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親住院

屏幕顯示：老爸來電。

父親居然在上班時間給他打來電話，肯定是有什麼急事。

丁紹文接通了電話。

還沒等他開口，電話里就傳來了父親焦急的聲音。

「紹文！你媽、你媽快不行了！」

「媽……快不行了？」

「剛才她去市場買菜回來，就說有點喘不上來氣，我以為她走累了，就讓她趕緊休息一下，可是沒過一會，她就滿頭大汗，還吐了！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父親的語氣中帶了哭腔。

丁紹文聽了父親的描述后，心中暗叫糟糕！母親這八成是心梗發作了！前世丁紹文的長輩出現過類似情況，非常危急。

「爸、爸！你聽我說，現在馬上讓老媽躺平，家裏有沒有硝酸甘油之類的葯，可以給她服下。應該是心梗犯了，我馬上叫救護車！」

丁紹文和老爸交代完，深呼了一口氣，用手沾了沾額頭的汗珠，焦急地問林曉露：「急救電話是多少？」

「999！」林曉露在邊上已經大概聽明白髮生了什麼。「紹文，你快回去吧，有人問我幫你解釋！」

「急救中心嗎？台岩區幸福里甲3號樓401，有位五十左右的婦女需要急救，癥狀應該是心梗……對，要快！拜託了！」

丁紹文坐電梯來到一層，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大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請問您去哪裏？」出租司機問。

丁紹文喘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剛才又是緊張又是衝刺，即使年輕的身體此刻也有些缺氧了。

他理了一下思路，問司機：「師傅，台岩區幸福里的心梗病人，急救車通常會送到哪個醫院搶救？」

「嗯……台岩區，心梗……應該是送到市第一醫院去，那裏條件最好，距離也不遠。」司機對本市情況挺熟悉。

「好！就去那裏，市第一醫院！」丁紹文推算了一下，現在回家肯定沒有救護車快，應該直接去醫院匯合！

市第一醫院，應該就是女醫生宋雨蒙所在的那家醫院，丁紹文腦中閃念。

車子開動后，丁紹文拿出手機，又給父親撥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喂，爸，救護車到了嗎？啊，剛到啊……好，好，您問下是送到市第一醫院嗎……哦，是啊，那我直接過去了啊，爸！」

丁紹文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被送進了搶救室。父親在急救室外焦急地邊搓手邊走來走去。見到丁紹文，父親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情緒宣洩的出口，一把死死拽住了丁紹文的胳膊：「紹文你可來了，你說你媽怎麼突然就心梗了呢，以前沒犯過啊，怎麼突然就這麼厲害！哦……對，前一陣子她總覺得胸悶氣短，我們都以為夏天天氣熱，氣壓低，也就沒當回事，這下可好，紹文，你說……你媽不會有事吧？」

父親剛才緊張過度，此時需要靠說話來緩解壓力，丁紹文耐心地聽着，等父親說完，他才開口：「爸，您放心，老媽救治應該很及時，不會有事的，您先坐下歇會。」

丁紹文扶著父親坐下，一個護士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問道：「馬雪梅的家屬是誰？」

「我是，我是！」丁紹文的父親連忙又站了起來。

丁紹文陪着父親迎上了護士。

護士遞過來了幾張單子，說：「現在患者需要馬上手術。」

「手術啊，那麼嚴重么，她會不會……」父親又一把抓住了丁紹文的胳膊。

護士並沒有回答，而是說：「家屬趕緊把費用先交下。」

丁紹文接過單子的同時，父親問護士：「多少錢啊？」

護士用手一指單子：「先交五萬吧，多退少補。」

「五萬……我出來得急，沒來得及帶上存摺啊，這可怎麼辦？」。父親一下子又焦急了起來。「紹文，你趕緊回家取一趟吧，就在大衣櫃裏面的一個小鐵盒裏。」父親着急，也顧不得邊上有沒有其他人聽着，直接說了出來。

