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王子

第48章 王子

孕期的人心思容易敏感,皮肉同樣也是。同樣的觸碰,因懷有身孕變得與眾不同。

若是從前,虞清絕不會因為這點小動作如此,當蒼鶴髮現胸口的墨色勁裝被洇濕時,也是一愣。

寢殿內滿是令人心神蕩漾的甜膩氣息,以及小太子無法自抑的哼聲,蒼鶴撐在貴妃榻上,望着那塊擴大近兩倍的艷色區域。

小太子沒有一處不是精緻小巧的,如今卻有一處格外與眾不同,可這非但沒有損害小太子的美感,反而讓他擁有一種熟透的韻味。

從前的他像是一枚青澀的含苞待放的花,現在的他像熟透的李子,用手指稍微用力掐一下,都會飛濺出大把香甜可口的汁水。

就在蒼鶴準備繼續照顧另一個方位時,有人從后提着他的領子,將他甩在地上。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蒼鶴剛抬起頭,便看見仇止若冰冷陰森的臉。

這種表情極少出現在風光霽月的丞相大人身上,他以君子之風聞名,待人翩翩有禮,極有風度,此刻凶神惡煞的神情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

然而就是出現了,不僅是一瞬,而是長時間。仇止若拳頭握緊,骨骼錯位聲在過分靜謐的環境下異常詭異,掌心內的疼痛喚醒他的理智,再度鬆開手后,掌肉已佈滿甲印。

貴妃榻上的小太子衣衫不整,不,已經可以說完全沒有遮擋,他看見那些刺目痕迹,胸腔內似乎有無數針扎。

仇止若幾乎用盡畢生修養:「滾。」

蒼鶴卻半跪在原地,他整理好自己的着裝,撫平身上褶皺,又將黑布一寸寸蒙上臉。他語氣平靜,絲毫沒有被仇止若嚇到:「我只聽從一個人的命令,那就是太子殿下。」

「你——」仇止若陡然轉過身,沒料到一個小小暗衛都敢和他叫板。

「仇止若,你當真忘了自己的身份?」貴妃榻上的小太子緩緩撐身坐起,一縷黑髮粘在嘴角,雪腮粉面,濕漉漉的眼底異常冰冷,「孤倒是很好奇,東宮到底是誰的地盤,怎麼丞相大人每次來到東宮,都像回到自己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丞相大人才是東宮之主。」

仇止若慌張道:「殿下!」

「你給孤滾,」虞清瞧見仇止若就來氣,他隨手將一旁軟枕拋了過去,「你不能陪孤,還不準別人陪了?」

仇止若冤枉。近段時間公務繁忙,許多事需要他親自去打點,縱使忙得腳不沾地,他也不忘託人前來問候,並送上許多新鮮玩意陪太子解悶。

「殿下您聽臣解釋——」

「滾!」

虞清才不在乎這些,仇止若自己不陪他,還不讓別人陪他玩,哪有這麼霸道的人。

他都沒這麼霸道呢!

仇止若慌張去拉太子手臂,卻被狠狠甩開,太子衣服都沒拉好,仰起小臉兇巴巴道:「不要再動孤的人,也不要再使喚孤的人,孤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記好你自己的身份。」

「不過和孤睡了一覺,這又算什麼?和孤睡過的人多了去了,就你最把自己當一回事。」

仇止若面色一僵,清俊面龐有些受傷。虞清卻冷道,「滾!」

仇止若絕不是心理脆弱之人,可他仍被虞清的冷言冷語傷到,但他又知曉,太子向來如此,脾氣上來時什麼話都會說,同樣也無所顧忌。

況且這事不能怪太子。

是他自作主張,是他沒有分寸,是他自以為同太子一夜親熱過後便地位不同,是他太把自己的地位看得過重,也是他自以為是。

可太子將他同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寵相提並論,他又有些無法接受,更有些難堪。

仇止若年少聞名,自負且自傲,縱使心有所傷也不會體現出來。他半跪在太子跟前,長臂一伸,小

心翼翼抱住太子小腹。

虞清眉尖抖抖,剛欲推開他,溫軟觸感貼在小腹處。仇止若將臉貼了過來,感受二者溫度后,又微微側首,用耳朵貼著薄薄一層肚皮。

仇止若一邊聽着虞清肚子,一邊憂心道:「殿下,您近日胃口不好?」

他語氣平穩透著憂色,全然沒有被折辱后的憤慨與激動。

虞清抿抿唇,他本就容易心軟,仇止若過於卑微且過於平靜的態度讓他不由多想,方才是不是太過分了。

「嗯。」他胡亂應着。

「是寶寶在搗亂嗎?」

仇止若伸出手,帶有薄繭的指腹在白軟肚皮上慢慢地蹭,粗糙質感讓小太子輕哼一聲,不自覺挺起腰,又軟綿綿落了回去。

「寶寶乖得很,不像你,總是不聽話,惹孤生氣。」

被慣壞的小太子聲線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嬌氣,仇止若正專註聽着他的肚子,倏然肚皮咕嚕一陣,裏頭似有胎動。

