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楊燕和海奎
藥房的門口道路就分成了兩條，一條給拿著藥方的人，直接走向配藥室，另一條給來看病的人，走入後方的號脈室。
陸風和陸洛洛排著隊走向配藥室，將提前準備好的紙條遞給櫃檯后的配藥人，年輕的學徒看見紙條上的藥名之後眉頭皺了起來。
「黃柏皮三兩，火炙草三兩。」念完之後學徒皺眉看著陸風說道：「小哥請等一下，我去請師傅來。」
陸風一臉疑惑買個葯怎麼還要請師傅，這又不是看病，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難道這兩味葯是什麼違禁品？
沒多久一個滿臉皺紋戴著橢圓眼睛的老者就從葯櫃的後面走了出來，拿著陸風的那個紙條問道：「後生，你買這兩味葯做什麼啊！」
「治外傷的，這兩味葯有什麼問題嗎？」陸風站在高高的櫃檯前仰頭看著他問道。
「葯是沒問題，但是你要的量實在太大了。」
「量大？」
「這兩味葯雖然是治療外傷的良藥，但是加在治療外傷藥膏中一貼最多也不會超過半錢，量多了他們就是致命的毒藥，而且正常情況下它們不會同時使用，你買的這個量摻在一起毒死百十頭豬都不成問題。」
陸風聞言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在那些小藥房里買不到了，不是自己開的藥方，誰敢把這麼毒的東西賣給顧客，有也說沒有啊！
「那你們能賣給我多少啊！」
「除非你能提供大夫開的藥方，我們按著藥方配，否則我們一點都不敢賣給你。」
得到如此回應，完全出乎了陸風的意料，想了想說道：「那我就改天帶著完整的藥方再來。」
收好紙條，陸風帶著陸洛洛返回蛋糕店，一路上陸洛洛就開始對陸風進行了機槍掃射般的詢問，陸風好想把她丟房頂去啊！好煩啊！
重新回到蛋糕店，陸風坐在店裡的椅子上，直到不遠處響起樓下服裝店打折的廣播消息后，陸洛洛才停止了對陸風的逼問，將心思轉移到了廣播上。
黑色馬甲，白色襯衫，配上淡淡的微笑，一個打扮十分得體的侍者，在完美的時間將一張打折清單遞給了陸洛洛，在陸風眼裡此刻他就像天降神兵一樣是來拯救陸風的。
「我真的是太幸運了。」陸風低聲嘟囔道。
陸風看著認真閱讀打折宣傳報的陸洛洛，心底暗喜同時將目光轉向了商場行人。
行走在這裡的大多數是男女搭配的組合，年長一點的女性身後都會跟著一個拎包的僕人，年輕的則是身邊跟著帥氣的青年，這裡並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消費的起的地方，出入這裡的基本都是雲港中上層。
就拿陸洛洛剛才選的那款最基礎的奶油蛋糕來說，一個就要三十九塊，正常情況下，一個度過了學徒和短工后與工廠簽訂長期用工合同的長工，一個月的工資最多也就三百塊左右，這樣的薪水足夠他們在外城過上十分富足的生活了，但在內城三百塊有時候連一件衣服都買不起。
沒幾分鐘陸風就看見了櫃檯上已完成的黑板上多了他們的號碼，提醒了一下沉迷在打折商品中的陸洛洛，她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下宣傳單走向櫃檯。
櫃員將一張灰綠色的紙幣和一個牛皮紙盒子遞給了陸洛洛。
紙幣是一元的面額，購買蛋糕時需要交四十元，等取蛋糕的時候櫃員就會找給你一元的紙幣，相當於押金。
在齊國的貨幣體系里，紙幣是普通大眾使用的錢，有一、五、十、二十這四種面值。
在紙幣之上還有一種直接用貴金屬製成的貨幣，通常它們的作用是用來結算大宗交易和穩定貨幣市場的，有金幣和銀元兩種，銀元和紙幣的兌換一直由國家銀行調控，一般維持在1:100左右，上下浮動絕對不會超過十，金幣則是只跟銀元掛鉤，一直都是1:100的比例。
陸洛洛收好錢，挽著陸風的胳膊拎著蛋糕就迫不及待的拉著他往外走。
這是被打折的東西吸引了。
果然二樓的一間女裝店前，陸洛洛將手包和蛋糕都交給陸風之後，就擠進了滿是女人的商店裡。
店外站著好幾個和陸風一樣手提東西的男人，有僕人打扮，有和陸風一樣的少年，眼前這家店是一家旗袍專賣店，裡面搶購的女人除了陸洛洛最年輕的也不會低於三十歲。
透過商場中庭灑下來的陽光照在陸風的臉上，讓他忍不住抬頭閉眼感受它的溫暖與寧靜。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此美妙的賢者時間被人打破，陸風皺眉回頭望去，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學。
楊燕，陸風的同班同學，班裡數一數二的美女班花，學校里的追求者絡繹不絕，陸風當時被寰宇七極和作業壓迫得喘不過氣來，根本就沒什麼心思注意她。
現在高考結束了，寰宇七極也突破了，心境不一樣的陸風再次看到這個漂亮的同學，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此時雖然臨近九月，但云港城地處偏南，最高溫度依舊接近30度，楊燕身著一條米黃色的連衣裙，裙擺到膝蓋的位置，額前有濃密的劉海，後面的長發紮成了一個寬鬆的大辮子，渾身洋溢著青春少女的氣息。
