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個城市治安太差
顧川躺在藤椅上刷著新聞，看著滿眼的「搶劫」「越獄」之類可怕字眼，不禁感慨世風日下。
這座城市的治安未免太差，叫人不安。
躺的久了，感覺有些不舒服，他起身活動下筋骨后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半。
該下班了。
他放下手機朝著裡面喊道：「挺晚了，你該回家了。」
店裡的空間不算大，有序擺放著十幾個寵物籠子，卻只關了三五條貓狗，看起來很是寒酸。
一個七八歲留著馬尾的小女孩蹲在狗籠子前，聽到催促，小傢伙嗷了一嗓子，不情不願抱著辣條走了出來。
「騙家裡下來買辣條，然後偷偷來看狗狗？」顧川笑著看她。
「嘿嘿嘿！」小女孩得意地笑，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顧川見不得她這麼囂張，提醒道：「有人看上你家大黃了，說是準備買。」
女孩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秒后情緒急轉直下，看起來都快哭了。
「別啊叔叔，你別賣，先別賣好不好？我馬上就湊夠錢啦！」抓著顧川的衣擺就是一頓搖。
大黃就是籠子里那條狗，小妮子老愛和狗玩，在家都不願意看書，她爸一氣之下就寄養到了店裡。
小傢伙以為真賣了，逮著機會就來看一眼，也怪可憐的。
「這是定金，叔叔你先別賣好不好，剩下的我會儘快湊給你！」小女孩慌慌張張掏出零錢往顧川手裡塞。
顧川沒有收：「不賣也行，但以後只准周日來玩，期末考試結束我就免費送給你，怎麼樣？」
女孩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露出幾分遲疑：「可是周日上午要學美術，下午要學游泳哎……」
顧川忽然有點同情這孩子了，合著周日比平時還充實。
「那就再加個周六吧，不能再多了。」
「謝謝叔叔！」女孩歡呼起來，顯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送走了女孩，顧川取出吸塵器開始打掃。
像他這種規模的小店，每天的工作量其實很少，但再小的店，衛生也不能落下。
顧川認真做著清潔工作，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街上更安靜了，偶有車輛駛過帶起一片嘈雜。
忽然，他感覺背後被一個尖銳的東西頂住了。
「別動！動一下就捅死你！錢放在哪？」身後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書桌左邊第一個抽屜。」
顧川彎著腰繼續打掃衛生，頭都沒有回，好像不知道身後有刀子一樣。
劫匪皺了皺眉，他感覺眼前這個傢伙好像不是很尊重自己。
「讓你別動沒聽到是吧？」刀子又往前刺了些：「老實點！」
顧川終於給出了應有的反應。
他站直身體轉了過來，刀子就順著他腰間劃了一圈，反倒嚇的劫匪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劫匪是個五十來歲的男子，中等身材，面容兇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個慣犯，今天才越獄，手裡還有人命，典型的亡命徒。
顧川看著他重複道：「書桌左邊第一個抽屜。」
作為一個被搶劫的人，這反應委實平淡了一些。
男子本能的感覺不太對，卻也不想在這些問題上浪費時間，一邊盯著顧川，一邊退到寫字桌位置，將抽屜里的幾千塊錢悉數裝進口袋。
「還有什麼值錢的都拿出來！」男子拿了錢非但沒有走，反而又回來了，
拿著刀在顧川面前比劃。
顧川感覺這傢伙有點貪得無厭了，放下吸塵器提醒道：「錢已經拿了，走吧。」
男子被逗笑了，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傢伙，坦白說，有點佩服。
就算自己面對這種情況，都不一定能保持冷靜。
但佩服歸佩服，活口還是不能留的，會暴露行蹤。
男子不再說什麼，一發狠，提著彈簧刀就狠狠朝前刺去。
顧川不閃不避，抓住對方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推，只聽咔咔數聲，手腕竟整個折了過來。
男子頓時慘叫起來，手裡的刀子也順勢滑落，被顧川一把撈住，沿著對方的手腕輕輕一挑。
也不見怎麼用力，卻有皮肉撕裂的聲音響起，竟是將整個手腕齊根切了下來。
暗紅色的血液噴涌而出。
前後不過一兩秒的功夫，男子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原本拿著刀的手掌整個不見，身體卻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
看起來不像是要殺人，更像是準備用傷口糊顧川一臉。
