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帶惡人竟是我自己？

「哼~」

「貧道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真是氣煞……」

清晨六點多天色蒙蒙亮，蘇簫坐在井邊石凳小聲嘀咕，嘴裡罵罵咧咧的話不停往外崩。

正說著，突然被一聲嗤笑打斷。

「切~」

李乘風側目瞄了眼一旁老道，見他自個坐在一旁生悶氣，當下笑的愈發開心：「嘿嘿~」

「這劍你自己給我的啊！你一個七八十歲的人了，不會想耍賴吧？」

他低頭瞟了眼手裡黑劍，計上心頭當著老道面遞給陳勝，撇著嘴意有所指道：「喏陳隊，拿好了喲！」

「這可是我的一百萬啊！白撿……」

「哼！」蘇簫悶悶不樂攏起袖口，微微側過頭盯著院牆，回想昨夜至今時所經歷便一陣惱羞。

明明是收徒與乘興而歸的雙倍快樂！

怎麼會變成這亞子了呢？

氣死老夫了！

啪~

他越想越氣拍了下石桌，屁股離座片刻，神情露出些許猶豫，想了想重新坐下。

「誒！」李乘風聞聲回過頭，盯著老道嫌棄道：「你這老傢伙！」

「要走趕緊走別在這礙眼，還拍我桌！」

「拍壞了你賠的起嗎？」

他伸手朝老道揮舞，一幅趕蒼蠅的架勢。

「噗呲~」

「哈哈哈哈……」

吳穹在對桌聽了半天，抿嘴半天終究沒忍住，忽然咧嘴放聲大笑，手指點了點蘇簫，調侃道：「嘿~蘇老道！」

「聽著了吧？人小李子都不歡迎你了，還擱這死皮賴臉幹啥呢？」

「嘖嘖~厚顏無恥啊！」

「還拍人桌子，你也不怕拍壞了人讓你賠錢啊？」

「哦~懂了！你這是想找個理由給小李子送那柄風雷劍？然後再順理成章收他為徒對吧？」

「嘖~」

他略有深意盯著老道片刻，靈覺無意間掃過李乘風老殼，突然感受到一股仿若汪洋大海的神魂，靈覺瞬間斷裂伴著眉心一陣刺痛。

「嘶~」

吳穹盯著石桌倒吸一口涼皮，揉了揉眉心抬頭望向老道，小聲嘀咕：「你個老頭子好深的心機！」

「吃獨食是吧？」

「就這小子神魂如海，修你那狗屁劍道豈不是特娘的浪費了！」

「還不如……」

「停！」蘇簫突然出聲打斷，眉頭一皺指著吳穹溫怒道：「吳老狗，你放你特娘的屁呢？」

「什麼叫我那狗屁劍道？莫不成你也想領教一下老道的無情劍？」

「來吧！咱兩打一架！」

他越說越激動，右手往道袍左袖伸入，唰的一下掏出柄銀灰色長劍，眼角餘光見李乘風望來，還特意挽了個劍花。

噌~

清脆悅耳的劍鳴聲久未停息。

「打住！」

李乘風抬手制止，手指來回指著二人，生硬道：「別在我院里打啊！」

「要打出去打，到外邊林子里打去，隨你們打生打死都沒事！」

「……」蘇簫聞言僵在原地，手裡提著劍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想了想試圖挽回面子。

朝吳穹嘟囔道：「今天看你有傷在身就先放你一馬。」

「我等改日再戰，不出一周定要你個老狗給我俯首道歉。」

「哼~」

吳穹看著蘇簫哼唧坐下，強忍著笑意一言不發，見李乘風看了過來，急忙擺手表示不幹自己事。

「咳~」

他沒成想這小子緊盯不放，

只得清了清嗓子，伸手拉著林長青走到一旁，輕聲囑咐：

「你先帶著那仨傢伙清理一下現場，那些邪教死後殘留的東西記得留意一下，有價值的等會交給這小子。」

「咱給他留個好印象，看看能不能拉到部里。」

吳穹神秘兮兮嘀咕幾句，手指悄悄點了點李乘風，搭著林長青肩頭小聲耳語：「這小子神魂比我還強大。」

「懂了吧？」

「嚯~」林長青忍不住驚詫一聲，腦門頓時被啪嘰拍了一下，他捂著老殼悄悄瞟了眼李乘風，瞪大眼一臉驚奇嘀咕：「真的假的？」

「那小鬼神魂和殿長你一般強大？」

「嘶~」

「有點恐怖啊！」

吳穹搖了搖頭，手臂勒了下林長青脖子，小聲耳語：「那可不！」

「那小子神魂比我也就強那麼一點點。」

咕嚕~

林長青看著吳穹捻起兩根手指，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結合這殿長平日里愛吹牛的作風，不難得出老傢伙心口不一。

殿長指縫那丁點距離，在他看來彷彿天與地的區別。

到了老傢伙這等超凡之境，別說是指縫那幾毫米，哪怕是0.0001微米的差距，兩者實力那也是天差地別。

至於李乘風有無可能超凡之上……

他雙眼盯著遠處小子，搖搖頭打消了驚世駭俗的想法，小聲呢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嘿~」吳穹看著林長青的表情，咧嘴笑了笑道：「這有啥不可能的。」

