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0字項鏈

第6章 10字項鏈

在大學找個不出名的學生猶如大海撈針,兩人心照不宣的直接去了輔導員辦公室尋求老師幫忙。

輔導員是位有點年紀的中年婦女,但是打扮穿著都很得體,十分有氣質。聽聞來意后,輔導員有些難以置信,她先辯解了幾句孩子不會做這樣的壞事,但還是很配合的把張磊叫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走進了輔導員的辦公室。

「老師?」男孩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也難怪,畢竟被警察找上門令誰都會緊張。

「來了張磊,這二位找你,你不用緊張他們只是有些話要問你。」輔導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指了指謝承麟對面的座位,「坐吧。」

「你就是張磊?」謝承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張磊點點頭,略帶怯色的說:「是我,有什麼事嗎?」

「你認識趙采芸嗎?」謝承麟問。

「認識。」張磊點點頭。

「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謝承麟又問。

「我們,我們只是同學。」張磊回答道,但臉上卻多了一絲紅暈。

「你們在交往?」謝承麟又說。

張磊先看了眼謝承麟又望了望輔導員才不好意思的說:「沒有呢,只是我在追她。」

「那你們昨天在幹嘛?」謝承麟看著張磊問。

「昨天?昨天我們從早晨開始就去圖書館學習了。」張磊道,「她最近在準備轉學考試,我也想跟她多待在一起就也天天和她去圖書館。」

「你們一直待在一起?」謝承麟又問。

「本來是一直在一起的,可到了下午三四點吧,她說有本書忘帶了想回家去取。於是我就在圖書館等她,但是等了好久她一直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我以為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就自己先回家了。」張磊回憶著,接著又問道,「采芸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昨晚被害於家中。」謝承麟倒是沒有瞞他。

聽了這話張磊剛才害羞幸福的神色全然消失,留下的只有難以置信和慢慢湧上來的悲傷。

「你是說她死了?不可能,昨天還在一起的。」張磊看向輔導員,而輔導員只是低著頭不語。

「昨天晚上在她家卧室遇害,這次找你是想獲取你的DNA樣本,也是想問問你有什麼懷疑的人。」謝承麟盡量讓語氣顯得輕柔。。

張磊低著頭,似乎在整理情緒,但不久他就開口說道:「我不想隨便懷疑任何人,但采芸是個好女孩我不希望她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硬要我說懷疑誰的話,我覺得我們班的曹璐最有嫌疑。」

「為什麼這麼說?」謝承麟問。

「曹璐是我的前女友,我們倆不算是和平分手,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綠了我。分手以後我認識了趙采芸,曹璐卻不知道哪來的嫉妒心,一直找采芸的麻煩,竟然還想和我複合。而且采芸學習比她好,這幾天又忙著準備去更好學校的轉學考試,曹璐應該更是眼紅,所以我懷疑她。」張磊,說的很堅定,絲毫不給自己的老情人留顏面。

「很感謝你提供的信息,也請你配合一下採集一個樣本。」謝承麟拿出設備。

「明明說等她考上后就交往,她還要把她貼身戴了好幾年的項鏈給我做定情信物……」張磊喃喃自語。

「什麼項鏈?」卜懷瑜記得趙采芸死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戴項鏈。

「采芸一直戴的,說是她媽媽給她和她姐姐兩個人分別做了一條十字項鏈,

她從來是不摘的。」

謝承麟立馬掏出一張照片仔細看了起來,那是趙采芸趴在浴室地面的照片,慘白毫無血色,脖子上也確實沒有項鏈。他抬頭看向卜懷瑜,對方也望著他。

心領神會,謝承麟馬上掏出電話打給趙採薇。

電話沒有響幾聲就被接起來了,看來她也是非常焦急的等待消息。

「喂,謝警官是調查出什麼線索了嗎?」趙採薇問道。

「這次打電話是有個事問你,趙采芸是經常戴一條十字架項鏈嗎?」謝承麟問。

「是的,那是我媽媽給我們的。」趙採薇沉默了一會兒,「那天我害怕所以沒有仔細看,現在想想,我妹妹的脖子上當時好像沒有戴項鏈。」

「是什麼樣的項鏈?」謝承麟又問。

「我們倆是一樣的,只是刻的字不同,因為是媽媽親手做的所以獨一無二,我一會兒發照片給您。」趙採薇說道。

送走了張磊,趙採薇發的照片也到了,那是一個銀色的十字架,中間鑲嵌著一個藍色的寶石,四個角也分別有細小的鑽石。十字架的背面刻著趙採薇的拼音首字母,想必趙采芸的也如同。

