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短褲

第一章 天降短褲

深川市。

全身上下傳來的脹痛感讓張余醒了過來,他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一絲不掛的躺在了床上,窗外也只剩下昏暗的街燈和一些標誌性建築還在亮着,看來已經很晚了。

「我怎麼會在這?」

張余揉着脹痛的腦門,拿起旁邊的手機想看看時間,發現手機下面居然還壓着一張紙,藉著屏幕的亮光能勉強看清上面寫的字。

「你的結他已經碎的沒法再用了,我幫你掃到了街對面的垃圾箱旁邊,早上起來就趕緊離開這裏,還有昨天晚上的桌椅賠償費和場地佔用費已經算在你頭上了——燒烤店老闆。」

張余忽然就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渾身疼了,他下意識的打開錢包,果然,裏面就連上次撿到的硬幣也沒有了。

幾個小時前他正跟往常一樣在燒烤攤抱着結他賣唱,經過幾天的努力,他終於賺到了一小筆錢。

雖然大部分人都是扔給他錢讓他去騷擾其他桌的顧客,但起碼拿到的錢是真實的。

可就在今晚舔著臉給一個大哥激情演奏時,他的結他弦突然斷了,崩開的琴弦帶着呼嘯聲劃過一個滿臉玻尿酸的美女臉旁,頓時就掛了彩,那大哥跟同行的朋友藉著酒勁就給張餘一頓胖揍,打完感覺不過癮,於是就把他相依為命的結他當新年禮炮給砸了。

當他伸出手想阻止結他被砸時,腦門上突然挨了一腳,頓時感覺顱內炸開般的疼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就是現在了。

至於衣服,估計是老闆為了檢查他的身體有沒有受到致命傷的時候脫的,因為如果死在他店裏的話也是會很麻煩的,檢查完也懶得再給他穿上。

張余掀開被子走到陽台上,望着面前這座繁華的大都市,心裏早已沒了初來乍到時的那種欣喜。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再次回到一無所有的事實。

六年前他不顧家裏人反對,為追逐自己的音樂夢偷偷報考學藝術,畢業后選擇來到遍地是黃金的深川市打拚,他覺得這是唯一一條能當明星的出路。

可如今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相貌平平加上學歷不高的資質讓他處處碰壁,最終只在燒烤店樓頂的雜物間里混了個一室零廳,每次演出還要付給老闆場地佔用費,現在可好,吃飯的傢伙也沒了。

「看來我受人排擠的命運,是換個地方改變不了的。」張余苦笑道。

深川市的晚風遠沒有家裏小鎮上的那麼凌冽,但張余此時卻能感覺到一種打心底的寒冷。

他家以前的生活條件本就不富裕,父母都只是小鎮上的普通農民,但生完張余哥哥后實在渴望一個女兒,於是兩口子精心計劃了幾年的時間,掐算著生活開支終於湊出了再養一個孩子的預算,結果生出來的居然是一個龍鳳胎,張余就成了計劃外那個多餘的孩子。

從小到大無論他做什麼都得不到父母的支持,好像他們對他唯一的認可就是平凡的活下去。

他之所以想成為明星,其實就是渴望得到那種被人需要和認可的感覺罷了,也能向他父母證明自己並不是浪費資源的窩囊廢。

但看來這個願望是完不成了。

張余向下望去,看見了路對面的垃圾箱,他的結他就靜靜的躺在旁邊,緊挨着掛着濃湯的廚餘垃圾和泛著惡臭的老鼠屍體,還有一個年輕的流浪漢試圖拿起來演奏一番。

他忽然覺得或許它原本就屬於那裏。

「糟了,忘記給爹媽打電話了!」

張余這時才想起今天是新年,掏出電話正想給家裏打,可看到時間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他記得爸媽都睡得很早,基本上每晚十點左右就上床了,現在打過去完全就是找他母親罵,就他母親那個嗓門,真要打過去估計他哥和他姐也得睡不好了。

「也好……不給他們添堵了。」

望着一事無成的自己,張余低聲哭了出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過什麼事情,為什麼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願意靠近自己,好像自己臉上寫着前世犯下過的滔天罪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也會莫名的討厭他,天煞孤星這個詞放在他身上都只會顯得俏皮可愛。

張余小時候還以為是父母的原因,可長大后才發現,哥哥姐姐完全沒有過這樣的經歷,父母的口碑在鎮上也一直很好,被孤立的一直只有他一個人。

現在他才意識到,他的多餘不只體現在尷尬的家庭里,而是整個世界。

可他明明是那麼的熱愛生活,那麼想被別人所信任。

張余打開了相機,對準了自己和身後的城市,他本想在今晚和滿天的煙火合影一張,可惜煙火秀在他昏迷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相片里只剩下他帶着淚痕的笑臉和身後一片漆黑的夜空,甚至連一顆較亮的星星也沒有,高樓早就遮住了夜空中僅有的那一份浪漫。

「再見了,這是最後一條p友圈了。」

張余準備發完朋友圈之後就從這跳下去,三十多層的高度足以讓他安然的離開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濺起的血肉還能佈滿那個雜種老闆的燒烤鋪子。

編輯好文案,就在張余即將發佈時,照片上的一個亮點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張余疑惑著放大查看,只見發現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散發着藍色熒光的光圈,當他再次扭頭望去時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看到。那個光圈在他按下快門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麼晚了還有人放煙花嗎,怎麼沒有聲音?」

