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

第二章 夢

伴隨着耳畔傳來新聞里字正腔圓的播報,也興許是今天的酒有些醉人,秦蕭聽了一會兒便握著那龍形玉珏進入了夢境。

夢境之中秦蕭彷彿來到了播報之中的崑崙靈墟,皚皚白雪,晴空萬里。有着高達數十丈的參天大樹,也有漫過小腿的奇花異草,時不時有不知名的白色小獸出現。隨後又跳躍着消失在大雪之中,伸出手去,想着接住幾片雪花,才發現這是夢境。或許這就是張爺爺說的清明夢吧。心念一動便來到迷霧邊緣。

來到迷霧的跟前,秦蕭聽着耳畔傳來陣陣的異獸嘶吼聲,望着迷霧之內那若隱若現的龐大身影,內心卻是一陣悸動,在他的腦海好像有一種魔力想驅使着他往迷霧深處走去。但是雙腳卻是未移動分毫。只因為那巨大異獸的身影太過駭人。光是迷霧中隱現的軀體上的鱗片都有人臉那麼大。眼見着異獸越走越遠,耳畔的嘶吼聲也逐漸消失。秦戰的心神安穩下來,自嘲笑道:「兩位老爺子,爸媽,我給你們丟臉了啊,這夢境裏的我面對這迷霧都會心生恐懼,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們義無反顧的進入這裏面。」說罷便一咬牙衝進迷霧之中。結果用力過猛,在進入迷霧的一瞬間被什麼東西絆倒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秦蕭呸呸兩下吐掉嘴裏的泥草,罵道「靠,這夢裏摔跤也會痛嗎,不過這夢裏迷霧交界的地方好像並不存在現實中的屏障」

「等一下,夢境怎麼會有觸感,」說罷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好像並沒什麼感覺后又揚起手掌重重的拍在自己的臉上只聽得啪的一聲「次奧,好痛」。此時迷霧深處傳來一陣陣嘶吼,遠處的參天巨樹,也開始倒塌。像是報道里的獸潮。感受着越來越近的震動和轟鳴。秦蕭想也沒想轉身便朝外面跑去。只是在轉身的剎那,迷霧散去,不知隔了多遠的一處山巔之上,一棵金色的大樹直通雲霄,九根巨大的樹枝分為三層,每一根樹枝的枝葉散開都有十幾個足球那麼大,枝葉之中不知隱藏着什麼,散發着奇異的光芒,一條背生雙翅的黑龍纏繞在樹榦之上還不時嘶吼著....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一陣鬧鈴聲將秦蕭拉回了現實。沙發上的秦蕭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回想起夢境裏那金色巨樹與報道中的青桐神樹只差了那幾隻赤色小鳥,再看看手中那龍形玉珏。不由得搖了搖頭笑道:「秦蕭啊秦蕭,你想什麼呢,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得到你呢。不過是睡前看了新聞的心理暗示罷了」說罷揉了揉臉,拿起手機一看有幾條未讀訊息打開一看是高中同學蘇九發來的

「秦蕭你睡了嗎」

「沒睡的話,回個話」等了兩分鐘見秦蕭沒反應

「謝縉說明天中午在他家酒店聚一聚,還有生日快樂啊」

秦蕭一看消息時間,昨天十一點五十。看着自己這三年的高中同桌發來的消息淡淡一笑心想「還算有點良心但是也不多,好歹讓你抄了我三年作業,禮物都不準備一下」

只見秦蕭回復到「收到,明天見」

「喲,大忙人忙完了?」秦蕭盯着手機屏幕上的幾個大字。再看看時間,都凌晨四點了

「是睡醒了,你也是睡醒了嗎」

「不,我是還沒睡」

「...」

「明天我可能會晚一點到,我現在還在蓉城外公家呢」

「好的,你快去睡吧」

秦蕭說完便關上手機,便向他卧室走去。

偌大的卧室裏面居然沒有床,只有靠牆角處放着一個衣櫃,卧室中間放着一個人形木偶,不遠處掛着一個沙袋。只見那秦蕭脫下滿是酒味的衣服來到沙袋前面,右手迅速揮出,只見那八十公斤的沙袋被打得高高揚起,秦蕭見狀卻也不躲,左手護住頭部,任由著沙袋的衝擊在身上,卻未後退半步,緊接着一記左鞭腿重重的踢在沙包之上,然後側身彎腰一氣呵成,避過沙袋之後,雙腿發力整個人轉身凌空躍起側身一腳,只聽刺啦一聲。那老牛皮做的沙袋竟然被踢了個對穿,由於用力過猛,此刻秦蕭的腳正卡在沙袋中間,此刻想要收腳卻是來不及了。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在這屋內環繞。不是別人,正是秦蕭至於為什麼「扯著蛋了唄」。

此刻屋內安靜的只剩下秦蕭嘴裏發出的斯斯聲「真特么的蛋疼。」

在地上坐了十幾分鐘的秦蕭才緩過神來,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沙子,兩年時間裏每天的擊打使得裏面原本鬆散的沙子早就凝成一塊。緩緩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去客廳。收拾掉卧室那散落一地的節操后,洗了個澡換上衛衣便出門去了。

