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識海初凝

「這竟然是千年冰髓！」

李星闌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再細細回想了一下曾經在師傅那裏見到過的一方千年冰髓，確實是一模一樣。

將剩下的兩塊原石切開，取出其中的翡翠熔煉出一隻玉瓶，李星闌把這一灘千年冰髓封在其中收進了儲物戒指，整個房間的溫度才終於回歸到正常。

這下有了引雷石和千年冰髓，就只差一柄上好的劍胚了，原本李星闌是想找一些材料將自己先前的那柄黃品佩劍提升到玄品，但是現在不論是引雷石還是千年冰髓，可能都不是那柄佩劍能夠承載的。

接下來的幾天，李星闌不是在院子裏修鍊，就是和前來拜訪的羅展陽攀談，修為逐漸在宗師一重境後期穩固下來，距離突破二重也只差臨門一腳。

「是時候煉化七芯蓮籽了」

結束修鍊狀態的李星闌吐出一口濁氣，從戒指中取出一顆七芯蓮籽仰頭吞下。

七芯蓮籽剛一入口，一陣苦澀至極的味道便充斥在整個口腔，頓時一股清涼之感直衝顱頂。

李星闌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插進了萬年玄冰中一般，一道道冷冽的寒意不斷衝擊著自己神識，最終匯聚在一片混沌的紫府中，將整個紫府冰封起來，一道道冰錐正在飛速壯大，幾乎充斥了整個空間。

冷，好冷

這是李星闌此刻唯一的感受，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突然

「咔……咔嚓」

一道道冰塊碎裂的聲音響起，原本不斷壯大的冰錐竟紛紛破碎，化成一滴滴雨水在紫府中下起一場磅礴大雨，紫府中的那片混沌霧氣也被雨水沖刷的漸漸稀薄，一灘淺淺的水窪正在慢慢匯成。

「還不夠」

李星闌再次拿出兩顆吞入口中，先前一幕再次上演，只是這一次寒意已經有了明顯的減弱，而那攤水窪也在一點一點壯大。

「再來」

將剩下的三顆再次吞下，又是一陣寒意席捲，紫府中的那攤水窪繼續擴大，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五個小時后，雨過天晴，在李星闌的紫府中，一汪由神識之力凝聚而成的清泉正在靜靜地流淌。

就在這汪清泉匯成之時，李星闌便覺得五感變得異常清晰，數十米外房檐上滴落的露水聲、池塘中魚兒嘴巴的開合聲以及百米高空中大雁扇動翅膀的聲音都被收入耳中。

「這……是識海？不，還不是，只是徒有其形而無其神的神識之泉」

但就算如此，也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可望而不可求的，要知道武者在達到金丹境才能凝聚識海，也只有少部分天驕才能在大宗師境形成神識之泉。

「這七芯蓮籽怎會有如此大的功效？」

對於這樣的結果李星闌其實還是非常驚訝的，他也想不到七芯蓮籽竟然能一舉幫自己開闢出神識之泉。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李星闌的思索。

