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吧

第9章 酒吧

面前是座刷了紅油漆的小樓,紅磚壘築的外牆的肩膀上頂着一個人字形的大屋脊,頂層位置的牆體外側鑲嵌著紅色的五角星。牆上都已經掉漆了,還被很多爬牆虎包裹着,那些植物有的鬱鬱蔥蔥綠意盎然,有的像是成熟過後顯現為紫紅色,由於被植物不規則的包裹着,使得房子好像一副年久未修的樣子,雖然這樣說並不會冤枉它,但這讓人反而感覺到寧靜愜意圍繞在身邊。

雙開的大木門並沒有關,房子的地面略高於外面的路面,跟着衛兵走上三級台階,就進入了一層的大廳,屋頂很高,最初建造可能就是用作禮堂,除去圍牆,一共有八顆大石柱作為拱頂支撐,門口右側就是木質樓梯,同向二層。現在一層被佈置成了一個寬敞的食堂,還算擺着不少厚重的長桌長椅。衛兵舍瓦耶夫看了看卡夫卡,歪了一下頭,示意他上樓后,兩人右轉一前一後踏上樓梯朝二層走去。

木質的樓梯踏板幾乎變成了黑色,很有年代感,做工結實的實木扶手摸上去有一種安全感,但是也斷斷續續在上面留下稀鬆的塵土手印兒,或許這些樓梯板的木頭患上了骨質疏鬆症,踩在腳下發出很配合的接觸聲,咚……吱吱呀呀……咚…吱呀呀……

同時卡夫卡的耳朵聽到了從上面飛落下來的搖滾樂聲,來勢洶洶。卡夫卡從沒聽過這首歌,歌手粗壯渾厚的開嗓,配上結他和貝斯的嘶鳴,很帶感,衛兵不由得跟着節奏輕飄飄地點起了頭。

兩人伴着配樂,迂迴上了三段樓梯,才來到建築的二層,原來這裏是一個酒吧。屋裏有幾張雙人和四人小桌子。左手邊是窗戶,窗邊放着一個老式的點唱機。

卡夫卡的眼睛停在了那台點唱機上。點唱機半人多高,散發着著五顏六色的燈光,隨着音樂的節奏和音量忽明忽暗的跳動。它透明玻璃的圓滾滾的大肚子裏都是各種老唱片,點唱機右邊有個投幣孔,客人可以投幣后通過按下一排按鈕的方式,選播自己喜歡的歌曲,點唱機肚子裏的機械臂就會夾取唱片塞入讀盤區。這台機器保存的十分完好,至少看起來還很乾凈,一圈金屬底座明亮得能映出人影。這個酒吧的主人顯然對這台機器十分的愛惜。如果哪個酒鬼在多喝了兩口之後,順手對這個機器以不溫柔的方式做了什麼,卡夫卡想,那麼這個傢伙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走進這個酒吧了,而且前提是他得先能走着離開這裏。想到這裏,身無分文的卡夫卡決定先不要親自去體驗那台付費機器為好。

再次環視酒吧,目前只有兩張小桌子有客人。

長長的吧枱位於屋子的最裏面,吧枱後面的牆上,竟然掛着一副巨型螃蟹的兩隻鉗子的標本,卡夫卡在海灘昏迷時,險些成為這種螃蟹的美食。幸虧漁夫及時救下了自己,雖然這只是漁夫在事後很隨意的提起的事情。

標本的下面,是一個約身高一米九的男人,正站在吧枱後面。他體型偏瘦,戴着金絲眼鏡,只能看到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襯衫,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野豬皮馬甲,馬甲粗暴豐滿的風格和播放的音樂十分般配。馬甲的上衣口袋還別着一朵餐巾疊成的白色假花。此時他正在擦拭酒杯。這個人就是鮑力亞,酒吧老闆兼酒保。

鮑力亞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露出專業的笑容,頭頂的燈光照射到他微笑的嘴,嘴裏的幾顆大金牙不甘寂寞的閃耀着金光。配上鮑力亞的一頭金髮,那頭髮梳理的十分精緻有型,朝後面背去,露出不寬但是很高的腦門,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泛著閃光,就連鏡片都一塵不染。如果沒有鮑力亞左眼眉毛位置的約十厘米長的傷疤,這張臉原本比較完美。那傷疤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被利器劃開所致,險些就傷到眼球了。經過多年的變化,疤痕的顏色與周邊皮膚很接近,就連皺紋都那麼和諧的融於一體,在這個世道之下,這傷疤對一個中年男子來說,完全可以被視為和紋身一樣,屬於是一種美學上的繪畫。似乎這樣才能最終讓金色鮑力亞從內到外的成為一個有故事的酒吧經營者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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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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