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瘟疫續

此時蒙洲郡城四面城門緊閉。

城牆上手持弓箭，用布蒙著口鼻的郡兵在值守，但這一次，弓箭的鋒芒對準的不是城外，而是城內。

在城中，一片破敗之景，就好似剛剛經歷了天災一樣。少量感染了瘟疫的百姓在城中各處晃蕩，似乎是在回家，但都表現的非常的虛弱無力。

但就算如此，城中卻沒有發生什麼燒殺搶掠，至少治安維持的很好。

此刻，除了這些稀少的人，其他的人或許都呆在了家中。

顯然在這城中已經不知道多少人感染了瘟疫了，如果感染了，那就沒有辦法，等死。沒有感染的，則是呆在家中，不敢出來。所以基本都在家裡，外面才顯得空無人煙就像末日一般......

自從封城之後，裡面的官吏，百姓，全部都被封在了城中，在瘟疫面前，並不會因為官職而帶來太大的改變。哪怕是城中的郡守竭力維持，城中也還是被瘟疫拖垮了。

郡守府數萬感染了瘟疫的百姓都匯聚於此。

「郡守大人，難道朝廷已經放棄我們了？」

「讓我們活生生的在這裡等死不成？」

「我不想死，我的孩子才三歲啊，如果我死可以讓他活，我在所不惜，但是......」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我們可以死，但他們還小啊……」

「爹…娘……」

「哇哇哇……」

數萬感染了瘟疫的百姓站在郡守府前哭嚎著，還夾雜著許多幼兒稚子哭泣的聲音。

看到這一幕，郡守的臉上也帶著一種無奈，絕望。

面對瘟疫，縱然他是堂堂的一方郡守，也沒有任何辦法。

在城中，他只能儘力維持著城中秩序，維持糧草，飲用水供給，除此外，他沒有任何辦法。還好百姓富裕，糧食缺口不多。

對於如今的局面，他自然是知道。按照以往對瘟疫處置的慣例，或許，整個城的人都要死。雖然這裡很多是剛歸順的異族，但歸順了就是大漢的一份子，不能對他們見死不救。

十幾萬城中百姓眼看都要被困死在城中，看著眼前的百姓，還有這麼多稚子幼兒，郡守真的不忍心。

「鄉親們，你們放心，我們現在都是大漢的百姓，當今皇帝陛下不會放棄我們的。」郡守抬起頭，將掩住口鼻的布扯了下來，然後對著眼前的幾萬百姓道。

「郡守大人，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一個老者抬起頭，眼中帶著希望的光芒。

圍在這郡守府的百姓也都是一樣。

看著這麼多期盼的目光，郡守又怎會去違了他們的意。

「是真的。」郡守重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此刻他心底也是無比苦澀，知道此城已經成為了一座被封死的孤城，朝廷可能不會派人來救援。

畢竟瘟疫乃是不治之症，染上必死，這古往今來從未改變過，除非......陛下出手。

「太好了，我就知道朝廷沒有放棄我們。」聽到郡守肯定的話，所有百姓都有些激動。哪怕此刻他們的虛弱無力，可是聽到這一個喜訊，他們也興奮異常。

至少，他們沒有被放棄。

「諸位鄉親父老，你們都回家去吧，糧食，藥材，飲用水，本官會命人送達。」

「如今能做的除了好好的等待朝廷的救援，就是不要亂了城中的秩序。」郡守對著所有百姓說道。

「我們都聽郡守大人的，

鄉親們，我們都回家去吧。」再百姓中有些威望的老者紛紛大聲喊道。

但這時「郡守大人，你在說謊，如果朝廷要派人救我們，可現在都十幾天了，為何還沒有派人來？而且城門都關閉了，不允許我們離開，城外也沒有任何人來，朝廷根本已經放棄我們了，朝廷想讓我們等死。」一個百姓充滿了憤怒的道。

