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一年

大乾歷一百十一年，春，新的一年開始了。

帝都，帝子府邸。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八個冬季也過去了，李一笑終於踏入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修行路，日常兌換了靈液與抽取了錢袋的東西，想着要不要出去走走。

以前沒有實力，出門總感覺擔驚受怕，因此深入簡出，也是因為自己每次出去都浩浩蕩蕩的一大堆衛隊暗探，非常不便，如今自己也有了自保之力與底牌，雖然不能無敵當世，但也能自保了，只要自己能扛過一招，乾皇便能趕到，不至於自己死的無聲無息。

細想之下，自己這麼些年，居然從來沒有看過這帝都，索性今天出去走走。

帝都，佔地極廣，仙山洞府，土地湖泊運河相連，遠遠望去，誰不說一句此地是一等一的洞天福地，這也是乾帝立都於此的原因。

車夫緩緩駕車向前，李一笑與蘇眠正倚卧一起，小妮子在李一笑懷着，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小臉紅紅，不能自已。

伸手整理這小妮子微亂的頭髮，看着她粉雕玉琢般的模樣，眼眸與神色之中清晰的映襯著少女才有的嬌羞與柔弱，讓人不由得產生愛憐呵護的慾望，嘴唇微微彎曲，卻又嬌艷欲滴，不由得李一笑輕啄了一下。

蘇眠輕叫一聲，如同受驚的小兔子，微微用力推了一下李一笑的胸膛，卻又那麼無力，美眸瞪大，一抹紅霞很快便從臉頰蔓延到了雪頸，然後便一動不動，柔弱不已。

大路之上，這輛裝扮低調的馬車緩緩向前，但其中的粉紅氣息卻又差點沒有能掩住，真是風驟起，吹起一池春水。

不知多久，車行至淮河。

淮河之上，游舟畫舫往來，河流兩岸鶯鶯燕燕，有飛劍而過的瀟灑年輕修士渴望能吸引邂逅女修，也有老朽在河畔與人對劍，有遊子立船頭高歌賦奏，也有廊船傳來嬌笑聲來，這種狂歡是夜間美景，每天都會在夜晚發生，持續一整夜之後，便會隨着人群散去，歸於平靜，然後在夜晚再次開啟。

此時的河畔街道，人頭攢動，正是河畔開啟的黃金時期，各種修士帶着親眷，或者獨自一人，或身形灑脫飄然，或孔武有力，英武非凡，從各家各戶中流動，以河畔最大的畫舫為中心，街上燈火燦爛，行過之處如織如布，浩浩蕩蕩如同不夜之都，有散修高聲叫賣，有表演術法的聚集街頭，也有那不可明述的青樓畫舫傳出招攬客人的陣陣靡費之音，讓人心生嚮往，透過窗戶便能看見其嬌媚的身姿與那若隱若現的溝壑，不時有修士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詩詞歌賦在此也非常流行，有文人胸中一股浩然氣，修以神魂，可口含天繾，以詩詞歌賦為陣，取人性命，也有武修以文氣蘊養身軀，壓制躁動的血氣，經過千年的發展，其風雅高絕的氣息，浩浩蕩蕩的底蘊，已經是修行中不可磨滅的一環。

所以每逢入春，整個帝都最大的文賦歌會便會開啟，有懷才不遇的修士可以以文御道，也世家公子才華絕倫彰顯自身，也有聖地弟子揚名立萬，在詩會還沒有開始便有詩詞連續傳出，有僕役為其主子大力鼓吹朗誦，也有財大氣粗的聖地門閥編排入曲，唱頌舞動，大大小小的酒店酒舟畫廊之中，有垂垂老朽的白鬍子老爺子在一群學子的簇擁之下點評幾番然後飲酒作樂，也有市井小民走街串巷唱頌喊叫，引得聽過的人聚集起來評論鑒賞，倒也是一番風雅絕倫之勢。

午夜時分，淮河最大的畫舫展開，沿着最熱鬧最中心的地方行駛而去，偶爾有人飛劍上舫，也有人御氣而行，有人成功進入其中，鶯鶯燕燕圍繞，好不快活，也有人被一股無名的氣勢震下跌入水中，惹人歡笑。

夜色在這氣氛之中，顯得熱烈又曖昧，月亮升到最高處，整合淮河的氣氛變得更為熱鬧，在這小小的馬車之中，李一笑與蘇眠看着外面的喧囂之聲，相擁而立，享受着此刻的美好，車外車夫暗暗點頭，撫須微笑。

待到蘇眠從懷中出來，在車中溫起所做的膳食，李一笑伸了伸懶腰，看着河畔的喧鬧聲不絕於耳，車窗上映着法術相碰的奇異光芒，笑着道：「萬物迎春送殘蠟，一年結局在今宵啊。」

聞言小妮子對着李一笑崇拜非常，雖然自己的文氣不高，但也可以感受到自家帝子的文采卓越。

忽然旁邊的馬車傳來一聲蒼老的笑聲：「小子文采不凡啊，胸中文氣非比尋常，但為何只有一句，不可不可，何不做完全詩，小子你看可好。」

一段話打破了車內的溫馨，這馬車雖然外表樸實，但內部是巧修陣法，用以隔絕窺探，而外面這馬車的主人卻可以清晰的聽見車內的話語，這讓外面趕車的車夫一身冷汗。

李一笑思索片刻，背靠車廂，對着旁邊的馬車說道：「不過是有感而發，並沒有仔細思考完善，就不令人發笑了，老丈實力非凡，但偷聽兒女情事是不是也不太妥啊。」

「哈哈哈，老夫也不過是陡然聽見你小子的詩詞，心癢之下才會開口問道，倒是沒有刻意去竊聽你小子的意思，也罷也罷，此事是我做的不妥，我這就離開，阿大，趕車。」

話語落下，對面的車夫對着拱了拱手，緩緩駕車而去。

小插曲之後，除了暗暗自責的車夫，車內兩人已經把這個事情放在了腦後，就那位老先生的實力，估計整個帝都也是排的上名的，察覺不到實屬正常，無端的苛責也沒有必要。

隨着時間的流逝，淮河的熱鬧逐漸達到了最頂峰，馬車從街道倒插過去，穿過人流，隨着人群逐漸增多，速度也一點一點慢了下來。

映入眼帘的是無數熱鬧的人群，朝外望去，白天安靜祥和的街道河畔也是熱鬧非凡，道路前方人頭涌動，有成群的修士御劍從高空略過，帶來一聲聲暢快的笑聲，駕車的車夫更加小心的駕駛。

喧鬧的聲音中有靡媚的歌聲從高樓畫舫傳來，與人群的叫罵嘈雜聚集一起，順着人流到達了整個河畔最為璀璨的明珠，最大的畫舫，整個畫廊上滿是珠光寶氣，有法陣的光芒隱隱閃動，宛如金碧輝煌的水上龍宮，這其他花船畫舫的簇擁之下，朝着河岸緩緩駛來。

隨着小船帶着客人上下畫舫，不時有煙火之氣映襯，車內蘇眠這小妮子雙手握著窗帘，畫廊上的華麗燈光也逐漸照亮了小妮子的臉頰，讓她梳着包子頭的小臉之上，帶着微微的憧憬。

畫舫的歌聲舞蹈詩詞不斷傳來，裏面的美景怕是不足外人道也，不過小妮子也沒有覺得多遺憾，自己不過是一小小的侍女，如果不是乾帝，自己可能還在師門苦修，怎麼能看見這般美景，但如果能上去觀看學習，自己應該能讓帝子殿下更加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