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擦身
擦身
白若去湖裏打了點水，慢慢的端回來，施了個法術，就變成了溫熱的水。
山谷裏面裏面四季如春，但是湖水卻是冰冷的，好在她皮糙毛厚沒覺得什麼、直到他說了才想到要用熱水。
黑暗中只見她的眼睛亮閃閃的，腳下動作極輕，像鬼魅一樣走進了山洞。
就看見沈衡目光銳利的看着衣服，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哎，水來了！」白若腳下躊躇的端著木盆，面上倒是鎮定自若。
放到了床邊，就在山洞點了蠟燭，這東西有很多、之前買了都沒用！
蕭衡瞧了瞧她，面色陰沉着道：「你哪來的男子衣服？」
白若聽着他突然沉聲發問，臉上表情冷冰冰的，好像在生氣一樣。
「我朋友的呀，還有一套我的，沒穿過。」
眼睛眨了眨，疑惑的看着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蕭衡有潔癖，聯想到男裝的來源，有些抗拒，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
聽見白若軟糯的聲音，心裏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思慮一下道：
「把你的給我吧！」
「噢！」白若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只能乖乖地拿着衣服，
有一套她的男裝，是桃夭給她買的，要是有一日學會了結界之法，就帶她去外面玩一玩才備下的。
走到一個石頭搭的簡易柜子，直接拿出了一套墨色對襟粗布麻衣上衣和長褲、還有一條藏藍的腰帶。
回身就放到了床邊：「給你。」
蕭衡面無表情的看着衣服，心中是拒絕的，但是現在也不是能矯情的時候，只能伸手，摸了摸。
很好，這輩子他都沒穿過這種衣服，也算一種嘗試了。
看着白若總是看着自己，擰了擰眉語氣冷淡道：「你怎麼總盯着我看？」
言下之意就是，你一個女子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一個男人看不害羞嗎？妖精也不能這樣，眼睛裏邊沒有別的情感、只有好奇也不行。
白若聽見瞬間覺得自己唐突了，實在是沒見過「人」，有些興奮與好奇，聽見他這麼說、一副失望的表情轉移了視線，
蕭衡：「......」看着她愁眉苦臉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心中卻有一些欣喜她沉迷自己的臉.....
懷着這樣複雜的心情道：「你出去吧！我要擦身了！」
白若聽着想要抬頭看着他的眼睛，頓了頓低着頭沒有說話，默默地離開山洞。
坐在外邊的大石頭上，看着天上的明月，稀稀落落的星星，心中有些想念桃夭、但是她絕對不會對自己這樣。
明明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以身相許就算了，還處處擺着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縣太爺呢！
在她的印象中，桃夭告訴過她這附近最厲害的就是縣太爺了，手下還有捕快聽着差遣。
無憂無慮的她碰見了一個不僅冷冰冰，偶爾還很兇的的人，心底難免生出了不悅、甚至想回去把他丟回林子前算了。
蕭衡在玉床上艱難的退着衣服，外袍剛剛脫下就牽動了傷口，中衣還沒拽下呢！就累得滿身大汗。
心中的怒火像燎原一樣，蹭蹭的起來，冷冷的看了看木盆，過了片刻。
「白若？」
外邊的人在天馬行空的想着，如何把男人丟出去，聽見聲音立刻就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進來。
小狐狸精根本不記仇，性子單純。人還沒進來，焦急的聲音就傳來了：
「怎麼了？」難道是毒發了，不應該啊，自己控制着呢！
入目就是男子衣衫半解的樣子，白皙的皮膚在燭火的照應下如玉一般，男兒身白成這樣難免陰柔、偏偏他的肩膀，胸前和腹下全是肌肉！襯得陽剛俊美。
白若一不小心失了神。
直到察覺男子身上漸漸散發出冰冷的氣勢，皺着眉看着自己才緩了過來。
就聽見他沒有情緒道：「給我擦身。」
白若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怕弄傷你。」
蕭衡：「......無妨。」
白若看着那面無表情的臉，只覺得今天要是不給他擦身估計他都睡不着了，嘆了一口氣，彆扭的說道：「弄疼你可別怪我！」
蕭衡只覺得這話怪怪的，透著一些詭異，想不通就作罷地點頭。
白若慢慢地走到了玉床前，伸手在木盆裏面沾濕了方巾，攥幹了水分放到了一邊。
咬牙上前直接伸手，小心地退著中衣、裏衣！心中毫無雜念，只想快點擦完，她今天消耗了法力有點困了。
蕭衡反倒有些後悔，鼻尖都是女子的幽香，偶爾還會察覺的呼吸喘氣的聲音，柔嫩的手指總會觸及自己皮膚、肆意的遊走着......總覺得有些情動！
擰著眉目不斜視的看着玉床對面，一堆雜亂的石頭，似乎有些特別，反著燭光、好像也是玉......
這一分神才覺得身上沒那麼異樣了，直到感覺這狐狸精竟然要脫自己的褲子：「！！！」
蕭衡像個被調戲的小媳婦一樣，快速地伸腿躲開了白若作亂的小手，有些驚訝的喊道：「你幹什麼？」
白若也有些生氣，自己屈尊降貴的給「人」擦身，竟然還不配合了，語氣也冒着火：「給你擦下邊啊！」
蕭衡聽着她說出這種虎狼之詞，表情卻是單純無辜，有些頭疼的捂住腦袋，也不知到底什麼意思、也不想猜了。
「下邊不用了！沒沾到血。」
白若聽着他帶着敷衍的話，生氣的把方巾丟在了木盆裏邊。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我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拿我當個丫鬟一樣吆五喝六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壓抑一下午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看着眼前不識好歹的人，臉上全是怒火，自己真的是有病、才會救回這麼一個「人」。
要不是感覺男子長得好看，身上好像還能助自己修行，早就把他丟出去自生自滅了。
蕭衡聽着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感覺一些憤怒，卻也覺得這小妖精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自己被人照顧慣了，到了這種境地竟然還擺起了架子，難怪她要心生不滿，要是自己也會如此。
何況一個妖精，哪裏會服侍過別人！心中不是滋味、猶豫了一會。
蕭衡從來沒有和別人道過歉，原以為開口會很難，沒想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直接脫口而出。
「對不起。」
白若滿腔怒火莫名其妙就被澆滅了，她被桃夭養的毫無防備之心，性子也單純善良，根本就不像一個妖物。
聽見了道歉聲，臉上的表情就變了，漸漸地不好意思起來，一會就小聲地說道：「沒關係，我是有點困了才會發火的！」
蕭衡看着眼前剛才怒罵的小臉瞬間就羞紅，心中覺得有趣，一個妖精怎麼會性格這樣單純好騙、道歉就完事了！這麼輕易地原諒別人。
張嘴好像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