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蝕的灰雪（1）

每當冬季時候，萊德城都會落滿大雪，這裏的污染有些重，雪都是灰白色的。每當灰白的雪花墜落的時候，更加添了幾分肅殺與沉寂。灰色霧霾很重，十幾米外的人都看不清。

「這鬼東西每天會燒掉多少晶石呢?」

瑞爾看着一個朦朧中黑石堆砌的東西，這是圓柱形的巨物，上面刻印着眾多詭異的法陣，從這個角度來看只有兩個瑞爾高。但實際上這足足有上千米。半徑百米的東西，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移動的小點正在這黑色巨物旁來來往往，不時停下。

「黑石之柱，這東西也就高等精靈能用得起吧。」

瑞爾摘下臉上的煉金凈化裝置，吸了口氣又立刻戴上了。他劇烈的咳嗽將面具的觀察孔染上些許霧氣，周圍的霧氣果然充滿了廢氣

「真的是，跟傳聞一樣只是給有錢人供新鮮空氣啊。」

瑞爾邊走邊自言自語着，沒有什麼同伴的他總是善於自我消遣，他的手中拿着幾枚被裁剪整齊的晶石，走向了前方城邦的入口。緊接着就是漫長的排隊了。這座灰色的城市四周有四條粗大的鐵鏈固定，防止被什麼狂風掀翻。

在霧氣遮擋下，只能看清前方几十個人，高等精靈佔了大多數，他們俊美的臉頰被防護設備所遮擋，稀奇的是，他還看見了一個使用「屏障」的人，那是個穿着魔法袍的美麗身影，身邊有着魔力構築的屏障泡，她一路來，兩邊的人都識相的滾開了。直到她消失在霧氣中，瑞爾才回過神

「一秒50黑晶片啊!?」瑞爾喃喃自語，看着那個身影如同看一堆堆珠寶，他默默的看了看手中的5黑晶片，搖搖頭。那種東西也只有王公貴族才用得起。

「啊～終於到了～」睡了一會後，這裏的守衛終於收走了瑞爾的晶石片，他大步往城內走。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地面，灰色的建築……加上被灰色霧氣給籠罩，這裏和瑞爾的家鄉幾乎沒什麼區別。除了更加的大，更加的沉悶壓抑。

「藤樹街56號……嗯，讓我看看」

在差點被一輛煉金獸車碾死後，瑞爾罵罵咧咧的買了一份這裏的地圖，開始尋找僱主的家，在霧氣中看清指示牌需要打開煉金燈。

在瑞爾行走時，黑色天空中發出一陣轟鳴，什麼東西飛過了。八成是煉金飛艇

灰雪天的街道沒什麼人，可見的商鋪和居民家都關的緊緊的，就算瑞爾穿着煉金防護設備也有些發冷，這種類防護服＋二戰時期防毒面具的東西360度遮擋你的美，任何人穿上都會變得陰鬱＋神秘。

胸口的一塊晶石閃了閃，瑞爾罵了一句

「那些地精商人給我賣的又是八成新的貨!」

瑞爾顫抖的手將一塊灰白色的小晶石塞了進去，把其中變黑的晶石取出后收進囊中。

「藤樹街53……藤樹街55……藤樹街56……是這家?」

瑞爾看着面前一棟被魔法結界籠罩的有色別墅，咽了口氣，他在這建築面前顯得格格不入。霧氣被排斥在結界之外。其中的景象如夢似幻。

「咳咳，我可是瑞爾啊。」

瑞爾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把身上的雪通通拍落，還把這煉金衣服整了整，連防毒面具都給捋直了。還優雅的拿出了一塊白色水晶為主體的煉金懷錶，一枚黑色的能源核心在上面顯得有些突兀。

他邁著紳士的步伐走入結界，身體就是一輕，隨後他立刻摘取了面上的面具，如同快渴死的旅人喝着水大口的吸食著這裏的空氣，在這裏環境的「強迫」下，什麼紳士風度，可以去喂狗了。庭院內的綠色草坪上栽種著花朵，一些難得一見的昆蟲在其中生存，還有一隻可愛的黑色小貓樣的魔獸在草坪上翻滾著，面前是石磚堆砌的別墅，屋頂還是名貴的有色木材……瑞爾有些拘謹的把被拘束的金髮理了理，這裏的一件美好事物都可以買下他的小命。

他拘謹的來到了大門前，輕輕叩了三下，甚至還小心的檢查了門有沒有損壞，當大門打開時，他自覺退了兩步掛上了微笑看着來人。

瑞爾是一個金髮俊美的人類男性，看起來總給人一股睿智的感覺，但由於長年累月的佩戴防護設備，他的臉上有了勒痕，他的瞳孔是金色，皮膚由於常年未被陽光照射有些蒼白，體內缺少魔力導致他看上去倒有幾分病懨懨的感覺。金髮有些乾枯，他留着短髮，沒鬍子。