「大夫，回家取來得及吧，您可一定要救她啊，我們有錢，先救她啊！」父親紅着眼睛求護士。

護士淡淡地說了一句：「會的，你們也抓緊吧。」說完轉身回去了。

丁紹文又把父親按在了座位上：「爸，我回去拿錢。您在這守着，千萬別走。一會醫生可能還會讓家屬簽同意書，別猶豫。如果需要選擇藥物或者器材，咱們都要最好的！老媽的性命和健康最重要！」

丁紹文把能想到的都叮囑了一遍父親。

丁紹文跑到大廳的時候，迎面遇見了一個身姿曼麗的女醫生。

「丁紹文！」宋雨蒙驚喜地喊他。

「又見面了。」丁紹文也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和宋雨蒙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又過來了？」宋雨蒙問。

自從那天和丁紹文分開之後，宋雨蒙的腦海中就時不時地浮現出丁紹文的身影。也許是年輕的外表和沉穩的氣質交織在一起，產生了一種特殊的魅力，也許是那天他見義勇為的做法，也許是他昏迷中拉過自己手……每次想到這裏，宋雨蒙的心跳就會加速。

宋雨蒙已經把獻血信息表上丁紹文的電話悄悄地存在了手機里，但是還沒有勇氣主動給他打電話。她不知道電話接通后，和他說些什麼，只是心底總是生出想要再見到他的念頭。

今天能在這裏再次遇到丁紹文，宋雨蒙很是意外，宋雨蒙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他是專程來找自己的？

「我媽心梗犯了，正在搶救！」

「啊！這樣啊……」宋雨蒙有些失望，但只是一閃即逝。作為一個醫生，她當然知道心梗的嚴重性，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阿姨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你這往外走是去幹什麼？」

「馬上就要做手術了，醫院通知要繳費，我們……沒帶錢，我先回去取。」丁紹文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心思多考慮了。

宋雨蒙馬上問：「多少錢？」

「五萬……」

「你跟我來！」宋雨蒙說完，一把拉着丁紹文就往醫院裏面走。

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口，宋雨蒙鬆開了丁紹文說：「這是我的辦公室，你稍等下。」

丁紹文一頭霧水的同時，手心感受着剛剛拉着自己，溫潤細膩的那隻手，和前兩天剛醒過來的感覺一樣。

宋雨蒙很快就出來了。她把丁紹文的那沓繳費單要了過來，翻看了一遍，拿在手裏，又帶着丁紹文到了繳費窗口。

她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精緻漂亮的銀行卡，連同丁紹文那些繳費單一起遞進了窗口。

「小宋醫生啊。」收費窗口的人員和宋雨蒙打招呼。

「楊師傅好！」宋雨蒙甜甜地回應。

「你家裏人要手術？」收費的師傅問。

「朋友的家人，您別多問啦，楊師傅，快點好不好！」宋雨蒙半耍賴的催促。

「等等！怎麼能讓你替我交錢呢！」丁紹文拉住宋雨蒙，扭頭對着窗口裏面喊：「師傅，您把單子先給我吧，先不交了！」

丁紹文本以為宋雨蒙會想辦法讓醫院暫緩收費，誰知她回自己辦公室竟然是去拿銀行卡了。

「楊師傅，別聽他的，聽我的，交費！」宋雨蒙笑眯眯地對窗口說。

窗口的那位楊師傅饒有興緻地看了丁紹文一眼，又看了看宋雨蒙，一副「我磕到了」的表情，笑眯眯地說：「我聽小宋醫生的！」

楊師傅刷卡、蓋章、簽字，一套流程動作麻利，根本不給丁紹文阻止的機會。

宋雨蒙看着丁紹文一副着急又無可奈何的表情笑了，心想一向淡定的他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真是好笑。