此話一落，原本準備散去的百姓們的眼神都變了，剛剛得到的希望，似乎隨之破滅了。

面對如此質問郡守表情如一說道：「諸位鄉親父老，自古以來，瘟疫無葯可解，無法可救。朝廷如今能做的就是將城邑封禁，將瘟疫控制，然後再徐徐圖之。」

「至於你說朝廷放棄我們了，本官只能告訴你們，天子仁德掌國，絕不會放棄，再說大家可聽過當今陛下被仙神垂青，瘟疫對其他人來說無藥可救，可對陛下來說就未必。大家想想最近幾年大漢的改變，這古往今來誰可以做到？」郡守大聲的說道。

「我相信郡守大人，瘟疫傳開的時候，郡守大人本來能夠離開的，可他卻沒有離開，而是在郡城值守，我相信郡守大人。」

「我也相信。」眾多百姓紛紛開口道，原本消散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

就在這時城外傳來了大量的馬蹄聲，並看到有一名郡兵騎馬奔來。

「難不成……」

當府外的百姓聽到大量馬蹄聲，心底都燃起了一種驚喜，期待。

在蒙洲域內，現在能夠傳來如此多馬蹄聲的也就駐紮在蒙洲的匈奴軍團了。

「天子果然沒有放棄蒙洲數十萬百姓。」郡守喃喃說道。

很快匈奴軍團軍團長張濟率領著軍中醫師和幾千麾下，帶著大量草藥緩緩過來。

「真的是匈奴軍團來了，天子沒有放棄我們。」

看到張濟的身影，所有百姓都激動了。

匈奴軍團的到來這代表了一點，當今天子沒有放棄他們。沒有讓他們自生自滅。

張濟獨自策馬奔騰到百姓面前下馬並高喊道：「百姓們吾帶著天子給的仙藥和藥方來救爾等了......」

「天子仁慈，天子萬歲」！

「天子仁慈，天子萬歲」！百姓們眼中紛紛燃起熊熊希望之火興奮的吶喊到道。

張濟轉過頭，看向了身邊的郡守：「城中情況如何？人口多少？有多少百姓染上了瘟疫？」

「回張將軍，郡城是蒙洲的大城，十五萬口人，如今有近半數染上瘟疫了。」

「在事發后，吾立刻吩咐郡兵，封鎖城池，杜絕瘟疫外流，同時讓未曾感染瘟疫的人待在家中，不能出來。又以飛鴿傳書向內閣稟報了此事。」

「而且根據吾的觀察，此次瘟疫發生的極為蹊蹺，完全不可控，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有半數百姓染上了瘟疫。」

