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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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1

大千世界裏,於洲是個平平無奇的位面管理員。

大千世界裏的位面就像大樹上的葉子那麼多,所以位面管理員也多到數不清。

大部分時間這個工作都很清閑,沒事還可以喝喝茶澆澆花,順便和同事聊點大千世界的八卦。

但是任何程序的運行多少都會出現一些冗餘和bug,所以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混入位面。

比如——重生者。

再比如——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男人/女人突然撿了一塊石頭或者一枚戒指,然後戒指或者石頭裏住着一個老爺爺或者美男子什麼的,於是這個普通男人/女人開始搶奪他人的機緣和氣運,讓世界開始亂套。

再比如——位面之子突然黑化,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鐵了心的踏上了滅世之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種最令人頭禿。

於洲這些管理員的主要職責是監督位面的運行,及時向上級神使申報出錯的位面。

神使則負責及時解決位面的bug,維護位面的正常運轉,進而維護大千世界的和諧穩定。

於洲認識一個特別英俊瀟灑的神使,這位神使因為位面之子黑化去處理bug,到現在還沒回來。

那個位面是無限流世界,美麗善良且柔弱膽小的位面之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成了幕後大boss。

這位神使天天在無限流世界裏996,最後以身飼虎,成了那個位面之子的親親老公,這才有驚無險地保住了那個位面。

於洲從別處聽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這位神使正在吃海狗丸,每天痛並快樂着。

這個結局自然是好結局,然而並不是每一個神使都是這麼幸運,很多神使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了重傷,不得不在沉眠中恢複本源。

畢竟位面之子是位面的錨點,即使是神使進入位面也會被那裏的秩序法則制約,能夠動用的能力實在有限。

萬幸的是於洲管理的位面中沒有出過位面之子黑化的事情,所以三百年來他的工作也算清閑。

三百年的時間。

足夠一個平凡人忘記許多事情了。

於洲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成為位面管理員的了。

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看着位面里的氣運之子各種搞事,就當是看大型連續劇了,日子過的也還算有意思。

工作的間隙,於洲給桌上的多肉澆了點水,把水壺放好后坐在工作桌前發獃。

正在此時,一位面管理員拿着一摞厚厚的觀察報告走了過來,他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走到於洲身邊時突然暈了一下。

好在於洲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他。

「孟復,你的狀況不太好,坐下來歇一會吧。」

孟復搖搖晃晃站起身,氣若遊絲地說道:「不行啊,我這是加急文件,要馬上送到位管局的。」

於洲說道:「你現在走路都打晃了,我幫你送吧。」

於洲的沉穩可靠一向是出了名的,孟復想了想,拉住於洲的手聲音虛弱地說道:「那就拜託你了,位管局急着要,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

於洲笑了一聲,拍了拍孟復的肩膀,將桌上一疊厚厚的位面觀察報告整理好,確認沒什麼差錯之後就拿着報告走出了觀察室。

交報告的地方是位面世界安全管理局,簡稱為位管局。

大千世界的位管局建築像個富麗堂皇的神殿,非常的注重對稱美,連兩個觀景池裏的紅色鯉魚的數量都是一樣的。

於洲縮在的部門隸屬於一柱天神——秩序與正義之神,也是十二柱天神的首位。

十二柱魔神的一柱魔神是亂序與邪惡之神,是十二柱魔神的首位。

一千年前大千世界的位面連翻崩壞,造成了比多米諾骨牌還要惡劣的連鎖反應,甚至導致天柱不穩,讓大千世界塌陷了一塊。

一柱天神力挽狂瀾於傾倒,使用強大的法則之力重整秩序,讓大千世界恢復了穩定。

可惜這位強大的神明在這場浩劫中隕落了,以至於天柱不穩,位面世界的bug逐年增多,神使的工作量也逐年加大。

位管局中氣氛凝重,兩個神使站在觀景池旁,看着池子裏的錦鯉嘆氣。

於洲抱着一摞資料走過去,看見他們兩人的臉色如喪考妣,忍不住問道:「位面世界又出問題了么?」

其中一位神使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閉目說道:「不止一個世界。」

另一個神使臉色灰敗地舉起手裏那一摞厚厚的報告:「這些都是出了亂子的位面,多個相鄰的位面連續崩壞,而且還是核心部位的位面,你知道的,這種情況很惡劣。」

相鄰位面連續崩壞!

