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番外·強取豪奪(三)...)

135(番外·強取豪奪(三)...)

第一百三十五章:番外·強取豪奪(三)

翠微仍舊在小聲嘀咕著:「姑爺跟着赫延王結識那些大官是好事兒,只是可惜今天可是姑爺和您的洞房花燭夜啊……」

翠微嘆息,語氣里濃濃的惋惜和遺憾。

寒酥將目光從落在窗上的影子上挪回來,對翠微道:「你下去休息吧。」

翠微點點頭,道:「姑爺醉得厲害,要是夜裏有什麼事情您再喊我。」

寒酥回頭望向躺在婚床上的沈約呈,他醉后安安靜靜地睡着,倒也沒有其他醉后胡言胡鬧的行為,她說:「他應該會一直睡到天亮,沒什麼事情。你好好休息就是,明日還要早起。」

寒酥目送翠微出去,她再轉頭望向窗口的方向,已經不見了封岌的身影。

寒酥悄悄舒出一口氣。放鬆下來的感覺只是一瞬,她心裏緊接着又爬滿憂慮。

好半晌,寒酥轉眸看向躺在婚床上的沈約呈。他不知吃了多少酒,醉得這樣厲害,臉上紅紅的,整個人睡死過去。

寒酥坐在床邊,凝望着沈約呈,眉心攏蹙,心中犯難。

她確實沒有對沈約呈生出過男女之情。情情愛愛那些東西,她沒有擁有過,一直覺得那是平安順遂之人才會去想的東西,那於她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

婚姻之事,對寒酥而言不過是權衡利弊后的選擇罷了。當然,若能與自己的夫君琴瑟和鳴自然是萬般好。沈約呈雖然比她小一歲,卻是很好的人。寒酥曾覺得以後與他的日子也能和和美美……

寒酥輕嘆了一聲。她轉眸,望向正在燃著的喜燭。成雙對的喜燭將要燃到天明。

沈約呈突然嘟囔了句什麼。寒酥趕忙轉頭望向他,見他皺着眉翻身。

「三郎?」寒酥喚他,「醒了嗎?是不是難受?」

寒酥瞧着他臉上很紅,正思量著要不要喚人去煮醒酒茶時,手腕突然被沈約呈攥住。

他在睡夢之中,沒有意識,手上動作也沒有輕重。他不知道把寒酥的手腕當成了什麼,用力地握住。

寒酥吃痛,趕忙用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竟是一時沒能掰開。

「三郎?三郎你鬆手。三郎?」寒酥急聲。

沈約呈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喊他。誰在喊他?他在睡夢中辨出這是表姐的聲音。

哦,對了……今日是他和表姐成親的日子!

沈約呈在睡夢中嘿嘿傻笑了兩聲,不僅沒有鬆手,反而用力去拽,寒酥被拽到他胸膛。

寒酥一隻手的手腕緊緊被沈約呈攥著,而另一隻手本來在掰他的手,此刻卻不得不撐在床榻上,讓自己不至於被拽到伏壓在他胸膛。

寒酥疼得細眉擰著。她正思量著要不要提聲喚翠微進來幫忙時,一隻大手突然覆了過來。

熟悉的溫度與觸覺讓寒酥心裏咯噔一聲,她還來不及反應,一直被沈約呈攥住的手腕已經被放開。

她來不及去看自己的手,轉頭震驚地望向身後的人。

她張了張,顫聲:「您、您怎麼過來了……」

封岌沉默著,他垂眼,視線落在寒酥的手腕上。

寒酥後知後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自己的手腕被沈約呈攥出了一道紅印子,正隱隱作痛。

可是此情此景,寒酥還哪裏顧得上手腕上的疼?

她急忙看向沈約呈,他由側躺重新變成仰躺。剛剛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好像又睡沉了。

她再膽戰心驚地望向封岌,生怕他突然說話將沈約呈吵醒。

沈約呈是心地純良之人,寒酥既然已經決定逃走,那便不願沈約呈知曉她與封岌的曾經,不願沈約呈陷在尷尬里。

寒酥站起身,突然握住了封岌的手腕。

封岌有些意外地瞥向她。他視線下移,落在她握過來的手。

寒酥也不知道哪裏生出的勇氣與力氣,雙手握住封岌的手腕,拉着他朝小間走去。

院子裏掛着一盞盞紅燈籠,寒酥不確定就這樣拉着封岌出去,會不會撞見府里的下人,慌亂之中,將封岌拉到了小間。

將封岌拉進小間,寒酥立刻鬆開封岌,望一眼沈約呈還沉睡着,她急急將門關上。

她後背抵在門上,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封岌。她對封岌搖頭,低聲:「三郎十分敬重您,您也該為他考慮考慮。我們的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的事情?」封岌緩聲,「我們的什麼事情?」

他沒有故意壓低聲音,寒酥擔心將沈約呈吵醒,急急勸著:「您小聲些,別把三郎吵醒了……」

封岌低笑了一聲,好笑道:「怎麼,怕偷情被捉?也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燭時,拉着公爹進凈室,確實見不得人!」

她言語之中處處顧及著沈約呈,隻字未提他的感受,這讓封岌心裏竄出一團火。

這團火卧在他心口,灼得他心口疼。

如果赴京路上的種種只是她逼不得已的取悅討好,那今日她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嫁為他人婦?