張余心想或許是因為放煙花的地方離這裏太遠,聲音還沒有傳到這,於是他側着耳朵,聚精會神的準備再聽一次煙花爆炸聲。

「啪!」

幾秒后,一聲清脆的拍打聲從耳邊響起,張余眼前突然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感覺什麼東西被風吹到了自己臉上,柔軟冰涼的觸感讓他一時間沒法呼吸。

他胡亂的往臉上一抓就輕鬆的把東西扯了下來,定睛一看,發現蓋他臉上的居然是一條粉色的短褲。

張余頓時感到一陣反胃,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要被這座城市最後再噁心一下,他拿起短褲嫌棄的想把它從樓頂甩出去,可下一秒他就驚了,短褲像是塗了膠水一樣黏在了他的手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這他媽是多久沒洗了!膠黏啊!」

張余嚇壞了,因為他忽然發現這條短褲似乎不是黏在了他的手上,而是像有生命一般抱在了他的手上。

沒等張余反應過來,短褲竟然動了起來!如同一隻蜘蛛一般在張余手臂上快速爬動着,瞬間就爬到了張余的腳下,一用力就把張余的雙腳併攏了起來。

張余頓時失衡,一個仰面,從護欄上倒了下去。

「啊!」

張余只啊了一瞬間就被窒息般的失重感堵住了嘴,那感覺就像無限的重複著海盜船的最高點,他跳之前真沒想到會這麼可怕,早知道就去卧軌了。

可是好像也反悔不了了......

張余雙腳一離地,那短褲就迅速的套進了他的雙腿中,並拚命的蠕動着向上攀爬。

在張余距離地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短褲終於完全穿了進去。

下一秒,璀璨的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街道。

正在認真撥弄破結他的流浪漢被頭頂突然出現的白光嚇了一跳,只手遮陰抬頭望去,只見那刺眼的白光竟然出自半空中一位赤身裸體的少年!不禁發出一陣驚呼:

「哇啊!美少男戰士,吼塞雷啊!」

張余也被這陣奇異的白光刺的睜不開眼,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懸停在了半空中。

沒等他弄清情況,眼前忽然猛地一黑,意識就像是被大貨車撞了一般,直接昏死了過去。

而在流浪漢眼中,張余的身體則是瞬間消失在了一陣黑光之中......

......

不知睡了多久,意識模糊的張余逐漸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那是一種從夢裏慢慢醒來回到現實的徵兆。

但傳到他耳邊的,不是大城市應該有的汽車鳴笛聲,而是小河流淌、花鳥細語的空靈聲,彷彿自己正躺在森林裏。

「我居然沒摔死?。」張余嘗試想要挪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被鬼壓床了。這種癥狀在醫學上稱為睡眠癱瘓症,通俗一點就是你的大腦醒了,身體還沒有醒。

「我不會摔成植物人了吧?哪個天殺的救的我!」

他接受不了一輩子躺在病床上的生活,努力的想要喚醒自己的身體。

慢慢的,張余居然感覺到了身體下方傳來草地般的觸感,還有微風拂過肌膚帶來的涼爽。

待身體機能全部恢復之後,隨着那些聲音和觸感變得越發的真實,一種恐懼感開始在他心裏萌生。

張余猛的坐了起來大口喘息著,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雜亂不堪的儲物間早已消失不見,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高聳入雲的山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樹。

「這是,原始森林?」如果這是夢的話,那屬實有點太真實了,幸好周圍沒有人,不然哪怕是在夢裏他也會有羞恥感的。

張余開始仔細打量自己的周圍,發現除了面前的一條小溪之外,再也沒了除樹木和灌木叢以外的東西,他判定這裏應該是森林的中心地帶。

張余來到水邊,俯身洗了洗自己的臉,隨後乾脆整個人都跳進了水裏泡著,清爽的涼意瞬間浸透全身,讓他整個人都一顫。

「這不可能,就算是尿褲子了也不可能帶來這樣真實的感覺。」

張余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鼓起勇氣一頭扎進水裏,經受住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后,猛地一個吸氣,水流瞬間隨着鼻腔進入了肺部,強烈而痛苦的嗆水感讓他從水裏猛的蹦了起來,趴在草地上不停的咳嗽。

這次他終於確定自己並沒有在做夢,而是真的來到了一座原始森林。

「但不成死亡真的是進入二次元的入口?」

思考間,張余低頭看向了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衣物,就是那條詭異的粉色短褲,居然跟着他一起穿越了!

而且自己剛剛全身都泡進了水裏,它卻一點沒有被水浸濕,還是保持着入水前的乾爽。

張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趕緊把這條褲子給脫了,這東西實在是太詭異了。

但當他手剛剛放在腰上時,一個毫無感情的女性AI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魔力,載魔器蕾絲綁定成功,正在載入任務……「

張余想都沒想,立馬脫下短褲給扔了出去,隨後拔腿就往寬闊的地方跑,他也不知道該去哪,但肯定是不能再待在這個鬼東西旁邊了。

可還沒跑兩步,腦海里又傳來了那AI的聲音:

「檢測到宿主放棄任務,開始吸收宿主生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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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條短褲,任務成為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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