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辦得到
倫敦金融城，簡稱是倫敦城，是英倫大倫敦的32個郡之一，位於倫敦著名的聖保羅大教堂的東側，面積2.6平方公里，也被稱為「一平方英里」，該地聚集了大量銀行、證券交易所、黃金市場等金融機構，所以又稱為倫敦金融城。
或許是因為被強佔的時間太過久遠，很多港島人士，去歐洲不管是留學還是旅遊首選之地通常都是英倫，彷彿那裏才是他們的母國。
齊東也自然而然的也把倫敦作為融資的首選，畢竟這裏是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
在來倫敦之前，齊東已經聯繫上一位在巴林銀行工作的劍橋同學菲爾，並向對方說明了來意。
齊東這次帶來的全是三年日經225股指期權合約，總價值超過五十億美元。
根據郭小傑的指示，這次到巴林銀行，齊東只準備拿出一份五億左右的合約與對方洽談。
「嗨，齊，歡迎你回到倫敦，再次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菲爾站在銀行門口。看到齊東從計程車上下來，大老遠就叫道。等齊東走近，又是一個結實的擁抱，用力的拍著齊東的後背。
「哈嘍，菲爾，幾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熱情。」齊東手裏提着公文包，只能用一隻手拍著對方的後背。
雙方熱情的寒暄之後，由菲爾帶着進了企業融資部，在此之前齊東本想先去信貸部門。但在菲爾的勸說下，還是來企業融資部門嘗試，如果這條路走不通，再去信貸部門洽談，內部有人，辦事就是方便。
企業融資部的主管是一個典型的英倫老頭，等菲爾介紹完雙方，齊東坐下后開門見山的說道：「如果在你們銀行融資需要那些手續？準備那些材料？融資的規模有多大？需要多長時間？」
「齊，慢一點，你這樣問可不行。」菲爾聽到齊東珠語連篇的發問，連忙試圖阻止。進了巴林銀行已經快三年，菲爾還只是下面一個項目組的組長，在這家百年老店，學歷甚至能力都不是升遷的途徑。
為了幫助齊東，菲爾把自己近三年積累下來的人脈全都掏出來了。現在看到齊東如此不留情面的發問擔心得罪對方，不由暗自着急。
「卡特先生，對不起，是我心急了。不過還是請你回答我的問題。」齊東看着卡特的眼睛說道。
卡特說道：「材料及手續和你們港島融資沒有太大的出入。至於規模，菲爾說你們是一家新成立的投資公司？對於這種沒有實體的企業風險肯定比有實體的企業的風險更高。所以具體能夠融資多少，需要根據銀行的評估才能下結論，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一個月，而且你們公司還要提供所有的賬目往來清單以及投資產業的明細，以供我們評估。」
「不，我們不會提供任何明細，這涉及到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齊東搖頭回答道。「而且一個月的時間太長了。有沒有更簡單的流程？」
卡特說道：「齊先生，我說的一個月是最短的周期，你也清楚，融資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如果你們不願意提供貴公司的賬目，那我這邊愛莫能助了。」
「如果是抵押呢？我這裏有一份價值五億美元的股指期權合約，我需要融五億美元的資金，為期三年。」齊東說道，把公文包的那份合約遞給了卡特。
「你需要美元？但是我們銀行是以英鎊為結算方式。齊先生，其實你不必糾結是美元還是英鎊，或者其他貨幣，我相信這些貨幣你們最終還是要換成港幣，不是嗎？」
卡特一邊說一邊看合約，這是一份十倍槓桿的三年股指合約，其中的風險無疑比不加槓桿的合約更加高。卡特連忙打開交易軟件，查看這份合約的情況。此時，合約的市值已經不止五億了。
卡特在融與不融，風險與收益之間反覆權衡，又經過雙方的一陣討價還價。最終草簽了一份為期三年總價三億英鎊的抵押借款協議，正式的合同還需要雙方的主事人核准之後才能最後確認。
走出巴林銀行，齊東對送他的菲爾說道：「老同學，你有麗莎的聯繫方式嗎？晚上把她約出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菲爾驚訝的說道，「齊，你還想着麗莎？她已經嫁人了。你不知道嗎？英倫王室，我勸你把她忘了吧。」
