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總部

「咳咳咳……」

尼爾森剛醒來，就感覺喉嚨特別難受，嗓子就像快要冒煙了一樣，他身上還纏着繃帶，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藥味。

此時的尼爾森正躺在一間簡陋的房間里休息，窗外有陽光曬進來，被子說不上柔軟，但起碼是乾燥的。

一個人突然推門進來，原來是哈瑞斯。

「身體感覺如何？」

哈瑞斯將洗的濕漉漉的聖石長劍靠在牆角，對着尼爾森說道。

「我沒事了……魔喉死了嗎？」

「死了，死的很徹底，灰都沒剩下，黑霧也消散了。」

聽到尼爾森身體沒事，哈瑞斯也是放下心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你昨天昏過去了，睡了一整天，趕緊起來活動一下，我們就要回去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忘了肺傷到了……」

哈瑞斯正對着尼爾森說話，突然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接着就是猛烈的咳嗽聲，然後他才想起來自己的肺有傷，連忙把煙掐滅了。

尼爾森穿好衣服出門，屋外正是清晨，陽光明媚，偶爾還有鳥鳴聲傳來。

整個小鎮籠罩在陽光中，道路兩旁時不時能看見一些水坑，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寧靜。

只有那些被毀壞的房子，和時不時響起的嗚咽聲，提醒著人們黑霧曾經來過。

一些民兵在四周搬運屍體和木材。

「蔬菜蘑菇湯，喝嗎？」

就在這時，一個民兵叫住了尼爾森。

還沒等尼爾森回答，一碗熱乎乎的蘑菇湯就遞了過來，蘑菇那濃郁的香味，讓尼爾森口水都流了出來，接過碗大口喝了起來。

「多虧你們趕走了黑霧，我們才能繼續生活在這個小鎮上，還請你們收下這些錢……」

緊接着，一袋錢又遞過來。

「啊，那好……」

「不用了，你們留着。尼爾森，我們走。」

尼爾森猶豫了一下，正想接下這些錢，哈瑞斯粗糙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尼爾森只好立刻把手放下了。

「別這樣，先生，先前沒聽你的勸告，是我們不對。」那個民兵顯然有點不好意思，走上前來想把錢塞給哈瑞斯。

「我說不用了！……」

哈瑞斯想把錢退回去，卻不小心碰翻了錢袋，十幾枚生鏽的硬幣撒了出來。

「抱歉啊，雖然少了點，但這是我們的心意，還請收下。」

民兵立刻去撿硬幣，露出了凌亂的頭髮。

哈瑞斯也立刻俯下身子去撿，然後將錢袋還給那個民兵，用溫和的聲音回答道：「你們更需要這些錢。我們還有急事，就不停留了。」

然後哈瑞斯就對着尼爾森催到：「把碗還回去，我們快走。」

「等，等一下！」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突然叫住了哈瑞斯：「你們都受了傷，還要趕路，我為你們準備了馬車，可以節省時間！」

緊接着，那老人又補充道：「這馬認路，到地了就放開它，它能自己回來的！還請你不要拒絕！」

最終，哈瑞斯同意了老人的建議，上了馬車。

「稍等，我把碗還回去。」

尼爾森向身後的房子跑去。

就在這時，兩個民兵抬着一個擔架，向這裏走了過來。擔架上是一個奇怪的球狀物體，用一層黑布蓋着。

看上去不像屍體，那是什麼東西？

正當尼爾森疑惑之際，那擔架上的黑布突然脫落。

那是一具穿着鏈甲的乾屍，在乾屍懷中，是另一個幼小的乾屍，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蜷縮成了一個球。

那是……民兵隊長？

……傑森？

手中的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落在地上，哈瑞斯的催促聲突然從身後傳來，尼爾森這才反應過來，把碗換回去就匆匆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就磕磕絆絆的出了小鎮。

「那個赤紅色的閃電是什麼回事？」

路上哈瑞斯突然提問。

「啊，那個啊，我當時想把全部魔力釋放出來，但來不及凝聚魔力，就直接釋放魔法了，結果嘛……魔力失控唄……」

尼爾森一邊駕車，一邊模糊的回答道。此時此刻，尼爾森身上還纏着繃帶，偶爾還能滲出來一些血。

「真是瘋狂啊，想好那招叫什麼名字了嗎？」

哈瑞斯在馬車裏問道。

「就叫他閃電風暴吧，老實說，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魔力枯竭的滋味。」

尼爾森回答完后，就沒聽見哈瑞斯的聲音了，扭頭一看，哈瑞斯正在馬車邊上乾嘔。

不是吧？哈瑞斯暈馬車？？？

「還好是敞篷馬車，要不然弄髒了還回去多不好意思。」

尼爾森笑着調侃道。

「老實說啊，哈瑞斯導師，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接受那些錢的……」

後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尼爾森連忙為自己辯護著，可就在這時，哈瑞斯突然蹦出來一句。

「不夠啊……」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冷清。

「伙食費，道具保養費，武器保養費……」

「就單說這武器保養費里的魔法精粹，那點錢連裝精粹的瓶子都買不起。」

「我們能從這些窮苦的人身上得到什麼？什麼都得不到，這就是事實。」

有權勢的人，用魔法道具來避免黑霧的襲擊，而像這些窮苦人，只能設立撩望塔預警，一輩子默默忍受。

把這些窮苦的人榨乾了，也買不起那些魔法精粹。

是啊，尼爾森也明白，光明哨兵的職責，是穩賠不賺的。

哈瑞斯平常還要接一些雇傭兵的任務，才能勉強維持的了光明哨兵的日常開銷。

說是光明哨兵的日常開銷，也就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開銷而已。

光明哨兵已經沒落，徹底消失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切都是不爭的事實。

「這就是光明哨兵，只能一輩子呆在黑暗中，期望心中的那一絲永遠不會到來的光明。」

「現在，你還想要加入光明哨兵嗎？」

面對哈瑞斯的提問，尼爾森沒有半點猶豫，脫口而出。

「光明哨兵，無懼黑暗。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光明哨兵，去追尋我心中的光明。」

一陣若有若無的輕笑聲，從身後傳來，然後一切再次歸於沉寂。

尼爾森猶豫片刻，轉頭向後看去，發現哈瑞斯已經躺在馬車裏打呼嚕了。

當天黃昏時刻，尼爾森他們才回到了哨兵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