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效戰爭:前奏

無效戰爭:前奏

「什麼?那群蠻族已經渡過狹海,抵達荒蕪之地了?」汀爾伯爵眉頭一皺,又小心翼翼地問了秀恩騎士一遍。

「是的大人!根據傳令兵的描述,大概有三萬人之多!」秀恩騎士言畢,拔出劍來,「伯爵大人可放心,他們蠻族沒有戰鬥經驗,且不懂兵法。面對我們身經百戰的精銳,怕是毫無勝算吶。」騎士的劍上閃著令人生畏的寒芒,讓伯爵看到了希望。

汀爾伯爵低頭沉思了頃刻,吩咐道:「這樣,你帶五千先鋒與其交戰,守住邊境城西比利亞,我隨後帥中軍支援。最好是和他們的首領達成共識,勸其撤兵,不費一兵一卒,這才是上上之策。」

「是!」秀恩騎士拿了令牌,便快步向軍營走去。

秀恩騎士離開后,巴波騎士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誰?」汀爾伯爵聽到動靜猛地拔出銀劍,動作行雲流水,嚇得巴波騎士不慎摔倒在地。

「巴波?你偷偷摸摸地,找我有什麼事情?」汀爾不屑地瞥了巴波一眼。

巴波拍了拍盔甲上的塵埃,擠出一絲笑容:「伯爵大人,敢問秀恩騎士將要去哪裏?方才看到其風塵僕僕的樣子,手裏還拿着令牌,甚是奇怪啊。」

汀爾盯着巴波,緊皺眉頭,不禁提高了分貝:「是我讓他調兵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巴波頓時慌了,擺了擺手,委屈巴巴地說:「豈敢豈敢,大人,您是最了解我的啊!我這個人膽小怕事,怎麼會質疑您呢?就是雪神借我上萬個膽子,小的我也不敢吶!」

伯爵轉過身去,剛想離開,就聽到巴波說:「伯爵大人,之前秀恩在宴會上的一席話,不知道大人是否還記得?」

伯爵愣了一下:「你是指?」

巴波連忙接上汀爾伯爵的話,說:「就是他說的那句『汀爾優柔寡斷,難有成就』,難道伯爵忘記了嗎?」

伯爵英俊的臉上,忽然寫滿了懷疑和不滿,示意巴波繼續說下去。

「要是讓一個不滿意您的統帥統御部隊,又遇上了您的對手,會不會有所行動呢?我怕等到您帶兵過去的時候,不是遭到他們的埋伏,就是西比利亞早已淪陷的結局呀!所以還望大人三思!」

見汀爾伯爵猶豫不決的樣子,巴波繼續煽風點火道:「我有一計,可以試探秀恩的忠心。」

伯爵仔細地盯着巴波,點了點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巴波吞了吞口水,說道:「何不切斷秀恩部隊的應援?若是心懷不軌,必定投降。若是忠心耿耿,則會全力以赴對敵。這樣就能探出其底細了。」

伯爵原先緊皺的眉頭此時卻陷的更深,沖着巴波斥喝道:「愚蠢至極!如果按照你的計謀,那我的精銳不是會全軍覆沒嗎?其次,我汀爾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已用了秀恩,那就要用到底。就算他投降了,我也絕不後悔,畢竟我不是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而你作為其同僚,難道不應該為其考慮嗎!」

巴波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副笑臉:「大人說的對,是小的疑神疑鬼了。若沒什麼事,容小的先行告退。」

突然,一個人撞到了巴波身上。

「幹什麼,沒帶眼睛出門啊?」

「對不起對不起,小的錯了。」那人連滾帶爬,匆匆地逃走了,頭也不回。

「真是見鬼了。」看着之前那個跌跌撞撞的背影已經遠去,巴波也只能咒罵一聲泄憤了。

走出城政廳,巴波鄙夷地朝城政廳里吐了口痰:「說我兩面三刀?也不看自己在教權之戰的時候,

是多麼一個噁心的賊人!不就是個伯爵嗎?暫且讓你得意幾天,哼!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麼想着,巴波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市中心。