齊東明顯愣了一下，「是和查理嗎？」看到菲爾點頭，悲憤的說道，「麗莎還是選擇了他！王室？上學的時候我們就揍過他。現在走向社會了，我們照樣揍他！」
菲爾想起在劍橋的往事，想想畢業后的蹉跎，自嘲的笑了笑，「齊，不要自不量力了。我還有工作，晚上見！」
擁抱着齊東拍拍對方，菲爾像是被風車打敗了的唐吉訶德，垂頭喪氣的回去繼續工作。
看着菲爾如此一副模樣，齊東想起他們在學校時，是那麼的意氣風發。現如今都已經被各自的身份和環境改變了。
麗莎、查理、菲爾、齊東他們四個人從同學到好朋友，再到情敵，如今又似乎又成了陌生人。
坐在計程車上的齊東，沒有為順利融資而感到高興，卻又不得不收起那份傷感。如法炮製的找到了英格蘭和滙豐等幾家銀行，分別草擬了幾份總價值二十多億英鎊的抵押融資。
這些合約加起來總共弄到了二十五億英鎊，在超額完成老闆要求的融資規模后，齊東把剩餘的合約收了起來，不打算再用。
隨後齊東把草簽的合同傳真給港島的郭小傑，等老闆過目之後，再根據老闆的要求去簽訂正式合同。
齊東把帶過來的律師以及助手留在酒店等港島的回復。他獨自一人踏上了去劍橋大學的旅途。故地重遊的他似乎在尋找那份純真、那份友情，差點把找arm的正事都忘了。
至於法蘭西空客那邊，等到正式簽訂合同時，在郭小傑的提醒下才想起。
港島華創辦公室
郭小傑不知道齊東和英倫王室還能搭上不明不白的關係。此時的他看着齊東傳真回來的資料，陷入了沉思。
現在是九零年的四月底，索羅斯套利的時間是九二年九月。這些合同的融資期限是三年，時間上就不對，如果真簽了，那就給這個男人做了嫁衣。
想了一會，郭小傑決定先把三年的融資時間改成兩年，並與對方簽訂一份總合同。再分別簽一份輔助合同，把兩年的融資周期分成以每一年為周期的融資方式去執行。
輔助合同就是強制對方在執行完第一階段的融資之後，要無條件根據總合同要求必須再執行第二階段融資，以此滿足郭小傑能夠在關鍵的時間點，依然可以從英倫各家銀行借出同等數額的貨幣。
這樣一來，即解決了自身現在面臨的資金問題，還可以在索羅斯那些國際投機者之前挖好坑。
關鍵在於第二階段融資的時間要設置在是索羅斯佈局做空英鎊的這個時間段之前。
第一階段融資時間改成是九零年五月至九一年五月，那第二階段就是九一年五月到九二年五月。雖然比國際投機家套利時間早了四個月，但到了那個時候，指不定是由華創率先發起對英鎊的狙擊，其他人跟在後面喝湯吃肉。
想到這，郭小傑拿起筆在協議上修修改改，而後撥打內線電話把外面的張希陌叫了進來，把修改好的協議遞給對方說道：「把我修改的文件重新整理打印，再傳真給齊總，讓他按這份文件和英倫方面簽訂合同。」
忙完這一切，郭小傑盯着電話發獃。
要不要打電話給她，要不要去找她，現在自己成了精神病，要不要對她說？
「嘟。。嘟。。嘟。。嘟。。」
「你好，我是王祖賢，我現在有事外出，有事請留言。」
。。。
晚上六點，郭小傑三人在到包廂等著張揚，服務員帶着幾人進來時，看到其中一個不請自來的人明顯一愣。
「肖醫生，我記得沒有請你吧。」
肖微微微一笑，「郭先生，作為張揚的女朋友陪男朋友赴宴有什麼不對嗎？」
郭小傑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真做了張揚女朋友。「你來真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假借張揚的女朋友來套路我，我會讓你好看！」
宋玲不明白張揚帶着女朋友過來有什麼不對，「郭傑，你把我們警察當空氣嗎？當面恐嚇警察家屬，小心我把你抓起來！」
「哎呀媽呀，我好怕怕。宋警官，先坐，你們都坐。」郭小傑招呼著大夥。
坐下后，郭小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知道張揚這小子的女朋友怎麼來的嗎？是我！我他媽腦子短路了，出了個這麼不靠譜的主意！」
肖微笑了，「沒有不靠譜。主要還是我們雙方看對眼了，感情這東西就是這麼微妙。」
張揚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郭傑，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郭小傑對張揚誘惑著說道，「你真準備為了這顆小樹苗放棄一大片森林？我可是答應了你，要讓你精盡人亡的，肖醫生這樣子顯然辦不到嘛。」
