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陷入沉思的智障

星空級的精靈戰艦航行速度非常慢，至少和星辰之間的距離對比起來的時候就顯得非常慢，甚至可以說是龜速行駛。

如果是在普通的平靜星空里航行，就算是在恆星系之間的航行基本上也都是以月計數的旅途了。

不過因為絕大部分精靈戰艦的速度上限都很高，所以單次航行的距離越長，單位速度反而也越快。

行星之間按照小時計算，恆星之間按照天數和月數計算，但是得益於奧克斯特曼系統下的推進模式，即使是以光年計數距離，也只需要不超過658269767標準秒，也即是不到21年，這就是巫師主物質世界已知宇宙的極限航行時間。

哪怕宇宙在不斷擴張，哪怕已知的範圍不斷的擴大，但是只要你是依託於奧克斯特曼系統下的推進模式，航行所需要的時間就不會超過奧克斯特曼極限。

當然了，因為世界的龐大，絕大部分的超遠距離航行都會使用某種空間技術。

不過就像是奧克斯特曼系統加速較慢一樣，各種空間技術也都有自己的缺點。

其中絕大部分都面臨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依賴空間環境。

無論是星門還是交換式傳送陣，甚至是比較簡單粗暴空間彈弓式傳送陣，都需要比較複雜且昂貴的外部裝置和環境。

他們就像是火車，雖然簡單方便運力大但是必須得有軌道。

而既然依賴於外部空間環境和裝置，就代表著他們更容易受到影響。

特別是在昂樹星團這種物質極其稠密，還處於長期交戰中的地區，更是幾乎沒辦法運用。

這就導致了，這次前往前線的旅途格外的漫長。

足足七十八天的漫長旅行后這支堪稱龐大的艦隊才到達了開拓面的中心城之一。

說是城市，其實是一整個星球。

巫師塔，浮空城，永恆星。

作為巫師的老巢，三者並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強弱與否，但是規模上卻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巫師塔的規模往往是一座建築，並且會固定在某個位置上。

較大規模的也只是像星辰島那樣以主塔和副塔的形式構築成一個建築群。

浮空城卻必須要有一個基本的循環系統，可以半封閉的較長時間存在，往往都可以自由移動，且建築規模達到了城市級別。

而永恆星，顧名思義，在沒有外界干擾下，可以半永久的依靠內循環存在下去。

因為元素的逃逸反應，這其實是一個非常非常困難的條件。

困難到城市級別的大小已經沒辦法容納得了永恆星的各種系統了。

所以絕大部分永恆星都是以星球的形式存在於宇宙空間之中。

為巫師手冊提供服務的奧術永恆星就是其中的代表。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星球，陳煜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永恆星。

不過，沒有傳奇參與的話，他們是怎麼運行這顆星球的呢？

「死亡，你在這附近發現了傳奇級別的存在嗎？」

陳煜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死亡聽到他的詢問，眼中似乎有光芒瞬間流轉。

然後開口說道。

「整個開拓面應該都沒有除了我之外的傳奇級別的存在。

至少在我的感知內是這樣的。」

「沒有傳奇存在嗎？」

陳煜點了點頭，更好奇了。

死亡的權柄範圍很大，且覆蓋範圍極其廣泛。

她的觸手可以輕易蔓延到所有有死亡正在發生的地方。

如果更加深入的使用力量，甚至可以主動的使生物死亡，帶來更多的力量。

甚至更進一步還可以讓死亡之弦浮現，讓意志籠罩整個主物質世界。

想要規避死亡的探查，很難，傳奇級別中的絕大部分都做不到。

再加上昂樹星團開發條例中也明確不允許傳奇強者插手其中。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這顆永恆星不存在傳奇級別的存在了。

那麼，問題來了。

沒有傳奇級別的存在，又是怎麼控制這顆星球的呢？

用非傳奇的力量來操控傳奇級別的永恆星？

這可是比造就一個傳奇更困難的事情啊！

「要我進一步的探查嗎？」

或許是看出了陳煜的好奇，死亡開口問道。

「進一步的探查？被發現的話，會不會顯得不太禮貌啊？」

雖然有些心動，但是畢竟在別人家的地盤，多少還是要注意些禮貌的。

「不會的，只是殺死一些生命而已……

大概，三分之一就好了。」

死亡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指，絲絲縷縷的死亡之弦突兀浮現匯聚成一根。

死亡的手指輕輕搭在上面，似乎，只要輕輕撥動死亡的弦，就能帶走任何生命。

實際上，或許效果會更誇張。

「咳……沒必要，真沒必要，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雖然知道波動手指只是個象徵性的動作，作為主物質世界最大的死神本神，死亡想要殺死一切生命層級不夠的生物，都完全不需要任何動作，但是陳煜還是連忙伸手抓住了死亡的手。

一邊把死亡的手指從好像核彈發射按鈕的死亡之弦上移開，一邊擺動手臂似乎想要驅散空中浮現的死亡之弦。

死亡微微低頭，默默感受著陳煜手掌的溫度。

「可是，你不是很好奇這顆星球的控制原理嗎？

只要殺掉三分之一的生命，依靠著他們的死亡，我就可以輕易的搞懂關於這顆星球的一切。

或許，我們挑那些比較強大的，智慧的生靈去殺死，就只需要殺掉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就好了。」