兩人正端詳著項鏈,沒想到一聲巨響嚇得兩人一激靈。

「真是胡說八道!是!我是不喜歡趙采芸,沒事就做作的要死,簡直是個綠茶。但是我根本不可能殺了她。」門幾乎是被踹開的,一個女生氣沖沖的走進來,不出意外她就是曹璐了。

「小祖宗,你趕緊把門關上,這事可不能讓別人聽見。」輔導員連忙拉過曹璐並迅速關上門。

「真無語!」曹璐邊說邊走向椅子隨後坐下,「到底是誰舉報的?」

「那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便好。」謝承麟對這個一進門就嚷嚷的女生印象並不好,語氣自然嚴厲了許多,「昨晚你都在哪?」

「去酒吧了怎樣?難道成年了都不可以去酒吧嗎?」曹璐叫嚷道。

「我勸你最好好好說話,不然就要請你去警察局跟我說明白了。」謝承麟一拍桌子對曹璐吼道,「有誰能給你作證?」

「跟我一起去的朋友。」曹璐切了一聲但語氣明顯弱了許多。

「聽說你和趙采芸關係不好。」謝承麟說。

「對啊就是討厭她,她搶我男朋友就算了,竟然還要和我爭獎學金。」曹璐又來了氣。

「所以你就殺了它?」謝承麟問。

「我沒有!」曹璐瞬間激動,「她都要轉學了,我巴不得她趕緊走。」

「那保不准你恨她所以想叫你的混混朋友教訓教訓她,但是沒想到出了人命。」謝承麟打量了她一番,「看你這打扮一點也不像大學生,倒像個小太妹。」

「警察大叔,別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誰說我這身打扮的姑娘不能學習好道德好?」曹璐一臉不服,可能她確實學習好,但是道德上就不知道了。

「我覺得不會是曹璐,從現場來看,兇手更偏向男人。」結束了詢問兩人離開了學校,謝承麟在車裡討論了起來,他剛才那麼針對曹璐單純是看她不順眼。

「確實,這兩個學生都不太像兇手,而且學校監控也確實顯示她是在下午3:52的時候離開學校的。」卜懷瑜對謝承麟說。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謝承麟看著手機,「剛才李硯辭說他們翻遍了小區的草叢垃圾桶還是沒發現那條毛巾,倒是查小區監控的時候發現趙采芸在下午4:07的時候在樓棟里被拍到了。」

「趙採薇說她是下午四點左右打的電話,那也就是說電話響的時候她剛遇害不久。」卜懷瑜頓了頓,「兇手很可能當時還在屋裡。」

想想就可怕,要是四點左右趙採薇和許世寵就下樓找趙采芸,那三個女孩很可能都遇害。如果許世寵遇害了,他卜懷瑜真是毫無臉面面對許世恩。

「為什麼要把她拖進浴室再殺,為什麼衣櫃這麼亂,床上的血跡是誰的……這些事情我還是不明白。」謝承麟靠在車座上。

「叮叮—」這時手機響了,謝承麟接起電話。

「承麟哥,報告出來了過來拿。」打電話的是李可臨,有時候山窮水復之際,聽聽清呈姐的話也能有所突破。謝承麟說了句知道了便開了車。

「怎麼?屍檢報告出來了?那快去吧。」卜懷瑜系好安全帶。

「怎麼?這次覺得進警局不尷尬了?」謝承麟調侃到。

「答應了世寵我自然要做到。」卜懷瑜眼神似乎很堅定。

謝承麟點點頭沒說話,他知道說下去一定會引起他不想討論的話題。

到了警局,兩人一步仨台階的衝到法醫鑒定科。

「不用敲門了,直接進來吧。」清呈姐看著手裡的報告。

「怎麼樣,屍檢報告結果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謝承麟問。

「說有也有,說沒確實也沒有。」林清呈喝了口咖啡像是要長篇大論一般,「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趙采芸體內有**殘留,生前被性侵過,壞消息是**被污染無法採集準確的DNA。」林清呈靠在椅子上。

