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狗急跳牆不得不防

李沐回到府里，門口沒有兩個小太監迎接，連青兒也不見蹤影。

反而在大門口，就聽到後院一陣陣的喧鬧。

眼看天就黑了，這幫混球，完全把自己忘了，不知道在玩鬧什麼？李沐心裏好奇，快步朝後院走去。

而此時的皇宮裏，安靜的出奇，李隆基看看夕陽，又遠望北面驪山的方向，一臉喜色。

李隆基問道：「小高，朕兩日沒有上朝，那些無事生非的老臣，還有什麼作為？」

高力士明白老大的心思，討好道：「陛下，這幫大臣，鬧騰了兩天，也就乏了，不過是奏摺疏議，增加了許多，行為過激的幾乎沒有。」

李隆基說道：「和他們斗，朕覺得甚是無趣，避其鋒芒，忍耐一時半會，他們就互相猜忌，內訌爭鬥，朕的雷霆手段還沒有使用，他們就不攻自破了。」

高力士說道：「陛下高明，他們哪裏是陛下的對手，就連李大人和徐大人，也規規矩矩，沒有一點動靜。」

李隆基哦了一聲，沉吟片刻，問道：「李義和徐濟源，兩人被困府里，也沒有鬧騰？這是什麼意思，小高，你覺得正常嗎？」

高力士說道：「陛下，兩位大人，一定是認識到自己錯了，在府里反思悔過，沒有什麼問題吧？」

李隆基冷哼一聲，說道：「他們就此罷手，還反思悔過，你太小看他們了，越是安靜，越是不正常，小高，如果是你，被禁軍圍困府邸，你會如何打算？」

高力士苦逼的看着李隆基，這種問題，他如何回答！

高力士可憐兮兮的說道：「老奴哪有那個膽子，要是老奴犯錯，不用禁軍，老奴立刻就會給陛下認錯請罪，或者索性以死謝罪，那還敢有任何打算。」

李隆基說道：「此時說的好聽，事到臨頭，誰知道結果，小高，如果他們兩還不死心，你說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高力士不敢胡說，生怕惹火燒身，唯唯諾諾的說道：「陛下，老奴實在不知。」

伴君如伴虎，和老大混，最忌諱的就是比老大聰明，傻子任何時候都不吃虧。

李隆基冷笑道：「你就怕野火燒了你的眉毛，朕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兩人頑固透頂，表面安靜，難保不謀划更歹毒的行動。」

李隆基手指指了一下北面的方向。

高力士緊張的問道：「陛下的意思，是他們會對太真上人不利？他們有如此大的膽子？他們不怕禍及九族？」

李隆基說道：「狗急跳牆，不得不防，」

高力士急忙說道：「是，是，陛下英明，提前佈防，確保太真上人萬無一失，陛下，要不老奴親自帶人出宮，連夜上驪山，保護太真上人？」

李隆基搖搖頭，說道：「你帶人出宮，影子太大，還會落下許多不必要的口實，小高，我前幾日聽二十一說過，護衛營有個什麼將軍，很有眼色？」

高力士立刻說道：「有，有，二十一皇子說過的，叫做左立，是護衛營的一名副將，鎮守承天門大街那一片。」

李隆基說道：「此人眼裏有皇子，說明對我皇家很有敬畏之心，小高，這樣的人才豈能埋沒，你立刻傳令，讓這個左立進宮。」

高力士答應一聲，出去傳人。

李隆基最需要的，就是心裏對皇家，畢恭畢敬的死忠分子。

很快，左立進宮，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當日一個友好的小動作，換來了今日面君的巨大的榮幸。

