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捉拿歸案

一直等到晌午才見高稻出來，他拉開藍皮卡的車門坐了進去。

中午的陽光射進車裡曬得兩個人格外舒服，再加上這幾天一直沒睡好覺，兩個人此刻都迷迷瞪瞪的，就連高稻出來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反應過來后，謝承麟立馬支棱起來。

「幹什麼？得去採集他的DNA樣本。」謝承麟都準備拉開車門衝出去了卻被卜懷瑜攔了下來。

「你怎麼這麼著急？他要是不配合的話轉身進屋，你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屋裡的所有證據都會被他一併清除。我看他是叼著煙出來的，待會兒他要是把煙頭丟出車外，咱們撿他的煙頭，照樣能查出他的DNA。」卜懷瑜道，「等一切塵埃落定，直接逮捕他。」

果然沒多一會兒，一根煙頭就從車窗拋了出來，隨後藍色皮卡車也發動了，緩緩的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

見高稻已經走遠，卜懷瑜一個箭步衝過去，把煙頭包住放入證物袋。

兩人相視一笑，都長長的舒了口氣。明明案件還沒有結束，但卻都如釋負重一般。

快馬加鞭，絲毫不敢耽擱一分鐘，二人又回到車上，迅速開往警局。把煙頭交給林清呈后謝承麟倒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卜懷瑜也久違的回到家，一開門就是貓鏗鏘有力的謾罵聲，他這才想起來已經一整天沒回家了。趕緊給它填上飯鏟了屎，貓咪的怒氣這才削減了幾分，趴在卜懷瑜懷裡呼嚕呼嚕的閉上眼睛。

「對不起啊寶貝。」卜懷瑜撫摸著貓咪的頭，這是一隻長得並不符合貓販子審美的布偶，所以它被遺棄在了街頭。

DNA比對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自己答應謝承麟到底是對是錯呢？這幾天的警察生活確實讓他興奮不少，但是那群老警察封建迷信般的閑言碎語還是不斷地在耳邊回蕩。

「喲，小卜可是剋死了自己的朋友，以後出警盡量避免跟他一起吧。」

那群上了年紀的警察思想還是很封建，辛崎市不比其他地方發達，人的觀念大多都很閉塞。也不是沒有讀過大學，接觸過新鮮事物的年輕警察，但是迫於壓力和整個警局的氛圍，自己還是被孤立的那個。

在警局沒了人緣，競選刑警隊長也失敗了，被沈獨穿小鞋……

這個警察不當也罷。

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弟謝承麟，如今也獨當一面了。雖然對方總是拿自己當哥們兒，但看著他日漸成長，日後有可能超過自己，心裡難免還是嫉妒。

一夜無眠，卜懷瑜躺在床上開始復盤這一年的生活，最後還是帶著兩個黑眼圈接聽了手機。

「結果出來了，他的DNA和兩案件中的DNA相吻合！馬上就可以以嫌疑人的身份逮捕他！」隔著手機都能感覺謝承麟的喜悅，卜懷瑜只是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按照在電話里里說的，卜懷瑜直接到了高稻的家。此時的高稻已經被逮捕了，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他被押到警車上。

一群警察在高稻家進進出出，已經開始收集證據準備定他得罪了。

住在一樓的住戶總是不約而同的會擴建一部分當做庭院，高稻也不例外。然而他的院子卻不種花草，反而堆滿了雜物。

幾個警察在這堆雜物中翻翻找著，最後在角落發現了幾捆麻繩和一個裝著紅色油漆的油漆桶。若在麻繩的兩端沾染上紅色油漆，那就和案發現場捆綁孫萌的麻繩如出一轍。

「這是什麼？」就在謝承麟給麻繩和油漆拍照的時候，

卜懷瑜發現了堆在角落裡的兩個黑色塑料袋。

打開一看是兩雙舊的工作靴，其中一隻的鞋頭處還沾著幾滴血。

這極有可能是作案時穿的，因為不知道怎麼處理就一直放在身邊。

把所有證物一併收好，巡查卧室的警察又在床頭櫃里發現了一把匕首。這匕首保養的出奇好，而且有精心擦過的感覺。經過測量，長16公分，和刺入兩名女性身體里的一般大小。

所有的證物都被帶回一併檢驗，經過證實，高稻放在庭院里的工作靴上沾染的血跡正是屬於王露露，而且鞋底粘連的泥土也與第一案發現場的土質吻合，每個證據都是鐵證。

坐在黑漆漆的審訊室里，高稻低著頭一言不發，只能聽見他略顯不安的呼吸聲。那副冰冷的手銬在房間里閃著的寒光格外刺眼。

謝承麟和李硯辭帶著一摞足以定罪的證物資料坐到他對面，僵持了五分鐘沒有一人說話。

「你承認人是你殺的嗎？」謝承麟先打破了沉默。

高稻還是沒有抬起頭，只是上下輕微的點了點。

「為什麼殺她們？」

高稻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我再問你話，給我抬起頭來！」謝承麟的語氣明顯嚴肅了許多，還用手指重重的點了點桌子。

「我也不知道。」高稻終於開口，他整個人靠在椅子背上繼續說，「在車上做完以後，就突然覺得她們都該死，我工作都沒了，她們卻能這麼容易的賺到錢。」

「你丟失工作難道不是自作自受？怎麼丟的工作你心知肚明！」

「我想要錢有錯嗎?」高稻完全沒有悔恨的意思。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句話你不知道？」謝承麟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會有這種取人性命還心安理得的人。

「那樣來錢就太慢了。我殺了她們，我認罪。你別多說了。」高稻說完這句話又恢復了沉默。

這個世界上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太多太多，有些人也就是心生嫉妒，背後說些酸話，而有些枉為人的惡魔卻一定要消滅讓他心裡不快的人。

高稻就是這樣的惡魔。

在一個個鐵證面前，他也沒有否認的意思，老老實實的簽了認罪書承認了所有罪行。

「是死刑嗎？」高稻被帶出審訊室前問謝承麟。

「那要看法官的意思了。」謝承麟望著這頭惡魔，陽光的照射下，他的影子似乎都比別的黑上一個度。

「死刑也好，這樣活著沒什麼意思。」隨後高稻轉身，跟著押送他的刑警走遠了。

「別客氣，我也沒做什麼。」謝承麟把結果告訴了卜懷瑜，並且還道了謝。

「別這麼說啊，那個畫像可是你畫的，你就是一等功，之後還請多多幫助。」謝承麟在電話里一通誇，但卻被無情的打斷了。

「我記得我們約定好只幫你這一次。」卜懷瑜說的很輕，但卻又無法被拒絕的力量，「跟你共事很開心，但是抱歉這個警察我想我還是不配做。」

「為什麼？你還在內疚自責嗎？他的死明明跟你沒關係，是他自願給你擋刀的。」謝承麟本以為讓卜懷瑜回憶起破案的感覺可以打開心結。

「別說這麼無情的話，而且我也不全是自責。」

「那是因為什麼？」

「時候不早了，案件終於結束了你趕緊多休息休息，有空一起喝酒。」話罷，卜懷瑜匆忙掛了電話，他可不想面對謝承麟的連環炮。

望著被掛斷的電話，謝承麟無奈的嘆氣。

「怎麼了？好不容易清閑一會兒，瞧你這氣嘆的。」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李硯辭廳聽見這長嘆，撩起眼罩問。

謝承麟沒說話，只是又嘆了口氣，看來要想想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