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縱火

第51章 縱火

穆晴嵐撅著屁股保持著這個姿勢側頭看霍珏,兩個人對視了片刻,霍珏起身道:「你睡這裡,我去……」

「霍郎,你沒失憶吧?」穆晴嵐索性坐在了床邊上,看著霍珏拍著床鋪道,「你沒忘了昨晚上你在這張床上,是怎麼不知節制折騰到天亮還不肯休息的吧?」

霍珏整個人像個僵死在那裡的木偶,他沒忘,他當然記得。

但是現在他主Yin.欲情愛的雀陰魄,被長老們以陣法死死壓製得如同那蛛網之上的小蟲,根本半點翻不得身。

他記得那些,但此刻的感覺就像是隔著什麼,正似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不真實得厲害。

他根本不敢相信,那種事情是他做出來的。

他腦子裡因為穆晴嵐說的話被勾起的記憶,像強塞進腦中的岩漿,把霍珏燙得個外焦里嫩。

他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變色,吭哧吭哧像個開水壺似的半天,最後只吭哧出了一句:「對不起。」

穆晴嵐:「……」突然道什麼歉?

她看到霍珏臉紅了,見他窘迫的恨不能鑽地縫,眼珠子一轉,學著蛇女平常纏人的樣子,在床上滾了半圈,到霍珏的身後,扭動著腰肢攀上霍珏的肩膀。

氣息噴在霍珏滾燙泛紅的頸項,嬌柔道:「霍郎,來嘛,我們一起睡覺嘛……」

霍珏在穆晴嵐貼上來的時候,脊背狠狠一抖,閉著眼睛心裡念起了清心咒。

腦中天人交戰,可是那些呵斥的話推拒的話,在喉間滾了好幾圈,最終一句也沒有吐出來。

他不捨得。

他連被壓住情愛之魄,也捨不得說一句傷害穆晴嵐的話。

霍珏嗓子乾澀如火燒,開口想要說一句「我們要先成婚再這樣。」。

但是一張嘴,穆晴嵐就眼疾手快把指尖探入,而後一手去捏他亂逃的舌尖,一手隨意一揮,床幔就蹁躚而落,似蝶翅舞動,遮蔽住了一室清亮。

霍珏像一個被斬斷了絲線的傀儡,被穆晴嵐摟著后腰扯進了床裡面。

先是一雙靴子扔出床幔,接著是腰帶、長衫、中衣。

霍珏的聲音斷斷續續,似是那新婚之夜被自家夫君欺負得淚盈盈的小媳婦,說話壓著氣音,不敢叫人聽見。尾音甚至還有羞恥與無措的顫音。

「你別這樣……」

「我們還是先成婚……」

「這個不能扯!」

「給我,給我留一件……」

然後當夜兩個人什麼都沒有發生。穆晴嵐只是把他這時而妖冶時而純潔的雪蓮花,給好生搓揉了一番,卻沒有干那採花大盜的行徑。

主要是段琴軒和長老們吩咐了,不能刺激霍珏。

什麼壓制魂魄,什麼正常不正常的,一切都好說,但想分床睡是不可能的。

她廢了多大勁兒才搞到的霍珏,任何理由都不能分開他們!

她抱著同她一樣「坦誠」無比的霍珏,睡得十分香甜。

霍珏最開始瞪著眼睛感受著兩個人相貼的肌膚,感受著身側人的溫度和呼吸,驚慌又羞恥,一副身軀被兩種力量撕扯著,馬上便要扯成兩半。

但是半夜過去,他的神魂似是真的被扯成兩半之後,一切就都平和下來了。

腦中的陣法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潺潺細流般的情感從那裡湧出;霍珏看著懷中熟睡的穆晴嵐,目光溫柔如水,愉悅從被鎮壓的魂魄之中靜靜流淌出來,霍珏擁著她,心軟的一塌糊塗。

