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TEAM X
昏暗的街道里，火藥味雜糅著惡臭席捲進每個人的鼻腔。
幾個西裝革履的傢伙站在車前，被身後的車燈映射出貪婪和狡詐。
「你們要的貨很麻煩，我們花了大功夫才從新政府手裏拿到。」為首的男人推了推淡黃色透明墨鏡，左手有模有樣的插在褲兜里，轉了轉手腕，「而且你們口中所謂的....『貨物』，可不簡單啊。」
男人對側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眾人，身披黑袍，舉止輕柔。
「直說吧，哈洛克。」暴露在燈光下的黑衣人緩緩說道。
「你們這些維勒曼人就是直爽。」哈洛克笑了笑，摘下墨鏡指著對方，「5萬新幣，一口價。」
話音剛落，黑衣人從黑暗中甩出一袋耀眼的金幣，重重的砸在了濕漉的地面上。
「你們這些混蛋，什麼意思！」哈洛克身側的梅托吼出了聲，但很快被哈洛克制止了。
「別和錢過不去，梅托。」
他緩緩撿起金幣袋子，伸出了手，「合作愉快，成交。」
黑衣人並沒有理會他伸出的手，反而轉過頭看向燈光下四處亂竄的飛蟲。
黑袍之下，他們的神情愈發緊張，這些蟲子完全沒有生命的氣息。
小蟲的眼裏閃爍著紅光，翅膀由精密的薄膜組成，正無死角的掃描著周遭的一切。
「切！」哈洛克收回好臉色，拾起一枚金幣高舉在燈光之下。
維勒曼金幣閃耀着光芒，哈洛克享受的看着印有源泉理事會標誌的那一面，全然沒發現照射在金幣另一面的紅線，待他的手下提醒他時，已經為時已晚。
紅線開始發出凝聚的聲響，變的緊實，耀眼，很快蓋過了金幣的光芒。
「砰！」能量線發出巨響，一瞬間融化了金幣，穿過了頭顱，擊穿了地面。
「一。」蒂斯趴在兩公裏外的多福旅館樓頂，任由微風將髮絲抬起。
能量余煙瀰漫在空氣中，她面無表情的拉下了槍栓，充能就緒。
哈洛克的頭顱已經蕩然無存，他的手下慌了神，舉起槍盲目的左右掃視着。
「砰！」，又是一道滿盈的紅光，梅托應聲倒下。
「二。」槍栓拉動出硝煙，再一次發出清脆的聲音。
蒂斯身旁的顯示器上，通訊官菲爾一臉愁苦，「老大，A組出事了。」
「砰！」，能量子彈尖嘯著劃開空氣，些微距離劃過了黑衣人的面龐，將他身後的一堵水泥牆擊穿，留下融化的亮痕。」
她將眸子從瞄準鏡中移開，帶着一絲質問的神情看着菲爾，眉頭微微皺起。
菲爾見狀只好閉嘴，關掉了信號傳輸。
蒂斯呼了口氣，聳了聳肩，冷漠將視線重新放回瞄準鏡，凝視着黑色身影再次扣動了扳機。
「三。」死神化作槍栓拉響的聲音，帶走了領頭黑衣人的生命。
她站起身來，將槍械拆成幾份放置在箱子中，緩緩戴上了耳機。
「地面部隊，介入。」蒂斯背起箱子，繼續說道，「繼續說菲爾，A組怎麼了。」
「好的，隊長。」
她邊聽邊嘆了口氣，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
閃點特勤局，醫護部。
一陣噩夢過後，諾克在病房中醒來。
他睜開眼睛，劇痛在骨頭和頭顱深處回蕩。
病房裏空無一人，諾克的身上插著無數的檢測線，各項數值都顯示在床旁的立體投影儀器上。
他揉了揉腦袋，忍着痛坐起身來。
意識慢慢回到現實，遠離夢境。
沉痛的記憶頃刻間湧上心頭，他的隊員......