肖微驕傲的挺了挺胸，回答道，「誰說我辦不到？」誰能想到知性美的肖微會說出這麼彪悍的話，一時間大夥都笑噴了。
笑過之後，宋玲氣憤的說道，「郭傑，你以後別再往我辦公室送玫瑰花！」
「玫瑰花？什麼意思？」郭小傑忘了。
「你。。你。。你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和你交往的！」宋玲以為郭小傑又在裝傻充愣。
「你的腦子也秀逗了？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肖微聽到這些話立馬來了興趣，看看，遺忘症多麼明顯啊。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而後，向宋玲打聽着玫瑰花的事情，宋玲邊說邊瞪着郭小傑。不過，宋玲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把郭小傑的身份說出來。
肖微一邊聽，一邊從手提包拿出記事本記錄。越聽越覺得這可能就是郭先生第一次發病的時候。
張揚看着肖微在做記錄，好奇的偷看了一下，卻被肖微推開。索性和旁邊的熊大喝酒聊天。
宋玲的話還沒說完，郭小傑就想起了他曾經在宋玲辦公室那句無心之言。暗自嘆息，「用不着這樣吧，還真天天送啊。」
郭小傑連忙打斷，「宋玲，別說了。我明天就吩咐下去斷了你的供給。」
張揚在旁邊聽到，「已經晚了。你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我們宋警官都沒男人追了。以前那辦公室的門啊，都快被踏破了。現在倒好，都沒有追求者上門了。郭傑，這事你得全責！」
張揚有樣學樣，打算依葫蘆畫瓢把宋玲和郭傑撮合成一對。
「。。不要！」郭小傑和宋玲異口同聲的說道。
郭小傑反對是因為那該死的病，宋玲反對是因為自己對他沒感情基礎。
「肖微，你看他們多默契。不在一起真是白瞎了。兩位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熊大啃著豬蹄，含糊不清的說着，「是。嗯。。好。。。吃！」
郭小傑不理他們，從旁邊凳子上拿出準備好的兩份資料，分別丟到了宋玲和張揚面前。
言歸正傳的說道，「這裏有些人，不經過警校，你倆兩位有沒有辦法把他們安排到你們手下做事？」
張揚還沒拿起材料，就聽宋玲拒絕，「沒有辦法！你少搞這些歪門邪道，看看現在的警察局都被你們這些人搞成什麼樣子了。」
郭小傑一聽，「玫瑰花，明天繼續！」
看着宋玲幽怨的眼神，等對方拿起材料，郭小傑笑了笑。
「都是退伍軍人？」宋玲翻閱著材料問道。
資料上的這些人，都篡改了他們來港島的時間，還有一份漂亮的履歷。有從漂亮國回來的，有英倫回來的，也有大陸過來的。
「你以為呢？我會像別人一樣，隨便塞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進警察局？你看看，都是有過相關工作經歷的。辦案的手段比你們強太多了。」
張揚一邊看着資料，一邊說，「如果真是這樣，這些人我還真打算要。」
「宋sir，你還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上午，我們又犧牲了一名警察。那些犯罪分子居然猖狂到光天化日之下拿着槍打劫珠寶公司。」
郭小傑聽到這話，就想到在醫院看到的情形，「什麼人？」
「還在調查，應該是大圈仔。也只有他們才會要錢不要命！」
郭小傑再一次問起來心中的疑惑，「你不是說你調到了西九龍嗎？怎麼還在本島辦案？」
張揚鬱悶的回答道，「我剛去西九龍，一點根基都沒有，又沒宋警官這樣的長官罩着，哪裏缺人還不就是往哪裏安排。你別看是官升一級，那都是托你的福！」
郭小傑發現張揚自身難保，狐疑的問道，「那你有能力安排這些人？」
張揚一聽這話就不服氣了，「你小看我了是不是？怎麼說我現在手上有二十個編製的名額。」說着揚了揚手中的材料，「這裏十個人不到，安排進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宋玲看着張揚，這傢伙調走不到一個月，就學會借力打力了？「張揚，你在那邊做得是不是不開心？」