第二天,段琴軒就把穆晴嵐給說了。

「都說了他這種狀況不能刺激,你……你昨晚上做什麼了?怎麼他靈台的壓制陣法崩了一半兒?」

穆晴嵐心虛地咬自己的指甲,含糊道:「沒做什麼啊……真沒做。」

就是沒做。光著抱了抱而已嘛。

而且穆晴嵐這個人的存在,對霍珏來說本身就是一種無可避免的刺激。

段琴軒不好仔細問什麼,瞪了穆晴嵐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比較多,沒幾分責備。

她也很清楚,這種事情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霍珏身上。

霍珏多麼喜歡穆晴嵐,段琴軒算是見識到了。

得是多深、多濃烈充沛的感情,才能一夜而已,便從鎮壓魂魄的術法之中掙脫?

且這封魂之術不是長久之計,還需要儘快尋到霍珏丟失的魂魄才是正事。

今日段琴軒也要步入重生池,同長老們一起,為霍珏召回那丟失的一部分主魄。門中的事情暫時交給她的大徒弟羅鳳和曲雙處理,穆晴嵐照例還是守在重生池邊。

一守便又是一整天,入夜之後長老們和段琴軒一起出了重生池,個個神色凝重。

還沒等穆晴嵐問,段琴軒便道:「沒能召回。」

按理說霍珏只丟失一部分魂魄,這麼多高境修士為他合力開啟招魂陣,便是天涯海角,那丟失的魂魄也能尋回。

尤其霍珏本身修為極高,甚至丟失了一部分主魄,都不影響他進境。他這麼強,那丟失的魂魄就算不召,也會受身體感召回歸的。

今日他們五人合力,竟是都未曾召回霍珏的魂魄。實在奇怪。

「啊?那怎麼辦?能確定丟失魂魄的方向嗎?」穆晴嵐問。

段琴軒沉吟片刻搖搖頭,不過她抬手拍了下穆晴嵐的腦袋,說道:「別急,等明天我與其他長老再啟一次招魂陣。」

穆晴嵐點了點頭,霍珏在段琴軒身後從重生池出來,重生池化為法器,落在霍珏手上。

他靈台的陣法再度被加固過了,但是霜冷的神色,卻在見到穆晴嵐的時候,眨眼之間似春日細雨般柔和下來,竟然還升起一點點笑意。

段琴軒見狀皺眉立刻去探霍珏靈台,果不其然,根本壓制不住!陣法又崩了一角!

「師弟,你要清心守神,不可以……」不可以縱慾無度!

但是段琴軒說不出這種告誡,實際上她不敢相信她師弟竟是個在男女之事上不知節制之人。

他哪怕是第一次重生之前,也從來都是個自矜自守的清肅之人,怎會如此!

然而她說什麼也沒有用,若霍珏真的能自持自守,也就不會令體內雀陰大盛,到擾亂七魄的地步。

段琴軒眼睜睜看著霍珏牽住了穆晴嵐的手,柔聲道:「等了一天嗎?有沒有吃東西?」

昨天陣法好歹還壓住了一陣子,今天看來是徹底沒用了。主要是霍珏本身比所有長老的修為都高,他們設下的陣法無法壓制也是尋常。

穆晴嵐被霍珏拉著朝著藏書閣的樓下走,對霍珏的態度驚疑不定,一個勁兒看向段琴軒,挑起眉毛,意思是問段琴軒——這正常嗎?

段琴軒欲言又止,最終索性搖頭。

不正常。

不正常也沒有辦法。

穆晴嵐卻以為段琴軒搖頭的意思是沒事兒,高高興興拉著霍珏走了。

不過那陣法雖然壓不住霍珏濃烈旺盛的感情,卻也好歹起了一些作用。

因此穆晴嵐今天又十分新奇地體會到了一個嶄新的霍珏,介於發瘋和冷漠中間的——溫柔致死的霍珏。

他每個眼神都如暖泉般令人舒適,拉著她牽著她的力度、時不時翹起來的唇角、甚至連親吻她的角度、都讓穆晴嵐進入了一種五迷三道的狀態之中。

霍珏這也……太要人命了吧!

