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島
返回海灘的路程十分順利，想像中的襲擊一次也沒遇到，錢小海不僅找回了自己的魚叉，還意外的發現了一隻半新的運動鞋。
雖然它不是屬於自己父親的，但看着它熟悉的商標，錢小海的心情不由開朗了許多，至少現在可以確定這島上確實有人來過！
只是到沙灘后，他卻傻了眼，船沒了。
「我船呢？我船呢？難道它也成了精？拋下主人，又自己回家啦？」
錢小海望着一望無際的海岸線哭笑不得，「一次兩次的拋下主人，這船留不得！」他心裏想着。
還好那艘沙灘上的「救生筏」還算衷心，不曾離去。
撿起鐵盆里的水壺，慌亂的擰開蓋子，可惜裏面一滴水也倒不出。
無力的垂下雙臂，望着眼前無盡的海水，一屁股坐沙灘上，他想自己應該不是第一個在海上渴死的人。
已經二十幾個小時水米未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飢餓感，但是卻真的渴！
錢小海轉頭又向島上看去，記得那個方嚮應該有個水潭，他想去看看，只是不知道潭水是不是淡水，而且裏面還藏着條巨蛇。
「坐騎，你做什麼呢？怎麼還不走？」正在不知如何抉擇時，頭上的祖宗好像不滿了。
「青主，咱們船沒了，走不了了啊。」錢小海無奈的回答。
「船？本座記起來了，人類好像確實不怎麼會游水，真是麻煩，你怎麼不會飛？難道還要本座馱你不成？」小青蛇有些氣惱，從錢小海頭上跳下來，剛好落在「救生艇」的鐵盆里。
「咦？這是個什麼造物？」小青蛇在盆里遊走一圈，拍著輪胎看向錢小海。
「咦？原來青主你會說話啊？真是，真是太了不起了！」錢小海由衷的讚美，想想自己學一門外語是那麼困難，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難怪錢小海驚訝，「兩人」雖然一直在交流，但小青蛇一直用的都是意念傳譯的方式，那玄之又玄的感覺和語音交流完全不同。
所以，嚴格來說，這就是他第一次用耳朵聽到小青蛇的自然音，而面對小青蛇一口流利的漢語，他又怎能不自慚形穢？
「別廢話，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小青蛇拍打着輪胎，逐漸形成節奏，聽起來它的心情應該不算太壞。
「是，青主，這是個救生筏，漁船上備用防翻船的。」錢小海如是回答。
「這麼說你不是可以用它出海？」小青蛇看向大海，豎瞳中閃爍著風雷。
錢小海連忙擺手，「不可，不可，且不說海上風浪大，沒有補給，在海上連一天都活不過哦！」
可是小青蛇又怎會在意這些，若不是錢小海是它選定的第一個僕人，投資又夠大，它早就拋下這個凡人不管了。
不過看在他孵出了自己的份上，小青蛇終究按下心中的不耐，耐心說道：「風浪之事你無需擔心，至於補給，你且說來，都需要些什麼？」
錢小海有心再掙扎一下，可是不知為何，當看到小青蛇的眼睛時，卻提不起勇氣來，況且，父親不在島上，他也沒理由留下來，於是說道：「如果有足夠的食物和水，說不定……」
小青蛇點點頭，轉過小腦袋對着島上狠狠的「嗷嗚」一聲，音量倒是不小，只是音色略微有失威嚴。
點點頭，小青蛇對自己初生的神通還算滿意，誰知一轉臉，錢小海正傻傻的看向自己，獃頭獃腦的像個傻b。
小青蛇對此大為不滿，正想訓斥這傻瓜一下，誰知正在此時，「撲哧！」錢小海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股無名火頓時從尾巴梢往頭頂竄去，小青蛇把嘴一張，「滋」一口清泉從口中噴出，將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打翻在地。
「啊，舒爽了！本座記得人類只能喝淡水，你這坐騎覺得本座的木乙甘霖味道如何？」看到錢小豪摔了個狗吃屎，小青蛇開心得搖起尾巴。
「蒼天啊大地！一口老痰噴人臉上，還問你味道如何？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錢小海心中無數草泥馬在奔騰，卻敢怒而不敢言。
只是，一不小心舔了一口嘴角的殘餘水滴，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還別說，冰冰爽還有點甜。
「還真是，我服了！」
錢小海急忙從地上爬起，撿起水壺，舔著臉湊到小青蛇面前，「青主神通廣大，隨便一口口水都甘甜可口，您老勞煩，把這水壺裝滿唄？」
小青蛇低頭看看擰開的水壺，又抬頭看看那張賤臉，心中那股無名又一次向上翻起，剛想跳起來給他另一半臉上也賞賜一「巴掌」。
突然，島上叢林里傳來陣陣轟鳴，「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只見無數動物奔騰而來。
如此陣仗，錢小海差點嚇昏過去，若不是小青蛇關鍵時刻跳到他的頭頂，定住他的身體，就算沒給嚇昏，估計也得嚇尿褲子。
就在他以為自己命將休矣時，眼前的混亂卻忽然秩序起來。
短短時間，錢小海感覺自己的世界一次次顛覆，都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他，任誰看到無數動物像給解放軍送慰問品的老鄉一樣給自己送東西，都會覺得世界瘋了吧！
金色的巨蛇滿臉憧憬的放下口中野豬；滿臉刀疤的黑熊送來蜂蜜；全身純白的長臂猿舉著水果……
直到一頭頭乖巧的動物依次離開，小青蛇從頭頂離去，錢小海還宛如夢中。
「青，青主，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良久，錢小海才從震驚中醒來，結巴著向小青蛇請教。
說真的，直到此時，他才真的確定這小蛇怕不是個大大佬！
小青蛇一臉嫌棄的看向這個頭髮短見識也短的僕從，並不理會，而是慢悠悠的跳上宛如一座小山一般的食物上，低頭俯視着他。
「少見多怪，這些可夠出海所需？」
錢小海看着這擺滿半個沙灘的「幸福」，一時卻泛起難來，「夠是夠，可是這也太多了，我們的救生筏裝不下啊？」
話音剛落，忽然又想起小青蛇收樹葉的事情來，頓時又笑起來，一拍腦袋，「瞧小人這記性，青主不是有肚裏乾坤嗎？這點東西自然難不住您！」
錢小海本意是想拍馬屁來着，卻不曾想，小青蛇聞言，頓時雙瞳一瞪，錢小海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哼！你好大的膽子啊，也敢教本座做事？」對於這個一而再敢於使喚自己的人類，小青蛇覺得是時候調教一下了。
「不敢，不敢！」錢小海連忙擺手，嚇出一身冷汗，沒來由的，想起一句電影台詞「伴君如伴虎」來。
好在小青蛇心情還不錯，雖然訓斥了他，但看了看這如山般的物資，還是挑揀了些看得上眼的吞進肚子裏。
不過，即便如此，沙灘上的東西依舊留下了大半。
錢小海又撿了半盆的水果，最後在小青蛇的威逼下，戀戀不捨的將小小救生筏推下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