張揚看了宋玲一眼，「宋sir，不瞞你說。在你手下做事，舒心倒是舒心。可學到的東西還真比不上我在那邊半個月學到的。受氣嘛，到哪都一個樣。」
張揚接着氣憤的說，「你還記得以前嗎？我們抓到一個有黑社會背景的偷窺狂，是你頂住了上面的壓力，才讓我們下面的人好做事。現在嘛，一牽扯到黑社會的事情，上面的人不頂了，讓我們下面的人去頂。我頂他個老母！老子頂了，又把老子支走！」
「郭傑，你作為富家公子，還能和我這些人稱兄道弟，就憑這一點，我認你做大哥！來，敬你喝一杯。」
肖微看出了男朋友的煩惱，拍著對方的後背，「你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宋玲默不作聲，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能管好的只是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甚至這一畝三分地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想了想，宋玲問道，「郭傑，你能保證這些人不會亂來嗎？」
郭小傑反問道，「亂來？你是指收受賄賂還是指和黑社會勾結？」
「都有！」
「哈。。」郭小傑笑了，「只要你發現他們有受賄或者和不法分子勾結，你們可以直接啟動內部調查程序。」
郭小傑看到把自己都搭進來的肖微在本子寫個不停，問道，「肖醫生，你哪個學校畢業？」
「哈弗。」肖微又是微微一笑。
想到身邊連個秘書都沒有，郭小傑打起了肖微的主意，「你有沒有考慮過轉行？」
「轉行？做什麼？」肖微微微一愣，而後似乎略有所悟，「你是不是同意了讓我跟着你？」
「我身邊缺個處理文件的秘書，你有沒有興趣？」
肖微向張揚看了一眼，見他沒有反對，「可以！給我兩天時間交接。事件處理完就去你那裏報到。不知道郭先生在哪裏高就？」
「華媒集團。」郭小傑回答，好像不太準確，拿出一張名片提給肖薇，改口說道：「沒有具體的公司，跟着我身邊就行。兩天後，拿着這張名片按地址直接過來找我就行。」
這張名片只有一個名字沒有頭銜，留的是華創的地址和辦公電話。因為華創才是郭小傑經常呆的地方。
「張揚，你女朋友我幫你看着，沒問題吧？」
飯局結束后，在門口宋玲看着被熊大兩人架上車的張揚，讓肖薇送他回去，又對郭小傑舊話重提，要他明天就停止送花的事情。要不然想安插人進警察局，門都沒有。
肖微開着車，載着喝的暈乎乎的張揚，扭頭向後排問道，「張揚，醒醒。。。你家住哪裏？」
「雅。雅。。德。。。」張揚倒在後座，吐出幾個字。
肖微聽到幾個含糊不清的字，俏臉一紅，這麼快就想亞買得了？不行，太快了！
就算開放，也還沒開放到這種地步。再說，就你這醉醺醺的鬼樣子，讓你亞買得你也亞不起來！
無奈之下，肖微只好帶着醉漢回到自己租的公寓。
把張揚弄上床后，又是脫衣又是倒水，把肖薇累的滿頭大汗，乾脆跑進衛生間沖涼。
出來后看了看睡覺像個孩子一樣的張揚，肖微微微一笑，坐在書桌前整理先前記錄的筆記。
做完這些，肖微又拿出日記，記錄今天發生的事。
「。。當看到張揚的那一刻，發現這個人長的雖然不帥，卻能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安全感。這大概和他的職責有關。。」
「。。。原本是想着先和張揚試着交往，但在晚上郭先生組的飯局上，我又發現了張揚正義的一面。。。從來沒想過，我的愛情，會來的這麼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作為郭先生的朋友，張揚還是不要知道他的病情為好，不但幫不上一點忙，還影響他自己的工作。。。如果有一天郭先生把張揚忘記了。。萬幸的是，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跟着這隻小白鼠了。。。」
郭小傑回到房間，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做媒人的潛力。之前是夏北和陳霞，現在又多了張揚和肖薇。還真是一湊一個準。
「嘟。。嘟。。」
「你好，我是王祖賢，我現在有事外出，有事請留言。」
「嘟。。」
「你好，我是王祖賢，我現在有事外出，有事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