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說來話長
氪合金什麼的，織命者薛定諤當然是沒有的。
不過，這個聽著似乎很高大上的詞，倒是讓織命者薛定諤產生了濃厚興趣，羅維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成功讓織命者薛定諤相信，所謂的氪合金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一句來歷不明的俗語。
畢竟是好幾千年都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了，織命者薛定諤還真就以為外面的黑鐵之民里，流行用氪合金來指代超強合金。
所以對於羅維的請求，織命者薛定諤在認真思考的一番之後，終於還是點頭應承了下來。
無非就是造個金屬板而已，反正羅維又不是第一次求他幫這個忙了，老拒絕好像也不太合適的樣子？
帶著這個厚道想法，織命者薛定諤不知道從哪兒拽出張紙，在上面刷拉拉的列出了長長個單子。
「羅維小子，幫你改造氪合金屍仆煉成魔板也可以，但你必須答應幫我找到這張單子上的全部材料，這是件很緊急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一氣呵成被開列出來的長長物資採購清單，被織命者薛定諤用跟小觸手卷著，小心的遞到羅維鼻子跟前。
而羅維這才想起來，前面離開奧蘭德龍去奧蘇曼特加雪山的時候，織命者薛定諤還讓克萊莎給他了張被他用訛詐來形容的物資採購清單。
雖然還不清楚兩個清單，究竟有什麼大同小異的地方，但至少已經足夠讓羅維對織命者薛定諤的窘境，有個大致的感覺。
這不。連很緊急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么？
想必是因為織命者薛定諤也已知道。關於紀元更迭即將到來的事情。不需要裝作什麼事請都沒有的再對羅維保守秘密。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了的才對，果然還是因為我的腦洞開的不夠大的緣故么？不過話說回來，紀元更迭這種好幾千年都碰上一次的事情，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催的給碰上了？難道我真的就是傳說中，到哪兒哪就死傷累累，到哪兒哪兒粗大事的天生主角？」
至少在這個瞬間，羅維真的很感慨。
「天生主角？你似乎想多了羅維小子。雖然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但在我的記憶中雖然也有不少彷彿得到了整個世界眷顧的幸運兒，可你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似乎都並不屬於他們的範疇，你的運氣真的真的只是比一般稍微好一點點。」
織命者薛定諤無情的打擊著羅維。
「你老人家那一般的標準，還真夠高的啊。」
羅維還能說什麼呢？
難不成告訴對方，說他其實是穿越者……哪怕穿越者現在幾乎泛濫成災了，可您老人家也別拿豆包不當乾糧不是？三寸丁再矮，可要是被揪著臉皮提起來，那也能夠踹你一個窩心腳！
總之，心情略抑鬱的羅維。沒辦法再和織命者薛定諤繼續侃下去了，他迅速告辭並用最快的速度抵達了穹頂大廳。
穹頂大廳裡面。奧蘭德龍之主麥克斯韋果然如他所言，在等候著羅維的到來。
就像從不換衣服似的，麥克斯韋還是那身綠袍還是那個面具，甚至等候羅維的姿勢，都是一如既往的那副模樣。
「我來了！」
羅維也不跟麥克斯韋客氣，也就是當初才認識麥克斯韋這個奧蘭德龍之主的時候，他才因為非常忌憚對方的身份與未知強大實力而放不開，現在么……羅維要是還放不開，那就是被人坑到死都不值得同情了。
「是啊，你來了，而我應該告訴你些什麼，才能滿足你那顆對我已經很不滿的心，不是么？」
麥克斯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疲憊。
「當然，這是我們已經約定好的東西，如果你不告訴我點什麼能夠讓我滿意的事情，接下來我會做出些什麼事情，那就不可預料了。」
羅維毫不遲疑的點頭，因為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實。
「你難道就不害怕，我會以虐掉掉所以你在乎之人乃至最後殺掉你為條件，要挾你去做我想要你去做的事情？任何事……」
雖說著能夠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可麥克斯韋那疲憊無比的語氣，著實讓他的言辭顯的無比蒼白無力，以及沒有任何底氣。
「換成以前你這樣做，或許我還真會怕了你，但現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馬上這個紀元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大家基本上要一起玩完，於此賴活著著受那活罪，早早落個好死沒準兒還算是得了大解脫。」
就算麥克斯韋說的更加有底氣三十五十倍，現在真實想法就是這個的羅維，還真就不怕這種威脅。
「那你是想要賴活著到最後，還是早早落個好死？」
