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驚天猜測

「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世上誰人不是如此，一旦手中掌握了足夠的權力，自然是要有更高的追求，而我最高的追求，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富，還有更高的權力。」

田蚡說的如此想當然，倒是令蕭明有些始料未及，因為這就是普通人的想法，有更多的錢，有更多的權，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正常不過。

若非如此，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拼了老命，削尖了腦袋要往上爬？難道不是因為爬得越高就越容易達到自己的各種目的？

「所以你做了這麼多，是不是巴望著有一天能夠爬上丞相之位，然後最終達到權傾朝野的目的？」蕭明反問。

田蚡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蕭明也清楚，田蚡的資歷還太淺，再說現在的情形下，他也不適合擔任丞相之位，但是田蚡如此費盡心力幫助武帝，心中也不是沒有這種心思。

「可惜了，現在是竇太后當道，你眼看著就沒有出頭之日，除非把竇太后給扳倒了，可是竇太后現在地位穩固，怕是十多年之內都沒有機會。可是這十多年裡，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站出來和你競爭這個位置，要是沒有足夠的本事，怎麼能夠爬得上這麼高的位置？」

「要是沒有你上次破壞，說不定現在皇上已經獨攬大權，可是經過你這樣一鬧，把大好機會破壞殆盡，將來再難找這樣的機會。」

之前淮南王那件事情，因為蕭明從中作梗，最終不了了之，本來田蚡都已經計劃好了，如果當時成功的話，就然皇上冊封竇嬰為丞相，自己為御史大夫，然後在等竇嬰下來之後，自己就能夠名正言順坐上丞相的位置，可是這一切現在都成為了泡影。

田蚡也是知道自己在朝廷上的威信不夠，所以他也只能採取這種辦法，可是蕭明清楚，這件事情不會這般順利，因為武帝不會輕易同意。

之前的諸多舉動，都能看出一個明顯的信號，那就是武帝也沒有完全信任田蚡，或者這樣說，武帝把自己的親舅舅，也是當做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要不然，就無法解釋為什麼為什麼皇上直到現在，都沒有做一些維護田蚡的舉動，本來田蚡作為武帝的親舅舅，在接下來的計劃當中都充當著很重要的角色。可是事實上卻不是這個樣子，之前李公公的態度就說明了這一點。

如此看來，只有一種可能性，皇上是想把田蚡給犧牲掉，為了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原因，也不知道這樣做對於武帝有什麼好處，這次承包道路，說不定就是這件事情的緣由。

「這次的黃河工程，廷尉府已經抓到了證據證明你存在徇私的行為，所以我專門過來提醒你一句，希望你能夠即使悔改，不要一錯再錯。」

田蚡一愣，之前他猜測過蕭明前來的許多原因，但是還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原因。

「怎麼回事？難道又讓你抓到了辮子？」田蚡問道。

「事先提供的材料和之後使用量出入太大，本來就容易引起懷疑，本來這件事情也是少有人能注意到，可惜我身邊有一個卻偏偏有一個精通計算的桑弘羊，結果調查來調查去怎麼也找不到究竟問題出在哪裡，明明工程上和事先規劃好的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差距？」

田蚡的臉色有些發白，蕭明繼續說道：「原來武安侯另闢蹊徑，想了一個辦法，不在眼前動手，而在背地裡動手腳。如果水深不及原來的一半，自然材料也用不了這麼多，反正下面施工的工人也不清楚究竟要用多少材料，他們只是按照要求築起相當高度的堤壩而已，朝廷那邊也不知道，他們也只是看表面的工程，而不會去深究水下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

「到頭來這些好處自然是落在了這些個諸侯的手裡，估計還有一部分會落在這十六個郡縣的官員身上，畢竟這些事情如果沒有他們的同意也不可能會成功，這些數據都是他們報告給朝廷，然後再由朝廷統一調撥錢財，最後由周圍臨近的郡縣提供原材料。」

「既然你都發現了，怎麼還不動手？難道是還缺乏相應的數據，還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不方便下手？」

田蚡倒是肆無忌憚，不過蕭明知道這只是表面上而已，畢竟如果這件事情一旦曝光，朝廷的威信掃地，對於田蚡本人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倒不是，我只是問一句武安侯，難道真的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簡單？廷尉府能查到這件事情，雖然有碰巧的情況在內，難道就沒有其他內情？」

「什麼內情？」

「說不定，這就是皇上的打算，這次參與其中的可不單單隻有武安侯，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說不定竇太后那邊也有不少人參與其中，這件事情一旦被揭露出來，武安侯不妙，相信竇太后那邊也不會好過，到時候真正得利的會是誰？」蕭明反問。

「你……信口雌黃，難道這一切都是皇上策劃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田蚡自然是不相信，他是皇上的親舅舅，之前為了皇上做了多少事情，怎麼可能會因此被犧牲？

「我也只是猜測，之前從桑弘羊那邊傳過來的情報，明顯有被人篡改過的嫌疑，之前我還以為是你的手筆，可是後來才發現，這件事情你並不知情。至於這另有其人究竟是誰，我猜，很有可能就是皇上在背後動的手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會的，怎麼這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我可是皇上的親舅舅……是親舅舅啊……」

「是啊，你是皇上的親舅舅不假，可是皇上要對付的人是誰？可是他的親奶奶啊，可是皇上手軟了么？沒有！身為皇上，不是看他是不是心懷仁慈之心，而是看他做事是不是殺伐果決，這才是一個好皇上，很明顯，現在的皇上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什麼是不能夠犧牲的，包括自己的親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說不定，這次連廷尉府都被徹徹底底給利用了一遍。」

當然這一切也都只是蕭明的猜測，雖然大膽，但是偏偏卻讓人駁斥不了，蕭明甚至懷疑，廷尉府之所以能查到田蚡不法的證據，其中都有武帝的身影。

如果真是這樣，蕭明也只能感嘆一句，皇威不可測，帝王之心果然是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