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地獄的的少年

來自地獄的的少年

地府,臨安府。

……

「把劍還給我!」一顆巨大的古樹下,一位少年憤怒的咆哮著。

「嘭」,緊接着少年便被一個壯漢一拳打倒在地,不過,少年卻仍然掙扎著,試圖爬起來,從他臉上的血跡以及身上的污漬來看,已經不止一次被打趴下了,因為就連那一頭怪異白髮也因流血過多而被染的鮮紅。

少年的周圍,站着四個身形魁梧,凶神惡煞的壯漢,它們赤裸著上身,嘴裏不時發出刺耳的笑聲,讓人聽起來很不自在,容易起一身雞皮疙瘩。

壯漢們的身後,站着一個尖嘴猴腮,獐頭鼠腦的老者,老者手裏拿着一把已經生鏽了的劍,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熾熱的光芒。

而這群壯漢正是聽命於這名老者,並稱呼這名老者曹管事。

「你們先等一會兒。」曹管事背過身去,拿着一把大劍在手裏端詳,努力的想要看出些什麼端倪,眼裏不斷的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隨後光芒暗淡消散。

這把劍身長三尺有餘,劍面比較寬闊,通體黝黑,周身佈滿了獨特的花紋,劍首雕刻的花蕾更含苞待放,只是不知道這花究竟是什麼來歷。

曹管事握著那平直的劍柄,莫名奇妙的連打了幾個噴嚏,明明還沒有步入三冬,正值春夏交際。身後的壯漢不明所以,皆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不過,管事似乎並未放在心上,依舊端詳着手裏的劍,這把劍上除了劍眼處鑲嵌著的那顆紅色寶石比較顯眼之外,怎麼看它都不像是什麼好劍。

也不知被埋葬了多少歲月,侵蝕的厲害,早已銹跡斑斑,面目全非了,如果單從外觀來看,跟一塊破銅爛鐵沒什麼區別。

「不識抬舉的東西,我們少爺看上你這把破劍是你的榮幸,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罷了,還敢頂撞我們少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曹管事鄙夷的說道,然後給旁邊的惡漢使了個眼色,「給我招呼好了,可千萬別怠慢了這位小兄弟,別讓人說我們曹家不懂禮數,若是傳出去,這可不好,你說是吧,阿三。」

「是是是,曹管事說的是。管事放心,我自有分寸。」惡漢阿三立馬心領神會,一臉的諂媚奉承,附和著管事。

然後將視線轉移到一直在地上掙扎著的少年身上,繼而陰陽怪氣的說道,「小子,今天遇到我們,不知該說你是幸運呢還是幸運呢?,要不先把你扶起來吧。」阿三示意旁邊的兩個大漢把少年扶起來。

不過這哪裏是扶?少年的雙腿在地上拖拉着,上半身更是被直接架了起來,像被綁在了受刑用的十字架上一般。

「也不知道是誰生的雜種,竟然生出了這麼個玩意兒,不長眼的東西,我們少爺看上的東西,你敢不給?怕不是活膩了。」

「嘭!」說罷便又是一拳打向了少年的頭顱,鮮血再次順着頭顱流淌而下,地上又是一灘血紅。

少年臉上的表情開始不斷的扭曲抽搐,各種複雜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不難看出,他正處於極度奔潰的邊緣,這不僅僅是因為肉體上帶來的痛苦所導致的,更多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刻骨銘心。

「你的血脈里充滿了罪孽,無法洗刷,你生來註定就要背負這一切,雲觴,記住,感情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種奢侈品,命中注定的,無法擁有,也不能擁有。」

……

「我,花觴在此昭告妖神獄,我將不再是妖神獄的妖神,新一任的妖神將由上一任妖神之女白氏繼承,從今天起,我與妖神白氏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再無瓜葛」。

……

「宿命也許早已註定,無法挽回,你的結局已經書寫,不管你有多少手段,它都將止於今日,動手!」

……

「居然真的是你,小雜種!當年你居然沒有死?也罷,老夫今日就替神宮清理門戶,正好將你滅殺於此!」

……

「殺!殺!殺!」

……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瀧,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我們竟是以這種方式見面,這一覺醒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不成想,已經過去三千萬年了。」

……

伴隨着大量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少年的承受力終究是有極限的。

「啊!」少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在少年瞋目欲裂之時,一朵妖冶而熱烈的花朵在少年的腦海中悄然綻放。

阿三在聽見少年的慘叫聲后,反而變得興奮起來,對少年進行了更加瘋狂的毆打。

「噗!」少年終於受不了了,一口鮮血從腹部噴涌而出,血正好吐在了壯漢的身上。

「媽的,真他媽的晦氣!叫什麼叫!」壯漢一把抓住少年的胸口怒罵道,一拳接着一拳打了上去,不過這次少年並沒有再像最開始的時候那樣,因為疼痛而發出狼嚎一般的慘叫聲了。

少年昏厥了過去。

肉體上帶來的痛苦似乎已經不是那麼的清晰,準確來說,是已經麻木了,現在少年除了潛意識中還在蠕動的嘴唇可以證明他還活着之外,從外表上來看,他和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三哥,何必為了這麼一個雜種生氣,別髒了你的手,我來替三哥教教它規矩,為咱們少爺出這口惡氣。」阿三的身旁,一個刀疤臉上來說道。