麥克斯韋仿著羅維的言辭，饒有興緻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羅維把差點說出來的那句俗話給吞了回去，他瞟了近在咫尺的奧蘭德龍之主一眼：「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是你為我答疑解惑，而不是反過來。」
「嗯，你說的沒錯。」原本佝僂著腰的奧蘭德龍之主，緩緩將本佝僂著的腰伸展開讓自己的形象顯得一點點高大起來：「事情，需要從綠月曆末期說起，我猜你肯定無法相信即便是在那個時期，我們青銅之民擁有著整整十三位聖者、僅次於高高在上諸神的聖者，甚至連傳承聖之位的聖徒傳承法，也是在那個時期被研究出來的，而聖者艾莉克莎正是開發出這項劃時代技術的三聖者之一……」
麥克斯韋確實沒有忽悠羅維，他從一切的源頭開始講起。
在聖徒傳承法被開發出來之前，僅次於諸神的聖者只能通過自然領悟，而不是傳承的方式推陳出新。但在聖徒傳承法被開發出來之後。
青銅之民中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出現了大量的聖徒。
但問題很快就來了。因為聖者雖然可以大量製造出聖徒，將他們的聖者經驗傳承出去，可聖徒們想要成為新的聖者，卻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傳承聖者經驗的聖者已經死去；第二，消滅掉其他所有的同源聖徒！
所以，當青銅之民的聖者們意識他們究竟犯了多大錯時，整個青銅之民的社會已經徹底亂套了。因為所有被傳承了聖者經驗的聖徒們，都是擁有著權勢地位以及最重要的力量的存在，所以波及整個世界的殘酷戰爭很快就被打響了。
不到百年的短短時間，綠月曆時代的青銅之民完全喪失了秩序，各種本是用來對付下一次紀元更迭的大殺器，都被毫無節制的丟向了自己的族人。
繁榮的城市變成了廢墟，富饒的鄉野重歸了虛無，但最無可挽回的損失確實青銅之民的人口，在這場百年內亂之中急速銳減到了幾乎無法維繫種族傳承的程度。
可真正的恐怖，卻才剛剛開始而已。
三個神孽。如同憑空出現般冒了出來，在大肆收割著一切生靈與死靈的同時。也將殘餘青銅之民損失慘重。
反叛的真鋼之民，則讓內憂外患的青銅之民，處境越發的雪上加霜。
再然後的事情，就基本上是羅維知道的那些了——
聖者艾莉克莎拼了命，封印住了一個神孽，同時也毀滅掉了初代奧蘭德龍，可惜卻依舊無法改變青銅之民成為過去式……
「三個神孽？你確定你真的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羅維卻多少有些被嚇到了，神孽這種恐怖至極的玩意兒，居然也不要臉的玩團戰？
「我很確定，雖然我不太清楚剩餘那兩個神孽，最終究竟如何了。」
麥克斯韋點頭。
「好吧，你容我吧這上下五千年的天下打事兒先稍微捋一捋，實不相瞞現在我還有點亂……」
羅維開始抓自己的頭髮，他覺得自己恐怕是沒有未來了？
「真的三個神孽？」
「是。」
「其中一個被聖者艾莉克莎封印在這裡？另外兩個究竟如何了你不知道？」
「沒錯。」
「當初，聯合開發出你說的那什麼聖徒傳承法的聖者，一共就三個聖者？」
「就是這樣。」
「那是聖者艾莉克莎主動招惹並封印的初代奧蘭德龍里的那個神孽，還是那神孽主動跑來找的聖者艾莉克莎的麻煩？」
「后一種。」
「好吧，那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假設因為包括聖者艾莉克莎在內的三位聖者，因為開發出了引起天下大亂的聖徒傳承法，所以才引來……甚至是誘發出了神孽？」
「這種事情，怎麼可……」
很顯然，羅維捋一句就跟著答一句的麥克斯韋，本想要斷然否定羅維這個腦洞夠大的猜測，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竟卡了詞，那個能字怎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否則就很難解釋為什麼聖者艾莉克莎，早不犧牲自己遲不犧牲自己，偏偏在遇上神孽之後才做出了這種大公無私的事情。哦請原諒，我無意冒犯聖者艾莉克莎的節操，可這個問題的答案真的很重要，它甚至有可能事關我們是否能夠消滅掉那個神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羅維終究曾經是法醫來著，這種涉及到根據蛛絲馬跡去邏輯推理的事情，他想不腦洞大點簡直都不成，這都已經養成習慣了。
雖說不知道羅維曾為專業法醫這事兒，可聽完羅維的話之後麥克斯韋依舊只能沉默著點了點頭，他能聽懂羅維的意思。
「那麼好吧，我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疑惑了，為什麼你定要處心積慮的幫助聖者艾莉克莎，將她的聖位傳承下來？」
麥克斯韋既已用沉默表達了態度，羅維也就不需要就上面的問題再廢口舌了，他跳向了暫時來說必須弄清楚的最後一個問題。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這次，麥克斯韋並沒有再配合，而是語氣無比堅決的回答道。
「那什麼時候我才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羅維立刻發出了追問。
