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戰爭本質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兩天，這兩天林賽謝絕了所有的來客，對外宣稱研究神學，其實是在練習魔法。

雖然已經將風聲放了出去，但還是有很多地精前來拜訪。別的也就罷了，都是一些狂熱的底層地精，聽說尊貴的聖子還在研究神學也就不再打擾。

倒是窪派人來告知了出征的具體時間，除此之外，一個叫露的地精在第一天就連著來拜訪了林賽三次，但卻不願意告訴門口的守衛自己找林賽有什麼事，守衛們也沒辦法，只能照例先請她回去。

林賽向門口的侍衛一打聽，才知道這位露原來就是另外兩位祭司之中的一員，也是所有牧師裡面唯一的女性。

不過既然她後續也沒再來找過林賽，林賽也不會自降身份去主動找她，如果真有什麼事，她自然還會來的。

比起她，林賽還是更關心接下來的出征。

地精部落之間的戰爭往往是突襲，他們可沒有什麼騎士精神，更沒有提前下戰書的習慣。

武統是原始部落永恆的發展戰略，常規的武統路線一般追求儘快打擊對方的高端戰力，再由大長老主持祭祀，讓本部落的先祖英靈吞噬對方的先祖英靈。

失去了先祖英靈之後，對方的牧師也會失去神力來源，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但這麼多年來，獵熊部落每一代首領都有至少低級三階的實力，但是獵熊卻一直沒有發展擴張，這背後的原因就是因為獵熊部落沒有先祖英靈。

牧師數量一直上不來，導致他們即使吞併了其他部落也留不住人口。

獵熊部落里所有的人死後，靈魂都會主動地融入聖物，自然無法產生先祖英靈。

而歷代大長老卻沒有掌控聖物的方法，也無法保障牧師數量，更沒有放棄聖物的勇氣和魄力，這也就導致了現在的尷尬情形。

部落戰爭的本質也可以將其理解為低層次的神戰。

正規的神戰往往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分出勝負，先是世俗層面動搖對方的信仰基礎，採取的方式自然是戰爭，人死了，自然也就無所謂信仰了。

然後雙方神靈的神國會互相靠近，神國里的聖靈們會互相征伐，而這背後比拼的就是神力積累和英靈的數量。

聖靈就是虔誠的信徒死後的靈魂，所以各大教會所宣揚的「虔誠者可入神的國」並不是胡亂編排的。

只不過不同的是，聖靈進入神國之後並不是去享樂的，而是去作為諸神的戰略儲備資源的。

雙方的聖靈會進行對沖消耗，死去的聖靈會重返神國，融合新的神力，重新變成一個戰爭機器投入神戰，在消耗完了所有的靈魂能量之後，聖靈就會永久地消散。

地精部落之間的戰爭也是如此，而林賽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吞噬或者泯滅對方的先祖英靈。

其實根據林賽的推測，獵熊部落所有的先祖英靈應該都是被「祈光之源」吞噬了，而所謂的融合只是地精們想當然地猜測的，這群沒有理論知識支撐的地精無法理解背後的原因，更無法相信自家的英靈會被自家的聖物所吞噬。

假如這個猜想沒錯的話，這次部落戰爭里，信仰層面的戰場林賽幾乎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再說了，就算林賽猜錯了，也並不是沒有補救辦法。

沒有了牧師，子民再改變了信仰，那麼沒有了信仰來源的先祖聖靈遲早會消散。

這也是窪敢於發動戰爭的原因，只要獵熊部落有信仰來源，

能夠有足以匹配人口的牧師數量和等級就夠了。

……

林賽合攏了《通用魔法書》，今天的魔法學習就先告一段落了，也是時候去看看芒尼忙得怎樣。

出於對芒尼的信任，林賽從未對芒尼的工作進程進行過催促，就連獵熊寶庫的物品清單也沒急著看，他讓芒尼做完製作魔法物品之後再給自己一個最終剩餘的物品清單。

比起給他兩份清單，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這短短兩天就消失了多少東西，還不如就告訴他其實獵熊部落的積累只有這麼多。

林賽來到芒尼所在洞穴的時候，芒尼還在忙著研磨一塊魔法礦石，看起來應該是霍格綠斑石，一種可以增加土元素親和度的低級礦石，魔紋鐫刻師們往往會把它添加到魔法原液里。

林賽也沒第一時間打擾他，順勢觀察起了芒尼的「工作穴」。

芒尼放棄了通風更好的洞穴，反而選擇了這個陰暗潮濕、空氣渾濁的地方，甚至有的地方都長起了蘑菇，但芒尼不在乎，他只想方便自己從獵熊的倉庫里取東西。

泥土和石板搭建的工作台上放滿了各種瓶瓶罐罐，而魔法原液都是裝在芒尼隨身攜帶的玻璃試管里的。

設計圖都是用炭筆畫在灰白色的泥板上的。部落里的泥板存量並不多，製作泥板的泥土也不是普通的泥土，幸好林賽提前讓部落里的地精多製作一些泥板，不然可能還真不夠。

尤其是在芒尼不會說地精語的情況下，芒尼和地精之間的交流都是靠文字加上手勢，也就更加劇了泥板的消耗速度。

兩根已經做好的法杖放在了另一邊的擺架上，其中一根足足一米半長左右，那崎嶇蜿蜒的杖身以及鑲嵌了各色礦石的杖頭充斥著滿滿的暴發戶氣息，當然，最貴的還是那顆紅色的利祿修瑪瑙石。

另外一根只有大概半米的樣子，相比起來簡直小巧得不像話。通體除了頂端的一顆華爾蛛絲紫水晶，就基本上看不見什麼華麗的寶石，倒是那繁複的魔紋幾乎覆蓋了整個法杖。

看來獵熊部落的倉庫里還是有些好東西，不僅做出了兩根法杖，居然還有多餘的東西讓芒尼做出第三件魔法物品。

此時芒尼也終於將霍格綠斑石研磨好了，將其和其他幾種材料一起混合之後，製成了一管新的魔法原液。

「這個地精部落還挺有錢的，不過他們應該不怎麼識貨，讓我翻到了一根品質還行的七葉褐香榆的樹根，我猜如果不是它有一股香味的話，可能他們早扔了，可惜只有樹根。

不知道是他們偶然撿到的還是在哪挖到的，如果能得到一整棵七葉褐香榆的話，哪怕只有十年樹齡，也至少能賣200金歌德！」

芒尼用一塊獸皮擦了擦手，走過來對著正在打量法杖的林賽說道。

看來那根長相崎嶇的法杖就是用七葉褐香榆的樹根做的了，雖然樹根的價值遠遠沒有樹榦高，品質也沒有樹榦好，但也確實算是不錯的材料，而且外形確實挺霸氣的，有一種張牙舞爪的侵略感。

如果樹根末梢鑲嵌的礦石能少點，就更符合林賽的審美了，至少會有一種古樸的美感，而不是像一個掛滿了糖果的麋鹿鹿角。

不過沒關係，現在林賽要的就是這種粗狂且直白的炫富，不這樣，怎麼顯示自己身份的尊貴？

至於低調，在強者面前才需要低調。在而弱者面前，不露出你的強大，他們怎麼知道你不好惹？

而失去了威嚴的上位者，要麼展示自己血腥的獠牙，要麼暴露自己虛弱的內在。很明顯，林賽的獠牙現在並沒有長好，那就只能靠這些誇張的裝飾來掩飾自己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