「你別糾結了，阿姨做手術要緊，回頭你再還我不就是了，難道你還能賴賬不成？再說了，你的信息我們醫院可都有，你跑不掉的！嘻嘻！」

丁紹文知道宋雨蒙是在開玩笑安慰自己，一時激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走啦，一起上去看看阿姨怎麼樣了。」宋雨蒙拿好繳費的單子，和窗口師傅打了聲招呼，拽著丁紹文走了。

手術室門口，丁紹文的父親根本坐不住，站在樓道里焦急地向手術室大門方向張望。手術室門上的玻璃是磨砂的，雖然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爸，怎麼樣了？」丁紹文問。

「啊，紹文回來啦？」父親聽見聲音轉過身來。「剛才我簽了手術同意書，醫生讓選心臟支架，我選的是進口的。」

「這就對了，爸，咱們就等着手術成功的好消息吧。」丁紹文安慰父親。

「存摺這麼快就取回來了？」父親剛才光顧着急了，這才想起來時間還沒過去多久。「錢取回來了？這也太快了吧？啊！這位醫生是？」丁紹文父親一邊奇怪丁紹文怎麼交的錢，一邊注意到丁紹文身邊站着一個俏麗的女醫生，擔心出了什麼變故。

「爸，這位是宋醫生，宋雨蒙。她是……我的朋友。那個錢……她先幫我墊上了。」丁紹文只好實話實說。

「這可怎麼使得！那個錢不是小數目，宋……宋醫生是吧，我們……」丁紹文爸爸一時着急，不知說什麼好。

宋雨蒙連忙接過話茬，乖巧地說：「沒事的，叔叔。紹文再回去取錢太麻煩了，正好我身邊的錢夠，就先交了，阿姨正在做手術，紹文應該在這裏陪着才是。」

「那……那太謝謝宋醫生了，紹文啊，回頭你可得抓緊把錢還給宋醫生。」丁紹文的父親一輩子老實慣了，此刻覺得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丁紹文趕緊點頭：「放心吧，爸！」

手術室的門開了，剛才那位女護士又走了出來，幾個人停止了話題，趕緊迎了過去。

宋雨蒙認識這位女護士，主動打招呼：「朱護士，裏面的手術怎麼樣了？」

這位朱護士和宋雨蒙挺熟悉，回應道：「小宋醫生，你怎麼在這？裏面的手術挺順利的，我出來取血。」

「裏面是哪位醫生主刀？」

「是張主任。」

宋雨蒙指著丁紹文道：「這是我的朋友，裏面的手術台上的人，就是他的母親。幫我和張主任打個招呼，多費心啦，回頭我好好謝謝你們！」

「哦？」女醫生打量了一眼和宋雨蒙年紀相仿的丁紹文，沖着宋雨蒙壞笑道：「朋友？哦……我懂啦！」

宋雨蒙佯嗔道：「趕緊去吧！小心耽誤了手術！」

女護士連忙走了。

宋雨蒙對丁紹文的父親說：「裏面的手術做得很順利，主刀醫生是我們院有名的主任醫師，技術很好，剛才的護士進去後會幫我打招呼的，您放心，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姨的。」

「這可怎麼感謝你啊，宋醫生。」丁紹文父親激動地說。

宋雨蒙甜甜地一笑：「叔叔別客氣，我是紹文的朋友，都是應該的。」

丁紹文也趕忙說：「真的太謝謝你了，雨蒙。對了，過來這麼久，會不會耽誤你工作呀，我們在這裏盯着就好了。」

宋雨蒙也覺得自己出來得太久，想了想，把柔荑小手一伸：「把你的手機給我用下。」

丁紹文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交給她。

宋雨蒙拿着丁紹文的手機按了一串數字，又交給了丁紹文道：「這是我的電話，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說完，沖着丁紹文撅了下小嘴，轉身走了。

丁紹文拿着自己手機才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了，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他卻連人家聯繫方式都不知道，真是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