摩挲著柔軟嫩滑暖乎乎的手，陳煜的表情卻非常嚴肅。

「任何人都沒有隨意殺死其他智慧生靈的權……嗯……你好像有這個權利來著……

我的意思是，因為個人慾望而造成破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特別壞壞！

不到必要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

陳煜本想嚴肅的教育死亡關於生命權利的問題，卻突然發現從道理上來講，眼前這個人就是最有資格剝奪生命的傢伙了。

畢竟是主物質宇宙的死亡本身。

死亡這個概念就是因為對方才得以存在，賦予任何生命以死亡的結局本身就是對方天然的權利。

這是世界的規則，比什麼倫理道德甚至法律法規來的更早也更硬。

既然曉之以理不好用，那就只能動之以情了。

總不能讓死亡真的為了他殺死那麼多人吧？

「可是，他們短暫的生命本就是要迎來死亡的，是這一瞬間死去還是下一個瞬間死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個世界中有除了生靈之間的互相殺害還有各種各樣的災害，火山，地震，小行星撞擊，氦閃，星球爆炸，死亡射線，甚至時間本身就是最大的天災。

我殺死他們就和天災一樣，只不過是規則的一部分罷了。

在無限漫長的時間下，在無限繁多的數量中，在無限寬廣的宇宙中，他們的生命本就毫無意義，無論賦予多少死亡，只要能讓你開心，對我來說就是值得的。」

死亡真的很不解。

在她看來，事實就是如此。

作為死亡，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又怎麼可能在意除了陳煜以外的其他人呢？

愛只是讓她變得有點兒不一樣而已，又不是讓她真的變成了普通的凡人。

而陳煜聽著死亡的話卻突然沉默了。

死亡的話讓他很震驚，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后，他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反駁死亡。

所謂的善良很大程度上來自於物傷其類。

當各方面差距太大的時候，還真的能做到所謂的善良嗎？

人類對於同類有最飽滿的感情，因為他們是可交流的，因為本身就處於同類構造的社會中。

其次是寵物，因為寵物獲取人類對於了一部分同類的感情。

對寵物的感情是基於共同的經歷，還有寵物的人格化部分混合著和對物性的喜歡。

投入的越多，接觸的越多，有越多的的共同經歷，越多的情感依託，就越是接近於對同類的喜愛。

而再往外發展呢？就變成了物性的喜愛佔了更多的部分了。

喜歡某個特徵而不是喜歡某個個體……

在往外擴展……

直到完全沒有關聯，直到無限的差異……

普通的智慧生物很難為一個池塘的單細胞生物的死傷而悲痛……

那麼對於死亡這樣的原初神來說呢？

無限的壽命，無盡的力量下……普通的智慧生物對於他們來說又和池塘里的細小生命有什麼區別呢？

殺死一個星球的生物來滿足陳煜的好奇心，或許對於死亡來說就像是陳煜隨手摘下一朵花戴在她的發間是一樣的吧？

一時之間，紛紛擾擾的想法湧上心頭。

陳煜忍不住越來越深的思考下去。

紫府空間內，坐鎮中央的金丹毫無反應，還是那麼慢悠悠的旋轉。

溫暖柔和的光灑在空間內的各種構造和四處閑逛的各種元素上。

氣血熔爐，劇毒結晶……

不同的冥想法束縛的乖巧元素以不同的方式存放，卻統一的散發著無盡的能量。

那些佔地很小的構造卻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加融洽且……高級？

寬敞的觀察艙中，陳煜沉默不語，手上條件反射一般把玩著死亡的手指，一旁從他們進入觀察艙后就完全一動不動跟雕像一樣的小骷髏沒有肉卻轉過頭看了陳煜一樣。

充滿著翠綠色凝膠的骷髏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沉默的看了陳煜幾秒鐘，就又轉回頭看向了艙外。

「本艦即將登錄永恆星-惡魔之眼，請艦載人員做好著陸準備~」

一個機械化的女聲突然響起。

陳煜好像驚醒一般從思考中抽離出來。

嗯？不對勁？

自己怎麼會突然陷入那麼深邃卻沒有意義的思考中？？？

這種自發的沒有引起任何防禦措施的現象讓陳煜非常驚訝，同時也有些害怕。

他不喜歡一切不受控制的事情！

剛剛明顯就是發生了什麼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

雖然舊日印記都沒有觸發，那可能是某種好事……

但是就算是好事，自己也不希望……

不行！現在不能繼續思考了！

萬一又出現剛剛的現象怎麼辦？

放空大腦什麼也不想……

越想放空越忍不住思考！！

對了！

我是智障！我是智障！我是智障！

「我現在要脫衣服嗎？」

死亡突然開口，顯然是從書本上得到了某些寶貴的經驗。

雖然只是手的話有些怪怪的，但是按照那些寶貴的經驗，現在顯然要開始下一步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喜悅，死亡莫名有些臉紅。

見到陳煜沒有說話，身上高級巫師外袍的扣子就自發的開始一個個的解開……

說時遲那時快，轉瞬間已經到了第三顆扣子……

陳煜卻突然猛的抬起頭。

字正腔圓的說道。

「我是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