謝承麟和卜懷瑜都沒說話,他們早就猜到了兇手是男性且對趙采芸實施過性侵,一直盼望著能從體內提取出**,如今真的提取出來了卻得到這個結果。

「為什麼會被污染?」謝承麟還是問出這個讓他不解的問題。

「兇手嘗試清理**但是失敗了,所以他用打火機燒了女孩子的下體。」林清呈的話讓在場人揪心。

見兩人一直低著頭,失落之情溢於言表,這一切不禁讓林清呈笑出了聲,「別這麼無精打采,聽我一點點說完。」

兩人一聽這話又抬起了頭。

「首先脖子上的電線是殺死趙采芸的兇器,她是窒息而死。腿上的相機繩和手上的手銬是來束縛她的,而且腿上的相機繩的系法比較特殊,有些類似拳擊武術的結法。被害人面部的傷都是赤拳所致,床單上的血是被害人的,且被性侵過但**被污染無法提取DNA,可……」林清呈頓了頓,看著兩人迫不及待的表情再一次笑了出來,「可是得到了兇手的血型。」

「血型有什麼用。」謝承麟不禁吐槽。

「一般人都是A1亞型的A型血,而這個兇手卻是A2亞型。擁有這個血型的概率只有3%。」林清呈沒有理會,依舊自顧自的說著,「所以只要查出某人的血型與之複合,那就幾乎可以說他就是兇手了。」

兩人頓時燃起了希望,卜懷瑜拿起一張照片,上面是趙採薇雙腳被相機繩捆綁的畫面。

「這個綁法其實有點像跆拳道腰帶的綁法。」說著卜懷瑜把相片遞給謝承麟。

謝承麟看了看隨後點點頭道:「確實,兇手很可能是練跆拳道的,即便不是也是有運動健身的習慣。」

「李硯辭呢?我一天沒見著他。」在一旁一直不作聲的李可臨突然問道。

「他在回掃案發現場呢,看看有什麼遺漏,倒是懷瑜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想法嗎。」謝承麟回答后,轉頭又問卜懷瑜。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卜懷瑜摸著下巴,「首先趙采芸是四點十分左右到了家,這個時候她姐姐還沒有打電話給她。她到家以後就開始翻找自己要帶的書,結果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她便去開門查看。可沒曾想門外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一把攔下她要關的門,趙采芸嚇得跑進卧室的衣櫃躲起來。此時門上的鏈條鎖還掛著,於是兇手一用力,便把鏈條鎖弄壞強行闖入。然後他來到卧室,從衣櫃里拽出趙采芸並把她丟在床上,這個時候趙採薇打來了電話,於是兇手直接扯掉電話線,用它禁錮住趙采芸,接著實施了侵犯,最後又把她拽到浴室用電話線勒死了她。」

「合情合理。」謝承麟點點頭,隨後卻又皺了眉,「可是為什麼要拖到浴室呢?何必多此一舉?」

「這個我目前還沒有頭緒。就算知道了血型還是如同大海撈針,而且曹璐的嫌疑也基本可以排除了。」卜懷瑜道。

「喲,都在呢?快給功臣我倒杯水喝。」李硯辭手裡拿著個報告走進屋,然後一臉放鬆的陷進沙發里。

「還是可臨美女對我好。」李硯接過果李可臨遞來的冰水。

「別賣關子了,有屁快放。」謝承麟不改平日的兇相。

「你這樣不體恤下屬,我可是要謀反的。」李硯辭有些委屈。

「別生氣他就是這個爛脾氣,你查到什麼了嗎。」卜懷瑜為了這個案件第一次說這麼安慰人的話。

「瞧瞧卜懷瑜,就你這樣還算人民警察嗎?」李硯辭言語指責謝承麟,但被後者狠狠瞪了一眼便不再開玩笑,「趙採薇昨天發現她的水杯放在了餐桌上,可她平時都會放在廚房收納櫃里。雖然也有可能是妹妹弄的,但她還是懷疑這個杯子有可能被兇手碰過,所以他聯繫了我,結果真的從這個杯子上提取出一枚不屬於兩姐妹的指紋。」

「這可是真的好消息。」謝承麟這一天難得有了一絲笑意,「快去查查指紋庫里有沒有?也和張磊的比對一下。」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結果出來了。

「指紋與張磊的不符,但是指紋庫里有這個指紋。」李硯辭說道,「指紋的主人叫劉安東,之前因為尋釁滋事被拘留十五天還罰了款。並且是個健身愛好者,也因為在健身房與人發生爭執被口頭教導過。」

