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效戰爭:白熱化的前戲

無效戰爭:白熱化的前戲

安多堡。

經過了一天的洗劫,安多堡先前的繁榮不再,大街上只剩下兇狠的屠夫和待宰的羔羊。

「求求你了,我沒有錢財,放我走吧,我就是一個叫花子……」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蠻族士兵放他一條生路。

蠻族士兵一拳將中年男子撂倒在了地上,將其衣服撕裂,又扒了其褲子,發現窮的一清二白。

「看到了吧,我真的……」中年男子還沒說完,就身首異處了。

「嘰咕咕,嘩嘩啦啦,咕嚕咕啦嘿,庫啦!(這麼窮,還跑到街上亂竄,浪費本大爺時間,死不足惜!)」蠻族人咿咿呀呀說了一大堆讓人費解的話,然後揮着自己的大刀,前往尋找下一個目標。

「威格斯先生,我們手下的士兵,正在血洗安多堡,我該叫住他們嗎?」一個像是小隊長打扮的蠻族士兵,說着一口流利的辛特雷通用語。

「鯊文,你想的很周到。叫他們停止屠殺以及一切非法活動!」威格斯剛準備與鯊文一起去命令蠻族大軍停止擄掠,便遭到了甘多昂里的阻止。

甘多昂里久違地露出了笑容,與平常板着臉的部守有着極大的區別,飽含着慈祥的感覺。這讓鯊文小隊長感到詫異萬分。

「部族們征戰辛苦,讓他們進行擄掠也是應該的,可以調動他們的戰鬥積極性。這是我在奧羅比亞大陸總結出來的經驗。」

「這裏可不是奧羅比亞,這裏是辛特雷。萬事講究規則,沒有規矩便不成方圓。」威格斯鄭重地凝視着甘多昂里,聲音略有顫抖,「奧羅比亞崇尚武力,擄掠是勝利者的娛樂活動。但是在辛特雷,當地人注重禮法。即使是再大的仇人,也不會縱火搶劫,打家劫舍。」

「我們是奧羅比亞人,死是奧羅比亞的魂,就要遵守奧羅比亞的禮節——勝者為王!安多堡之戰,我們贏了,那我們就是征服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裏的人,都是提供給我們以樂趣的玩物!」

甘多昂里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彷彿一個獵人,看着自己周圍的樹林,樹林裏佈滿了活着的食物。他的雙眼變得猩紅,似乎渴望着對他來說如甘露般的鮮血。鯊羅也在一旁偷笑,露出了銳利的牙齒,牙齒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倒不如說是獠牙。

「部守,如果您做了這件事,那就天理不容您了!奧羅比亞的法令,怎麼能在辛特雷實行!」威格斯據理力爭,妄圖用禮法,來說服眼前這個即將被獸化的男子。

「威格斯老弟,你知道的,他們要見點血了!」甘多昂里抱着自己的腦袋尖叫着。可能是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同時,他的身體上不斷長出毛髮,體格也變得更加強壯,形成了天然的鎧甲以及有利於其殺戮的身體。他的牙齒變得突出無比,像極了野獸撕碎獵物用的工具。他的指甲變得修長,而又不失銳利,堪比鐵制武器的銳度。

是的,這就甘多昂里部族的真正身份——嘎噗(在奧羅比亞語中意為,被狼化的人。)

「不,部守,您要控制自己!如果做了這件事,我們的討伐辛特雷計劃就泡湯了呀!不要為了一時之快,就放棄大局!部守還請您三思而行,萬萬不可被沖昏頭腦!」

「嗚,嗚嗚嗚!」甘多昂里向天叫喚了一會兒,身旁走來許多長得像狼一樣的人。

這行人看也沒看威格斯一眼,為首的甘多昂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只留下了威格斯一個人眼睜睜地看着這座城市走向地獄。

一旁的巴波急沖沖地跑了過來,抓着威格斯蒼老的手臂焦急萬分:「城裏面來了好多狼人!快叫甘多昂里部守派兵殺死他們,他們的存在威脅著人民的安危!」

威格斯無力拄著拐杖,「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無奈地搖了搖頭:「沒用的,攔不住的。甘多昂里只聽我的話,他認為我年紀最大,資歷最深,我的話富有經驗,值得被他採納。只可惜……」

