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擔心

第四十章 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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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震霆站在荷塘邊,面色凝重,看着滿池綠水,嘆了一口氣,又抬頭看着天邊的一抹微雲,仍是眉頭緊鎖,似有千般心事在心中如濃霧般難以化開。

「教主,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傷神。」幽幽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楊震霆沒有說話,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屬下追隨教主這麼多年以來,沒有見教主辦不到的事情,我相信這次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這次不一樣,時間越來越近」楊震霆嘆息道。

「教主,您相信那位老先生說的話嗎?」鬼醫問道。

「他一眼就能看出凡兒的斷命相和身份,甚至連麒麟血祭的事情都知道,我怎麼能不相信?」楊震霆道。

鬼醫一聽,卻笑了來。

楊震霆道:「鬼醫你這麼多年沒笑了,現在在笑什麼?」

鬼醫收起笑容,道:「教主現在肯定非常緊張而且沒有信心。」

楊震霆看了一眼鬼醫,道:「你怎麼知道?」

鬼醫繼續道:「教主也知道屬下不會輕易笑的。而屬下也知道教主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的話的。現在反而全信了,難道不奇怪嗎?人只有到了這樣的時刻,才會做出反常的事情。」

楊震霆放開聲音大笑一聲,道:「幸虧你我是朋友,否則你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我的心事竟被你猜去了個**,哈哈。」

鬼醫道:「不是我可怕,是教主為人豪爽、耿直,沒有心機,不會隱藏你自己。」

楊震霆笑道:「過了、過了,如果沒有心機怎會坐上這教主之位,只是你我二人一直坦誠相見,我無需壓抑我自己的內心。」隨即又道:「那老先生你以前難道一直沒有見過嗎?」

鬼醫沉吟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教主是擔心他的話應驗嗎?」

楊震霆抬起頭,道:「恰恰相反,我是擔心他的話不應驗。」

鬼醫身體一顫,似乎像電流一般穿過身體,道:「教主,那您……」

楊震霆一抬手,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這是命中注定的,我很樂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鬼醫又是一震,道:「我不是一個父親,不能體諒您作為父親的心情,可是屬下真的佩服教主這番胸襟。」

楊震霆道:「這只是一個父親應該盡的責任,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捲入了這場是非中,全身而退是一件可望不可即的事情,不管是丟了性命還是你的內心被腐蝕的千瘡百孔,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可以微笑着去面對、去接受,即使有不甘、有遺憾,仍舊要昂首挺胸。

鬼醫頓了一下,看着楊震霆,道:「我真的難以相信他的話。」

天邊的那抹微雲被風吹卷著,一寸一寸的向西遊走,楊震霆的目光也隨着微雲開始遊走,道:「這也非吾願,只是半點不由人。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要多幫助一下凡兒。」

鬼醫愣在那裏,張不開口去答應他,道:「少主定會無恙,還有四大聖使保護少主。屬下願追隨教主赴刀山下火海。」

楊震霆一拍鬼醫的肩膀,道:「兄弟多年,這句話就夠了。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是很高興的。你不一樣,你還有很多事,你心中的結一直沒有解開。」

鬼醫看着眼前的這個讓他一次次發顫的男人,是教主亦是兄弟,有尊敬,有欽佩,心中五味陳雜。

翠柳山莊。

和風熏柳,日暖雲舒。偌大的庭院靜悄悄的,只有幾隻黃鸝坐在柳梢頭哼唱着自己的歌曲。

白曉鶯站在走廊中,挨着硃紅色的欄桿,左手握著右手,聲音略顯焦急的道:「震霆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帶回一點消息?」

四大聖使中的朱雀和玄武站在身後,朱雀道:「教主可能有些事耽擱了,不過請放心,憑教主的能力不會有事的。」

白曉鶯仍舊不放心,道:「常春門畢竟人多勢眾,而且以前我和師父、師兄去常春門的時候見識過常春門的掌門江凌天的厲害,我真怕他出了什麼事情。」

朱雀又道:「難道夫人忘了還有鬼醫在嗎?鬼醫對常春門再熟悉不過了。」

白曉鶯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道:「鬼醫也沒有什麼消息嗎?」

玄武道:「沒有,這說明他和教主在一起。」

白曉鶯安心一點,看了一眼四周,問道:「這幾天怎麼沒有看見青龍和白虎兩位聖使?」

玄武道:「教中出了一些事,大哥和二哥回教中去處理一下。」

白曉鶯道:「出了什麼事情?」

朱雀遞了個眼神給玄武,讓他閉口不要提,玄武便閉口不語,自己道:「沒什麼大事,去去就回,夫人不用操心。」

由於白曉鶯當年受了一次重傷,死裏逃生,身體受到重創,而且又生下楊一凡,幸運的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身體又一次受到重創,極其虛弱。楊震霆從此便絕對不讓她幫助自己處理教務,而且她原來的一身修為也放下了,就是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白曉鶯明白如果他們受了楊震霆的命令是死也不會開口告訴她的,嘆了一口氣,道:「虧我還是一個聖教夫人,卻兩手賦閑,什麼事情都不管。」

