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兩敗俱傷
場下的人雖然同樣的吃驚，但是畢竟不是劉鐵男受到的打擊那樣打，沒有誰會比他自己懂得他為了這個陣法耗費了多大的心血。
他愣在那裏，像一個木頭人。思緒不可抑制的讓他回想起了過去。
貫虹峰。雖然不如靈秀峰那樣氣勢宏偉，也不像散雲峰那樣可以充足的匯聚靈氣，但是有一點，那就是貫虹峰絕對是一個美麗得讓人不能自拔的地方。尤其是貫虹峰的霞光，明如朝霞，似金魚遊戲在天際，又似鳳凰翱翔於太空；紅如晚霞，像是鮮血在燃燒。劉鐵男看着這美麗的霞光總是會引人無限遐想，總是感覺激情在燃燒。
除了他自己的起早貪黑流下的汗水的味道，師傅的敦敦教導，他更是一直銘記在心，不敢忘記。
「鐵男，這麼早起來修行了。」
「師傅，您也起得這麼早啊。我天生愚鈍，如果不比別人更加努力，恐怕會被別人遠遠甩在身後的，我不能給您老人家丟臉，不能對不起您對我的養育之恩。」
劉泊達暖暖的笑着，道：「鐵男，你有這份心意師父已經很高興了。不過，你要記住，你不是為了師父而去修行，是為了你自己。還有，你不是為了別人而去修行，也是為了自己去修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沒有人可以經久不敗，如果你一味的去和別人比較，只會一味去滋長你的貪念、慾念，重要的是和你自己去比較。明白嗎？」
劉鐵男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尷尬的笑道：「對不起，師父。您知道我是個榆木腦袋，沒有聽明白？」
劉泊達慈愛的笑着拍了拍劉鐵男的肩膀，道：「沒關係，你以後會明白的。」
劉鐵男使勁點點頭。
貫虹峰的弟子眼看着他們的劉師兄一動不動，石壁已經碎落一地，楊一凡破陣而出，心中焦急萬分，喊道：「師兄，你怎麼了？師兄……」
劉鐵男終於回過神來，看着自己的陣法被破的碎了一地，心裏涼了半截。為了師父，他不能這麼就認輸，他必須重新振作，劉鐵男邁出左腳，右手拉着自己的長劍，長劍在地面上被快速的拖動着，發出「嘶嘶」的聲音，摩擦出閃耀的火花。
楊一凡手持獵血棍，直指劉鐵男衝過來的方向，呼嘯著衝過去。
這已經真正的成為了兩個男人的戰鬥，已經成為兩個男人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誰都沒有退縮，兩個人都是義無反顧，他們都帶着那一份同樣的責任、感情去戰鬥，台上必須有勝負，因為有擂台就必須有勝負。但是在台下就不一定要有勝負嗎？難道他們兩個人不是一種雙贏嘛？
當兩人接觸的一剎那，楊一凡的青光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完全吞噬了兩人。
黑光退去，兩人背對而站，嘴角都流下一道鮮紅的印記。
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緊張的都忘了呼吸，等待着結果。
突然，劉鐵男搖晃了一下身體，面色慘白，像是被抽幹了血一樣，聲音極其虛弱得道：「我輸了。」他接着看了一眼台下，眼神中帶着抱歉，帶着遺憾，在緊張的注視的一雙雙目光中雙腿一軟，「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場下忽然爆發了，爭搶著上台去扶他們的師兄，突然又都停住了。
只見一人像是仙鶴一般落在台上，左手托起劉鐵男的後背，關切的問道：「鐵男，還撐得住嗎？」
大家一看，不是他們的師父劉泊達是誰，紛紛圍了過來。劉鐵男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看是自己的師父就要掙扎著站起來，劉泊達右手立馬按著劉鐵男的肩膀，一道真氣緩緩而入，劉鐵男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師父，道：「師父，對不起，弟子給您丟臉了。」
劉泊達像個父親一樣和藹的笑着，道：「丟臉？我怎麼沒有覺得，反而會覺得你很讓師父驕傲。」
其他的弟子也都紛紛道：「對啊，師兄，我們也為你驕傲。」
劉泊達深深地環視着自己周圍的師兄弟，眼角泛起了淚光。
劉泊達嘆了一口氣，道：「師父最怕你有太多的負擔，所有讓你只為自己去修行，只和自己去比較。你終於明白了，你讓師父看見了你的韌勁，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楊一凡側轉頭看着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暗道：「你至少還有師父和師兄弟來看你比試，而我，我就只有一個人。真希望現在躺在人群里的人是我。」
楊一凡踉蹌著往回走，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要走跨出十里路那樣辛苦。
突然，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獵血棍像是個飢餓的孩子將撒在上面的鮮血吞噬乾淨，他抬起手擦乾嘴角的血跡，看着獵血棍苦笑道：「你倒是有口福了啊。」隨即將它揣進了懷裏。
黑暗中，兩個人隱藏起了自己的身份、面容，並排而立。
「少主好像已經虛脫了，我要不要去幫……。」
「不用，這才到哪裏。」
「可是……」
「沒有可是，他是我的兒子，就必須挺著」斬釘截鐵的道。
「有人來了，我們走吧。」黑暗中的兩道人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一凡。」趙文星看着楊一凡踉蹌的背影擔心的喊道。
楊一凡回過頭去，看見了自己的師父，慘白的一笑，道：「師父，我……」話還未完，人已經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星光燦爛的夜空讓人慵慵懶懶，所有的人都睡去后，楊一凡還沒有醒來，這一次比試讓楊一凡虛脫，身體極盡的疲憊，所以一睡不醒。渾渾噩噩中，楊一凡感覺自己胸口暖暖的，有一股熱流從外到內，流遍全身，就這樣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晚，而且還做了個美夢，夢見躺在自己的母親的懷裏，母親在對着他微笑。
溫柔的透過窗戶射進來，一點一點的漫上楊一凡的床，灑在楊一凡的眼睛上。
熟睡中的楊一凡慢慢的睜開眼睛，伸手擦去嘴角殘留的口水，雙手按著床板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啪、啪、啪」，骨頭隨着楊一凡起身的動作有規律的響着。楊一凡轉了一下脖子，「啪啪」的聲音再度響起。
楊一凡笑道：「這一覺睡的看來有些長了。」他起身推開窗戶，清晨的新鮮的空氣帶着花香撲面而來，伴着窗外的陽光，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不禁感嘆道：「都說天氣影響人的心情，看來此話不假。」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他在常春門已經聲名遠揚，成為了一名名符其實的「黑馬」，而且「黑馬」是很有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