「難道他就放任這些怪物屠殺人們?」巴波義憤填膺,好像想要去找甘多昂里算賬。

「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畢竟,他和他的部下就是那群怪物!」

「啊?」

西比利亞。

秀恩已經在西比利亞待了很久,卻沒有等到任何所謂的敵人。而且最令他想不通的是,運糧隊就在他後面跟着。跟着跟着,就憑空消失了。因為運糧隊遲遲未到,城中糧庫已經見底。他和士卒們,甚至很多百姓都已經三天未進食了。

「巴波會不會……」秀恩正在計算著各種可能性,但是胃中「咕嚕」一聲。飢餓蔓延全身,讓秀恩放棄了思考。

西比利亞城的城守名叫特愛國,是一個從伏龍島移民辛特雷的商人。似乎是因為他給了汀爾一筆金額不菲的訂單,才換得了這座偏僻小城的鎮守職位。

「秀恩騎士,我這裏還有幾個饅頭,您先墊墊肚子吧。」特愛國在身上摸索了許久,才緩緩掏出了三個硬饅頭。

秀恩接過這三個奇醜無比的饅頭,卻感受到了他十足的分量。

「騎士啊,我已經聯絡了一個哨兵,囑咐他去安多堡求糧了。」特愛國嘆了口氣,「在這個地方,即使腰纏萬貫,也毫無作用。簡直就是與世隔絕的監獄。」

秀恩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不予置否。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哨兵還不回來,就很奇怪了。」特愛國滿腹狐疑,「難道這哨兵被野怪殺死了?」

秀恩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汀爾訓練的哨兵連,在辛特雷,不能說是精銳,但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他們刻苦,反覆地訓練,擁有極為豐富的野外求生知識,也知道荒蕪之地大部分怪物的習性。忠心自然也不由分說。

即使是在這裏最危險的鬼魂,他們也能巧妙的避開。如果說真要遇到了什麼不測,那就說明是人為造成的。如果是哨兵背叛了我們,那必定事出有因。也許是受到了收買或者蠱惑,但可能性不大。

可能性較大的原因,也許是發現了什麼情報,但是被人發現之後,被滅口了。或許還在逃亡的路上,一路跌跌撞撞,利用地形甩開敵人,最後回到西比利亞,但是花費了超出預期的時間。」

特愛國聽后不住地鼓掌,露出一口黃牙:「秀恩騎士不愧是汀爾伯爵的心腹愛將,分析得如此全面透徹,猶如撥雲見霧,令愛國茅塞頓開,鄙人受教。」

秀恩挑了挑眉,輕鬆地說道:「身為一個騎士,判斷戰場情況是我們的基本功。等等,你剛剛說哨兵去的是安多堡?」

特愛國點了點頭,沒明白秀恩的意思。

「不好,安多堡有失!城守,我先率領部隊馳援安多堡了,若是有敵人來犯,就撤往齊拉爾夫斯,西比利亞斷不可守,有守必有失!如果汀爾伯爵怪罪下來,責任我來承擔!」秀恩一邊說着,一邊倉促地聚攏部隊。

特愛國鄭重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軍營。

維奧多城內,伯爵府。

「伯爵,門外有個衣不蔽體的混蛋求見,又是一個哨兵連的精銳。」守衛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守衛對此早已見多不怪。單算今日,謊稱自己是哨兵連的,已經是第二十一個了。

「讓他,進來。」汀爾伯爵用力擠了擠自己的太陽穴,強忍着哈欠。

守衛「是」了一聲,轉身離開,心裏犯著嘀咕:汀爾伯爵搞得什麼「軍民直通車」,什麼貨色都可以來伯爵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等級,就有臉見伯爵!好在沒有以前那麼門可羅雀了,來來往往都是男的,搞得像個婚姻介紹所。