A組，B組，他是隊長，怎麼對得起他們。
還有，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呢，那顆手雷明明引爆了。
諾克皺起眉頭，這些事情像是無數絲線，纏繞在一起，讓思緒更為疼痛和雜亂。
病房的門被緩緩拉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你還好嗎？」蒂斯拿着一束鮮花走了進來，「希望你喜歡。」
她走到床邊，將花束插在一旁的花瓶里，撫著諾克的手坐了下來。
「上頭怎麼說？」諾克帶着自責的神情問道。
「這不怪你，那種情況你能救下莫里斯已經是奇迹了，換我或許會更糟。」
蒂斯將自己的視野通過手環傳輸給了諾克，莫里斯安然無恙，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康復。
「上頭很氣憤，A組和B組遭受這樣的重創，休假的人已經全被緊急召回了，但仍需要時間，目前只有x組還完整無損，情況很嚴峻。」
閃點特勤局自從在閃點戰爭爆發后便建立起來，用以抵禦和預防維勒曼那幫魔法師的局部入侵和全面戰爭風險。
諾克歪過頭看着蒂斯，她正是x組的隊長，這是整個特勤局級別最高的小隊，整個小組均由特殊舉薦制招募，與A，B，C組的遞進位有所不同。
「跟我說說那時發生的事情。」蒂斯打開了記錄器，顯然她的此次前來並不只是探病，「莫里斯還在昏迷，我們的現場分析一團糟。」
諾克點了點頭，靠在背墊上，仰頭看着白潔的天花板，將那晚的血腥全盤托出。
講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脖子隱隱發痛，那股力量絕不是他熟知的魔法。
「它並非維勒曼的傢伙。」諾克攥著拳，凝視着蒂斯，「是截然不同的力量。」
蒂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反鎖上房門，將現場投影在了病房之中。
「如果真有那傢伙，它指定是逃走了。」蒂斯指著自己被發現的地方，「那裏只有昏迷的你和一堆灰塵。」
她接着補充道：「按能量分析來看，那裏絕對沒有魔法的痕迹，但.....」
蒂斯猶豫了片刻，抿著嘴看着諾克，捏着手環不止如何是好。
諾克看着她的眼神，又看了看四周，理解了她的難處。
想必他們的談話一定處在絕對的監控之下，並不會讓她暢所欲言。
「先不說這個了。」蒂斯搖了搖頭走到窗邊，靠在欄桿上面，「高層.....希望你加入X組。」
她說的咬牙切齒，極度不情不願，諾克不禁苦笑了一番。
「我不願意。」
「好。那我走了。」
蒂斯快速走到門口，打開門的同時按下了手環的屏蔽鍵。
「一幫混蛋。」蒂斯猛的關上了門，撫著腦門坐了回來。
「現場雖然沒有魔法痕迹，但有別的，檢測出來的也是亂碼一類的結果。」蒂斯擔心的說道。一般的魔法使用都能夠檢測出殘餘，這次也不例外，只是這次與閃點事件以後的所有魔法種類都不盡相同。
「你們有找到一枚戒指嗎？」諾克突然想起來了那抹藍光，「烏黑色的，刻有奇怪文字。」
蒂斯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她確定並沒有發現戒指一類的東西。
「你想到什麼了嗎？」她帶着一絲疑惑問道。
「那枚戒指.....算了，可能是我看錯了。」
「不管怎樣，我們會繼續調查的，至於加入X組...」蒂斯笑了笑，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您要是想進早就進了，對吧，師父。」
剛剛的監控之下，蒂斯一直忍住沒有叫出口，她曾經在A組時，諾克便是隊長了，她能升到如今的位置，多虧了他的擔保和推薦，諾克始終堅信自己沒有看走眼，如今看來他並沒有錯。
「A組和B組的事情我很遺憾，-還有，您要多加小心，最近並不太平。」蒂斯站起身來，做了道別，「雙方正在蠢蠢欲動，前幾天新政府的一個重要貨物丟失了，高層對貨物內容嚴格保密，就連我們也不知道。」
她說完打開了房門，深深的鞠了一躬，關閉屏蔽轉身離開了。
諾克意興闌珊的看着窗外，他回想起火焰，慘叫，鮮血。
十年前的閃點事件將虛擬世界裏的魔法國度維勒曼帶進現實，並未登出的玩家以遊戲的身份重現世間，舊政府否定他們的人權，他們便自立國度維勒曼，戰爭由此爆發。
那時諾克還是C組初出茅廬的新人，他目睹了那場世間悲劇。
夢諾.......他想起了自己相戀10年結婚的妻子，心中多了幾分惆悵。
按照剛剛蒂斯的說法，戰爭似乎又要捲土重來了。
就在諾克思考之際，他的周圍開始變的漆黑，時間似乎加速了流動。
夜已將深，他不安的撤掉交錯的檢測線，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
諾克拉開門，走廊里空無一人，哪怕一點聲影也沒有。
背後傳來陣陣寒氣，如同那個血腥的夜晚一般，他猛然回過頭來。
景象天翻地覆，病房面目全非，只剩一片明鏡般的水面，再回過頭，走廊也變成了湖泊的一部分，不知不覺間，他已然到達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一處漣漪，一聲低語，呼吸不自然變的急促。
湖泊的正中央，一個女人靜坐在那裏。
諾克認的，那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