於洲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大千世界就像一座由無數積木堆起來的巨型大橋,看着很堅固,可是一旦從橋身的核心處抽出幾塊積木,整座大橋就會搖搖欲墜。

不等於洲再問,神使就說道:「已經驚動了主神們,各個主神也沒辦法。」

於洲說道:「位面世界的法則和秩序不是輕易能撼動的,秩序和法則之神不在,眾神束手無策也很正常。」

神使說道:「話雖如此說,可是大家也不能擺爛,有幾位主神已經進入那些位面了。」

於洲愣了一瞬,喃喃說道:「看來比我預想中的情況還要糟糕。」

另一位神使目露悵然之色:「如果秩序與正義之神還在的話就太好了,畢竟那是二十四柱主神里最強大的神明。」

看見神使愁眉緊鎖,於洲也是無可奈何。

連強大的二十四柱主神都沒有太好的辦法,他一個小小的位面管理員又能怎麼樣呢。

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撐著呢。

和兩位神使寒暄過後,於洲走進了位管局的大廳里,大廳里人來人往,於洲見到了不少熟悉的位面管理員。

一一打過招呼,於洲又穿過兩道長廊,走着走着,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跘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皮鞋的鞋帶開了。

於洲只好把懷裏的厚厚的觀察報告放在一旁,彎腰系鞋帶。

剛給鞋帶打了一個節,地面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

於洲腳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豁口,於洲躲避不及,猛地栽了下去。

墜落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那一摞厚厚的位面觀察報告被狂風吹散,如雪花般漫天飛舞,伴着於洲一起墜落下去。

......

......

「糟了,剛剛天柱不穩,那些即將崩壞的位面壁壘被撕開了一條縫,有個位面管理員掉下去了!」

一位神使臉色蒼白地喊道。

「我的天啊!」

「這個位面管理員怕是凶多吉少了!」

地面已經合攏,誰也不知道那個倒霉的位面管理員掉落在哪個位面里。

正在眾人焦灼不已時,一個位面管理員突然衝進大廳,高聲喊道:「秩序和時間被重置了!一柱天神的法則力量生效了!」

嘈雜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秩序與正義之神的法則居然在這個危急時刻生效了!

秩序的齒輪徐徐轉動。

崩壞的秩序開始重建。

幾位神使面面相覷。

漫長的寂靜之後,和於洲相熟的那位神使說道:「既然時間已經被重置,那就必須阻止位面之子黑化,不然一切都是徒勞,法則的力量是會消減的!」

另一位神使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天塌下來還有主神頂着呢。」

大千世界的混亂暫時平息了。

8097是一個末日位面,位面之子許曇本來應該走上「科技興國」的路線,可是他的技能點突然點偏,研究出了ruan-th108病毒。

俗稱喪屍病毒,傳染力極強,經由空氣傳播,可以穿透三級防護服。

兩位神明降落在這個位面時看到的是一個滿目瘡痍的灰色世界。

他們行走在灰色的雲層中,看着遠處那個直衝天際的灰色高塔。

那是許曇的王國。

這位以一己之力毀掉位面世界的人正在灰塔的最頂端看雲。

神明在雲層上俯視着這位氣運之子,他穿着白色的襯衫,臉上戴着銀絲眼鏡,狹長的雙眸凝視着雲層,缺乏血色的淡色嘴唇微微上挑,露出一個捉摸不透飄忽不定的微笑。

無數喪屍在高塔下行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在高塔里匆匆走過,世人敬畏他、恐懼他、憎惡他,這裏的整個世界都在圍繞着他運轉,他卻獨自一人,站在這個世間的最高處看雲。

他在想什麼?

沒有人知道。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一個人從陰影中走出,一直走到許曇身邊。

那是一個被病毒感染的人類,生的高大俊美,微微凸起的青紫色血管遍佈他的皮膚,眼珠是赤紅色。

喪屍的生命只有十年,而這一天,是第十年的最後一天。

他的神色平靜又冷漠,沒有將死之人的悲愴,也和許曇一樣仰著頭,看着天上鉛灰色的雲層。

他說道:「今天是陰天。」

這個即將變成喪屍的人類有着極其沙啞動聽的聲音,像某種低調華麗的樂器一般,在振動中發出動人心弦的低沉樂聲。

許曇轉過頭看他,微笑着說道:「你來了?」

他狹長的眼眸終於落到了實處,停留在這個人的臉龐上,那雙狹長的眼睛貪婪地凝視着這個喪屍神祗般的面容,許曇終於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踮起腳尖輕吻他冰冷的嘴唇。

在末世的第十年,許曇愛上了一個喪屍。

他愛上了一個感染病毒后仍然擁有人類情感和思維的喪屍。

他叫於洲。

於洲抱着他,他們在灰色的雲層下放肆地親吻著彼此,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盡情地歡愉。

愛戀與慾望之神將厚重的雲層撥開一道縫隙,於是金色的陽光的便如金沙般灑落下來,正好灑在那對相互擁吻的戀人身上。

許曇修長而蒼白的手撫摸著男人強健的臂膀,指尖沿着那些凸起的青紫色血管慢慢滑落。

他的頭髮被汗水打濕了,睫毛濕漉漉的,蜜糖色的眼珠也霧蒙蒙的,他看着天空,歡喜地說道:「你看,光來了。」

於洲抱住他,撫摸着他被汗水和淚水浸濕的眼睫。

金色的光柱籠罩着他們,於洲依舊平靜地說道:「許曇,我看到了。」

許曇笑了,他依偎在於洲懷裏,握住了於洲的手,他正要親吻他的手背和血管,那隻手突然從他水中垂落了下去。

分離總是來得這麼猝不及防,就像他們當初相遇時一樣。

許曇靜了靜,他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衣物,依偎在這個已經死掉的喪屍身上。

他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似乎他的心已經裂成了兩瓣。

他親吻了一下於洲的眉心,笑着說道:「那就帶我走吧,帶我一起離開。」

「我這個充滿了罪惡的生命,也是時候終結了。」

站在雲端上的兩位神明沉默地看着位面之子抱着他死去的愛人跳下灰色高塔,他們的身軀穿透雲層,最終墜落到地面上。

愛戀與慾望之神說道:「你聽見了么?」

力量與權力之神說道:「聽到了,是秩序的齒輪開始轉動的聲音。」

秩序的齒輪在轉動,時間被重置,滿目瘡痍的城市重新恢復了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的,道路兩旁是綠樹紅花。

