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處理

傷口處理

將信放置好后,我擦乾了淚水繼續回到床上躺着,腦海中滿是爺爺喜怒哀樂的各種樣子,父母的離開讓我飽受這世間冷暖,嘗盡各種眼神,唯獨爺爺用他寬闊的身影為我擋下這人情的冷箭。

過了許久之後,一個讓我糾結萬分的問題湧入了大腦,這個問題是困擾了我十多年,現在有了解決問題的方向,但內心的直覺卻一直告訴我不要去,有風險。

還有那爺爺生前從未提起過的姑姑又是誰?

本來已經釋然的我,現在又被這一系列的新問題所困擾,這些問題猶如迷霧,在我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內心的掙扎以及肢體的疲憊使我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還做了個美夢。

夢中的我回到了農村老家的田間小路上,夕陽西下,微風吹拂,田間的老農個個都低頭勞作,我環顧著四周的景象,突然不遠處的一個蒼老的背影吸引了我的目光,那道背影我十分熟悉,正是我那已經離開了的爺爺,我小跑着上前來到了爺爺身旁,我剛欲開口說話,她就先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我收回已到嘴邊的話,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注視着遠方……

過了很久,我反應過來時爺爺已經朝我背後遠去了,我跑上去,試圖追上爺爺,但我怎麼跑也追不上他遠去的步伐,我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我着急的向他遠去的方向大喊:

「爺爺!你等等我,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爺爺!」我突然驚醒后大喊

當時我滿頭都是汗水,後背的衣服直接被汗水浸濕,我虛弱的喘著氣,突然右手猛的疼了起來。

因為剛才起得太猛,右手的死皮讓被子擦了一下,一個角被翻了起來,露出了裏麵粉嫩的肉,細小的毛細血管雜亂的分佈在上面。

那種難忘的疼痛再次從右手手背傳輸進大腦,一下子我又被那刻骨的痛覺弄得連臉部都扭曲了。

我強忍着疼痛從包里拿出止痛藥,就著茶水吃了兩片,我坐在沙發上與疼痛做鬥爭,從而等待着止痛藥發揮藥效,半個小時的漫長等待,讓我感受到了什麼是絕望……

我的臉上,手心裏,後背上浸滿了汗水,豆粒大的汗水不停的從臉頰滑落到地板上,我內心還不斷抱怨道:

「媽的!那止痛藥什麼時候才能起效!」

我虛弱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推開大門走了出去,直直的向王叔家走去。

到他家門口時我才發現,傷口上不時有血水流出,剛才那粉嫩的肉現在也被染成了鮮紅色,我坐在地上,用力的拍打着大門,並不斷喊著:王叔!

當王叔打開大門時看到我坐在地上,左手死死的攥著右手手臂,並且右手手背上滿是血水,然後趕忙將我從地上扶起,並沖屋裏大喊:

「老婆!快,快拿車鑰匙給我」

說完王嬸罵罵咧咧的從屋裏拿着鑰匙出來,當看到滿頭大汗的我時捂著嘴驚嘆道:

「哎呀!這……這是咋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現在這……」

王叔接過鑰匙后說道:

「先別管這些了,我先送他去醫院」

說罷王叔將我從地上扶起,托着我的一隻手向他家的車走去。

到旁邊時,王叔快速的打開車門,將我扶到座位上坐好后便開車帶我疾馳向醫院,我坐在車裏小口的呼吸著,剛才虛弱的身體也得到了調整

,體力也一點點的恢復著。

五六分鐘后我們就到了醫院,下車時我抽了根紙擦去臉上的汗水,下午的醫院裏人很擠,排了十幾分鐘的隊后才輪到我,我上去后就將右手伸向了醫生,他看了一眼后說:

「去住院部清理傷口,這裏現在沒法弄」

我將單子交給王樹后,就小跑着去了住院部,進去后就有醫生看到我,我就是抬起來后便說:

「醫生,剛才在診室里的醫生說讓我來這裏處理傷口,能麻煩您幫我清理一下嗎?」

他推了一下眼睛說:

「你先到正前方的第三閣清瘡處理室里等我,我先去洗下手」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我只是去了他指定的房間,一分鐘后他用紙巾擦着手上的水進來說道:

「小夥子被燙到多久了」說着他示意讓我坐一下。

坐下后我死死的攥著右手說:「三天」

他轉身拿了一大瓶碘酒和棉球,看着傷口說:

「哎呦!才三天你就着急著,撕上面的死皮,你這是屬於自討苦吃啊!沒辦法了,我只能提前撕掉一整塊死皮了,以免以後傷口恢復時出問題」

我小聲的問他:「醫生能打麻藥嗎?」

他看着我笑着說:「呵呵,不能,這種程度的瘡傷打麻醉會影響傷口癒合,所以你只能忍着」

我滿臉痛苦的哀嘆道:

「啊!」

突然他嚴肅的對我說:

「別啊了,手伸直,我要開始清理上面的藥膏了」

說完冷冰冰的碘酒就倒在了我的傷口上,疼痛感讓我眉飛色舞,左手死死的攥著椅子的扶手,很快,傷口上那黏糊糊的藥膏就被清了乾淨了,露出皺巴巴的棕紅色的死皮,與滑嫩的左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放下點酒,拿手術鉗夾了團棉花,輕輕的將邊緣的死皮翻起來。每當死皮與傷口分離時,我都疼得大汗直流,王叔很快就趕來了,他站在一旁按着我的肩膀,防止我疼的亂跳。

處理病人的死皮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面,醫生將手術鉗放下后,左手拿碘酒,右手持鑷子。用碘酒倒在傷口上,鑷子夾住死皮緩緩的將整塊撕下,當時我左手死死的摳住椅子的邊緣,脖子上的青筋爆起,腳掌用力的抓着鞋底上牙床和下牙床磨的支支作響。

這個痛苦的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鐘,手背上的整塊死皮被撕了下來。靜脈血管直接可以被肉眼看到,細小的毛細血管雜亂的分佈在下面。

右手在不停的顫抖,額頭上佈滿汗水。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的死扛使眼睛裏滿是星星。王叔鬆開了手,心疼的看着疲憊不堪的我。醫生拿了一盒藥膏,輕輕的塗在我的傷口上面。光聞味道我就知道和之前那種藥膏是不一樣的,當藥膏塗上去后,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就從手背蔓延開來。那種無法強硬的疼痛也得到了些許緩解,我慢慢的鬆開左手,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虛弱的呼吸著。

過來洗腳之後,我們叔幫我處理完剩下的事情后。扶着我從椅子上站起,慢慢的離開醫院,許久他開着車帶着我向家的方向去了。

回到家后我虛弱的躺在床上,用風扇吹着右手,微風帶走了疼痛的同時也使我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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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途后的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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