經過百年的耗損,整個清霞也不過只剩八顆。

清霞的二代弟子中,卻出現了三名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掌門清遠真人見此,賜下三顆十聖金丹給他們。以防不測。

雖說金丹乃救人之用,但青陽毫無真氣修為,清輝真人觀其面sè心知縱然金丹神效,恐怕也只是多活幾rì罷了,故方才一嘆。

只聽了塵大師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虞施主以金丹相贈,這份悲天憫人的氣度實讓老衲慚愧,只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位小施主即便有金丹相救恐怕也…。」

虞清眉望向青陽,低聲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只是清眉想請教大師,如何才能救他xìng命。」

塵大師聞言搖了搖頭,這時厲濤行也勉強能行走了,望向這被自己打傷的孩子,長嘆了一聲。

只見殿無憂冷笑道:「裝什麼好人,這孩子還不是你傷的?」

厲濤行面部抽搐了一下,想解釋什麼,卻沒有出聲,傷人的是他,對孩子痛下殺手的也是他,當真是無話可講。只聽凌畢華嘿嘿的沖玉千面稱讚道:「了不起,玉仙子之身一人便將我們正魔兩道的數十高手耍的團團裝,凌某也不得不說話一句佩服了。」

玉千面看向青陽,自嘲了一聲:「害了無辜的人,最終護住了遺寶又有什麼用?」

雲浣塵聞言叫道:「把遺寶交給我,可以繞你不死。」

沙千丈聞言罵道:「你這臭娘們,都說了這遺寶是我們妖族之物,你總在那瞎惦記什麼,再說話沙某可不客氣了。」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

雲浣塵聞言望了望身邊的同道,厲濤行自責不已,了塵大師低念佛號,清輝真人不知想些什麼,正道人心渙散,自己也獨木難支,想了想,便不在說什麼了。

虞清眉起身,沮喪道:「莫非真的沒有什麼辦法救這孩子了嗎。」

凌畢華聞言道:「可能有吧。」於是大有深意的望了眼桑語默和玉千面。

桑語默見眾人不語,悄悄地走到了玉千面和青陽身邊,堅定地說:「一定會有辦法的。」

玉千面抱起青陽,眾人驚異,剛想問她想做什麼什麼時,桑語默猛然抓住玉千面的腰帶,雙腿竟**了地中,不見了。

殿無憂望著離去后光禿禿的徒弟,自語道:「土遁術。」

沙千丈聞言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問道:「土遁術不是川西桑土公的獨門秘技嗎,這女娃怎麼會?」

雲浣塵想了想,失聲道:「莫非是那個孩子?」

眾人聞言如醍醐灌頂一般驚悟,終於知道桑語默是誰了。

原來川西有一名妖修,名叫桑土公,是百萬大山中的一隻穿山甲,因為誤食仙草而粗通靈xìng,經過數百年的修行,終於修chéngrén身,名喚桑土公。桑土公為人忠厚善良,雖為妖道,但從不害人xìng命,因為土遁之術冠絕天下,對靈藥仙草的尋覓極為方便。所以便開齋送葯,懸壺濟世,做了不少好事。

直到十多年前,靈修青木宮的一名二代弟子深重劇毒,前來求醫,也虧得桑土公醫術了得,竟將這女弟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這女弟子心感桑土公救命之恩,便yù相助桑土公治病救人,桑土公推脫不過,便也答應下來。

誰知一年下來,兩人竟暗生情愫,並有了夫妻之實。

青木宮得知后便要將女弟子召回,但這女弟子竟已懷有桑土公的骨肉,抗命不尊,這女弟子也是青木宮悉心栽培的弟子,聲名資質都不在現在的虞清眉之下,青木宮無奈,為了保住正道名聲便與這女子斷絕關係。

子心中凄苦,生下孩子后便撒手人寰。

這件事更在神州仙林盛傳一時,引為佳話。

眾人見桑語默土遁離開,心中都感無奈,幾路人馬相商后,都各自散去回了門派。

清輝真人也要離去,見虞清眉愧疚,出言安慰道:「人的命,天註定,也是那孩子該有此劫,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虞清眉苦笑道:「清眉找不到青陽是不會回清霞的,還望師伯成全。」

清輝真人見此,知道再勸無用,於是關心道:「時常往山裡少革新報平安,別讓我們擔心你,如果遇到什麼事解決不了,告訴師伯,師伯給你撐腰。」

虞清眉點頭,然後便御風走了,方向便是川西。

林二望向虞清眉飛去的方向,默默祈禱了一會,便回城了。

再說桑語默土遁帶著玉千面和青陽飛奔,方向竟不是川西,而是南方的百萬大山。

原來桑土公雖是百萬大山的妖修,但隱居川西,川西人多地少,靈藥稀缺,故時常回到百萬大山的窮山惡水中尋找罕見的靈藥。

只聽玉千面道:「青陽受了重傷,不易顛簸勞頓,咱們還是先上去在想辦法吧。」

桑語默聞言便帶著倆人破土而出,玉千面見附近有條小溪,便打水給兩人喝。

哪只剛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一聲悠閑的聲音傳來:「玉郡主,二十年不見,聰明才智更勝從前了。」

玉千面聞聲尋去,只見白狼王凌畢華站在附近的青石上,身旁卻早沒了海鯊宮和千羽樓的人。

上,她卻顧不得那麼多,立馬望向那人,卻是青陽。

玉千面聞言望去,見凌畢華站在青石上漠然的看著自己。「白狼王到此不是跟我敘舊這麼簡單吧?」玉千面聽她以郡主稱呼自己,心中惱怒。凌畢華聞言,自覺語失,然後竟沖桑語默笑道:「桑侄女,你再不來幫我你玉姐姐可就要把我吃了。」玉千面聞言,凌畢華竟似與桑語默關係匪淺,而且與桑土公也有交情一般。桑語默聞言,道:「吃了你也活該,誰讓你不去搶遺寶反倒去找老**了,現在可好,遺寶在這狐狸手上,要拿來可麻煩了。」凌畢華聞言也是老臉一紅。又不能沖倆個姑娘家發火施威,只得站在一旁生悶氣。原來桑語默出生之時畢竟是半妖之體,沒有經過修鍊就形成了人身,體質虛弱異常,每時都有xìng命之虞。其母見愛女如此,不忍心她幼年喪命,這才將一身真元度入女兒體內,保住了她的姓名,可也因此散功,修為盡失,又因時常思念土生土長的青木宮,終於憂思成疾,留下父女倆人去了。桑土公見愛妻撒手人寰,更是立誓要將女兒撫養chéngrén。可世事弄人,其妻子修鍊了數十年的真元度入女兒體內后,固然保住了女兒xìng命,可真元就是那些,女兒又偏偏是半妖之體,修行之法大相衝突,可等到真元耗盡再修鍊之時,半妖之體勢必會打回原形,恐怕就真要從頭再來了。桑土公尋遍名山大川,終於在一處古墓中尋得半妖修道的線索,於是加緊調查下,在東海的無名荒島探蹤得跡。這才請『偷摸搶騙』四人將密卷啟出。但不知為何消息走漏,神州各派人馬相繼動身追拿四人,桑土公無奈只好請好友白狼王凌畢華相助,凌畢華身在萬獸谷,數十年不曾外出,方一出谷,海鯊宮和千羽樓以為果真有寶物,也派出人搶奪,當真是被當槍使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網游之生命祭祀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網游之生命祭祀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