那個名叫於洲的喪屍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男嬰,被白色的棉被包裹着,放在一個紅色垃圾桶旁邊。

此時已經是黑夜,一摞厚厚的位面觀察報告在黑夜中發出皎潔的光芒,安靜地躺在男嬰身旁。

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穿着熒光黃工作服的環衛工人拿着掃帚走過垃圾桶,裹在棉被裏的嬰兒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啼哭。

這位環衛工人發現了那個小小的男嬰,他無兒無女,短暫地震驚了一會後立刻彎腰抱起了襁褓里的嬰兒。

那一摞發着白光的位面觀察報告漂浮起來,跟在嬰兒身邊。

16年後的一天,在一個重要的節點即將到來時,兩位神明重新降臨到這個位面。

愛戀與慾望之神說道:「那個跌落位面世界的管理員怎麼樣了?」

「他已經重新投胎,現在是一位16歲的少年,昨天剛剛轉到清浦貴族讀高一。」

力量與權力之神回答道。

「位面之子所在的那個貴族學校?」

「是的。」

愛戀與慾望之神皺眉說道:「聽管理員說,那些位面的氣運之子非常可怕,完全是反社會人格,心理扭曲變態到了極致,讓見多識廣的位面管理員都不寒而慄。」

「對了,這些崩壞位面的觀察報告呢?」

力量與權力之神有些心痛:「全跟着那個倒霉的位面管理員一起掉下去了。」

他又說道:「只能讓那些管理員再上交一份,希望別遺漏太多細節,然後對症下藥,思考一下解決方法。」

兩位主神來到清浦高中,一個穿着天藍色牛仔褲和白襯衫的少年背着一個黑色書包,手裏拿着一本厚厚的綠色們貓的微微單詞書從他們身邊走過。

少年個子極高,面部的輪廓鋒利深邃,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他的眼帘微微低垂,鴉羽似的睫毛遮住了半個茶色眼珠,眼裏的神色叫人看不分明。

清浦校門前人來人往,修長挺拔的少年已經吸引了不少驚艷的目光,愛戀與慾望之神知道看見少年垂在身側的手正緩緩握緊,凸起的骨節隱隱有些發白。

他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般冷淡漠然,只不過是少年人戴上了一層冷漠的面具,來掩蓋內心的不安和惶恐。

力量與權力之神皺着眉,打量著少年的面容。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少年的面容隱隱有些熟悉。

站在清浦校門前的於洲調整了一下書包帶子,深吸一口氣后不動聲色地踏入了鼎鼎大名的清浦貴族學校。

可惜他並不是什麼貴族,只是一個因為成績優異而被清浦減免所有費用的特困生罷了。

這當然不是於洲來清浦的理由,真正打動的於洲的是每年五萬元錢的補貼,對於一個特困生而言,金錢的誘惑力是難以想像的,足夠讓他下定決心冒一次險。

之所以稱之為冒險,是因為清浦對家境貧寒的學生實在不是很友好。

在清浦這種地方,家境差的學生會遭到很多無形的排擠,甚至會被霸凌。

清浦從不公佈特困生的名單,也非常注重保護在校學生的個人信息,所以大多數特困生都默默隱藏,不想讓班上同學知道他們的身份。

這個年紀的學生心靈往往是很敏感的,一個帶着同情和憐憫的眼神就會讓他們心碎。

於洲也和其他的特困生一樣儘力隱藏自己的身份,他除了擅長學習以外還很擅長打遊戲,有時候會帶練賺點錢,然後去批發市場買一些高仿穿。

他其實沒有想裝有錢人,只希望在清浦這種貴族學校不要窮的太惹眼,完美的融入人群之中就好了。

但是就在昨天,於洲特困生的身份暴露了。

流言蜚語往往是很可怕的,任何小道消息在流傳的過程中總是少不了人為加工。

於是短短一天之內,於洲就變成了一個愛慕虛榮、天天穿高仿裝有錢人的窮比。

班級群和校園群到處都是於洲的「光榮事迹」,甚至往常穿的高仿都被扒了出來。

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拍的,這麼無聊。

當於洲走進班級時,班裏的談笑聲倏地一頓,短暫地寂靜后,同學們又各自談笑起來,但是於洲能察覺到那些悄悄打量他的目光。

於洲無視這些目光,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因為於洲的個子很高,所以他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於洲放下書包后,發現課桌里有一隻死老鼠。

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的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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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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