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乖

第24章 不乖

準備?

什麼準備?

雖然虞清很少關注系統播報,甚至覺得煩,經常屏蔽掉或直接忽視。

可在聽到這句播報提醒時,心底仍泛起細密不安。

席越對他的厭惡值在短時間內飆升至100,又以更快且更均勻的起伏降到0。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擁有0厭惡值?

虞清認為很不合理。

就算是關係再要好,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間,也一定會存在或多或少的摩擦。

他不相信完全和諧且沒有一點負面情緒的關係。

「現在沒辦法查席越的厭惡值嗎?」

556:【對,不僅是厭惡值,包括很多情緒數據、身體數據,都沒辦法通過後台查詢。】

為了輔助宿主,讓宿主更好完成任務,系統會提醒宿主此刻主角的心情好壞,好讓宿主更好地進行下一步。

雖說虞清根本用不上這個功能,但用不上和消失是兩回事。

「席越這邊任務算判定成功,我可以不用和他往來了。是這個意思嗎?」

虞清不想做任務,更不屑討好某一個人。

方才系統的意思很明顯,[席越]的任務判定成功,按照這種說法,他完全可以專心刷另一個主角的數據,也就是商陵。

556支吾半天,最後還是無奈道:【是這個道理。但最好不要和席越斷絕往來,我覺得很危險。】

【雖然系統判定任務成功,但厭惡值0這個數據,本身就很詭異。】

【之前我帶過一個宿主,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宿主,一不小心讓主角愛上了她,當了近三十年「乖孩子」的男主開始叛逆,甚至為了她與家裡斷絕關係。哪怕愛得如此卑微且死去活來,當時男主的厭惡值也穩定維持在20-30左右。】

556說:【這世上不可能有一種關係是完美無瑕的。】

這與虞清的想法一致。

系統控制下的太陽穴刺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惑不解與沉思。

而在其他人看來,他便是在發獃,還是發了很久的呆。

虞清任由嚴度雲握著自己的手,粉嫩掌心被搓出一些紅,紙巾擦拭過指尖時還會壓出一點粉潮,繼而迅速消失。

這張冷冰冰的小臉在黃燈照耀下透著幾分迷茫,以及糾結的傻氣。

嚴度雲喉間微動,大著膽子徐徐靠近。

肩膀即將挨上肩膀,他心如擂鼓,左手還牽著虞清軟綿綿的手,右手小心翼翼往後探。

他的動作小心且慢,時刻觀察虞清的表情。

見虞清沒有抗拒神情,他像是被鼓舞般,試圖摟住虞清的肩膀。

掌心即將扣住肩頭時,嚴度雲肩膀一沉,緊跟著是骨骼斷裂般的疼痛。

他神情驟變,眉宇扭曲浮現幾分痛苦,仰頭,對上席越冰冷的眼。

「學、學長!」

扭曲的痛苦間浮現幾抹驚慌,嚴度雲莫名心虛,他像是趁丈夫外出偷偷搭訕妻子的姦夫,沒料還未得逞,便被當場抓包。

席越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用一種平靜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表情看他。

他更加心虛,見席越手中提著塑料袋,裡頭裝著剛點好的餐。

嚴度雲主動伸手去取:「學長,我來吧。」

席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在嚴度雲要接過塑料袋的瞬間,塑料袋突然歪了歪。

燒烤串頂端木簽在席越手上劃出一道血口,不深,但瞬間涌血的畫面,還是嚇到看者。

虞清這時也已回神,他先是仰頭獃獃看著站在身前的席越。

他早就知道席越很高,卻不知能高到這個地步,他費勁抬頭瞧著席越,脖子都要酸了。

想到奇怪的厭惡值變化,他又低頭去瞧席越的手,鮮血汩汩滲出。

席越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沒有處理傷口,更沒有理會嚴度雲的道歉,而是靜靜凝視著他。

席越覆著眉眼,看起來異常弱態。

夜市流光溢彩的燈照得他深邃眉眼有些低沉,更有些憂鬱。

「小少爺,好疼啊。」

虞清仔細盯著席越瞧,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點異常,他也讓556幫忙看。

結果是,毫無異常。

光看席越表情,他與過往沒有兩樣,同樣聽話、順從,氣質也是好拿捏的弱勢氣息。

虞清想,也許是系統數據出現了錯誤。

虞清沒記錯的話,系統確實提過類似異常、維修的話語。

方才才盪起的顧慮與戒備消失得蕩然無存,他向來如此,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怎麼笨手笨腳的?」虞清有些嫌棄,看著血流不止的傷口,皺皺眉,他並不喜歡見血。