「陸風，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楊燕輕笑的看著陸風問道。
「陪我姐姐買衣服。」陸風簡單的說了一句，倒不是他不善言辭而是被楊燕背後的一個男人吸引了目光。
這個男人二十多歲，凌亂的頭髮齊耳垂下，身高一米八五，比陸風高一點，上身穿了一件看起來有些厚重的黑色背心衣襟塞在褲子里，下身則是一條看起來有些粗糙的皮褲，一條鱷魚皮的腰帶緊緊的系在腰間，腰帶扣是一個兇惡的鯊魚頭，十分駭人。
陸風因為修鍊寰宇七極自身會不斷吸收周圍的能量，因此對能量的感應十分強烈，面前這個人體表逸散的能量爆表了，陸風從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強大的能量。
陸風此時戰心已起，立刻就想丟下手裡的蛋糕和面前之人打上一架，但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陸洛洛就在他的背後，一旦交手不管什麼原因，陸洛洛接下來一個月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為了安穩的生活，陸風強壓下崛起的戰意。
「我叫陸風，你好。」陸風將蛋糕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和面前之人握手。
「海奎！」
海奎也伸出手和他握手，他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少年不簡單，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陸風的身體周圍的能量，他的戰意也起來了，但想到大小姐還在場，就強行壓制下來。
兩個男人將這場武鬥全部濃縮在這一次握手之間。
楊燕不明白陸風為什麼不看她，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後保護她安全的保鏢身上，頓時就升起了一股爭強好勝之意。
女人就是這麼奇怪。
「你們兩個握手怎麼握這麼長時間啊！」說著楊燕就用手拍向了兩人的手。
海奎和陸風見狀連忙收力，但依舊有部分勁力傳到了楊燕的手掌上，頓時她就感覺自己的手像被快速關上的房門夾過一樣，疼得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陸風見狀立刻伸手抓過了她的手，掌心朝上看了一眼，指頭的部位皮膚慢慢開始泛紅，陸風不顧楊燕向後抽動自己的手，仔細地摸了摸泛紅的部位。
「沒事，沒傷到骨頭，回去擦點藥酒就好了。」陸風鬆開了她的手笑著說。
海奎聞言也放下心來，要是傷了這位大小姐，回去師父非得扒他一層皮不可。
楊燕小臉微紅，雙目含淚地問道：「你們剛才為什麼要打我的手。」
「男人握手的時候，女人伸手干擾就要挨打，這是我們老家的規矩，打你一下是輕的，好了，去樓上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待會兒下來找我我給你報銷。」
海奎聞言感激的看了陸風一眼，他是個直性子有什麼情緒全寫在臉上了。
陸風看海奎剛才緊張的樣子，就知道這個楊燕應該是他老闆的女兒，要是牽扯到他可能會對他造成麻煩，因此便將勁氣外溢造成的傷害說成是自己打了她一下。
不過讓她去看醫生是真的，畢竟自己不是專業的，只能靠真氣來判斷經脈有沒有問題，骨頭有沒有碎，其他的還得靠醫生。
楊燕聽說是陸風打了她一下，頓時對他怒目而視，揮舞著沒有受傷左拳不斷地捶打他的胸口。
「氣死我了，你竟然敢打我，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就在此時一位表情麻木的婦女經過，裙擺沾滿了骯髒的泥土，肌膚黯淡無光。
她的眼神木訥而獃滯，行動彷彿牽線木偶，僵硬且緩慢。
陸風向後拉了她一下，同時給了海奎一個眼神示意后，大步跨向了對面熙熙攘攘的服裝店。
市中心邊緣的區域，靠近城牆的地方有一條城東路，是一條十分狹窄的小馬路，路邊有一家雜貨店，店主是位六十來歲的老奶奶，名字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附近的人都叫她，溫老太。
溫老太頭髮已經全部灰白，臉上總是洋溢溫和的笑容，丈夫和兒子都已經先她一步走了，她守著這間臨街的三層小樓獨自度過了二十多年。
但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出現了，相熟的鄰居去她家也並未發現她的蹤影，便以為她生病去了醫院或者外出探親去了，在這個世道一個老太太的失蹤是沒有什麼人會關心的。
而此時出現在陸風面前的正是這個失蹤數天的溫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