「嗯?也好」。阿三略作思考後,同意了。

「你替我去玩玩它,記得,留一口氣吊著,死了就沒意思了。嗯,哈哈……。」周圍的壯漢也都緊跟着大笑起來,不過這樣的笑聲屬實刺耳。

「小子,我一定會好好招呼你的,盡情享受這一段美妙的時光吧,你這一輩子都會記得的,哦?不,也許是下輩子,哈哈哈……」,刀疤臉的壯漢抓住少年已經被染紅的白髮,肆無忌憚的玩弄起來。

刀疤臉看見少年的嘴唇還在動,於是湊近了想要聽清他在說什麼。

「什麼什麼?大聲點兒。」如果有人看到這樣一副欠揍的嘴臉,一定會忍不住衝上去把他胖揍一頓。

……

距古樹不遠處,有一行人正在往這邊過來,人數不多,看其裝扮模樣,應該是過往的遊人,身後還拉着一車貨物,看樣式,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空氣里怎麼有一股血腥味,你們聞到了沒有,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咦?那邊好像有人,我們過去看看。」行人中,一個身材瘦弱,面色有些蒼白的青年半惑半疑的說道。

「好像是有股子腥味,不過,青陽,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上次你和青兒闖禍,還沒被師傅罰夠是嗎?我看你是又想去後山栽樹了。」另一名青年似乎也發現了這一異常,但同時又開口將瘦弱青年訓斥了一番。

而青陽聽見「栽樹」二字后,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背後一陣發冷,不敢反駁。

「大師兄……」反倒是一旁的少女出聲嬌嗔道。少女一襲青衫,身材高挑纖細,容貌嬌俏美麗,睫毛修長,瞳孔清澈明亮,那頭宛如瀑布一般的,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更是平添了一份灑脫與靈動。

「小師妹!」剛剛還在一臉嚴肅訓斥青陽的大師兄,如今額頭上已是憑白多出了三條線。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少女雙手合十,有模有樣的學起了它山寺的和尚,一本正經的道:「施主,你這樣是不對的,見死不救非我們道家人所為。」

當青陽看到師兄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后,旋即捧腹大笑起來,毫無疑問,這名少女就是師兄口中闖禍的青兒了。

青兒一個箭步,已經先一步上前去查看情況了,「師兄,快跟上,哈哈……」青兒的笑聲彷彿風鈴一般,清脆悅耳。

此刻,青陽可以清楚的看到師兄的臉正在以某種程度的速度變黑!

「準備好去後山栽樹吧」,大師兄黑著臉說道。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青陽直呼不平,這躺着也能中槍?「師兄,能不能講點道理啊?」

「不能!」師兄很霸道的回答了青陽的問題。

「無恥!」

……

「啊……」就在兩人鬥嘴的工夫,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叫聲正是青兒發出來的,古樹下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快,我們趕緊過去!」大師兄當機立斷道,不過,內心深處卻冒出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究竟發生了什麼?」青陽心中雖有疑惑,但腳下的步伐卻是沒有絲毫慢下來的意思,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朝着古樹趕去。

「小師妹,發生了什麼?」大師兄率先趕到,詢問情況。只見青兒表情凝重,眼神死死的盯着不遠處。

「那邊……」青兒指道,聲音略顯蒼白,少了幾分生氣。

大師兄順着小師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了古樹下的畫面,他內心的第一反應就是震驚,緊接着是隨之而來的恐懼。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四五具屍體,他們身上沒有特別明顯的傷口,也沒有看到傷口流血,但是卻是無比眼神驚恐,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離這些屍體兩三米處,一個少年人,扶劍而立,鮮血浸透了衣裳,白色的頭髮滲著血紅,隨風飛揚,肆無忌憚,彷彿來自地獄一般。

然而更令人詭異的是少年的身上似乎並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少年一個人擊殺了他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少年也太恐怖了。

「還有呼吸,不過非常微弱,體內好像沒有靈脈,傷的太重了,怕是活不了了。」不知何時趕來的青陽已經把手指放在了少年的鼻息處,出聲低語道。

「快回來。」大師兄見狀趕忙喊道,生怕青陽出了什麼危險。

「人快死透了,剩一口氣了。」

聽到青陽的確認,大師兄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和青兒一同上前,三人圍着少年,細細探查起來,他們發現少年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乾涸,宛如風中的燭火一般,隨時都會熄滅,確實是活不了多久了,外傷還是其次,內創尤為嚴重,五臟六腑,俱已沉淪,從理論上來說,他能撐到現在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奇迹!

突然,一雙猩紅的雙眼緩緩睜開,結結實實的嚇了眾人一跳!

「救……救救……我……」,沙啞的聲音從少年的嘴裏艱難的發出,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隨後便倒向了青兒的懷中。

遠處的天空一陣狂風吹過,青草微微,流水潺潺,似乎是吹動了少女的心房的弦,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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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神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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