「適當的時候。」麥克斯韋說了句讓羅維只翻白眼的車軲轆話。不過好歹又在羅維真的翻白眼之前。他補充了句：「相信我。這個時間已經不遠了。」
伴隨著麥克斯韋這句話一起出現的，是地面有規律的微微顫動，但地面顫動完全不像是地震，而像是什麼人或者禽獸正在呼吸。
這奇特的感覺，讓羅維先是稍微迷惑了一下，然後才猛地突然明白過來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沒錯，那個野獸快要醒了，聖者犧牲性命鑄就的封印。依然無法永遠禁錮住他。你是亡靈巫師，自然也應該很清楚，沒有什麼是真正可以永恆的，哪怕是……」
奧蘭德龍之主朝著羅維點點頭，他能夠猜到表情驚訝的羅維究竟在想什麼，但他再次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在說到一半的時候抬起了頭，看向穹頂大廳那繪滿了璀璨群星的穹頂。
但不說，羅維又怎會不明白，麥克斯韋指的是那些以神國為日月群星的諸神。
「好了羅維。能夠告訴你的東西，我已經都告訴給了你。而我現在感覺很疲憊，差不多應該去休息一下了。」
見羅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麥克斯韋便下了逐客令。
因為清楚再問不出什麼，羅維也就沒有做任何死纏爛打的事情，而是說了句「再見」後轉身就走。
「羅維，你等一下。」在羅維走出去幾步之後，麥克斯韋卻又突然叫住了羅維，並在羅維轉過身之時抬手將一個長條形的不規則金屬塊，拋向了羅維：「接住！」
「這是什麼？看起來似乎應該是把鑰匙？」
羅維一把抄住，研究了下后舉得那應該是把鑰匙，就是不知道這金黃的顏色代表著的是黃金還是黃銅。
「密堡之匙。」麥克斯韋沒有辜負羅維的期望，為羅維手中的鑰匙做了介紹：「密堡，是我們青銅之民建造的戰爭堡壘之中，開工最遲、技術最尖端、位置也最隱秘的一個，我只知道它也位於深深的地底，以及她它唯一的入口大概位於如今的渡鴉公國北部山區，唯有當初負責督造它的聖者艾莉克莎在知道它的具體位置……羅維，過兩天你就去找找看吧，希望你能夠找到它，然後成為它的新主人，既然連奧蘭德龍都能夠平安度過紀元更迭，那麼它應該也能夠做到這一點……總之，祝你好運吧。」
嗯？
這平白無故的，給我這麼個意義重大的好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滿腦門子都是迷惑不解的羅維，是真心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來著，只可惜給了他密堡之匙的麥克斯韋，卻再次佝僂下了先前勉強挺直的腰，如同個遲暮老人般顫巍巍的轉身緩緩離去，原本嚴絲合縫的穹頂大廳牆壁為麥克斯韋無聲無息的開出了一扇門，在其通過之後便又重新變的嚴絲合縫。
有問題！這事兒絕對有什麼問題！
可就算覺得有問題又能如何呢？
麥克斯韋這態度，擺明是什麼都不可能再透露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渡鴉公國的北部山區去看看情況好了，反正咱剛好也打著深挖洞廣積糧，躲在地底當地穴諾亞的主意不是？
密堡？
青銅之民所有戰爭堡壘之中，開工最遲＼技術最尖端＼位置也最隱秘？
等等，若是如此的話，那這個奧蘭德龍與封印著神孽的初代奧蘭德龍，又是怎麼個關係？
難不成，在聖者艾莉克莎封印神孽之前，初代奧蘭德龍就已經被青銅之民給拋棄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初代奧蘭德龍裡面，還隱藏著很多很多的重要信息？
哎呀，職業病不小心又發作了，我關心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幹嘛啊，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趕緊收拾收拾，然後直奔渡鴉公國的北部而去才對。
帶著這樣的想法，羅維走出了穹頂大廳，然後摸出了一份做工很粗劣的世界地圖，開始研究從奧蘭德龍這裡前往渡鴉公國的北部，大致有多遠的距離。
可惜，在研究了大概十來分鐘之後，羅維就明智的放棄了繼續研究，因為這份沒讓他少花錢的粗劣世界地圖，一個個城市畫的比山脈還要大，至於比例尺……忽略掉這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吧，黑鐵之民的繪圖師們分明就是根本還沒有比例尺這概念！
看樣子，只能找曾經去過渡鴉公國北部的旅行家諮詢這個問題了，希望能夠找在附近的城市裡，得到這種稀缺人才。
最近的城市，好像就是薩維爾多城堡？
對了，沒準兒薩維爾多城那個安娜夫人，能夠幫上這個忙？
至少在這一刻，羅維是很希望他那個奈落之環還沒有賣掉，因為這樣的話那個安娜夫人就有一定的可能，還留在塞維爾多的黑色商會分部里了。
等等，咱在薩維爾多城堡的熟人，好像不僅僅只是安娜夫人？
「克萊莎？！克麗絲？！你們在哪兒？速度出來一個，我有點事兒要問！非常重要的事情！」
還站在那魔動電梯上呢，羅維就已經大叫大嚷了起來，因為他已經想到了誰才是合適的嚮導。
「什麼事？」
果然如羅維所料，他的話音都還沒落呢，克萊莎就如同幽靈般在他身邊出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