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死斗

一十九.死斗

「你不後悔了嘛?」牛肉粒一邊說還一邊嘿嘿的笑着,看起來渾然沒有把這次打擂放在心上。

「哦?」李梁博搖搖頭平淡的反問道,沒有多說什麼。

擂台上的人顯的雲淡風輕,擂台下的人倒是分外心急,特別是花蛇指著李梁博,對牛肉粒說:「憨熊,看見他沒有?只要你干廢他,我明天中午去找老趙給你準備一頓牛肉,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我給你一頭牛,讓你吃到飽。」

這看似不着邊際的話,對牛肉粒初期的管用,牛肉粒聞言,望向李梁博的眼睛裏,立馬冒出一股怒火。

李梁博心裏暗暗叫苦,這個李梁博是知道,早就聽眼鏡佬等人開玩笑說過這個牛肉粒有個特點,那就是你可以侮辱他,毆打他,捉弄他,但是千萬不要在食物的問題上跟他開玩笑,那是他的逆鱗,要是敢惹到他,他會跟誰拚命!

聽說有一次一個小癟三喝醉了酒,把他的魚丸打落到水溝里,被他足足追了半個島,就連腳被玻璃扎的鮮血直流都沒有發覺。

李梁博深深地了解此時一頭「牛」對牛肉粒的吸引力有多大,但是更令李梁博憂心的是,從花蛇的話里他聽出來一個信息——花蛇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利用規則將他打落下床,只是單純的想把他打趴下!所以才會跟牛肉粒僅僅只說打翻他!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梁博猛然間反應過來,這件事從頭至尾這幾個人根本沒有講過,所謂的打通關——如果李梁博輸了怎麼辦?李梁博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麼花蛇、歪嘴貓答應的如此乾脆,原來都只是為了將李梁博引入這個遊戲之中!

想到這,李梁博一下子警覺起來,這個花蛇肯定是要在打通關的過程中做文章,但是到底他會怎麼做呢?

李梁博大腦里不停地思索著,他幾乎已經可以判定,這是個陷阱!

但是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不管這些人有什麼伎倆,李梁博小心提防著就是,要是情況真有變,那時李梁博再退出也有說頭。嗯!為今之計只有這樣。只是李梁博有些鬱悶,他媽的,一不小心,又著了這些矮騾子的道了。

主意剛剛打定,牛肉粒已經到了身前,他的氣勢是猛烈的,李梁博甚至可以清晰地聞見他的口臭!

但是,這些人還是有一點沒有料到,這件事,李梁博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就是他相當的能打。

所以,當牛肉粒撲來的那一瞬間,光影變幻,李梁博好像又回到了警校訓練場、比武場!那股狹路相逢勇者為先的氣勢一下子在李梁博身體力爆炸開來!所有的一切雜念都統統拋在了腦後。

李梁博的心房跳動得快要裂開胸脯,那不是由於害怕,他連害怕的影子也一絲都沒有,而是由於好勝之心太切!他深吸一口氣,以猛虎下山之勢迎着他撲了上去!

結果很令人意外,兩人剛剛身體一接觸,李梁博就從他的架勢里發現,這傢伙不行。最起碼,他不會打架,我也來不及細想,左手格擋住他的拳頭,一記右擺拳就砸在了牛肉粒的下巴上,因為我知道下巴是人的一個弱點,如果下巴遭到襲擊,普通人只需要幾公斤的力量就會暈厥。果然,牛肉粒驟遭此擊,身子只是輕輕晃了一晃,就重重的栽在了鋪上。

李梁博微微一愣,自己也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半晌他拍拍手,轉向花蛇。

「賴皮蛇,這打通關看來不咋地呀!!」李梁博揶揄道。

花蛇並沒有露出李梁博想像之中的意外之色,

只是笑了笑說:「撲街仔,暗杠碼得深啊!還身懷絕技,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李梁博沒有理會他的諷刺挖苦,只是向他揚了揚頭,意思是,怎麼樣?敢不敢來?

正在此時,李梁博卻發現花蛇突然盯着自己的身後,眼睛裏有了些笑意,儘管他很刻意的控制自己的神情,但是時刻提防他的李梁博,還是覺得有異!