第二天,秀恩帶着先鋒離開了維奧多,沖向西比利亞。緊隨其後的,是巴波帶領的一隊人馬。

白泉凍皆咽,我吟寒更切。

雖然冬天為至,但越靠近荒蕪之地,越能體會到流放二字的含義。樹木凋敝,人煙罕至,永不見陽光,映入眼帘的,只有死寂沉沉的世界。

你甚至會懷疑這裏不是辛特雷大陸,而是另一個平行空間。畢竟,萬物皆有兩面。大陸向人們展露自己的溫柔可人之時,也向一部分人表示了自己恐怖如斯的另一面。

秀恩騎士的軍團正緩緩前進的同時,奧羅比亞大陸的先遣隊已經到達了西比利亞城。

「甘多昂里部守,這裏太冷了!我們大部分將士沒有禦寒的衣服,怕是還沒攻城,全都長眠於此了!」一個長髯老者臉色憔悴。

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他的全副武裝,與身後裝備不齊的士兵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位叫做甘多昂里的魁梧男子,拔劍出鞘,砍死了一個哆哆嗦嗦,不肯前進的士兵。

鮮血濺射到了一旁的雪地上,原來噴涌而出的血液卻很快的凝固了。就是像那老者一般見多識廣的人,也沒見過待屬下如此之狠毒的將軍。畢竟他們已經趕了三天三夜的路了,中間只休息了一次。

有了先例,士兵們也沒有了怨言,被迫老老實實地向前行進。

沒過多久,甘多昂里和他的部下,到達了西比利亞——位於荒蕪之地最北邊的一座小城。這個地方原來是用來關押一些罪大惡極的罪人,現在人多了,便改造為了城市。因為這裏氣候條件極差,有專門的運糧隊前往西比利亞,保證居民的食物補給。

在沒有東西裹腹之時,西比利亞附近也有一種叫做寒木的樹,寒木的果實可以用來煉藥,亦能食用,不過其味道令人望而卻步。

甘多昂里現在就面對着這樣的一步田地。軍糧已經吃完,自己又沒有安排後勤部隊,真是失策。在四下無人的雪原深處,甘多昂里懊惱的拍打着自己的頭。

遠望着士兵們啃食寒木果的樣子,那樣想吃,讓自己擺脫飢餓的困擾,又不願意挑戰自己的味蕾,兩難的境地。

甘多昂里伸手一抓,輕而易舉的拿下兩顆寒木果實,一把吞進嘴裏。噁心的感覺撲面而來,「嘔!」甘多昂里並沒忍住,直接開始乾嘔,把果實吐了出來。

他現在才發現,並非士兵們以往酒肉裹腹變得嬌生慣養,而是這果子味道太過離奇,讓常人難以忍受。

「將軍莫不是在為糧草而擔心?」一陣黑霧襲來,一個穿着黑衣斗篷的人赫然出現甘多昂里的面前。

「你是誰?」甘多昂里剛想拔劍,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氣。甘多昂里驚愕地盯着黑衣男子。

難道是魔法?甘多昂里心中憤恨不已,難道自己還沒開始戰鬥,就要止步於此了嗎?

黑衣人攤了攤手,斗篷之下只能看到其面部微微一笑:「不要怕,放輕鬆。我只是想幫助你。有一個對你們有利的消息:明天下午,有一隊運量隊運向西比利亞,運糧車隊的守軍不多。擊敗他們,對你們來說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把握住這個機會。」

說罷,黑衣人化作一縷黑煙,頓時消失在了甘多昂里的面前。

第二次了,突然消失,和他毫無理由的出現一樣神奇。

大變活人之術?

甘多昂里並沒有找出黑衣人消失以及出現的原因,他現在只想着黑衣人所說的話。如果是真的,那確實是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逆風翻盤的良機。

他快步離開了雪原深處,找到了先前的長髯老者,並把自己先前的經歷告訴了他。

「威格斯·波洛克,你覺得他說的話,值得被相信嗎?」

那個叫做威格斯的長髯老人,顫巍地站了起來,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部守,您認為可信嗎?」

「我不清楚。我是個粗人,不擅長玩弄權計。威格斯,你畢竟也是個入場已久的老玩家了,應該知道的比我多。」

威格斯哈哈大笑,無奈地擺了擺手:「的確,我算計過別人很多次,自己也沒少被算計。

一般來說,在辛特雷這個風雲變幻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全盤皆輸。面對別人的建議,大家都會考慮再三,反覆斟酌。待得到確切的情報以驗證其真偽。不過到那個時候,已經貽誤了戰機,失去了擊敗對手的機會。

