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野道人

「呔！突兀那妖怪，吃我虎大俠一劍！」

二虎拿着一截小樹枝追着兩個孩子跑着，扮演妖怪那個小孩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往後一揚，迷了二虎的眼。

二虎氣急，把樹枝子往前一扔，「啪」一聲打在倆小孩臉上，把倆小孩弄得哇哇大哭。

正在他得意時，一穿着綠布裙的小丫頭猛地彈了一下他的腦殼。

「嗚哇哇！安如意，我虎大俠不跟爾等女流之輩計較。不要以為我怕你。」

「二虎子！你怎麼又把我家娃弄哭了？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小碎步跑過來的粗壯婦人給二虎後腦勺狠狠來了兩巴掌，趕忙過去抱住自己孩子細聲細語安慰起來。

二虎只覺得委屈。不知道是因為婦人打得太疼，還是想到自己沒有母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安如意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從懷裏摸出半塊發硬的糕點來。

「別哭啦。以後別跟他們打架。受欺負來找我，我保護你。」

二虎混著淚水吞咽著糕點，口齒不清地回應道:

「我是要做大俠的，我來保護你。」

「如意，你看到那隻鳥了嗎？我以後也要飛得高高的。等我成為名聞天下的大俠，我就回來找你。」

二虎還沒說完，他指的那隻小鳥就落了下來，跑到了院子裏跟雞搶食吃。

「我，我，我說的不是那隻鳥。」

二虎漲紅了臉，憋得說不出話來。安如意忍不住笑出聲來。二虎更加羞惱，上前就要捂她的嘴。

「你別笑！我才不要做那隻沒出息的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遠處學堂的草屋頂上，安先生正與一青衣老道喝酒。安先生的褐色大褂上沾染了不少油漬，他縮了縮腿，想要藏住里褲上的藍色補丁。

「別藏了，藏不住的。」

「真是奇也怪也。奇也怪也。」

「安平，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十年前，一個穿着藍色裙子的漂亮女人來到了黃石村。她在村尾買了一間屋住下，經常找村民買些羊奶牛奶，深入簡出。

久而久之，村子裏漸漸傳出了一個謠言——女人是只食露水、奶水的肉靈芝，吃一塊肉可以永葆青春，長生不老。

這樣的謠言吸引了一個進境無路的修行者來這裏定居。他與村民分食了女人，才發現女人原來只是個普通人。

瘋狂的人們瓜分了女人的一切，連衣服都撕剪碎了，一人一塊用作補丁。」

「在瓜分女人物品時，村民在她買的房子裏發現了襁褓之中的嬰兒。

那嬰兒吃百家飯長大。因為被家禽野獸懼怕，叫作二虎、虎娃子。」

安平手抖了抖，看了一眼遠處跟二虎嬉戲的安如意，掙扎哀求道:

「上仙，我不能死。」

那青衣老道好像發了瘋起來，

「哈哈哈哈，上仙？我就是一個專管不平事的野道人，莫要羞辱我。」

青衣老道看了一眼歡笑着的安如意，嘆了口氣，

「你自斷一臂，算有個交代。」

「這孩子我要帶走。」

安平趕緊雙指成劍切下左臂，不顧血流濺射，單手跪伏獻上，

「感謝上仙不殺之恩。」

野道人抓住斷臂一扔，熊熊火焰在空中將斷臂燃燒殆盡。

「修仙修仙，仙道貴私，修仙就是吃人嗎？」

「道人我修的不是仙，是道。修道者，天下為先。」

「再污我是那吃人的仙，我殺了你。」

安平一顫，

「是，道長。」

一劍凌雲，直插入地。那野道人斜躺在劍柄之上，喝了一口葫蘆里的酒，看向那跌倒在地的壯小子，

「小破孩，想做這天下最大的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