仇止若僵在那兒,僵硬過後是無法表述的狂喜。因過於激動,他面上浮上大片的紅,手背綳出青筋,他抬起頭,緊緊握住太子柔軟的手:「殿下,我們的孩子動了,孩子踢我了!」

虞清抿抿唇,偏過一點腦袋,小小聲道:「那是孤肚子餓了……」

是肚子餓發出的聲音,仇止若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但他心中又有一點小欣喜,得知自己有身孕的那一刻,他惶恐不安,接連做了幾天噩夢,那段時間他是有怨仇止若的。

仇止若明明說過要做他孩子的父親,卻消失好幾天,孕期本就敏感多疑,他偷偷摸摸掉了好幾次眼淚。

虞清不止一次想過,會懷孕的男人算什麼,不男不女的怪物嗎?

他是怪物嗎?

他當然不是怪物。他母親曾和他說過,如果可以用金錢衡量人,那麼他就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寶物,值得所有人去欣賞、去寵愛。

他怎麼可能是怪物。

向來聰慧的仇止若像聽不見虞清所說,再次將耳朵貼在軟綿綿的小腹上,又聽見幾聲叫喚,喜氣埋沒他的感官,清冷孤傲的氣質散走大半,充滿煙火氣息。

此刻的他與任何一個期待孩子降生的父親沒有兩樣。

「殿下,想吃什麼宵夜?臣去做。」

「孤要吃花京時做的。」

最近虞清胃口大增,他許久沒吃過花京時做的膳食,等花京時病好下廚后,他口味愈發挑剔,除了花京時做的膳食一律不碰。

仇止若很有眼力見,點點頭:「花京時廚藝確實不錯,殿下,宵夜不宜多食,您——」

「別啰嗦!」

虞清又瞪了他一眼,仇止若無奈道:「好吧殿下,那臣先行告退。等忙完這段時日,臣再來陪您玩。」

這段時間,就讓這群小玩意陪太子解解悶。

虞清很快便明白仇止若在忙什麼。

西域有人來訪,朝中上下都需要打點,皇帝昏庸,仇止若身為一國宰相,多的是需要花心思的地方。

西域擅長射箭騎馬,每年來訪都會切磋一番,去年仇止若險勝西域王子,今年他們來勢洶洶,勢必是有備而來。

虞清聽聞此事,並無多少想法,這種事交給仇止若就好,他現在有着身孕,也無法做激烈運動,最多上馬跑跑,比賽什麼的萬萬不行。

這天仇止若得了空,虞清正在吃下午茶,前方謝玄英在舞劍逗他開心,花京時則喂著太子糕點。

仇止若自然插進二者之間,奪走原本屬於花京時的差事,他行為毫不遮掩,將太子抱在自己腿上,捏著糕點喂到太子唇邊。

虞清渾身發軟,懶得罵人,目光散散斜了過去,落在骨骼分明的手上:「洗過手沒?」

「洗過。」仇止若說,「臣來前洗過多次,見殿下前又洗過一次。您放心,絕對不臟。」

小太子輕哼一聲,這才張開嘴巴,接過仇止若遞來的芙蓉糕。

「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孤?不用陪西域使者了?」

「格外思念殿下,便來了。」

油嘴滑舌。

虞清又哼一聲,但確實被仇止若的甜言蜜語哄到了。

林公公在冰邊扇風,擺出一張笑臉道:「殿下您有所不知,這次西域來了個王子,聽說生得極好,許多宮人都去瞧,說是驚為天人。當然,自然比不上殿下……」

他話未說完,幾個男人同時面色一僵,心中陡然升起危機感,不約而同將冷颼颼的目光放過去。

林公公脊背一涼,擦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生得好?能有多好?」虞清靠在仇止若懷裏,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庸脂俗粉,自然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

虞清打呵欠的舉動一頓,眼角存着水潤淚光,他挺直腰板,與幾個男人一同將聲音望向聲音來源。

前方正有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含笑站立。

皮膚黝黑,高挺鼻樑,炯炯有神的黑眸,頭戴金飾腰配瓔珞,極具異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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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炮灰事業繼續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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