男子腦海一片空白，他到現在都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對方太快了，根本就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
這時，受到驚嚇的貓狗忽然亂叫起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很快又回歸安靜。
男子這才回過神，心頭的恐懼如決堤般湧出，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要跑，卻被兩個健步衝上來的顧川一把拽住衣領，狠狠砸在牆上。
這一下真是砸的男子七葷八素，感覺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樣，腦瓜子嗡嗡的，恍惚間，他看到顧川走了過來，還在用無奈的語氣說：「都叫你走了啊。」
「別！別殺我！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男子一個勁往後縮，連斷臂都不管了，哭嚎連連，與先前的兇狠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我要你錢幹什麼？」顧川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劫匪，他是合法公民來著。
「你要什麼，什麼都可以，只要我有，都可以給你！我有個女兒，才讀高中，很漂亮，我送你給，別殺我！別殺我！」男子語無倫次起來。
見對方不說話，男子有點崩潰：「大哥有話好說，你要什麼直說，就算沒有我也會給你搞來，一定！」
顧川搖了搖頭：「你要殺我，為求自保，我也只能殺了你，是不是很合理？」
他自認為是個比較講道理的人。
先前對方要錢，他懶得計較，畢竟都是些無所謂的身外物。
可對方得手后還想要他命，那就得還以顏色了。
畢竟古話說的好，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才是王道。
人家要殺他，他就殺回來，這很合理。
男子看不到希望，臉上再度浮起兇相，他雙眼赤紅地怒吼起來：「不要逼我！我要是活不成，你也別想活！」
顧川嫌他吵，一腳踹在他嘴上，男子慘嚎一聲，頓時就有牙齒混著血水流出來，看著無比慘烈。
「好好好……咳~既然這樣，那大家都別活了，咳咳咳……」
這次男子非但沒有露怯，反而張著嘴狂笑起來，期間幾度被血水嗆到。
說完卻沒有其他動作，竟然腦袋一歪，直接沒了呼吸。
更多的血水自他嘴角流出，竟是咬舌了！
顧川正準備上前確認一下，卻聽「咔咔」一陣怪響，男子的腦殼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裂開，連忙頓住。
一條條藤蔓般的綠色觸手從他體內爬出，大片粘稠液體順著身體流下。
觸手如老樹的根莖一般盤根錯節，相互纏繞，有的刺入地表，有的扎進了牆壁，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男子的腦袋整個從中裂開，-一條條枝蔓相互纏繞著升空，頂端是一個巨大的食人花花朵，花瓣邊緣長著鋒利的鋸齒，數不清的粘液從它嘴裡往外流。
花瓣上分佈著人眼一樣的小圈圈，密密麻麻，與之一對視，感覺非常不舒服，像是有數萬人同時在他腦子裡吶喊。
花朵中間長滿了蒼蠅般的怪異口器，在空中亂轉，發出頻率怪異的噪音。
一股股無形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湧來，像是要把他的腦袋擠爆。
「撲通撲通~」
身後的寵物里相繼傳來摔倒的聲音，顯然是貓狗支撐不住這強大的壓迫感，先後倒下。
顧川不再坐以待斃，上前一刀砍在花朵的連接處，巨大的花朵搖擺幾下，骨碌碌滾到地上，迅速腐爛。
巨大的精神壓力頃刻間消散。
那些藤蔓也停止了生長，片刻后也如花朵一般迅速枯萎。
顧川拿著刀站在原地，有點懵，這就完了？
他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但像這麼弱的，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結合男子臨終前的話，他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推測：「他是準備用這傢伙嚇死我？
「砰！」
就在這時，店門猛地打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魚貫沖了進來。
他們像是看不到怪物一樣，將槍口齊齊對準了顧川，顧川沒有反抗，被迅速制服。
他看到一位警員跑到怪物屍體旁撥拉了一會兒，雙手沾滿了粘液，卻渾然不知，正在對著對講機彙報。
「逃犯王凱確認死亡，疑兇已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