一想到她眉眼含笑與沈約呈眉目傳情的情景……封岌閉了下眼睛努力趕走想像出的畫面。他怕自己怒極,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盛怒之事。

寒酥被封岌說得臉上通紅,恥得心裏難受面上難堪。可是事已至此,她也顧不得太多,只能好言好語地開口:「將軍,就算您不顧慮我,也該顧慮三郎和您自己的名聲!」

其實寒酥心裏有困惑。原本按照她所想,這樣的醜事若被外人知曉,她活不下去,封岌父子面上也很不好看。封岌應當只是一時氣惱拿她出氣而已,斷然不該此刻出現在這裏。

他應該也是願意隱瞞他們之間的事情才對啊!

「將軍。」寒酥微濕的眸望着他,「路上時,是您救了我們姐妹,我心中感激不盡。是我主動去央您帶着我們回京,也是我偷拿了您的錢財跑路。這些都是我做的。欠您的錢銀我會很快還給您,欠您的恩情……」

寒酥一時語塞,竟不知道欠的恩情要怎麼還。當初帳中,若她將自己的身子給過封岌也算償還,可偏偏他沒要。

寒酥下意識地掖了下鬢髮,她將眼睛垂下去,不敢與封岌對視。她懇聲:「如今事情變成這樣確實非我所願。我不做這三少夫人了,只懇請您……多顧慮三郎心情,不要讓他知曉我們的事情,讓他難過難堪。」

封岌見寒酥落淚,心中的怒火將要熄滅,偏偏她又讓他考慮沈約呈!封岌咬牙,他眯着眼睛盯着寒酥。她臉上的妝容已經卸去,大紅的口脂擦盡露出原本嬌嫩的唇。可她鬢間還戴着晃顫的紅色步搖,可她身上還穿着大紅的嫁衣。

「一口一聲三郎,這麼快已經適應了賢妻角色。」封岌沉聲。

寒酥抬起臉來,盈著淚漬的眼茫然望着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盯着寒酥的眼睛,命令:「不許睡婚床,不許靠近約呈。」

他想幫寒酥換衣拾弄,寒酥將臉轉到一邊去,執拗地低聲拒絕:「我自己收拾。請您……」

兩個人的思緒忽然同時被拉到曾經。

封岌抬起寒酥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向他。

帳外秋雨綿綿,滴簌的落雨聲中摻雜着遠處不知是誰的悠揚簫聲。

桌上的那一小截蠟燭在這個時候恰當地熄滅,帳中陷入了黑暗。

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提沈約呈!

那一日,他們都飲了酒。封岌像往常那邊坐在書案后處理著永遠處理不完的軍情。寒酥像往常那樣坐在他懷裏相伴,他將手遞過來,她動作自然地捧了他的手給他揉舊傷處酸疼的手腕。

他抱着她轉身邁了兩步,將人放在高足凳上。

封岌突然往前邁出一步逼近寒酥,與此同時,他握住寒酥的肩膀,將她轉過身去。寒酥嫁衣前身上的流蘇瘋狂晃動着拍打在門上。下一刻,她整個人緊緊貼在房門上。而封岌從身後壓過來。他用力去扯寒酥的裙子,去扯她身上這套刺眼的大紅嫁衣。

封岌的視線突然落在了寒酥撐在門板上的手。衣袖滑下去,堆在寒酥臂彎,露出她纖細的小臂,以及手腕上被沈約呈攥紅的印子。

他趁著蠟燭最後的光影,抱着寒酥起身去被褥間歇下。

寒酥轉過頭,隔着凈室房門望向床榻的方向。

他壓過來,堅硬偉岸的胸膛壓着寒酥,讓寒酥的心口一陣慌亂地狂跳。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抵在他胸前,封岌在她腰間的手便停了動作。

封岌停了動作,他伸手握住寒酥的手腕,將她纖細的手腕握在了掌中,拇指於她腕上輕輕捻了捻。

他垂眼,視線落在寒酥腿上的污漬,皺眉。

封岌壓下心裏對寒酥的心疼,也壓下平生少有的無措。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寒酥的濕眸,低聲:「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寒酥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封岌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着封岌,顫聲:「今天?」