門內走出了一個身着白袍的身影，端莊，典雅，這是瑞爾能想到的形容詞，對方美麗的臉蛋很紅潤頭髮富有光澤。一頭黑髮垂到腰間，紅色的瞳孔與尖耳無不宣告她的身份，在她手腕出不時閃爍的魔法煉金手鐲上的幾塊紅晶石更加說明她的富有，在她的脖子上掛着一枚紅寶石。身材勻稱豐滿。一看就沒挨過餓。

「啊，愛麗絲小姐，你好，我是道恩·瑞爾」

瑞爾儘力的維持着自己的形象，他默默地把白水晶懷錶收起了，他丟不起人。

「哦，原來您就是瑞爾先生，進來談吧，抱歉，我的人類語說的不是太好。」

對方用着略帶生疏的人類語言和瑞爾打了個招呼，並朝屋內走去，示意他跟上。

愛麗絲的大廳頗有股古典的感覺，掛着的玻璃燭台吊燈，牆上的一副無盡之海的畫，酒紅色的窗帘透出外面淡淡的光。兩個座椅，兩個沙發，一個小桌，都是以名貴的棕木某種魔獸的淡金皮革製成的。一旁小桌子還放着盆栽與裝飾，壁爐沒開，角落處還有幾個白色木材打造的柜子。

這位尊貴的女精靈坐到了對面，手一抬，隨着法陣一閃一些茶點放到了桌子上，瑞爾拘謹的坐到了對面，從窗帘射入的光線打在他有些憔悴的臉上。

「實話實說吧。愛麗絲小姐，對於您這樣的貴族找我這樣一個小角色，令我有些慌亂啊。」

「哈哈，瑞爾先生，您知道嗎?有些事，我做不方便。」

一個沉甸甸的袋子被愛麗絲丟在了小桌上，從中滾落的各色晶石發出的炫彩令瑞爾眼睛發直。

「這裏一共有25枚多彩晶石，按照高等精靈匯率來算，2500枚灰晶石，或者是25000枚黑晶石（一枚黑晶購買力與100米差不多），這足夠你找個不錯的姑娘，買間好房子，生幾個帥氣或者是美麗的孩子了。嗯，這是訂金，你先收下吧」

愛麗絲的笑容在瑞爾心中變得愈發的危險。

「……哈哈，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嗎，請說說我要做什麼才配得到這些訂金，以及最終的報酬吧。」

瑞爾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即便這些東西對他誘惑很大，但他也知道他得有命拿才行。

「很簡單，我要你弄死一個小仇敵，她奪取了我的部分家產，嗯，按照你們的說法，這是我的妹妹。她必須死的整潔。你完成後，你能夠不冒風險離開這裏的條件，從此，我們兩個人互不相欠。」

愛麗絲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罵人的辭彙，瑞爾的心臟劇烈的跳了幾下，這隻毒蛇正在朝她微笑，看那對於一切都平靜優雅的表情，瑞爾覺得對方隨時會撲上來咬死他。

「呼…呼……我想我沒有拒絕的可能了。但請簽訂一份靈魂契約。不然……我死也不答應。」

瑞爾的話更像是無力的掙扎，他深知對方的實力與需求，他本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沒想到居然真么大，能與面前這種人爭奪家產的社會地位絕對不低，對方需要他陰險狡詐的性格和底層爬蟲的身份來完成一起謀殺，而如果不答應絕對走不出這裏的大門。如果沒有靈魂契約保證，事後他大概率會被宰了。

「呵呵，這當然沒有問題，瑞爾先生。」

一張神秘的羊皮紙憑空出現在了愛麗絲的手中，隨着她劃破手指，一滴鮮血緩緩滴落

「我以高等精靈月神族愛麗絲之名宣誓，我將會支付瑞爾先生應有的報酬，並在時候安然送活着，沒被做手腳的他離開」

捲軸上出現了一行藍色的小字和一個血色的徽章，瑞爾咽了口氣，看着飛到面前的捲軸，清清嗓子也開始宣誓。

「我以人族瑞爾之名宣誓，我將為面前的女子完成這項任務，拿走應得的報酬。」

他摘下手套咬破手指，一滴鮮血飛了上去，形成一行小字，隨後，捲軸緩緩消失，化作一紅一藍的光束分別飛到愛麗絲與瑞爾的身體里。

「合作愉快呢，瑞爾先生。」

愛麗絲露出原來的笑容，拿起一塊點心一口嚼碎了一半，隨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的茶水。瑞爾平復心情，也喝了一杯茶水，故作鎮靜的咀嚼著餅乾

「合作愉快，愛麗絲小姐，先說說你口中的仇敵的住址名字，樣貌一類。」

拿着那個裝滿多彩晶石的袋子，瑞爾的手都在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