上一次,我就敗在了優柔寡斷上。所以這一次,不管真也好,假也罷,真真假假,成王敗寇,皆與我已經無關了。我都願意去相信,去賭黑衣人沒說假話。況且其必然說的是真話。」

「請先生展開講講。」

「黑衣人來找部守,一定有所圖謀,不可能是做慈善,幫助弱小吧。部守尚未攻城,沒人知道您的存在,除非是哨兵。可我倒是沒見過,能來去自如,如此輕盈,不留下任何痕迹甚至還會魔法的哨兵。這樣的人,想必也不會願意做一個哨兵,也一定不是一個哨兵。從而可以看出,這黑衣人有點本事,還來頭不小。而且我找不到任何黑衣人加害於我們的理由,只能說他懂得人情世故,做個順水推舟。」

「對啊!」甘多昂里茅塞頓開,細細來想,好像正如威格斯所說,黑衣人與他非親非故,甚至從來沒有見過彼此。那他為何要加害於他們呢?反而極有可能是來幫助他們的,在以後為黑衣人自己樹立一個朋友。

甘多昂里攥緊了拳頭,對威格斯說:「傳令下去,讓眾軍從雪原行軍。繞過西比利亞,埋伏運糧隊!」

與此同時,巴波率領着糧車和幾百士卒,正在龜速前進。

如果自己再走慢點,這樣就可以餓死那些守軍了,過去我便投靠那些蠻族,他們一定會委我以重任。

巴波正美滋滋地做着他的白日夢,忽然有隨從大呼:「敵襲!」

巴波慌張不已,正準備逃走。不過看到這些人袒胸露乳,身材魁梧結實,很可能是那些入侵的蠻族,便慌忙地大喊:「我們願降,我們願降!」

為首的,正是甘多昂里和威格斯。威格斯示意蠻族勇士俘獲他們的武器裝備,自己徑直走向了巴波。

巴波假笑着,賤兮兮地說:「將軍,我等願降。汀爾這廝一直待我刻薄不已,讓我為你們效力吧,共伐汀爾,拿下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如何?」

威格斯臉上笑着,心裏卻對其嗤之以鼻。但明面上還是拍了拍巴波的肩膀:「不錯,很有遠見。你有什麼有助於我們的消息嗎?」

「在我前面有一支援軍,實力不俗,主將叫秀恩,他指揮有方,是個大患。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西比利亞了吧。」巴波把他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威格斯聽后,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如此一來,西比利亞就很難拿下了。我軍雖人多勢眾,可是對方經驗豐富,作戰有方,裝備精良。即使拿下西比利亞,也會死傷慘重,實在是不值啊。」

他又問巴波:「西比利亞附近,還有什麼城嗎?」

「有兩座。一座城叫齊拉爾夫斯,位於荒蕪之地的邊緣,也是一座小城,由自衛隊鎮守。還有一座城叫安多堡,是一座較大的城池,由瓦卡里騎士鎮守。自衛隊就是人民組成的軍隊,那裏實行軍民合一,人民即是軍隊。而瓦卡里這人,忠心耿耿但能力不足,所以被汀爾派來,鎮守比較偏遠的較大型城池,安多堡。」

「威格斯,我們該去哪裏啊?感覺都惹不起啊。我為什麼要來入侵汀爾這貨啊!真是得不償失!」甘多昂里正在無能狂怒。

「部守,我認為,我們應該直取安多堡。」威格斯指了指巴波。

「如果入侵齊拉爾夫斯,我們必然遭到所謂的自衛隊的阻攔,一時半會難以攻克,必定將貽誤戰機挫我士氣,也會讓汀爾的後衛部有了時間來馳援。

如果我們原路返回攻打西比利亞,面對如此精銳,何況我軍已經疲憊不堪,必然也會損失慘重,更是下下之策。

反觀安多堡,是一座較大城池。汀爾萬萬不會想到,我們會去攻打這座較大城池。畢竟部守第一次來到辛特雷大陸,只知道西比利亞這座邊境城市,但他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有巴波這位嚮導。

況且像巴波騎士所說,其對瓦卡多的評價是忠心卻能力不足。這就足以證明,汀爾的的確確沒有料到,有人會去進攻安多堡,只是派了一位忠心的騎士去鎮守這座城池。所以我們只要用一個合理的計策,那安多堡一擊可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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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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