霍珏詢問穆晴嵐有沒有吃飯,穆晴嵐說沒有,霍珏甚至還親自拉著穆晴嵐到飯堂,給穆晴嵐下了一碗面。

霍珏這輩子不知道什麼是下廚,他那面下得十分「銷魂蝕骨」,還能淡出鳥來。

但是他用筷子挑起一堆殘碎的猶如被碎屍過的麵條,送到穆晴嵐嘴邊的時候,穆晴嵐還是冒著被毒死的風險張開了嘴。

無他,霍珏實在是太溫柔了。

她受不了,她被他溫柔的腿軟,心軟、嘴也軟。

霍珏此刻就是真給穆晴嵐倒上一杯毒酒,穆晴嵐也能含笑喝下。

霍珏給她喂完了一大碗麵糊糊,還用帕子給穆晴嵐擦了嘴。

穆晴嵐嘴唇都麻了,然後就見霍珏偏頭,將唇溫柔印在她麻酥酥的嘴唇上。

輕柔輾轉,氣息籠罩,十指相扣,分明清純的要死,卻因為霍珏無意識摩挲她指縫的動作,讓穆晴嵐完全喪失了抵抗力。

她在兩個人纏綿許久,終於唇齒分離的時候,氣若遊絲地說了一句:「霍郎,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這一天天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刺激了!

一會兒一個發癲的霍郎,一會兒一個冷漠的霍郎,今天又來了個能將人溺斃的溫柔霍郎。

穆晴嵐認輸了,徹底認輸。她確實是無論霍珏變成什麼樣子,只要那個人是霍珏,她就會非常喜歡。

愛到心顫。

然後霍珏這一番溫柔如水,把穆晴嵐成功哄上了床,上了床穆晴嵐才發現霍珏根本沒變,她卻被霍珏哄著變換了數不清的形狀。

穆晴嵐昏昏沉沉快睡著的時候想……她好像上當了?她甚至懷疑這兩天霍珏都是騙她的!

她一直沒答應,連霍珏發瘋她都沒點頭的那個姿勢,今天因為被餵了一碗難吃到死的麵糊糊,稀里糊塗四腳朝天地允了。

真是……脫離了人類能承受的範疇。雖然她根本不是個人,但霍珏實在也不像。

她嘆息一聲,帶著羞恥又無奈的笑意,在霍珏身邊睡著了。

霍珏撐著手臂側身看著她,神情依舊如水般溺人,其中也有令人一眼便能看穿的饜足。他墨發散落肩頭和軟枕,修長的身形微微前傾,親吻了一下穆晴嵐水淋淋汗津津的眉目。

然後施下了清潔術,和她一起睡了。

欲蛇吞象,醉死夢生。

穆晴嵐難得做夢了,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基本上就不做夢。

夢中霍珏和她在山林之中奔跑,白衣蹁躚,墨發如瀑。

他們在山間戲水,在樹尖看月,飲晨露秋霜,伴著清風起舞。

他們經歷春秋冬夏,月落日升,一直一直在一起。

穆晴嵐沉溺在這美夢之中,現實亦是枕在情郎肩頭,夜色靜謐,萬物止息。

時光無限凝聚在這美好的一刻。

但是陡然——被冬雪封印的大樹吱嘎搖晃,枯枝敗葉呼啦騰飛。

穆晴嵐夢中被一片熾烈的光亮逼近,而後猛地抽氣,胸腔抽了滿口滾燙的熱風。

她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深深呼氣,卻壓不下喉嚨間的滾燙。

她的面頰也是通紅一片,雙眸恍惚了片刻,便立刻穿衣下地。

霍珏摟著穆晴嵐,她一起身霍珏就醒了。見她越過床下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接著被燙了一樣也跟著立刻坐起來。

「你怎麼這麼燙?病了嗎?」霍珏問。

穆晴嵐這幾息之間,身形竟然哆嗦起來,呼吸之間儘是灼熱氣息。

她雙眼泛著猩紅,看向霍珏,咬牙道:「有人在湘君山縱火,我得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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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給靈府破碎的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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