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為什麼這個事情要問你

在七七說完財物情況，甚至東西的名稱和價值時。警察和杜君航，都有所疑惑的看着她。君航當着警察面，直白的開口問道「七七，我都沒有見過你說的這些，你不要隨便亂說，誤導人家警察？」

「呵呵呵」七七掩著嘴鼻，笑的異常的詭異。是的，是詭異。這笑里包含着，七七的親人和君航，都能看懂的東西。

「你沒有見過，就代表我沒有嘛？哥，我家親戚多。光在疆建，就有我三個爺爺家幾十口子，還有我親大姑一大家人。我家條件再不好，照現在的情況，給我拿個十萬二十萬的嫁妝也是不難。」

看着七七含笑的淚眼，胡美瑩的眼淚，倒是氣的流了出來。「杜君航你啥意思，我妹說的話，就這麼讓你懷疑嗎？我家之前情況是不好。可現在不是吃頓肉，都得我媽和我娘算計半天的時候。

我家七七存摺里的獎學金，就夠你三年工資錢。更別說那個汝窯...」看到張國峰遞過來的眼神，美瑩停住原要說的話。轉了話鋒「我娘家媽送七七的珍珠項鏈，都值上萬。你的話啥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楊玲瓏是你老婆那。」

警察揮了揮手，制止了美瑩的話。張國峰再一次，湊到職級最高的民警耳邊，說了什麼。杜君航面色仍然蒼白，看向七七。可是七七卻避過他的眼神。

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七七和張家三人，杜君航，以及報案的三撥人，直至早上七點多鐘，才走出公安局。

事實無可辯駁，楊玲瓏不是神經病。七七和張家人告訴警察的財物，也確有其物。東西從楊玲瓏阿姨家搜回來，擺在杜君航面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根本不知道，七七啥時候將東西，放在了新房裏。

如果不是本樓層的倆家及時制止，報火警撲救，楊玲瓏留在房子裏，一枚完整的指紋也採集不到。二十來天，揚銘商貿的銷售額幾乎為零。一步錯，步步錯的楊玲瓏及其家庭，不僅沒有反思，還仍將這一切，歸咎於七七搶了她的老公。

在零七年，網絡遠不如今時今日發達的時間。南豫都市快報的影響，也只是一省的影響而已。可南豫人口眾多，民風質樸傳統。家家戶戶幾乎都從是非善惡，開始教導自家兒女。

即便他們不知怎麼做是對的，可是什麼是錯的，什麼是打死都不能做的事。他們卻會喋喋不休，耳提面命，時時說給兒女們聽。那樣的一條新聞，一段時間裏，成為很多南豫家庭教育子女的教材。那一條條不能觸碰的紅線，就是以這種方式，在大多數南豫人心裏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可是謝家寶樹，也會偶有黃葉的時候。一些紅線底線一旦踏了過去，那麼人們心裏的道德底線，也就會移位。乃至一個家庭，都會迎來災殃。甚至是萬劫不復。就如楊玲瓏，即將迎接她的，也許不僅是一場牢獄之災。

七七所報失竊的財物，暫時封存在它該在的地方。除了七七當警察、杜君航面，所說的不到三十萬的財物外。還有一個傳世的汝窯花瓶，價值無法估量。

究竟值多錢，張家沒人知道。七七和張國峰只是覺得此物不俗，怕有損害，便沒有當着太多人面說。只是告訴了警察，還有前去搜髒的民警。

這是一件響噹噹的國寶級花瓶。距今可追溯的歷史，有將近五百年。奇的是它仍在自然開片。七七和見過它的人，覺得它最多也就值個百八十萬而已。誰都沒想到，就這一個花瓶，就能讓楊玲瓏獲得一個，

至少十年以上的判刑。

不是有意設計，卻也是個歪打正著。張家人多孩子多，確實不是放東西的好地方。原本放在張國霖處，瓶子不時開片的聲音，不止一次嚇到他。對七七多次抗議后，七七隻好在回來辦儀式時，將東西放到了自己的新居。

聰明的張老三，在經歷了醫院一事，得知楊玲瓏有鑰匙的時候，就想將七七家門鎖換掉。在他準備換鎖時，確實腦補了一出，楊玲瓏溜門撬鎖，偷東西。並且得到制裁，從此遠離妹妹和妹夫生活的劇情。

他將此事講給了修寧聽，修寧氣的當時就給七七打電話，讓七七儘快把東西取回來。七七覺得三嫂誇張，也未太放在心上。經新聞一事，她雖不會像杜君航那麼篤信楊玲瓏。可也覺得她會有所收斂。

誰會能想到，楊玲瓏真會搬空她和君航的家。君航的態度讓七七失望。原本看好他倆的國霖和國峰，也似是有所動搖。誰都明白，再好的感情，也經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消磨。

不到八十平的精裝房，經破壞看上去連毛坯房都不如。這次，倒是能按七七的心意裝修了。說來張家人都覺得諷刺。

這次的案件不是張家人報的，可的確事涉張家。同樓層共三戶，除了杜君航和七七，其他兩家都報了案。報案的第三家，是該小區的物業。這種情況，也就涉及到由張家，還是由公訴人提請訴訟的問題。

如果由公訴人提請訴訟，那楊玲瓏的量刑，根據我國刑法對於私闖民宅、入室盜竊巨額財物這兩項，就能判她個十年打底。如果是張家提請訴訟的話，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白了就是可以打一個民事糾紛的擦邊球。

