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園無此聲

第10章 故園無此聲

看不清臉的人,這倒是和我們之前所處的幻境很像。

翻開下一頁,上面寫着「我們被徹底的困在了這裏,但我們似乎並不會飢餓,也不會疲憊。」

「在這個滋生著絕望的田野中,我們遇到了一個女人,打扮非常奇怪的女人,她穿着貼身的黑袍,我分不清那是布還是皮革製成的,她告訴了我們有關這裏的情報。」

「她說我們所處的整個地方被稱為月海,在月海中有兩種力量,一種是月之力,另一種則沒有固定的稱呼,在這片月海中她稱為湖之力。」

「在此地所展現的月之力是遺憾,一個人在生命中某個時間段的遺憾將會被具現成一場幻境,比如這裏,這片農田。」

「那個士兵在某個時間點對一些事情產生了強烈的遺憾,我們則需要在這個場景里找到能彌補這種遺憾的辦法。據她說,只有擁有特殊能力的行者才能應對這種月之力,我們還沒有這樣的人,而以她的能力她完全不能確定能救出去幾個人。」

「隊長問她是誰,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她只是說她的族人需要幫助,她在投資。」

「她們的部族有所謂的先知,預言到了進入此地的人裏面會有一名行者誕生。」

「『我們知道你們有兩隊人,我有另外的族人負責你們另一隊的安全。』她這樣說到。」

「她對眾人說她會用刀劃開每個人的手掌,用手掌去掏隨便哪個口袋,然後要相信口袋裏有一張拾元鈔票。」

「這當然很荒誕,但是在這種地方也稱不上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我和隊長也聲明了此事的重要性,畢竟我們已經呆在這裏好幾天了,具體是多久我們已經不知道了,因為這裏的時間紊亂了,每個人的表都不一樣,而且沒有夜晚。」

「她拿出了一把纏着繃帶的刀,這把刀似乎沒有刀柄,她用刀尖劃破了我們的手掌,當手掌被劃破,我立刻把手伸入口袋,結果真的摸到了一張紙鈔,我拿出來看到的是一張拾元面額的鈔票。」

「那個看不清面目的農民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我的身邊,他那佈滿青筋關節粗大的手抽走了那張拾元鈔票,隨後我就脫離了那片紅薯地,沒有了曝晒的太陽,周圍的環境變成了寧靜的夜晚。」

「我們陸陸續續的醒了十幾個人,我剛想開口,發現嘴已經開裂,我意識到我們恐怕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

「還有十人沒有醒來,我問她怎麼回事,她說那十個人沒有騙過自己,沒有從口袋裏掏出紙鈔,所以暴力破解幻境失敗了,他們醒不來了。」

「她叫茜素,她說通常一片月海有兩種能相互抵消的能量,這兩種能量有時候符合邏輯,就如同黑白,水火,有時候不符合常識,就如同這片月海,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能量一種是遺憾的能量。」

「她說黑與白的對立也是人類的主觀意識,總之總會有兩種力量相互抵抗著,我們之前有兩名變成鳥的隊員就是這片月海另一種力量的展現——自欺之力,他們可能在某個瞬間忽然產生了自己可能是飛鳥的一個念頭,於是便被影響,被侵襲,開始真的向鳥類轉變,最終完全變成了鳥。」

筆記的後面寫的是隊長和參謀與剩下的九名隊員在不斷向深處前進的過程中所遭遇的各種月之力與湖之力,月之力是遺憾,湖之力是自欺。

不斷地有成員變成了怪物或幻境,當被這個世界的月之力所侵佔,就會產生某種遺憾,遺憾轉化為幻境。

而當被湖之力所侵佔,就會產生自欺欺人的自我幻覺,變成某些動物,甚至是某些物品。

隊長在這個過程中也死亡了,只剩下三個人。

「我現在才明白茜素說的話,我們這次行動的人裏面,只有一名會成為行者,這意味着其實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出去。」

「我想我無法繼續記錄這本筆記了,我產生了一些所謂的自我欺騙的幻覺,在昨晚睡覺的時候我想到了剛入伍的時候,睡在帳篷中回憶著小時候讀的詩詞。」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那時躺在軍營里覺得這首詞寫的真好,如果我也能變成風雪,大抵就不用再承受這忐忑不安的憂慮了。」

「余濤說我的周圍變得很冷,我看到茜素深沉的眼睛,我知道我時日無多,或許明早,或許後天早上,我可能就會真的變成一陣飄飛的雪花。」

「正在思考把這本筆記交給誰,卻聽到了一聲槍響,走出帳篷,是六子自殺了。」

「現在不需要再考慮了,為了防止意外我決定現在就把這本筆記託付給余濤,希望他能走出去...但也可能是另一組的某個戰士成為行者,希望余濤有一個好運氣。」

讀到這裏,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筆記中的內容讓人感到壓抑。

我緩緩的翻開了下一頁,上面的筆記與之前的截然不同,這應該是余濤寫的。

「我是陸03部隊二隊的最後一名成員余濤,前幾天參謀消失了,他在此之前將此筆記託付於我,這些天我也開始做夢,我每天都會夢到我的父親余湯,我決定將整個過程記錄下來,以供後面的人參考,如果還有人能看到這本筆記。」

「在我長大的過程中我的父親總是對我講述他多年前當諜報人員時的故事,他潛伏了很多年,但除了每年會有上級確認一下他是否還存在以外,他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

「一年又一年的在一家酒樓當夥計,直到一個風雨交加的冬夜,他送出了一封情報,情報的內容不得而知,任務的重要性也不得而知,或許只是一次不重要的任務。」

「後來人民解放了,新的時代到來,但我的父親余湯,似乎已經被遺忘,畢竟他只是送了一封信,而為了解放事業付出生命的人卻有千千萬萬。」

「他總是樂此不疲的講述著那個冬夜,雖然他的功績微不足道,但看着他神采飛揚的眼睛,我總覺得他配得上一枚解放勳章。」

「我想延續他未曾走的更遠的道路,如果可以,我想讓人們看到屬於我們的榮光,所以後來我參軍了。」

「只是可惜似乎就只能走到這裏了。」

「茜素說被月之力侵蝕的人最終會產生出一些特別的東西,如果是行者,在晚上吞服這個東西就會有她們的族人前來,我想能走到這裏並看到這本筆記的應該不是普通人,希望這本記錄對你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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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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