朱雀笑道:「夫人不必在意,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不用勞您。」

白曉鶯笑道:「你看你,我說了多少次了,若是沒有外人在不要老是屬下屬下的,你我年紀相仿,姐妹相稱便可。」

朱雀道:「屬下遵命。」說完立馬莞爾一聲,改口道:「謝謝姐姐。」

白曉鶯也明白自己在這裏擔心也沒有什麼用,而且她對楊震霆的能力也很放心。

白曉鶯笑着挽著朱雀的手往屋裏走,到了門口,朱雀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玄武,白曉鶯看在眼裏,輕笑一聲,道:「玄武也來吧,我這有上好的龍井。」

玄武道:「是,夫人。」

朱雀坐在白曉鶯右邊,玄武坐在左邊,白曉鶯站起身,輕身彎著細腰,一手提壺,一手拂袖,為玄武和朱雀將眼前的茶杯斟滿,笑道:「嘗一嘗,怎麼樣?」

兩人也不客氣,雙手端起了眼前還冒着騰騰白氣的茶水,聞了一聞,又吹了一吹,朱雀先開口道:「雖然我對茶沒有研究,不過挺好喝的。」

白曉鶯道:「那玄武感覺如何?」

玄武點了一下頭,道:「白雲峰下兩旗新,膩綠長鮮穀雨春。色綠、香郁、味甘、形美,不過……」

白曉鶯笑道:「不過什麼?」

玄武看了一眼白曉鶯,捏著茶杯端詳著,道:「我喝過一次教主泡的龍井茶,似乎略勝幾分。」

白曉鶯放下茶壺,笑得更高興了。

兩大聖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閉着口。

白曉鶯道:「玄武聖使果然厲害,只喝過一次就能夠分辨出來。的確是這樣,這龍井茶要用虎跑泉的水來泡才算上佳。」

玄武道:「原來是這樣。」

「那你知道這虎跑泉的傳說嗎?」白曉鶯道。

玄武搖了搖頭。

白曉鶯這幾日一直為楊震霆一去不回擔心,怕他和楊一凡出事。沒想到今日發現了一個品茶的行家,很是高興,便侃侃而談,道:「據說很早以前有兄弟二人,哥弟名大虎和二虎。二人力大過人,有一年二人來到白雲山,想安家住在當今虎跑的小寺院裏。和尚告訴他倆,這裏吃水困難,要翻幾道嶺去挑水,兄弟倆說,只要能住,挑水的事我們包了,於是和尚收留了兄弟倆。有一年夏天,天旱無雨,小溪也乾涸了,吃水更困難了。一天,兄弟倆想起流浪過衡山的"童子泉",如能將童子泉移來杭州就好了。兄弟倆決定要去衡山移來童子泉,一路奔波,到衡山腳下時就都昏倒了,狂風暴雨發作,風停雨住過後,他倆醒來,只見眼前站着一位手拿柳枝的小孩這是管"童子泉"的小仙人。小仙人聽了他倆的訴說後用柳枝一指,水灑在他倆身上,霎時,兄弟二人變成兩隻斑斕猛虎,小孩躍上虎背。老虎仰天長嘯一聲,帶着"童子泉"直奔杭州而去。老和尚和村民們夜裏作了一個夢,夢見大虎、二虎變成兩隻猛虎,把"童子泉"移到了杭州,天亮就有泉水了。

第二天,天空霞光萬朵,兩隻猛虎從天而降,猛虎在寺院旁的竹園裏,前爪刨地,不一會就刨了一個深坑,突然狂風暴雨大作,雨停后,只見深坑裏湧出一股清泉,大家明白了,肯定是大虎和二虎給他們帶來的泉水。為了紀念大虎和二虎給他們帶來的泉水,他們給泉水起名叫「虎刨泉」,後來為了順口就叫成「虎跑泉」。用虎跑泉泡龍井茶,色香味絕佳,現今的虎跑茶室,就可品嘗到這雙絕佳飲。」

白曉鶯講的高興,兩人聽得也有意思,一來二去,不知不覺間,一抹殘陽已經落到了山頂。

朱雀笑道:「今天真的是喝飽了,是吧玄武。」

玄武點點頭。

白曉鶯笑道:「這是婦唱夫隨啊。」

二人被白曉鶯這麼一說,都尷尬不已。朱雀的臉頰透著一暈羞紅,玄武尷尬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朱雀偷偷瞟了一眼玄武,道:「姐姐休要取笑我,若再這樣,下次不陪你喝茶了?」

白曉鶯笑道:「好,好,不說你了,說說玄武吧。」轉而對玄武道:「玄武使者,你看看你也一把年紀了,鬍鬚滿面,也不知道打理一下,這怎麼行。不如找個人替你打理一下吧。」說完朝朱雀擠了擠眼睛。

朱雀的臉一直紅到耳根子,站起來道:「我不和你說了,我走了。」

說完就往門外走,剛跨到門口,突然發現一人,當即一停,道:「什麼情況?」

門外人走近朱雀,在她耳邊耳語幾句,朱雀的眉頭越皺越深。玄武和白效應也發現好像不對勁,玄武道:「夫人坐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白曉鶯點點頭,玄武問道:「怎麼了?」

朱雀拉近玄武,將剛才的事情說出,玄武也不禁面色凝重,道;「教主不在,你看着夫人,我去看看,如果教主來了,請他速速趕去。」說完,玄武並不等待朱雀回答便去了。

朱雀一愣,喊道:「玄武,小心。」

殘陽已盡,黑色朦朧。玄武也是一愣,略顯單薄的身子一停,嗖的一聲沒入了黑暗之中。朱雀站在原地看着玄武消失的地方,白曉鶯坐在屋內亦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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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血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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