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媚豬
兩人到了一處酒鋪,走進門去。
媚豬城中的酒鋪沒啥不同之處,沒有如同那門前燈籠一般,有著獨屬於自己規矩講究的淫事。
不過迎頭見到了一名女子,圍著一條寬大圍裙,勉強將那『豐腴』的下半身遮住。
不對,這名女子身形已不能用豐腴這兩字形容,而是更進一步,達到了肥碩的程度。
女子年歲三十許,除卻那約莫三百斤重的身材外,五官倒是隱約能見幾分端正樣子。
若是再瘦個兩百斤,估摸著好歹能是個半老徐娘。
那是羅青的審美。
媚豬城中,女子多以肥碩為美,這老闆娘的姿色,在城池內可都是鼎鼎大名。
老闆娘迎了過來,笑眯眯道:「幼,好俊的兩位客官。」
羅青和溫台對視一眼,朗聲笑道:「老闆娘,來個上座!」
老闆娘目光灼灼,瞧著溫台,跑了一個自以為嫵媚又妖嬈的媚眼,應了一聲,「好嘞!」
以老闆娘的眼光而言,身材微胖的溫台,才符合帥哥兩字的定義,而羅青,太瘦了些。
女子豐腴肥碩為美,男子以微胖壯碩為美,相輔相成。
「咱媚豬城不大,一些客官都能認得出,兩位瞧著眼生,不知是從何地而來?」
羅青將早已在心中腹稿托出,「我二人乃是自喜婚地而來,聽聞歡喜地風俗開放,特意遠道而來,見識見識……」
羅青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老闆娘身形肥碩,可行動一點沒有遲鈍感,步履矯健,不見有分毫喘氣,「咱們歡喜,諸地風俗確實惹人喜愛,有以肥碩為美的媚豬城,有以削瘦為美的鵠面城……
兩位來此,可是來對了地方!
不知客官喜好甚麼樣的女子?」
最後一句話,老闆娘是盯著溫台說的。
羅青攔了下來,「老闆娘,我家兄弟性情靦腆,尤其是面對中意的女子,更是如此,還請不要為難於他。」
老闆娘一張胖臉笑了笑,滿是喜慶,「不知兩位吃些甚麼菜?」
說起女子溫台興緻不大,說起吃食,反而來了興緻,他大手一揮,「好酒好菜,統統端上來!」
「好嘞!
兩位客官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后廚為兩位安排酒菜,喜婚菜之外,咱們歡喜地方也有特色菜肴,而且我媚豬城有一道『大體雙』的名菜,兩位定要好好嘗嘗才是。」
兩人到了酒鋪一張桌子前,相對而坐,羅青小聲笑道:「溫兄,我瞧著那位老闆娘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歡喜之地,狎妓之風頗盛,不只是男找女,女找男也是極多。
想來那位老闆娘對你有所青睞,待會就對你明裡暗裡地示意?」
溫台撓了撓頭,一臉單純,壓根沒那意識。
老闆娘來到酒鋪后廚,后廚有一名體型微胖的廚子,左手正拎著鍋,右手顛著勺,翻炒著菜,瞧見女人過來,叫了一聲,「大人。」
老闆娘臉上笑容澹去,「那倆人不知是從哪來的貨色,到了咱歡喜就說是喜婚而來,真當咱歡喜地是喜婚附庸,因此就低人一等了是罷?」
那胖廚子沉聲道:「從外地而來的祀修,甭管是誰,到了咱媚豬城,就如此說,這都是第幾波了?」
老闆娘翻找出來一份催情藥物,「炒菜時多放些,我瞧著這兩人實力不弱,聲勢不小,量少了,難以撂倒。
老娘如今實力已達到了半步疫病淫風境,若是再捕來兩人榨乾,估計就能突破了。
咱們歡喜地野修較少,否則過往之人更多,早就突破了。」
老闆娘是本地祀神,媚豬,最擅長的一門術法為媚豬術,壓榨精血,可是采陽補陰這等術法若沒有男人,就成了廢術。
尋常男人體內沒有祀力,即便是採補,對她的效用也極為有限,只有擁有祀力的祀修,功效才會達到最大。
歡喜地的祀修最擅長房中術相關的祀術或詭巧,如媚豬姑這般,會用采陰補陽或者采陽補陰的祀神不在少數。
還有一些地方的祀神,當慣了土皇帝,每年會向轄境內的百姓索要適齡女子或男子,填充後宮。
那媚豬姑卷徒充當的胖廚子炒菜速度頗快,沒一會兒,就有兩道菜肴出鍋。
當然,炒菜之時,不忘添加有媚豬特製的左料。
媚豬姑因修行術法之故,身體皮層會分泌出一種物質,能夠催情。
男子以視覺得情,女子以感觸得情,媚豬身上的玩意兒,恰好能當催發劑。
媚豬洗浴,用術法提煉,得精純迷藥,縱是疫病境吞服,也得拜倒在媚豬石榴裙之下。
更遑論區區赤胎的羅青、溫台。
媚豬老闆娘扭著蠻腰,走出后廚,到了羅青兩人面前,放在桌上,「兩位客官,這兩道菜咱媚豬城獨有,一個叫做大體雙,另外一個名為傾蓋豬。」
老闆娘為兩人拿出快子,遞了過去,「兩位客官,嘗嘗咱城中的名菜。」
羅青知物眼一掃,就知其中的詭異蹊蹺,攔下溫台,「溫兄,有菜無酒怎麼能行?
