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玩偶

醉得不省人事的林華，硬是被捲毛從夢中搖醒。他睡眼惺忪揉着眼，不耐煩地吼道：「捲毛你要瘋啦？天大的事都得等我睡會兒。」

「華哥，出大事啦！龍哥丟了。」捲毛把信息面調到龍哥的圖像，遞到他面前。

「龍哥丟了？」被捲毛的話驚得睡意全無的他，翻身坐立逾迦墊上獃獃發愣。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沒頭沒腦地問？

「找著人了嗎？」

「兄弟們正在滿世界找呢。」捲毛蹲著身子小心地回他。

「我老同學呢？」林華四處張望后，不見趙斌人影，接着問捲毛。

「他昨晚上就走了，吩咐我好好照顧你。我見你喝得太多不放心，就給你打個地鋪，好隨時查看你的狀況。」打開話匣子的他，儘力地在林華面前表著忠心。

「兄弟，謝謝你！」這店看來開不了了，你儘快重新找個地方，需要多少錢，我轉給你。

林華利索地穿戴整齊吩咐完捲毛，頭也不回地離開小酒館。酒館門口，幾對情侶膩歪行道樹下，竊竊私語的打情罵俏。感覺到異常的他，也來不及探個究竟，鑽進車裏怱怱往周村地界上駛去。

周村，引起海城拆遷震動的小地方，按照普遍資本投資理論，那是回報率無法保證收益的破地方。縱深六、七公里，兩面環山的狹長地帶。除了村口搭著海城近郊公路，有點商業價值外，往山裏走的地盤可就不敢恭維。

真是佩服這群有着獨到眼光的商業奇才。林華心裏暗暗鄙視了一把這些有錢人的智商，自鳴得意自己的高瞻遠矚和獨到見解。

調侃歸調侃，預感到危機來源於周村，林華還是希望通過努力讓這件事情在自己手裏有個好的開端。

龍哥莫名其妙的失蹤，絕對不是偶然發生的事，絕對和這段時間高調出頭談地塊脫不了干係。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拿下周傑才會有轉機。

周村村主任周傑，這幾天可是愁得茶不思，飯不想。電話那是響個不停，有上級領導英明指示的命令，更有意思的是抬梯子都夠不著的某位大領導秘書電話，可是讓他受寵若驚卻又不知如何答覆。

唯一主動上門對接的鑫健公司，重提三年前就胎死腹中拆遷計劃，周傑沒有想到能引起如此強烈的震動。

接到林華電話時，周傑恍惚大半天的思維終於想起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年輕談判代表。思慮再三后還是決定見見他，再確定下一步工作計劃。

林華風風火火的殺到周村村委會時，周傑難得清閑老神地品著茶，遊離不定地目光不時飄向窗外，看着空蕩蕩的大院裏同時駛進兩輛車。

熟悉的人影從豪華加長版的民悍馬上跳下，對着周傑所在的房間連聲喊「周主任，周主任」。

「柳天，喊什麼喊！好好活着呢！」周傑打開窗戶露出身子沖院子裏的男人揮手笑斥。

「柳礦長請你去趟礦上，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兄弟我通知到了，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柳天沖着窗戶里的他敬個禮飛個吻，嘻皮笑臉沒個正形的說完要傳的話。

早就下車的林華，面帶微笑默不作聲站在車身另一側。聽着兩個老熟人神聊，順便也了解下周林的性格特質。

周傑快步從二樓下來，幾個縱步跑到悍馬車前，一把拽住關上車門就要開溜的柳天。「大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給哥透露點內幕消息。」平時不苟言笑嚴肅擺點譜的他，眼巴巴的盯着玩世不恭的柳天。

柳天瞟一眼離他們不遠的林華，「就是正常他村民股東會，去了你就知道了。」邊用手拍他示意有外人不方便講得太清楚，隔牆有耳的小道消息傳播起來，威力不壓於小型炸彈。

遲疑了瞬間的周傑尷笑着轉過臉，似是而非的打着招呼「鑫健公司業務部的林華啊！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你。」變相的說話藝術把林華身份背景挑明，讓柳天也知道他的來路。

柳天聽到他的介紹，剛才還笑嘻嘻的臉上，陡然如罩冰霜的陰沉下來。不帶感情冰冷地說：「你忙，我有事先走啦！」

強勁發動機動力澎湃轟鳴，倒車急剎刺耳聲，柳天用行動發泄心中莫名怒火。扔下不知所措的周傑和莫名其妙的林華面面相覷，不約而同「這哥們腦袋有病吧！太沒禮貌了！」

「周主任，我怎麼發現這哥們對我有成見，我得罪過他嗎？再說也不認識他。」林華觀察到周傑的一絲不快，故意憤憤不平說些難聽話找同感。

「老支書的小兒子，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當然不會認識你，可是他知道鑫健公司。」周傑神秘兮兮地湊近他身子壓低聲調說。

「不共戴天的仇恨，連帶着員工也受累。」林華抽出只煙遞過去，二人吞雲吐霧地站在院裏順着剛才的話題聊起來。

「當年他出國，就是和鑫健公司有很大關係。」

「什麼關係？」林華刨根問底的追問，讓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閉口不談。扔掉手中香煙，笑呵呵地打岔說：

「兄弟對不住，你來的真不巧，剛才你也聽到了，要我馬上去開會，你要跟我談的事情，我個人也做不了主。」

「我覺得咱們還挺有緣，哥送你句話，這裏的水深著呢！最好別讓人當槍使，到最後什麼都落不著還把自己賠進去。」拍拍林華的肩，意味深長的一席話后，又接着許願「往後有時間，咱哥倆接着聊。」

邊說邊向牆邊的二八大桿，甩開長腿，衝出村委會大門。

「真是走進死胡同。進退兩難！」自怨自艾的林華嘴裏嘀咕，諾大個村委會大院，竟然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想打探點有用的信息都沒人可問。

「喝酒誤大事！」從周村出來后漫無目的遊盪的林華，復盤假設昨天不喝酒的可能性，如果按計劃約見周傑，就不會碰見牛x哄哄的二世祖柳天，弄得一鼻子灰后空手而歸。

林華自我安慰一番，世上沒有後悔葯，反正沒地方可去，要是運氣夠好的話，海城這種小城市，大概率都能找到失蹤了的龍哥。

運氣好的不是他而是鑫城集團的劉經理。

鑫城大廈，庄麗從李金的語氣中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也同意了她的建議讓劉經理去處理。

情深意濃的小女子，從撥打電話開始，風格突變成職場幹練的冷麵美女。判若兩人的身份轉換，惹得傍邊欣賞的李金心旌蕩漾。

劉經理收到任務的同時，另外一個電話明確告訴他龍哥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