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稱之為神靈
不得不說言福盛這一招很管用，睜眼的時候，我已經被他們帶着走出那片林子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周圍依舊是不露天光的密林，但我明顯能感覺到，和之前我出事的那片林子不一樣。
看樣子言福盛他們是打算在這兒休整了，見到我醒來，李科長拿着一個水壺過來。
「醒了，現在相信我們能夠控制自己的想法了吧。」
我接過他手裏的水壺喝了幾口，「你們在那片林子當中看到了什麼？」
李科長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就是一片普通的林子罷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普通的林子？」
「對，就是一片普通的林子，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答我的不是李科長，而是言福盛那個老頭子。
我從心底來說，十分抵觸這個一副政客嘴臉的言福盛，甚至到了不想和他說話的地步。
只是李科長身為一個狗腿子，十分的盡責，見到言福盛過來，就立馬走開了。
言福盛臉皮很厚，起碼對於我毫不掩飾的討厭，他一直裝作看不見。
我見他在我旁邊坐下，啃著餅乾，大有和我談談的意思。
稀里糊塗的走了一路，去哦比他更像談談。
「言福局長，你這麼大一個官，不好好養著，非要往這些深山老林裏面鑽什麼。」
言福盛喝了幾口水，將嘴裏的餅乾送下肚，滿臉苦悶的搖搖頭。
「唉，沒辦法啊，你以為我想啊，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早就想退休了，可有些事總歸是要有人來做的。」
「我不幹就要別人來干，我這把老骨頭，發揮發揮餘熱。」
我聽得一陣頭大，這個言福盛真的就有一種本事，讓我聽見他說話就感覺厭惡。
恨不得拿腳踹死他這個動不動就打官腔的老貨。
「言福局長，那你給我這個大頭兵說說，你們做的是什麼事啊？」
言福盛猛然轉頭看向我，他目光的一位我看不明白，但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你真想知道？」
這句話讓我一時間摸著頭腦，這不是廢話嗎，我難道還會和你開玩笑？
我點點頭，「是啊，言福局長，給我說說唄，我想知道我那群戰友是為了一件什麼樣的事死的。」
我們一個連隊的兄弟，都是為了言福這個所謂的七么么行動犧牲的。
什麼樣的行動，能夠拿一個尖刀連隊全部戰士的生命去鋪路。
言福盛怪笑一聲，「好，我就跟你說說，我們是幹什麼的，還有這次是一個什麼樣的行動。」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言福盛這個表情，我突然很想反悔，說我不想聽了。
「你有沒有接觸過，那種常理完全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很多口口相傳的怪談。」
我立馬回答道，「這不是廢話嗎，我剛經歷的不就是嗎？」
言福盛笑了一下說道，「第八秘事局就是處理這些事情的，我們沒有公開的身份，沒有人知道我們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去做什麼。」
「我們做的一切事情，都會有人為我們清除一切痕迹，就像我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言福盛聲音很輕，只有他身邊的我能夠聽到，不知是不是在提防林動如和那兩個女人。
我深吸一口氣，不自覺的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問道，「所以，你們早就知道這裏有這樣的怪事，所以特地過來處理的，」
言福盛點點頭，我抬手一個巴掌就往他腦袋上招呼，只不過這個老貨反應很快，被他躲過去了。
我聲音之中的怒氣已經壓抑不住了，憤聲說道，「這鬼地方再怎麼怪，再怎麼詭異，但它在這個深山老林裏面，沒有影響到任何人，你們非要搞個七么么行動出來做什麼？」
要不是身為一個軍人素養，我現在真想掏槍斃了這個老貨。
這地方又不是埋着原子彈，他不會炸不會響，幾千年來沒有人進來過，非要來招惹它做什麼。
言福盛冷冷的看着我，沒有平日裏的那種偽善，「如果它就隻影響這麼一塊地方，我當然知道不來招惹它是最好的，這裏面沒有金山銀山，你以為我喜歡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嗎？」
說着，言福盛反而比我更加激動，伸手揪住我的衣領。
「你知道這些東西是活着的嗎？知道它現在已經開始往外擴張了嗎？你想想，在等些年，外面的地方也和你走過的那片林子一樣，無聲無息的吞滅一個連隊，而你連怎麼還手都不知道。」
「到時候該怎麼辦？」
我心中生出一股涼意，要是真和言福盛說的一樣，之前那片林子當中的詭異會蔓延。
不比一場戰爭的危害小……
甚至戰爭我們還可以拿上一切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反抗，而面對這樣詭異的事情，我們就連該怎麼反抗都不知道。
只能和我之前一樣，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我吞了吞吐沫，有些后怕的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你說它是活着的？」
言福盛見我已經冷靜下來，也慢慢鬆開了揪住我衣領的手，恢復了平日中的那種噁心的偽善假笑。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們，不過，你可以和我一樣將他們稱作神靈，因為他們存在的方式，會顛覆你的認知。」
我不明白，這種鬼東西怎麼能夠被稱為神靈。
只有初中文化的我，不知道言福盛口中所謂的顛覆我認知的存在方式，該怎麼理解。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接觸到了有關於維度生物，還有國外的克蘇魯題材的作品。
才猛然驚覺，言福盛說這些存在是神靈一點也不為過，恰好貼合了克蘇魯當中有關神靈的描述。
噁心而詭異，強大而又讓人害怕。
我沒有過分深究關於神靈的話題，而是將話題轉移到我們現在經歷的事情當中來。
「那我們現在就是要去處理這個神靈嗎？」
言福盛搖搖頭，「我們不是去處理神靈，這地方也沒有神靈。」
我一愣，整了這麼半天，你跟我說這裏沒有神靈。
不等我開口，言福盛繼續說道。
「這裏要是我猜得不錯，應該是那樣一位神靈不知道多少年前來過，留下了一片這樣的地方，最近這些年，這樣的地方越來越多了，讓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關於這些恐怖的存在，我們還不知道他確切的蹤跡，就算知道，也沒辦法對付，能做的就是將他停留過的地方，留下的痕迹清理掉。」
我渾身冷汗直冒，「這個地方這麼詭異，僅僅就是因為它在這裏停留過？」
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才這麼恐怖。
只因為它在這裏停留過，所以那片林子就那麼古怪，將我和我戰友內心的想法都具體化了出來？
言福盛笑了一下，「嘿嘿，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我們還沒到他真正停留過的地方呢。」
換種說法就是，真正詭異的還沒開始呢。
言福盛閉上眼睛，靠在背包上開始休息。
「全世界各地，都有這樣的地方，甚至幾千年前的古人就發現過，按照外國佬的說法，就是這種地方存在着特殊的磁場。」
磁場，這個詞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言福盛也不管我能不能聽懂，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按照洋鬼子的說法，這世上存在的所有東西，都有着自己的磁場。」
「而有些東西的磁場特別特殊，特別奇特，能夠以自身的磁場去影響其他存在的磁場，」
不等他說完，我就急忙出聲，打斷了他。
「等會等會，我知道你老人家是知識分子，是領導，但你能不能換個我能聽懂的說法，體諒一下我這個大老粗大頭兵。」
言福盛頓了頓，還真就換了一種說法。
「小子，你認為世界為什麼存在？」
這句話差點沒把握噎死，這麼高深的問題，你和我討論？
中西多少哲學家都沒能解釋得通，你問我一個當兵打仗的。
言福盛也沒指望我能回答他，問完之後，自己又回答了起來。
「其實，世界是因為你存在而存在的，你不存在這個世界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