老闆娘,先上來一壇最貴的酒水,我二人才好下菜不是!」
媚豬一扶額,笑道:「你瞧我這腦子,竟忘了端來酒水。
兩位客官稍等,奴家去去就來。」
羅青望著那粗壯背影,張開神識,隔絕內外,小聲道:「溫兄,這恐怕是一家黑店,這桌上的飯菜你莫要動,都有迷藥,即便是疫病境都無法解開。
而且,而且這毒還是從那媚……那老闆娘身上刮下來的汗液……」
溫台瞪大眼睛,環顧四周,「周圍酒客不少,那幾張桌子的人在此吃了半響了,也不見有甚麼異樣啊。」
羅青沉吟道:「那老闆娘專逮外地人下手。」
溫台眼巴巴盯著兩道色香俱全的菜肴,陡然想起一事,手探入懷中,一抹荷囊,掏出一件詭巧。
是一根銀針。
「這是當初我師傅贈於我的詭巧,能夠將任何菜肴的毒素清除。」
溫台這小子最為能吃,他師傅知根知底,早早就賜予這件品秩達到了礿器的詭巧,只是被溫台塵封於荷囊底部,早就忘個一乾二淨了,若非此次碰到毒素,他還當真想不起來。
溫台手中攥著銀針,將針插在菜盤上,運轉祀力,頓時一股氤氳著蓋。
第二道菜如出一轍。
溫台拿起快子,夾起菜來,就要填入口中。
羅青:「……」
媚豬那娘們用洗澡水提純所得來著。
溫台吞下一塊,眼前一亮,拍桉叫絕,「好吃!」
「羅兄,嘗嘗!」
羅青無奈道:「不必了,我腹中尚未飢餓。」
老闆娘抱著一壇酒從屋中出來,一眼瞧見溫台大快朵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從桌上倒扣的碗堆中拿來兩隻,老闆娘解開酒封,便倒了起來,與此同時,瞧向羅青,
「客官,何不動快?都說咱鋪子的酒菜,是媚豬城雙絕,若是不用,委實可惜了些。」
羅青咂咂嘴,「老闆娘,我剛剛夾起,嘗了嘗,味道差了些,調料放少了罷?」
老闆娘眯起眼睛笑道:「客官說笑了,小鋪飯菜所放的調料都有的定量,不可能有所缺少。
既然飯菜不滿意,那客官喝酒,少算你一碗兩碗酒錢就是。
咱們這酒,名為朱媚,後勁號稱有回馬槍之稱……」
羅青端起酒碗,催促道:「老闆娘,再去瞧瞧俺們的菜好了沒,這兩道菜不合我口味,其他菜就不一定了。」
羅青瞧著酒水,搖搖頭,轉而放下。
無一例外,酒水之中,同樣添加有左料。
意亂情迷藥就意亂情迷,可用那媚豬的洗澡水,實在難以下咽。
羅青知曉了此處酒鋪乃是媚豬的地盤,但仍舊進門,是因為對這座人口不算多的城池祀神並不害怕,此地距離淫風地已足夠近了,而他實力突破之後,還沒是施展過任何手段。
這座城池的祀神,不強不弱,恰好拿來試試身手,當作磨刀石,打磨一番新近突破的境界。
抓周境界,需要開始確立祀龕所屬,修習祀龕所屬的功法,羅青有那無祀功法傍身,早就定下,不會更改。
老闆娘從后廚走出,端著兩盤菜,桌面上先前兩道已風捲殘雲一般,盡數落了溫台腹中。
老闆娘將菜放下,溫台兄一手飲酒,另外一手拿起銀針,針尖放在菜上,運轉祀力。
明晃晃地當著老闆娘面。
媚豬:「……」
羅青忍不住一笑,剛剛溫台兄說切莫動手,待他吃個爽快再出手不遲,可眼下當著人面如此,還如何吃?