接着就聽到一陣略顯倉促的叩門聲。

「星闌小友，我是羅弘業」

「弘業前輩，有什麼事嘛？」

剛一打開門，便看到羅弘業那張沾染著鮮血的臉龐以及雙手抱着的昏睡過去的羅巧煙。

「這是……」

「沒時間了，煙兒和這個便交給你了，這也是父親的意思，院子後面便是後山，一直向北走便可以離開春城。」

「前輩……」

「保重！」

羅弘業根本不給李星闌說話的機會，

將羅巧煙交給李星闌後轉身向著莊園中心掠去。

將懷中的羅巧煙放在床榻上，李星闌看着手中先前羅展陽就準備贈與李星闌的那塊通體由須彌玉刻成的羅字玉佩，眉頭微微皺起。

「羅家是我下山後結下的第一段善緣，羅老家主以及弘業前輩待我不薄，況且這千年冰髓也是取自羅家，我若是就這麼一走了之，豈不是愧對於自己的道心！」

「爺……爺爺！」

此時，躺在床鋪上的羅巧煙秀眉微蹙，嘴中不斷呢喃著爺爺二字，兩行清淚從依舊緊閉的雙眼流出。

許是見不得羅巧煙哭泣，李星闌轉過身去徑直向著羅弘業離去的方向走去，出門時順手將下山前從師傅那裏拿來的一張迷幻陣符貼在了房門上。

羅家莊園中心的廣場中，喊殺之聲此起彼伏，原本灰白色的地板此時也被鮮血浸染成猩紅色。

「羅展陽！上次讓你逃過一劫算你命好，這次我看你要怎麼逃！」

手提一柄鋼刀，羅展陽站在人群當中，看着眼前沖自己叫囂的同胞兄弟羅展文，眼神中滿是悲憤與不甘。

「唉……你我二人的手足之情，難道還比不上這俗不可耐的名利二字嘛？」

「名？利？手足之情？！羅展陽！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你的侄兒？我的兒子？」

對面站着的羅展文雙眼佈滿血絲，一雙手竟微微有些顫抖。

「他們可都是被你害死的！」

羅展陽臉上表情也是一滯，一雙眼睛竟有些濕潤，仰頭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將淚水倒轉回去一般。

「羅長老，你們二人的賬等下再慢慢算，先一起出手將羅展陽這老傢伙拿下！」

「哼！」

羅展陽提起鋼刀，率先沖向羅展文身邊站着的那名老者，此人便是馬家上任家主，馬家僅有的一名大宗師三重強者馬奇水。

「馬老匹夫！今日我便斬你，讓你明白插手我羅家家事的代價！」

馬奇水不敢怠慢，面對高出自己兩個境界的羅展陽，使出十分力將手中的長劍架起，格擋這勢大力沉的一刀。

「鏘啷！」

一聲爆響，馬奇水被羅展陽一刀劈飛出去，一口鮮血飄灑在半空中。

「羅展文！該出手了！」

倒飛出去的馬奇水咬牙喊出一句，手中劍尖點地，堪堪卸下力道穩住身形。

羅展文也從背後抽出那柄鋼刀，擺出和羅展陽相同的架勢，兩人片刻停頓后默契地向對方衝去，接着便是漫天刀光飛舞，傳出陣陣乒乒乓乓地擊打聲。

而在一旁，重新返回戰場的羅弘業沖向了正在屠殺羅家護衛的鷹鈎鼻老者。-

「魏老鬼，今天我便取你項上人頭，祭奠我羅家亡魂！」

「桀桀桀！要殺我？怕是你自身也難保呦！」

就在羅弘業拳頭即將砸向魏姓老者時，一柄長劍急速向著羅弘業左肋飛來，察覺到危機的羅弘業空中借力一個翻滾，可也僅僅只是讓劍刺偏了半分，帶出一道血花。

魏姓老者瞅準時機一掌拍向羅弘業的胸口將其拍飛出去。

羅弘業吐出一口鮮血，抬起頭狠狠瞪着從人群中緩緩走出的馬家家主馬泰清。

「弘業兄，許久未見，沒想到今日一見便就是最後一面，着實讓人唏噓啊！」

「呸！老子生平最看不慣你這陰陽怪氣的假書生，就算今天戰死老子也要拉你墊背！」

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羅弘業一把將院子中那碗口粗的石柱子拔起，輪圓了朝着馬泰清的位置就是一棍。

「轟隆隆」

地面被砸的四分五裂，碎石崩飛，躲閃不及的魏姓老者抬手狼狽化解。

一棍砸落，緊接着就是一記橫掃，剛猛勢頭使得馬泰清以及魏成不敢硬抗只得不斷躲閃。

可人力終有盡時，漸漸地羅弘業便體力不支，攻勢也慢慢放緩。

馬泰清瞅準時機，一劍刺出，將羅弘業手中石柱挑飛，然後一腳踹向羅弘業胸膛，將其再次踹飛出去。

只是羅弘業被踹飛的竟正好是方才魏成躲閃的方向，藉著這股勢頭，羅弘業很快便接近了魏成，右拳緊握，猛然轟出，一拳砸向魏成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