因為自己身體不好,且曾擁有血友症的原因,他很害怕看到人受傷,更不喜歡有人流血。

席越手中還有一個小塑料袋,上頭印著藥店名。

他探過身打開塑料袋,幫席越給傷口消毒上藥。

虞清一旦投入做一件事,便會做得很認真,他眉目專註,長睫在眼下投出一道密密匝匝的疏影,斂去驕縱脾氣的他,看起來格外乖巧。

等上完葯后,他盯著自己的成果,又重回本性,驕傲地抬起下巴。

席越知曉虞清這時需要什麼,馬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崇拜:「小少爺什麼都會,好厲害。」

這馬屁拍得太及時,也太對虞清胃口了。他得意道:「我本來就很厲害。」

並不是虞清吹牛,而是他確實很聰明。

只要他願意學一個東西,他總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

語言也是。

在病死之前,他自學語言,全身心投入其中,也許也是因為天賦的緣故,他的學習進度很快,是連老師都感慨的地步。

坐在對面的厲霧神情微凝,一雙美目不斷在二人之間流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坐在虞清身旁的嚴度雲滿臉黯然,像是被暴風雨淋濕的小狗。

席越一來,他像三兒遇見正宮,完全泄了氣,連坐著都不自在,更別提出聲。

最後還是席越大方有風度,見他局促不安,反而主動找話題緩解了這場尷尬。

他們都是藝術生,最好的話題便是學業上的事。

虞清對這些話題沒什麼興趣,全部注意集中在魷魚串上。

「已經很晚了,您不能多吃。」同學弟交流課業的席越突然側首,無奈提醒道,「肚子會不舒服。」

虞清瞪著他:「別啰嗦!」

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剛一說完,厲霧便同他講話,他聽得認真,時不時點著小腦袋,對厲霧提到的新鮮事十分感興趣。

忽然,他動了動腿。

襯衫夾勒到腿肉,有些不舒服,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調整,只是蹭蹭膝蓋,夾著腿。

他小心翼翼打量周邊,小臉警惕。

幸好,沒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就在虞清再準備蹭蹭腿緩解襯衫夾移位帶來的不適時,一條手臂從肩后繞過,扣住他的肩頭。

「基礎課確實有些無聊。」

席越嘴上還在同嚴度雲交談,卻自然靠近,輕鬆將虞清困在懷裡。

扣在肩頭的大掌緩慢摩擦,隔著衣料蹭出一點熱意。

耳邊屬於厲霧的聲音還在繼續,虞清渾身緊繃,眼睫因緊張跟著抬起一些。

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桌子下,虞清用腳踩了踩席越的腳,警告他趕緊鬆開。

大庭廣眾摟摟抱抱,要不要臉!

「它可以培養觀察的視覺敏感性,通過總結髮現結構規律。這有助於我們理解形體,提高表現能力。」

扣在肩頭的手掌緩慢下滑,落至腰側。

察覺到虞清的抗拒,席越眼角瞥來,果不其然看到一張緊繃著的警惕小臉。

他東張西望,似做了壞事的小賊,生怕被人瞧見。

這副模樣實在可愛,虞清自以為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其實厲霧和嚴度雲早就知曉他們之間非比尋常。

也就虞清不知情,傻乎乎地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與壞脾氣形成的反差感,實在太可愛了。