「你好歹也是個鎮魔司部長，有點定力好吧？」

「你看看你這震驚的表情，跟個井底之蛙似的，連點見識都沒有。」

他指著下屬一陣嘲笑，眼神卻不自覺瞥向李乘風，自己剛才也同林長青一般表情，好在當時眉心生疼沒來得及震撼。

當然！

咱好歹也是個鎮國殿分部殿主，總不能目瞪口呆吧？

有辱部門威嚴可做不得！

「啊哈哈~」林長青驚呆的表情一收，笑著打哈哈避開吳穹手臂，指了指拎著黑劍的陳勝。

「殿長，我先忙去了。」

「去吧。」吳穹擺擺手看著林長青，搖搖頭輕嘆：「唉~無趣的小子，沒意思。」

他悻悻聳肩，腳下左右騰挪避開李乘風視線，悄悄站到臭小子身後偷聽。

「你想……」

李乘風剛要朝老道扒拉一番，心下莫名其妙一跳，頓時閉口扭頭向後一瞥。

「你幹啥？」

他盯著身後練功服老頭訕笑表情，側開身位奇怪道：「隔著偷聽啥呢？」

「老不羞！」

吳穹聽著李乘風調侃也不生氣，這臭小子的毒嘴他昨夜已經領會過了，石凳坐著的老道比他這旁聽者更有發言權。

「嘿嘿~」

他訕笑著越過李乘風，走到石桌邊揪了揪老道領子，俯身輕聲耳語：「走吧！」

「咱過段時間再來，這小子現在正在氣頭上，等他冷靜了你再來談收徒的事兒。」

「你跟這小子在這僵持下去，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只會讓他看到你就煩，你覺得呢？」

「額……」蘇簫聞言愣了半晌，思索片刻也覺得吳穹言之有理，認同點了點頭：「行吧！」

他搭著吳老狗肩頭起身，扭頭凝視李乘風片刻，有些不甘說著：

「老道一生行得端做的正，絕不可能作出見死不救等事。」

「三年前你父死訊我也是後來才知曉，哪天上午的賣菜老農正是在下，報警通知人給你父收屍的也是我。」

「這三年無數起夜守在林中的也是在下，暗中看著你一點點修出劍意者亦是老道，那三個邪祟我早已看在眼中。」

「本想讓你自行為父報仇，未曾想鬧得如此田地。」

「唉~我改日再來，你自己冷靜些時日罷。」

蘇簫表情落寞拂袖而去，走出院門的背影看著有些蕭瑟，道袍背面一縷縷髮絲好似白了些許。

整個人彷彿將行就木的老東西，心機深似海！

呸~

吳穹忍不住內心唾棄，看著一旁小子表情便知老道算盤響了，忍不住內心讚歎。

『臭道士，打得好一手感情牌！』

『可惡。』

他內心憤憤損了蘇簫一番，快步跟上老道步伐，大聲嚷嚷道：「老東西，等哈我呀！」

「去我那裡喝一杯唄~」

「不去！」

「去唄去唄~」

「不……」

「哎呀走吧！」

兩個老的使出太極推手，互相拉扯了一番，老道終究拗不過吳穹，跟著腳下一蹬朝城中一飛衝天。

兩道流光劃過天際，一道厚重的土黃光澤與銀灰劍光時而相撞，看得出兩招搖過市的老頭心情不錯。

有人歡喜有人憂，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快樂都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這……」

李乘風愣在原地手足無措，合著鬧了半天帶惡人竟是我自己？

「我誤會那老道了？」

他指著鼻尖自問一句，愣怔片刻搖頭晃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機智勇敢的我怎麼可能有錯，不可能！！！」

彭~

隨著客廳門重重關上，石桌旁頓時空無一人。

陳勝站在門邊與兩名隊員面面相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扭頭望向林長青，試探道：「部長！」

「收拾去？」

林長青點點頭，與部里三人一同出門，餘光看到一物，駐足抬了抬下巴道：「那啥？」

「啊？」陳勝低著頭險些撞到林長青，聞言急忙停下腳步，順著部長視線看去，愣了片刻笑道：「啊哈哈~」

「這不昨天過來的時候帶了個小警員嘛~他比較熟悉這一片兒，就讓他開車帶著咱仨過來了。」

他看著警車內伏著方向盤的身影，生怕林長青誤會，急忙訕笑解釋：「那啥~」

「林警官只是被邪魔震暈了，他人一點事兒都沒有的。」

「部長！我辦事你放心，絕不會出一點岔子！」

「嗯~」林長青微微點頭，看著陳勝一臉傻樣胸膛拍的噗噗響，嚴肅的表情差點沒繃住，抿嘴道：「走吧。」

「趕緊收拾下周圍林子，免得一會兒遺漏什麼讓普通民眾撿到了。」

「省得鬧出事我倆都不好受。」

他說著獨自一人閃身進入林中。

「好的好……」陳勝話未出口朝見林長青消失，抬起的手朝部長離去的方向抓了把空氣，回過神尷尬撓頭：「飛辣么快乾啥呢？」

「趕著……」

他話還沒說完，餘光瞥見一旁兩隊員捂嘴偷笑，頓時惱羞成怒叉腰道：「看什麼看！」

「沒見過上下級彙報情況嗎？有什麼好看的！」

「哼~一點見識都沒有，倆井底之蛙，怪不得在部里呆了幾年還是小嘍啰。」

「一點見……見啥來著？」

陳勝訓斥著突然卡殼，撓頭思索半天一拍腦門：「嘿~想起來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

一道嚴厲的聲音突然從林子傳來。

「你再磨磨蹭蹭的，等會我就讓你見鬼去。」

「……」

陳勝啞口無言沉默半晌，撓頭悻悻道：「走吧！」

他朝兩隊員喚了一聲，急忙朝林子跑去，生怕跑的慢了部長給他老殼來上一刀，腳下環繞的火靈氣愈發的濃。

「嘿~」

兩普丑隊員相視一笑，快步竄入林子收拾望月教殘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