「這背後，只怕有人主導。」郡守道。

聽到這郡守的話，張濟眼中帶著有些異彩，此郡守大才，完全跟朝堂諸公想的一樣。

隨後問道：「你郡守的身份，在瘟疫爆發后完全可以離開，為何不離開？」

「吾得朝廷信任，為此城父母官，如吾都離開了，那此城十幾萬百姓會如何？」

「吾，做不到。」郡守回道。

「郡守恪盡職守，無畏生死......，本將佩服。」張濟佩服的說道。

「將軍謬讚了，這是吾的本分。」

這時踏踏踏一陣整齊的兵甲之聲，在官道兩側。幾千手持兵器的匈奴軍團將士帶著草藥也來到了郡守府前，還有匈奴軍團的諸多醫師。

「按照這個藥方，全力熬制。」張濟拿出了一個藥方，對著軍醫曲長一遞。

「諾。」軍醫曲長恭敬的接過藥方。

「司馬維持城中秩序等靈藥熬制好了后，從重症百姓先行服用。」張濟說道。

「諾。」司馬領命道，隨後兩人就立刻去安排了。

「張將軍，可有什麼事交給吾？」郡守問道。

「繼續維持城中百姓安穩，命郡府官吏巡視，安民，告訴他們，天子派本將來救他們了，大漢沒有放棄他們。」張濟沉聲道。

「諾。」郡守領命而去

很快蒙洲郡城城內，半個月時間過去了。

原本令人談之色變的瘟疫在張濟帶來劉宏的藥方和洗髓丹后，就這樣悄然的鎮壓了下去。

郡守府。

「張將軍你所帶來的藥方真乃神葯，真的能夠治療瘟疫。」

「如今城中染上了瘟疫的百姓已經逐漸恢復了，並且再無新增染上瘟疫的百姓。」

「郡城，得救了，蒙洲得救了。」郡守一臉激動看著張濟說道。

「這全靠天子，天子無所不能。」張濟道。

「對對對，天子實在是太厲害了......」郡守朝雒陽方向拜謝道。

「郡城治下的縣城如何了？」張濟問道。

「瘟疫都已經解決了，百姓們只要一些時間就可恢復。」郡守回道。

「如此就好，如此本將也不負陛下所託了。」張濟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報，郡守，府外聚集了城中百姓，他們說要求見張將軍。」

一個郡兵快步跑到了大殿，恭敬稟告道。

「張將軍，肯定是百姓們來感謝將軍的活命之恩。「郡守道。

「活命之恩是天子給的，本將只是代為執行，不過如今瘟疫已經解決，本將也該去與他們道別一番了。「張濟笑著道。

說著，張濟站起來，緩步向著殿外走去。

此刻的郡守府外各處官道上，匯聚了無數的百姓，似乎大半個會蒙洲郡城的百姓都已經聚集了。

「張將軍到。」隨著張濟走出，一個郡兵大聲的喊道。

頓時間，郡守府前等待的百姓如同潮浪一樣，迅速的跪在了地上。

「謝天子的活命之恩，謝將軍無懼危險送來藥材和神葯。」

「若非天子和張將軍，臣一家老小都要死在瘟疫。」

「天子、張將軍之恩，草民誓死難忘……」

看到張濟，無數百姓感激的跪在地上，大聲的高呼道。

「這都是天子賜予的神葯，吾只是執行命令，大家要謝只要謝陛下就可以了。」張濟抬起手，讓百姓安靜后說道。

而後又道：「吾來之前天子在信件里對本將說自古以來，瘟疫屬天災，不可預測。但此番瘟疫，席捲幾乎整個蒙洲郡城治所，這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作為這一次瘟疫的受害之人，本將，必須告訴你們真相。」張濟大聲的說道。

「人禍？」

「難道瘟疫是有人故意散播不成？」

「很有可能。」

「我是莫名其妙就染上了瘟疫，都不知道從何處染上的。」

「對啊。」百姓們也紛紛討論了起來。

「大家可還記得以前的鮮卑西部首領矻力頦鄀？他和部分鮮卑首領不甘心失去以前的榮華富貴，希望以此趕走大漢，繼續壓迫你們，讓你們繼續做他的奴隸......」張濟冷冷說道。

聽到這話所有蒙洲百姓的怒火都被點燃了，不論是以前的大漢百姓，還是被解救的其他族奴隸，亦或者本身鮮卑族人，因為現在所過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太多......

「他們該死。」

「如果我看到了他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大漢對我們平民百姓無比恩澤，那些鮮卑首領還賊心不死。」

「請張將軍代告天子，請天子放心，他們的罪孽，我們會廣而告之，一旦發現他們，我們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

無數百姓都憤怒的嘶吼起來。染上瘟疫瀕死的怨恨，如今全部轉嫁給了那些鮮卑首領的身上，那些曾經的鮮卑權勢身上。

讓蒙洲的所有百姓都人心向漢，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建設熱情。

同時，隨著蒙洲之事落定，瘟疫之事，將會隨著時間，在天下流傳，蒙洲百姓的事，對於大漢天下的百姓而言，定然會引起共鳴，為以後佔領區域能夠迅速安定提供助燃劑。

很快矻力頦鄀等原鮮卑首領被蒙洲的鮮卑族百姓找到，找到他們時正在一個偏僻地方高談闊論，載歌載舞呢。正做著美夢的他們如何都想不到會被以前自己等人隨意打罵的「賤民」活生生打死，慘叫聲，求饒聲，經久不息。當衙役趕到時矻力頦鄀第人已經沒有一塊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