虞清心不在焉回著厲霧,他們還在自然交談。

他小幅度動著腿緩解襯衫夾帶來的微刺,卻換來更加不適。

尤其是大腿襯衫夾附近,疼痛中夾雜一點癢,讓他幾乎要叫出來。

在桌子底下,席越牽住虞清的手。

他看見虞清肩膀微顫,表情變得鬱悶、迷茫,滿臉困惑,好像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

天氣很熱,席越掌心洇出的汗水讓虞清很不舒服。

他剛要推開席越時,那雙手帶著他一起往下,落在大腿處,襯衫夾卡著的地方。

虞清一僵。

他自認行為隱秘,卻還是被察覺。

這時,厲霧和嚴度雲同時起身,準備去拿飲料。

「你們要喝什麼?」厲霧突然看向虞清。

虞清嚇得肌肉收緊,這副膽小緊張的模樣惹來席越一聲輕笑,他試著把手取回,卻被虞清擠得很緊。

視覺上,好像虞清捨不得讓他離開一樣。

虞清的臉蛋被悶出一點紅,上挑明媚的眼睛因睜圓顯得有幾分傻氣,他結巴道:「我、我不喝!」

厲霧又將一種奇怪的眼神放在席越身上。

二人看起來皆無反常。

虞清雙手都在餐桌底下,肩膀僵硬,脊背挺直,似乎處在極度不安。

席越一條手臂自然垂在身側,另一隻手為虞清倒水。

厲霧剛轉過身,席越傾過點身,在虞清身邊低語,「小少爺,有人說過你的腿很漂亮嗎?」

語氣低啞且惡劣,帶著惡作劇般的捉弄。

虞清眉尖蹙蹙,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調戲了。

被席越裹在掌心的小手變得汗津津的,很黏,也很難受,他快速抽回手。

就在他冰著小臉要發火時,手在桌底下被抓住,重新按回自己腿上。

他清清楚楚摸到襯衫夾的輪廓,那是從短褲里透出來的一點痕迹。

虞清懵了懵,側首看向席越,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無法理解席越此舉深意。

他總是用漠不關心的眼神看人,以至於此刻獃獃愣愣的模樣,顯出幾分傻氣。

席越將手收緊,熱意自喉間滾過,他們緊挨在一起。

呼吸混合燥熱空氣,變得有些濕,也有些粘膩。

察覺到虞清要逃,他先一步將虞清的手背包緊。

又帶著虞清的手,一點點描摹腿環走勢,貼心地幫忙調整襯衫夾位置。

通過虞清有些低急的軟聲得知,他有些過分用力。

隱匿著的襯衫夾輪廓,可以輕易想象的粉色環形痕迹,一切都像是故意為之的陷阱。

明明虞清什麼都沒做,就將席越勾得不行。

席越的指腹貼住皮肉,想往褶皺陰影內探。

虞清微微睜大眼,抬手就是一耳光。

夜市來人往,熱鬧非凡,他們這邊的動靜不算小,吸引來一撥人注意。

目光聚焦中心的虞清冰著張冷艷的臉,眉尖蹙蹙善仰頭,明顯是不開心了。

556再次看呆:【他居然敢摸你的腿,我都沒摸過呢!!】

虞清糾正道:「他只是幫我調整襯衫夾而已。」

他和席越都是男人,正常肢體接觸罷了,他沒那麼矯情。

況且虞清對席越很滿意。

先前商陵不給他買棉花糖,是席越從中調節;

現在,按理來說他不該被允許吃燒烤,可席越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暗中保護他的保鏢鬆口。

真正讓他生氣的地方是,他明明用眼神警告席越住手,席越卻把他的命令當耳旁風,反而肆無忌憚繼續,還想摸進褲腿里。

一點都不聽話。

席越總是這樣,在他鬆懈時突然咬他一口,提醒他席越並不是完全聽話的寵物犬。

而是一隻尚有野性,需要主人耐心馴服的小狗。

虞清能接受席越的部分小脾氣,但不代表席越可以胡作非為,不聽他的話。

虞清的力氣不大,何況他整個人被籠在懷裡,姿勢限制動手角度。

這個耳光並不疼,最多很羞辱人。

席越尚未從這個巴掌中回過神,他伸手撫過臉頰,指腹按在掌印處慢蹭,彷彿還能回味到殘餘溫度。

他眉眼黯淡,低聲為自己辯解,「小少爺,我只是想幫您調整襯衫夾位置,讓您舒服一點。」

人流談笑聲中,席越的聲線浸滿委屈後有些低啞,滿是被誤解后的落寞。

嬌氣的小少爺才不會理會這些,他驕縱、跋扈、愛使小性子,只有別人讓著他的份兒。

虞清側過身,將手按在席越的手背上,仰頭湊近那張失落的臉,製造出他們正一同撫摸席越面頰「傷口」的錯覺。

指尖慢條斯理撓著指縫間的肌膚,如羽輕點,不著痕迹。

又或許是因為仰視的角度讓他極其不爽,撫摸面頰的手下滑落在領口,用力扯下,二人的臉幾乎要撞在一起。

虞清用著氣音開口,呼吸與談吐間氣流全部撒在席越唇邊。

「可是你不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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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炮灰事業繼續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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