渝州城內,有一條大江橫穿而過。清晨的江面籠罩着一層薄霧與那夢境中靈墟里的霧倒有幾分相似。只是這龍江之上常年都有霧氣存在,大家都習以為常了。離秦蕭家不遠處的龍江邊有一家麵館,不知開了好幾十年了,往來船商,外地遊人,都喜歡在這裏吃面。麵館掌勺最開始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家,兩年前把掌勺的大權交給了他兒子,一個四十歲的中年胖大叔。熟絡的客人都喜歡叫他莽哥。他也不會生氣,只是淡淡的笑打招呼,或是問道:「吃點撒子」

「喲,小秦吶,有幾天沒看到你來吃面了,還以為你去外地大學去了」麵館前的竹搖椅上老大爺一手握著西施壺,一手拿着旱煙杆子對着剛到的秦蕭打着招呼。說罷還拿起茶壺猛嘬兩口。

「徐老爺子,上年紀了,少喝點,徐叔,給我來一碗小面」

「嘿,你個小娃娃,還管起你爺爺輩的了,莽娃兒,給秦娃子多煮一點,他娃還在長身體」只見徐孟對着后廚的莽哥喊道

「說你是為你好都嘛,大早上的又是酒又是煙的,你囊個看得到我找媳婦。」聽到這裏徐老爺子把茶壺煙斗一放嘿嘿笑道:「你可真像我孫子,老子我從你穿開襠褲,看到你長到嫩個大個人。你打小時候起,你爺爺外公每天早上都來找我喝點小酒,後來他們走了,你爸媽又帶起你來,就每天叫我莫喝酒。他們也走了,現在你又來。」

秦蕭內心:「????????雖然知道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我囊個聽着還是那個意思吶」

「小秦吶,別聽你徐爺爺念了,吃面」只見那徐毅挺著個大肚子將一隻大碗放在秦蕭面前。那面上還鋪着厚厚的牛肉片,蓋着煎蛋。

只見旁邊熟客笑道:「莽哥,秦娃兒這種面,我也要一份。」

徐毅聽到這話笑道:「可以呀,你去喊我老漢再收一個干孫」

頓時逗得滿屋的客人哈哈大笑。

那人也不生氣笑着說:「你屋秦斌好久回來哦,我屋姨婆相中了個姑娘乖慘了,給你說個兒媳婦」

「他在贊蕃當兵呢,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響起,直直劈向江面,一隻竹搖椅上閉目養神的徐孟睜開雙眼與秦蕭同時往江面望去。只見那江上霧氣逐漸往落雷之處匯聚,霧氣之中,一條四五丈長的蛇形生物逐漸顯現。秦蕭看不真切,便端著碗嚮往門外走去。這時只見一道白光從徐孟的身體里飛出,直直向龍江中心沖了過去。

秦蕭見狀頓時愣在原地口中呢喃道「老爺子,這是走了嗎,剛才那是」

想到此處,哐當一聲,手中的面碗掉落在地,引得周圍的客人齊齊向秦蕭看去。那徐毅從后廚出來問道:「小秦吶,怎麼了?碗摔壞了,沒事,碎碎平安嘛,我再去給你做一碗」

「不,不是,徐叔徐爺爺他」話還未說完呢,只聽耳邊傳來徐孟的聲音說道「秦娃子你也能看到?那就來江邊看看。待會再給你細說」

「小秦,你說我爸怎麼了?」

「哦,沒事,徐爺爺好像睡著了,屋外霧大,要不要給他拿床被子蓋一下。」

「哦,沒事兒,每次給他蓋被子,他醒了總是要被他罵一頓,我都習慣了,」徐毅尷尬的撓著頭說道

「那就沒事了,徐叔,我吃好了,不用再做了。我先出去一下待會我回來收拾」說完秦蕭便向江邊跑去。

來到江邊的秦蕭,看着那凌空而立的白袍老者,都不敢相信。

只見徐孟身前盤旋著一條巨蟒,那巨蟒的頭生一獨角,只是那獨角似乎被什麼削去了一節,斷裂之處,似乎還有些焦黑。頭頂兩側鼓起兩處肉包,一身漆黑的鱗片在霧氣中閃閃發亮,似有雷霆纏繞。巨大的頭顱上,一對燈籠大小的猩紅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袍老者。

「老鄰居,再等等,現在還未到時候」只見徐孟飛到巨蟒身前,一隻手泛著柔和的白光撫摸著那漆黑鱗片說道

隨着徐孟的撫摸,那巨蟒雙眼之中的猩紅色也逐漸退去,變成了淡淡的土黃色。

此時一道沉悶的聲音在秦蕭的耳側炸開「徐老道,你說等等等等,從第一次靈氣復甦,現在又過了二十年,還要我等」

「卧槽,這大蛇居然會說話」平日新聞里那些飛來飛去的的異人已經讓秦蕭內心震撼無比,但眼前的一幕卻是再一次刷新秦蕭的認知。

「時機未到,強行渡劫化龍的後果你想過沒有。」

只見那巨蟒盤旋在空中,巨大的蛇尾垂在水面之上,不時的擺動攪起陣陣的大浪。回想剛才那道雷劫的恐怖,只一擊便將他頭頂獨角給削掉半截。雙瞳盯着徐孟看了許久,開口說道:「我姑且在相信你一次,但是這一次還要等多久,你能不能給個准數。」

「最快一年,最遲三年。再此之前,你還是得和往年一樣鎮守此方水運。你機緣明了之時,這大陣自會撤去」

那巨蟒聞言,身形竟開始消散。只有一句話在秦蕭耳邊回蕩:「人族小子,老子是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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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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