磕磕絆絆的長吻,寒酥也不知道是何時又是如何咬破了封岌的唇。

封岌抹去她臉上的淚,甚至帶着哄慰之意地摸了摸她的頭,他說:「先欠著。」

兩個人的血絲黏連交融。

可今日是她和沈約呈成婚的日子……

先欠著。

「不行。」封岌沉聲打斷她的話,乾淨利落地拒絕了她。

她整個人一下子癱軟跌下去,卻又在將要跌坐在地時,被封岌一隻手臂抱起來。

當這個長吻終於結束,兩個人都有些喘。寒酥前身起伏着,她立刻抿了唇不敢發出聲音來。

身後傳來封岌的一聲低哼,他語氣意味不明地問:「不願意?」

寒酥身上的寬鬆袍子從肩頭滑落下來,她還來不及伸手去拽,整個袍子都被封岌扯了去。

寒酥稍微平復了一些喘,第三次說:「請您現在離開可以嗎?」

居然還那麼紅。

寒酥擔心被拋下的恐懼襲來,她趕忙在一片黑暗裏抱住他,嗡聲顫語:「我可以。」

他說他今日過來是為了拿回她欠他的東西。

「欠我的恩情。」封岌沉聲重複著寒酥未說完的話。稍微停頓了片刻,他才繼續說:「我今日來,正是要拿回你欠我的。」

天色暗下來,桌案上最後一截蠟燭將要燒盡。寒酥起身想要再點一支蠟燭,封岌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說不必。

聽見沈約呈這個時候出聲,寒酥整顆心懸起來,生怕沈約呈這個時候蘇醒。她緊緊咬着唇,不肯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可是凈室的房門仍舊被撞出了響動。

兩個人四目相對,皆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心照不宣。

在封岌望過來的時候,寒酥甚至擠出一個笑容來。她又虛弱地重複:「求您現在離開可以嗎?」

「表姐,你在凈室嗎?」沈約呈拖着步子,語調也是吐字不清的微醺,「都、都是我不好……居然醉成這樣……我對不起你……」

寒酥早已忘記了被攥紅的手腕,過度緊張也讓她忽略掉封岌的舉動。她只知道他停了,她欠他的也還完了。

隨着她開口說話,封岌看見她唇上更多的血痕。

寒酥轉頭望過來,瞪着他蹙眉,又急又惱,可片刻之後,又成了我為魚肉的頹然。

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寒酥整個人驚住。她趕忙提聲:「你別進來!」

寒酥整個人慌亂了。

封岌立刻托住寒酥的後腦,他俯身低頭用力吻上去,去嘗她唇齒口腔間的血腥味兒。

寒酥回眸望向他,眼裏盈著淚。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我給你,你就答應不會將我們的事情告訴三郎對不對?」

封岌原本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他抬手用手背擦去唇上的一點血跡,然後轉身去衣櫥里給寒酥拿來一套乾淨的衣物。

驚懼和緊張的情緒,讓門板晃動的聲音落入寒酥的耳中顯得那麼地動山搖般巨大。她抬手,抵在門板上支撐著飄搖。

她欠他的,是她。

封岌視線上移,落在寒酥的臉上。她臉色蒼白,眼裏盈著淚,卻始終執拗地不肯哭出來。她的唇緊緊抿著,唇縫間有一點猩紅,應當是她硬撐時將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封岌給寒酥褪去身上凌亂的衣裳,給她擦洗,然後又幫她穿上乾淨的寢衣。寒酥沒有拒絕,安安靜靜地任他擺佈。

話一出口,她才聽見自己的哭腔。

寒酥感覺到刺痛襲來的時候,婚床上的沈約呈突然囈語——他一會兒傻乎乎地笑着一會兒高興地喊表姐。

他想要像以前那樣摸摸她的頭撫慰,可寒酥偏過了頭避開他的手。

鮮血的腥氣立刻在兩個人貼纏的唇舌間暈開。封岌的吻來勢洶洶,不見溫柔只有掠奪,其中又夾雜着些毫無技巧的笨拙。寒酥幾乎難以承受,理智讓她一邊聽着外面的響動,一邊不敢拒絕封岌的親吻。她同樣笨拙地去承。

一時間,封岌心裏五味雜陳。他知道其中有一味情緒叫做後悔。可是他從不後悔,因為後悔無用。

封岌望着她的眼睛,眸色沉沉,似有默認之意。

封岌望着寒酥的臉頰,她臉上的蒼白不再,只有憋氣后的紅暈。整個人若淋了雨的芙蓉,破碎的美。

寒酥抿著唇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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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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