「健身?這個人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採集他的血液,有了指紋和血型兩個證物就可以先把他抓起來審問了。」卜懷瑜說。

「可是怎麼會有嫌疑人老老實實的提供自己的血液呢?」李硯辭吐槽。

「騙他。」卜懷瑜道。

「怎麼騙才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讓你抽血?」李硯辭完全不信。

「我有個辦法還請謝承麟幫忙。」卜懷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第二天謝承麟就按照卜懷瑜的計劃,到了劉安東常去的健身房。

這可以說是附近方圓幾里最好的健身房了,設備非常齊全,因此在這裡健身的人也特別多,其中不乏肌肉壯漢。身高一米八自認為很魁梧的謝承麟在這裡突然小了一圈。

卜懷瑜說曾經有個案件,警察為了抓住兇手的把柄假裝和兇手交朋友,這一次也可以用同為健身愛好者來拉近乎。

當然這個偽裝成愛好者和劉安東套近乎的人自然不是卜懷瑜,他還差得遠,他們連夜在警局找了一位身材健碩的警察來協助破案。

「王哥,你想個法子吸引他注意。」謝承麟一邊騎動感單車一邊對身旁壯他一圈的王愷說。

「行。」王愷走到劉安東身邊,舉起架子上最重的啞鈴開始運動起來,時不時還故意發出用力的聲音。誰知這舉了半天劉安東一眼也沒往這邊瞧。

「這可怎麼辦?」王愷有點不知怎麼辦,焦急的看著謝承麟。

「不如我們逆向思維一下。」謝承麟提出建議。

王愷心領神會,他又走到不遠處的卧推杠鈴那裡,把重量調節到180公斤然後故意裝作舉不起來的樣子。

果然不一會,他的周圍圍起來一圈等著看他出洋相的人,劉安東也好奇的走過來。

王愷見劉安東來了,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刷的舉起了杠鈴。周圍傳來了熱烈的掌聲,當然還有幾個壯漢因為沒看到王愷出醜而失望離去。

王愷向眾人點點頭便去別的地方鍛煉了,他知道不能著急,要等劉安東主動找上門。

果然劉安東後腳就來了,他輕輕拍了下王愷的肩膀道:「哥們兒,你這肌肉怎麼練的?你一天鍛煉多久啊?」

「其實也沒多久,一天一小時。只不過……」王愷故意停頓了一下,待劉安東好奇的湊近時才又開口「只不過我有吃一些營養劑,有促進肌肉生長的功效。」

「原來是這樣啊,哥們兒看你爽快,認識你也是緣分。這樣吧一會我請客,咱倆喝一頓去。」劉安東說道。

「沒問題。」王愷明白劉安東是想先搞好關係,再去要這個營養劑。

兩人換好衣服便離開了健身房,-離開之際王愷還給假裝鍛煉的謝承麟使了個眼色。

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全國統一一樣,健身房的周圍全都是美食,兩人隨便選了家店便坐下吃起來。

「王哥是做什麼工作的?」劉安東問,剛才兩人在路上交換了姓名。

「普通公司職員罷了,做銷售的。」王愷想都沒想直接編起瞎話,「那你呢?」

「我是攝影師,平時就是拍拍照。」劉安東說著還做了個按動快門的手勢。

王愷點點頭,誇獎攝影師是個好職業,心裡卻想到捆綁趙采芸雙腳的繩子正是相機繩。

不愧是健身的人,點的一桌子才全是高蛋白。

飯後劉安東又提議一起看電影,王愷巴不得現在多和他相處會兒自然沒有拒絕。

他們看的電影是刑偵類,這是劉安東選的題材,好巧不巧這個電影情節和趙采芸的案件十分相似。電影里的兇手扼住被害女孩的喉嚨將其殺害,放到這一幕的時候,王愷偷偷轉頭看向劉安東,劉安東全神貫注,燈光映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十分陰森。

「殺人是什麼感覺?」劉安東突然問,他的聲音很低但還是被王愷聽到了。

「不知道,但這麼做了一定會後悔,所以不能殺人。」不知道劉安東是不是再問自己,但王愷還是這麼回答了。

電影結束兩人也道了別,並且相約明天健身。

王愷回到警局把這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謝承麟。

「這個劉安東的嫌疑真的非常大。」謝承麟在心裡已經斷定了劉安東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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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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