做律師的國峰不想麻煩，想着就自然發展得了。可楊家人，不知道找了誰諮詢，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可以最大程度，逃避法律制裁的答案。然後他們就又打起了君航的主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家的財力，足夠他們找這三撥人先後撤了案。其社會影響力，不足以達到撤不了案的程度。這個球，也就自然又踢回到了老張家。

涉及到房屋內部損毀，財物失竊的問題，張家人進入到現場敘述，民警起獲贓物的那刻。也就視同張家報了警。於是剩下的就是一個訴訟的問題。楊家再一次，打起了算盤。視圖讓君航出面逼迫張家撤案。

整整五十萬現金，擺到了老張家的客廳。「你們屋裏傢具加裝修，最多不超過二十萬。房子買的時候也就九千一平，賠五十個不少，裝修完也還有餘富。你家撤了訴，楊玲瓏這半個月拘留，也算是對她懲罰了。再說打官司兩家也都牽扯精力嗎。」

聽完調解律師的話，張兆嶸將錢推了回去，直白的道「君航你想咋說？這事我家和他家說不著，只能和你說。你連個電話都不打，把人給我領家來是啥意思？」

看着岳父，君航一臉的無奈道「爸，這次確實是楊叔家玲瓏不對，但是咱家不是也沒有受損失嗎。如果咱家不撤案，玲瓏就會有牢獄。

楊叔唐姨年紀大了，跟前就玲瓏一個。她要進去了，讓他們老兩口今後咋活？他家生意受上回新聞的影響，一直都不好，不知道啥時候能緩過勁兒來。她該受的懲罰，十五天拘留夠了。爸，求您讓把案撤了吧？」

女婿的話，讓老頭沉默了。張兆安夫婦相視一個冷笑，看向杜君航道「君航你爸的意思你不懂嗎？為什麼這個事情要問你？

幾位朋友，這事我家和你們說不著。你們走吧，希望你們能想清楚，你們家女兒乾的這所有事，是誰讓她乾的？」看着楊家人的嘴臉，張兆安也懶得和他們多說。

「是，撤不撤案我家和你家說不著。我們不但不會撤，還會把這個官司打到底。不然這沒完沒了的，我家孩子今後日子還過不過啊？

天天勾引我家女婿，明目張膽想當小三禍害人。你們做父母的有這時間，該去好好教育你們家孩子。而不是到我家來打擾我家。」說話的是國平岳母娘。

做了幾十年夫妻，沈素清了解老伴兒心裏那句「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的分量。她怕老伴兒半路撤火。知道君航要領人來，就緊急將親家請了過來。

「我還告訴你們，能判十年的，我們絕不照九年半打這官司。到時賠償你們必須給，這是你閨女點我家房子該給的。至於偷我家的東西，人家法院該咋判咋判，該誰坐監誰坐監。我們絕對服從法院的判決。

你們走吧，該請律師去請律師去。能不判你家閨女坐監，那是你家本事。我們還是那句話，服從法院判決。但是案子我家絕對不撤。」

看着幾人坐着不動，美瑩媽斥了句「怎麼還要我要吆喝聲送客阿？」

楊父的臉都青了，看了眼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的杜滿，又看了眼來調解的律師。無奈的道「走吧，回去再說。」人被攆走了。

送走他們，君航回到張家的客廳。哀求道「爸，楊叔唐姨真的不容易。他們也真管不住玲瓏。您跟我三哥和七七說說，就撤了案吧。我求您了！」

「那正好，讓該管她的地方管。又不是你啥緊要人，不知道你這麼着忙幹啥？」美瑩媽的話，讓君航無言以對。避過老太太的眼神，繼續向岳父哀求「爸...」

「君航，爸問你，你和這個姓楊的閨女，到底有沒有事？」他沒想到張兆嶸又將話繞到這個事上來，着急道「爸，我發誓，我和她啥事都沒有。」

「啥事都沒有，你為啥都聽她啊？咋裝修，屋裏買傢具這些，為啥都聽他楊家閨女哩呀？七七是上著學回不來，恁幾個哥也都不在嗎？君航，爸也不為難你。你要是和七七不想過。我家支持你倆趁早分開。

你后媽的事你也知道了，她是老的，俺一家都體諒你當時沒辦法。你倆都結婚了，你還不把鑰匙要回來。君航，你是缺心眼兒嗎？七七小月裏頭，這一家都不消停。又是讓電視台採訪，又是在病房裏頭鬧。幾次三番鬧騰七七，君航你說這事到哪能說過去？

這回你二哥、三哥把鎖都換了，她找開鎖的進去。還把俺家給七七的陪嫁都偷走，君航你說說這叫個啥事？這好幾十萬，生生是鄰居報了警，去她親戚家給搜回來啦。要是警察搜不出來，俺七七就活該倒霉嗎？

她還把恁倆的結婚照都給剪嘍。把照片都給七七燒嘍，還擺個死人牌位咒七七。君航你跟爸說說，這是個啥道理？俺七七是尋婆家哩，可不是跟着你去尋死哩呀。

你今兒個還把她家人，帶家來是啥道理嗎？你都沒看見，你爸都不吭個聲嗎？你說說君航，你到底是咋想哩？你倆結婚這還不到半年，這前後鬧出來多少事啊？君航，爸想問問，你不和他一家來往你就活不成嗎？

這是他家閨女犯了罪，犯了國法，又過來尋來了。你說說你把他家人帶來，你是打着想和七七過日子的心嗎？我是咋看也不像啊...」

說完這番話，張兆嶸又搖起了頭。他也突然有一種，這個女婿選錯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