李梁博剛剛打起小心,還沒等到回頭,就覺得腦後生風,一股很大力的拳風伴着牛肉粒那獨有的口臭味,向我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李梁博猛的一縮頭,牛肉粒的拳頭擦着他頭皮飛了過去,幸虧他早有了一絲準備,不然這一下非要給擊上不可。

而牛肉粒卻由於來勢太猛,又被我生生躲過,所以一下子重心不穩差點跌到地下去。

花蛇這個時候才顯得微微有些緊張,一下子往前了幾步,伸出手去,下意識地想扶一把牛肉粒,剛剛走了兩步又反應了過來,縮回了手,只是大叫一聲:「憨牛!穩住!別掉下來!」

不過牛肉粒還算是對得起花蛇要答應的牛肉,聽見花蛇的叫喊,硬是把幾乎已經到了床外的身子扭了回來。

李梁博並沒有趁此機會把他踹下床去,因為我能感覺到,牛肉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樣打敗牛肉粒,未免有些勝之不武。

牛肉粒一擊不中,後來的情況就變得非常簡單了,李梁博幾次將他打倒,他幾次搖搖腦袋,又晃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還真有幾分打不死的小強的味道。

他那如雜草一般旺盛的生命力令我哭笑不得,最後實在無奈,李梁博只有趁他又一次倒在床邊,搖搖晃晃往起來爬的時候,飛起一腳將他踢翻下床。

失敗的牛肉粒沒有得到花蛇的任何安慰,在挨了我一腳之後,又毫無懸念的被花蛇咒罵。

「廢物!真是個只會造糞的機器!」花蛇賞了牛肉粒幾句咒罵后,便不再看他,倒是催促起了一旁的歪嘴貓。

歪嘴貓沒多說什麼,甩掉了兩隻鞋,猛的竄上床來。

這一次李梁博學乖了,還不等他站定,就首先發起了攻擊。

事實上歪嘴貓來得真不是時候,李梁博現在的狀態正亢奮呢,再說他也確實太不濟了,還沒到五分鐘就被李梁博瞅住空子,一記叉襠抗摔,重重地摔下了床。

落地后的歪嘴貓迅速爬起,看了一眼李哥,一擼袖子大罵道:「王八蛋,你個小癟三,給老子弄疼嘍,老子打死你個小畜生……」說着就要再次上床。

花蛇臉上陰晴不定,揮揮手對歪嘴貓說:「趕緊滾吧!別他媽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李梁博這時感覺到體力有些下降了,呼吸也變得有點急促起來,望着花蛇朝他勾了勾手指……

足足有一分鐘,二人誰也沒有出聲,二人都不是武林高手,當然不是通過這種后發制人的方式來尋找對方的破綻,只是彼此一時間都有些恍惚罷了。

突然花蛇動了,與此同時,李梁博也是身形一動!一瞬間,兩人就如同兩顆帶着流火的星星一樣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乍一交鋒,李梁博就知道,僅就氣勢而言,這是把鬥毆的好手!

二人彼此能聽見對方喘息的聲音,花蛇的面孔膨脹,彷彿由內部的炭火燒紅,我從他眼睛的瞳孔里,似乎瞥見噴出的火焰。

「操你媽!」花蛇怒吼道:「老子等了很久了!什麼狗屁博哥,叫你嘗嘗老子的拳頭!」說着他一記重拳揮出。

說實在的,他的拳頭真的像奔雷一樣勢大力沉,狠狠地擊在李梁博的肩膀。

李梁博幾乎能聽到自己身上發出筋肉受傷的柔軟和鈍重聲音。

李梁博強忍住疼痛,馬上用一記直達胸口的打擊回答他,幸虧他命大,像一隻山羊般的跳着躲開了,要不然李梁博相信他的筋骨一定會被自己打陷。

但是他退的這一下卻在李梁博的意料之中,所以李梁博一拳揮出后,緊跟着上步,朝他躲避的方向就是一腳,這一下扎紮實實的擊中他的左腰,他的呼吸都差點給截斷了。

吃虧之後的花蛇暴跳如雷,他像野獸似的撲過來,照準李梁博的肚皮就是一腳,想用腳尖踢到李梁博。

李梁博一躲閃,他的腳一下踢到李梁博的肘部,一瞬間,李梁博覺得自己的胳臂在疼痛里變軟了,可他又不可能停下來查看,只有強忍着疼痛,向花蛇揮拳打去……

二人就像是兩隻困獸,帶着彼此間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恩怨!在這斗室里上演一出以命相搏的血腥大戲。