「有什麼事,說吧。」汀爾伯爵看着下面這個衣不蔽體的男子,表面上面色和善,心裏卻直犯怵。

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遠遠望去,像是個魔鬼從地獄走出。近處一看,鮮血滲透了殘餘的破布,現在血凝固了,但任然不難看出,之前他渾身浴血的樣子。常人恐怕難以理解,他是有如此堅定的意志力,才來到了伯爵府所在的城市,維奧多。

「伯爵大人,大事不好,了。安多堡,有,有,有……失……」哨兵似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說出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后,昏厥過去,倒在了地上。

「守衛!快叫醫生!」汀爾着急地大喊。隨後,又囑咐守衛二號,讓北域騎士——曼德利前來覲見。

半晌,曼德利大步流星地走來,作了一揖,問道:「伯爵大人,是否是有什麼急事,喚我至此。」

汀爾眉頭緊鎖,看了看府外,長吁了一口氣:「剛剛得到可靠情報,嘖,安多堡被攻下了。」

「什麼!」曼德利雙眼圓睜,難以置信,低頭自言自語,「安多堡城牆堅固,蠻族裝備不精,完全沒有攻城器械,怎麼能拿下安多堡!瓦卡里騎士,也算是個老將了,怎麼會打不過這群毫無作戰經驗的,的蠻族!」

伯爵也不敢相信:「安多堡有瓦卡里鎮守,我還是很放心的。如果真的有失,那必然是內部出現了問題。」

曼德利點了點頭,義正言辭地說:「伯爵大人,請撥給我些許精銳,我便能輕而易舉地拿下那群野人!讓他們見識一下伯爵之怒!」

「好!就沖你這句話,我一定會把兵撥給你!」汀爾聽了曼德利的話后,顯得一副「我心甚悅」的皇帝樣子。曼德利呢,則是「好活,當賞」了。

曼德利拿了兵符,快步離開了伯爵府。

「就在一個多月前,熟悉的場面。」汀爾沉醉地撫摸著象著着伯爵權威的鍍金大椅,「不知道秀恩騎士戰況如何……希望他們都能一切順利吧。」

幾日後。

秀恩騎士的部隊,在前往安多堡的路上,看到了哨兵團的雪花標記(汀爾規定的標記,只有部分人認識,可以起到傳遞情報的作用),順着雪花標記,一路來到了冰窟群(離開百鬼凍湖,順着小路走大約半日的路程,可到達此地。此地距離安多堡還剩下兩三日的路程,走過安多堡森林,便能到達安多堡了)。

正當秀恩想要找下一個雪花標記的時候,發現前方有一支小隊,大約十幾人的樣子。-看不清為首的人,但他們兜兜轉轉的,似乎也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這夥人少,倒不必藏着掖着了。」秀恩率兵殺了出去。

為首的人急忙拔出劍,但已經被秀恩圍住了。

「你是誰?」秀恩緩緩走向此人,當他看到正臉時,大吃一驚:「你是瓦卡里騎士?」

瓦卡里也嚇了一跳:「秀恩?你怎麼在這裏?」

「我們準備援助安多堡,經過我的推測,安多堡很可能被蠻族攻下了。」

秀恩將他的推測以及依據,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瓦卡里。

瓦卡里用力攥緊了拳頭,朝天大喝一聲:「迪克斯!」

在傷心之餘,瓦卡里命令他旁邊的一個人為其新的副手。此人名叫哈撒給,精通劍術,獨創的風之劍三部曲聞名整個辛特雷大陸。

他在擊敗全大陸公認的第一劍客霍粼后,便消失不見。他的事迹和神戰一樣,被辛特雷大陸的吟遊詩人傳唱着。

但無人知曉的是,這個聞名大陸的神秘劍客,竟然在為一個小騎士打工。

瓦卡里憤怒捶地,不過用力過猛,拳頭上擦破了皮。

簡單包紮后,瓦卡里向秀恩提出了同行的意見,被秀恩採納。

瓦卡里向哈撒給傳授了打敗鬼魂的經驗后,便隨着秀恩一同馳援安多堡。

滿目瘡痍的安多堡內,甘多昂里正在進行無止境地屠戮。與此同時,秀恩與曼德利兩隊人馬,正在加急往安多堡前去。

但沒人知道,一個穿着黑衣的人,正在暗處看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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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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