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直白
「買新鞋子了？」
田小慧剛到住的那裡，陶棉開口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問這個。
田小慧「嗯」了一聲：「算是吧。」
接著，田小慧低下頭看著這雙新鞋子，還好，還算乾淨，這一路上她一直注意著不去踩稀泥巴。
陶棉對田小慧的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買就是買了，什麼叫算是吧？
田小慧只好把她鞋子被燒了之後的事情告訴陶棉。
「那個…」
陶棉不知道這個時候她該說些什麼的好。
田小慧倒是覺得沒什麼，她依舊像往常一樣問陶棉：「想吃什麼？我做。」
見田小慧沒有在意這件事情，陶棉也不再去多想。
倆人很久沒見，心裡都有很多話想要對對方說，尤其是陶棉，離開的時候她那麼的擔心田小慧，田小慧那時候的狀態那麼糟糕。
陶棉率先就開口問了：「你期末考試的時候成績不理想，你回去有沒有被打啊？」
田小慧搖頭。
田壩村裡，就沒有像個她爸媽那樣明事理的人，雖然她媽媽有時候膽小了一些，雖然她爸爸一整天下來可能都說不了一句話。
知道田小慧沒事，陶棉便放心了。
現在看田小慧的狀態，應該是已經對以往的事情不在乎了吧，那她是不是可以問田小慧上學期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而考糟了，免得下一次再犯同一樣的錯誤。
陶棉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陶棉去開門，看到尤智站在門外。
陶棉記得尤智，就是那個幫田小慧搬東西的人：「來找小慧的？」
尤智點頭。
陶棉把尤智請了進來。
尤智和陶棉的想法一樣，他也想知道田小慧上學期到底是怎麼回事。
尤智把陶棉問不出口的話給問了。
田小慧早就想清楚這件事情了，倒也不是不能夠告訴唐栗和尤智，只是細節的東西確實不能和尤智說。
田小慧便道：「我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被擾了心智。」
雖然不知道是誰擾了田小慧的心智，尤智和陶棉倒是相信了田小慧的說法。
尤智把他整理好的筆記拿給田小慧：「這些都是我的一些筆記，你看看，說不定能對你有什麼啟發。」
田小慧收過筆記，對尤智道了謝。
尤智道：「不用客氣，我希望我們田壩鎮的每一個孩子都能夠像胡老師所說的那樣，能夠考一個理想的高中，理想的大學，再回到家鄉來為家鄉奉獻。」
尤智的這番話，說的田小慧蠢蠢欲動。
陶棉就佩服尤智和田小慧這樣的人，這麼早早的就有了這麼一個遠大宏偉的目標，不像她。
陶棉也想著能為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做點什麼，但顧及到她的身體，陶棉又有些擔憂。
尤智又寬慰了田小慧幾句，走了。
尤智走了后，陶棉湊到田小慧的耳朵邊，輕輕地問她：「你到底是在意哪些人的說法呀？誰說你什麼了嗎？我怎麼沒有聽到過？」
陶棉在田小慧剛剛她在意別人說法而導致成績下降的時候就想問這個問題的了，礙於有尤智在這裡，陶棉便硬生生地給忍住了。
等到尤智一走，她這就迫不及待地問了。
現在田小慧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她跟陶棉說起來不尷尬，也不擔心陶棉把她的這些事情給說出去。
田小慧就從她第一次來生理現象說起，說了她後來的心路歷程等等。
陶棉聽完后，瞪著田小慧，第一句話就是：「你一個小孩子你想這麼多幹嘛？」
田小慧也知道那個時候的想法有多麼的荒唐，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現在不是知道錯了嗎？」
陶棉第一次見田小慧承認她做錯事情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順眼得多。
陶棉決定看在田小慧認錯這麼誠懇的份上，給田小慧說一些「真理。」
「你就因為上次弄髒了褲子的事情而覺得別人會在背後議論你，所以才導致你成績下降的呀？」陶棉問。
田小慧不想說話，這事她剛剛都已經跟陶棉說了起碼有兩次了。
陶棉見狀，不再繼續問了，而是給田小慧分析起了這件事情。
「不可否認，田小慧是全縣年級第一。」
「但是，他們只會注意到你的分數，並且卯足了勁頭想要超過你。」
「至於你本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他們是絲毫不關心的。」
「還有……」
說到這裡，陶棉停頓了一下，視線在田小慧的身上上下左右的移動著，她在思索接下來的話要怎麼說才會不傷害到田小慧。
田小慧本來聽陶棉分析聽的津津有味的，陶棉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這讓田小慧很疑惑。
田小慧抬起頭看著陶棉，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不說了。
「你繼續說吧，放心，現在我已經不會被什麼打擊了。」田小慧向陶棉保證。
有了田小慧的保證，陶棉說起來就要順口多了。
陶棉接著說道：「你長的又矮又小又黑的，除了我們班的同學，哦，我們班有些同學也不認為你是初一的。」
陶棉這句話說完，田小慧睜眼睛定定地盯著陶棉。
陶棉被田小慧盯得一陣毛骨悚然。
等了一會兒，陶棉硬氣地回盯田小慧：「我說的是事實，根本就沒人認識你這個樣子嘛。不信你去問他們，全縣初一年級第一的田小慧長什麼樣，你看看有沒有知道？」
田小慧繼續盯了陶棉一會兒，最後幽怨地盯了陶棉一眼，把視線移開了。
陶棉說的是事實，雖然陶棉凈說些不是人話的話。
陶棉還以為田小慧被她說傷心了，便安慰她道：「別的我不敢說啊，但你個子一定會再長的嘛。」
田小慧毫不在意的點點頭。
田小慧現在還沒有到對容貌有清新認識的時候，她之前的在意也是覺得自己做了丟臉的事，並不是因為容貌的問題。
在這個年紀孩子的認知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比容貌重要的。
哪怕到後來，田小慧的容貌長開了，她也依舊不覺得容貌會為她帶來什麼助力。
倒是經過陶棉的這一打岔，讓田小慧更加清晰了她這一次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