不久,二人都已經是精疲力竭,下過雨的夜裏各外的清爽但是李梁博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里褲已經被汗水浸濕了,而花蛇由於開始就脫了衣服,此刻更是全身淹沒著汗水,嘴裏怪叫着,拳頭只向李梁博連環襲來。

有過正規訓練經驗的李梁博僅僅從他凌亂的呼吸里就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畢竟他沒有系統練過。

所以李梁博不顧他歇斯底里的憤怒,只是繼續遮護自己,一味地閃躲,花蛇的攻擊雜亂無章,李梁博差不多閃過一切打擊,只有幾下擦傷皮膚。

李梁博的一隻耳朵破裂了,花蛇的一個指甲搔去他頭上的一塊皮肉,令他感到那麼灼熱的劇痛。

漸漸地李梁博感覺到花蛇的腳步越來越虛,覺得機會來了!於是李梁博開始咒罵着他,向著他的胸口發出最後的幾下攻擊。

他接連躲過了幾次,又一次,他閃了一下躲過了,但腳下卻一個趔趄。李梁博抓住這個機會,扎紮實實的一拳擊中他的面孔!

這一拳太用力了,以至於打扁了他鼻子,打傷了他一隻眼睛。立刻,一股血從他的鼻孔流出,眼睛腫起,眼角也破了,流出了鮮血。

花蛇頃刻間就被這湧出的血蒙住了視線,腦筋也震昏了,只向空際亂搖他的胳臂,李梁博上前又是一下,打在他頭上,終於將他打倒。大通鋪發出「咔嚓」的響聲,他四腳朝天,像卸下一個水泥袋似的沉重仰跌到地上。

李梁博輕輕地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就憑他剛才那幾下子,就算花蛇還能爬起來,那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有鑒於此,李梁博從一開始就有的防備之心就有了點疏忽,誰知,僅僅是這一霎間的疏忽,就令他差點吃了大虧!

眼見花蛇已經倒地不起,我緊繃地弦鬆了下來。

饒是如此,李梁博還是保持格擋的姿勢仔細觀察了一會,直到李梁博認定,憑花蛇現在這個狀態,就是能爬起來也不會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了之後,這才整理整理衣服對花蛇冷冷地說:

「他奶奶的還有誰?記着以後叫我博哥!」

倒在床上的花蛇並不回答,經過了數秒鐘的等待,他開始緩緩地有了動作,先是伸展他的四肢,然後他困難地掙起,背對着李梁博兩膝跪着,縮成圓球那樣。

見他這個樣子,李梁博的心裏還有些疑惑,該不會是把哪裏打出問題來了吧?

想到這,李梁博走近了一步,俯下身去,想查看一下,就在這個時候,花蛇的手向他的衣服深處,李梁博由於是在他身後,沒有看見他的動作,僅僅是以為他要拿紙擦拭臉上的血污。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他突然蹦了起來,像一隻受傷的野狼般重新向我撲來,喉頭膨脹著野蠻的怒吼。

李梁博沒有刻意防備,花蛇人已到他身前,他只有用胳臂格擋躲開那來勢洶洶的一擊。

就是這一下,李梁博的胳膊已經已經裂開一個大口,李梁博才看清,花蛇手裏拿着一把磨得很鋒利的牙刷!

瞬時,冷汗就從李梁博背後流下,不敢想像,要不是反應快,此時還能不能站在當場!

顧不得李梁博多想,花蛇此刻已經是孤注一擲了,李梁博雖然明知他不會要自己的命,但是傢伙不長眼,他又不是江湖上的用刀大師,萬一他一個失手,自己的小命就報銷了!所以說現在是生死之搏一點也不為過。

刀鋒寸進,形勢危急李梁博甚至覺得自己若放開手,馬上就會完蛋,而花蛇接連掙扎,想從李梁博的手裏擺脫出來向他攻擊。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彼此都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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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來自赤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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