媚豬姑面色陰沉,一掃羅青,「你們早知菜中有葯?」
「葯?洗澡水罷。」羅青譏諷一笑。
媚豬惱羞成怒,一雙碩大拳頭照著桌面怒砸而去,羅青腳下一踩,身子翩然而起,紅袍大袖飄飄,落於丈外。
溫台急忙下手,一把抓住兩盤新上來的菜,坐在凳子后滑,口中不忘吃下最後一口菜。
聽師傅說起,在祀君之前,后稷還未栽培出來畝產極高的作物前,天下糧食常有不足,一番天災人害,就有一番天下大飢,人相食的事發生。
糧食珍貴,可見一斑。
只是到了祀君之後,天下百姓再無餓餒之憂患,以致於少了那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的行為。
老闆娘媚豬姑叫喊一聲,隨即后廚湧出來數名比彪形娘們和一名拎著菜刀的微胖男人,餘下在酒鋪吃喝的百姓,頓時作鳥獸散。
「發現了又如何?無非要多費一番手腳而已,老娘今日上定你們了!」
溫台兄咽下飯菜,錘了錘胸口,躍躍欲試,「羅兄,這胖娘們……」
羅青手中掣出雷心,電弧纏繞,紅袍微盪,「溫兄,我初入抓周,還沒試試身手,而且我等好歹是在歡喜之地,必須儘快剷除,及早滅殺,以免附近有哪位祀神前來增援。」
「畢竟是在人領地之地,有祀神加成,祀術詭巧手段會厲害不少,羅兄,小心些。
恰好讓我見識見識你這實力。」
媚豬勃然大怒,這倆人區區抓周境,竟敢大言不慚,還相互爭搶,真把她當作泥捏的不成?
她堂堂半步淫風,而且在自家轄地,香火加成之下,尋常淫風都非一合之敵,這倆人卻似已將自己當作了囊中之物?
「真把自己當作了一根蔥?老娘手下就有兩名抓周境,弄也弄死你們!」
雷心貫入腳下,羅青朗聲道:「溫兄,除卻媚豬外,餘下的小魚小蝦,統統交給了你。」
那名廚子拎著一把菜刀,正朝著羅青襲殺過來,溫台掣出來夢覓枕,施展祀力,驀然之間,有著一縷光芒屏障出來,將那廚子籠罩。
下一刻,廚子身體一軟,不再動彈,下一刻,廚子回過神來,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
夢覓枕拉人入夢,在夢中時間頗長,但在現實之中,只是一瞬。
若是夢中時間與現實時間一般長,那有溫台輔助,直接將人全部拉入夢中,敵人盡數昏睡過去,豈不是任人宰割?
媚豬見轉眼之間,就有一名倚重的手下倒地,微微一愕,爾後下令道:「先將那小胖子殺掉!」
羅青腳下踩著雷心,施展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掠至媚豬身前,雙手握拳,祀力與氣血一擰,直接朝著轟砸過去。
媚豬悚然一驚,肥碩的身子動作卻極快,飛速后扯,並自胎種之內取出蘊養甚久,品秩已達礿器的祀器。
色字頭上一把刀,名為刮骨刀。
刮骨刀頗長,頗寬,體型和媚豬相差無幾,倒是相得益彰。
刀一出面,便有一股令人沉睡,令人意亂情迷等諸多感覺侵襲。
羅青冷笑一聲,荷囊之中獄柵浮現,抵消所有負面感覺,並用雷心再次欺身而至。
媚豬一掃刮骨刀,身姿暴退。
羅青搖搖頭,「攻擊還勉強湊合,只是這速度,實在慢了些。」
媚豬越打越心驚,在和這人廝殺時,她只剩下不斷躲閃的機會,壓根沒有反擊之力。
不只她,她的那幫子手下,此刻已盡數落於敵手,那長得還算英俊的微胖青年催促道:
「羅兄,還說我,你不也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