吉凶禍福，左立不敢預測。

左立心裏忐忑不安，遠遠的就給李隆基跪下。

李隆基笑眯眯的招手，讓左立靠近，左立不敢起身，直接雙膝跪地前行，靠近了李隆基，緊張的低頭不語。

李隆基問道：「你是護衛營左立？」

「是，陛下，末將護衛營副將左立。」左立多一句話不敢說。

李隆基問道：「聽說前幾日，你在承天門大街，見過二十一皇子？」

左立一怔，以為李隆基要怪罪自己輕慢了皇子，但是，當時自己在執行任務，也沒有為難皇子呀？

左立如實說道：「是，當時正在戒嚴，末將送皇子一面令旗，請皇子通行，末將大意，確實失職，沒有親自送皇子回府。請陛下降罪。」

李隆基呵呵笑道：「左將軍，言重了，你有公務在身，二十一皇子，不過偶然撞上，你能通融放行，做的不錯，從現在起，這個副字，就去了吧，以後你就是護衛營左將軍。」

「啊？」左立輕聲驚呼，幸福來的如此突然？還以為今天要罷官懲罰，沒想到突然被提拔。

將軍和副將，可是天壤之別，京城十二大護衛營，每一位將軍，手裏都有上萬護衛兵將，鎮守京城一方，權力大的嚇人。

但是副將，一個護衛營，就有十幾個，說的好聽一點是副將，其實就是負責管片的片長。

左立就算苦苦奮鬥十幾年，也不一定能當上護衛營將軍。

天上掉餡餅了，還是個金疙瘩餡的。

「怎麼，你不滿意？」李隆基問道。

左立激動的不停磕頭，「謝陛下隆恩，左立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熱烈吹捧的口號，左立也會說幾句。

李隆基說道：「左將軍，起來說話。」

「末將不敢！」

李隆基笑笑，也不勉強，說道：「左將軍，朕有一個秘密的差事，要你去辦，」

李隆基簡單說了一下，二十一皇子要驪山之行，讓左立打前站，肅清沿途閑皮流匪，確保二十一一路平安，至於楊玉環，李隆基一個字都沒有提。

左立一聽，是個簡單的差事，立刻答應：「陛下，末將立刻帶領兩千護衛營將士，連夜出發，掃清所有障礙，確保皇子殿下通行無阻。」

李隆基呵呵笑道：「左將軍性子急了一些，朕聽二十一說過你，你們熟悉，才派你走一趟，但是不用如此張揚，也不用今夜就走。」

左立問道：「陛下的意思是，末將喬裝打扮，暗中保護，」

李隆基笑道：「左將軍果然精明，一點就通，你不用帶太多人，靠得住的，三兩百人，沿途撒下去，直達驪山，不可聲張，暗中防範即可。明日一早出城。」

「是，謝陛下恩典，左立定當不辱使命，左立告辭！」

左立跪謝出來，高力士就在門外，左立激動的拉着高力士的手，將他拉到走廊盡頭。

高力士被弄的很不舒服，但是手裏，立刻被塞了一把銀票，左立雖然來的匆忙，但是規矩他還是懂的。

高力士低聲問道：「左將軍，這是何意？」

左立笑道：「高公公，多謝你老抬舉，陛下突然提拔左某為將軍，以後左某不會忘記高公公的恩德。」

高力士一聽，也心安理得的收下銀票，不過高力士沒有吃悶心食。

高力士笑道：「恭喜左將軍榮升，這個功勞，老奴可不敢獨佔，是二十一皇子殿下，在陛下面前，盛讚左將軍如何親和周到，陛下龍顏大喜，才有左將軍今日。」

左立震驚：「皇子殿下真的這樣誇讚左某？」

高力士笑道：「那還能有假，沒有皇子殿下的稱讚，左將軍能升的這麼順當？」

左立點頭，說道：「皇子殿下真的宅心仁厚，殿下的大恩大德，我左某一定銘記在心，高公公，左某告辭。」

左立出來，一路上禁不住熱淚盈眶，嘴裏念叨，心中感激，對某位皇子的敬仰已經如滔滔江水。

李沐也耳朵發燙，小臉通紅，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某位將軍的念叨感激。

李沐進了後院，就發現一夥小傢伙，都圍在廚房門口。

廚房門口的空地上，架著一個很大的燒烤架子，下面是燃得通紅的炭火。

六個跳舞的小舞娘，四個貼身的小婢女，兩個小太監，還有青兒，都圍在燒烤架子四周，臉蛋兒被炭火映照的紅彤彤的。

外圍，還有府里的女傭僕役等人，都在看熱鬧，見稀奇。

怪不得將李沐忘得乾乾淨淨。

李沐走近，見正在操作的竟然是楊釗和華一刀，楊釗拿着一把小刀，在切割著烤熟的羊肉。

華一刀弄了一大盆秘制蘸料，配合楊釗，讓兩個廚娘，將羊肉蘸上蘸料，遞給周圍貪婪的小嘴巴嘗鮮。

肉香四溢，李沐根本沒想到，還有這等美味等着他。

李沐喝道：「大膽，都瘋啦，竟然弄這麼大的場面。」

李沐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嚇住了，楊釗手裏的小刀掉到地上，華一刀端著蘸料的盆子，差點脫手。

十幾個貪吃的小傢伙，都要被嚇哭了。

為了吃一口別緻的烤肉，他們把主子給忘了。

李沐見所有人驚慌失措，突然哈哈大笑：「為什麼不等我一起吃，快點，給我弄一塊，我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