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身不由己啊

「好像和那個男人講的不一樣啊？」卡爾皺起眉頭，仔細對比兩個故事的細枝末節。

「不必在意這些，凡是被傳述的東西，多少都會有主觀意識的增減。」凱提動了兩下鼻子，打出個特別響的噴嚏，「我去，什麼味兒啊？!」

「啊？」卡爾一臉茫然，他什麼都沒聞到，不知對方怎麼突然就來了句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沒事，你就當沒聽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凱提抬手做出看錶的動作，目光停留在空無一物的手腕，「有機會再聊。」

「啥意思？」卡爾下意識的發出疑問，隨後感覺精神一陣恍惚，眼前出現片耀眼模糊的白光。

「What'sgoingon？」

「Nothinghappened.」

奎澤爾邊走邊往嘴裏丟著炸薯條，看起來心不在焉。

「你是準備在路上把這點東西吃完嗎？」瓊里蘭德逐漸變得的煩躁不安，貌似很討厭咀嚼吞咽時發出的古怪聲響。

「我只是太餓了。」奎澤爾露出和善的微笑，把凌亂的薯條歸攏好。

「也不差這一會吧？」瓊里蘭德表情柔和，玩笑似的說出這句話。

「所以我停下來了。」奎澤爾微側過身子，看不出情緒。

瓊里蘭德輕咳兩聲，用來掩突如其來的尷尬，一時間走廊內安靜無比，只能聽到鞋跟磕蹭地面的噠噠聲。

「嘎——吱～」

房門被拉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病床上空無一人，只留下胡亂團起的床單。

「我艹？!那麼大個人，這麼會兒功夫就沒了？!」瓊里蘭德差點被驚掉下巴，不停在房間里轉悠，希望能找到逃離的卡爾。

「房間也不大，不可能躲在這裏。」奎澤爾把餐盤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開始消滅上面的食物。

瓊里蘭德聞言思索起來，並很快就得出結論:「他體力不足，跑不了太遠，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

「有道理。」奎澤爾兩頰鼓起，說話時往外噴射混合著口水的食物殘渣。

「好傢夥，你這是要打殭屍嗎？」瓊里蘭德滿臉嫌棄，直接拉開好幾米的距離，生怕被炮火波及。

「吃東西時說話難免會這樣。」這次奎澤爾將嘴裏的食物咽下才開口，沒有再當豌豆射手。

「別吃了，先把他找回來啊。」瓊里蘭德急忙向門外走去，嘴裏還不停的小聲抱怨。

「好吧。」奎澤爾放下吃了一半的麵包，漫不經心的跟在後面。

……

卡爾站在鐵柵欄外面，與一個戴着眼鏡的罪犯猜謎語。

「你在努力找回我。當我迷失的時候，你掙扎着想要得到我。我是什麼？」罪犯手舞足蹈的講述，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時間。」卡爾思考片刻后，立馬給出了答案。

罪犯聞言雙手向兩側平舉，豎起大拇指。

「我可以填滿一個房間或者一顆心。別人可能擁有我，但我不能分享。我是什麼？」

「孤獨。」

「我可以成為一個團體的成員，但我永遠不能融入其中。我是什麼？」

「個人」

「我能感覺到你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你的每一個想法，我從出生就和你在一起，當你腐爛的時候我會看到你。我是什麼？」

「倒影。」

「你能看見我，但你不能碰我。輕觸開關，我進入你的家。和另一個，我讓你一個人獃著。我在哪裏？」

「在電視上。」

「我可以偷偷靠近你，或者就在你面前，你甚至不知道。但是當我展現自己的時候，你將不再一樣。我是什麼？」

「背叛。」

「我像石頭一樣強壯，但是一句話可以摧毀我。我是什麼？」

「沉默。」

「我帶你在夜晚，白天帶你回去。沒有人因擁有我而受苦，但卻因我的缺乏而受苦。我是什麼？」

「睡眠」

「我可以發動戰爭，也可以結束戰爭。我可以給你英雄般的力量，也可以讓你無能為力。我可能會被一瞥所迷惑，但沒有任何力量能迫使我留下。我是什麼？」

「愛。」

「如果你認識我，就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會消失，我是什麼？」

「秘密。」

「我輕如鴻毛，但沒人能拿住（屏住）太久。我是什麼？」

「呼吸。」

「我可以為你的眼睛帶來淚水，讓死者復活，我會在瞬間形成，持續一生。我是什麼？」

「記憶。」

「有些人的噩夢，有些人的救世主。我的手冰冷而絕望，伸向那顆溫暖的心。」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