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菇
「我們回來了！」剛到家，白悟就大聲叫嚷着。
正在房間看書的墨松聽到聲音，欣喜地跑出房門，以至於連手中的書都忘了放下。
「這......怎麼會弄成這樣？」墨松看見白悟，愣了好一會兒神。
白悟看到了墨松，想起了沒能給給他們帶回土特產，委屈巴巴地把大致的情況說給了墨松。
雖然不知道白悟給他們帶的土特產到底是什麼，但墨松總覺得自己愧對白悟，對方之所以變成這樣，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於是自顧自的將他人的不幸歸咎於自己身上，甚至比當事人顯得更加難過。
「話說回來，灰雨去哪裏了？」一般來說，灰雨都不喜歡外出，今天居然在家裏罕見的沒看見他，禾禮感覺這不太合理。
「額，他過幾天就會回來。」墨松面對這個問題，眼神躲閃，語氣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棺木呢？」禾禮連忙問道。
覺得事情遲早要暴露，墨松低頭說道：
「這事說來話長，但你放心，他的棺木還在。」
「你們走後，有一天我在黑市閑逛時，看到一張求助的小紙條，而我剛好滿足上面的要求，本着助人為樂雙方共贏的想法，我就接下了這個報酬豐厚的兼職。」
「但我按照上面的指示，交了各種保證金和手續費后，無止境的索取讓我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這事我當然不能忍，在報備給城裏治安人員后，這個騙局的幕後主使者很快就被抓住了。」說到這裏，墨松面露難色，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願意繼續說下去。
「看樣子，灰雨背着我們去搞重金求子了。」白悟若有所思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墨松臉色一僵：
「看樣子，你們都知道了啊......先不說這個了，白悟，你的身體會恢復嗎？」
「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如果不會，這幾天舉行的拍賣會會有義肢賣嗎？我想左手裝個古典風格，右手裝個朋克潮流。」
禾禮沉思片刻，說道：
「先別急，我有一個猜想，或許你需要含有以太的食物，才能生長出身體。」
說完，禾禮走進釀葯室，鬆開背帶，先是將白悟放在桌子上，然後翻箱倒櫃的找出能含有以太且能食用的物品。
「來，把這個吃下去。」禾禮將一大塊看起來介於黏菌與腫瘤般的灰色物品塞到白悟嘴邊。
別無選擇的白悟張開嘴咬了一口，嚼了嚼，有些韌勁，味道很淡，沒有看起來那麼糟糕。吃完這個拳頭大小的肉塊，白悟的身體還是毫無變化。
「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我去先處理下其他工作。」禾禮見此，倒也不急，轉身忙碌於工作。
離開一段時間，釀葯室內很多東西都需要進行處理下一步驟，例如之前的海狸糞便，現在就能夠更輕鬆的提取以太，加工成拋瓦。
就在禾禮清點好儀器準備下一步工作時，白悟皺眉說道：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身體有什麼感覺嗎？」
「算是有感覺吧，像是要分娩了。」
說完，禾禮就看到白悟臉上露著青筋，咬緊牙關，顯得非常痛苦。這幅樣子在沒有接觸過分娩的禾禮看來，更像是在便秘的人做着無謂的掙扎。緊接着，他看到白悟的肩膀上開始肉眼可見的在慢慢生長。
「呼......」滿頭是汗的白悟喘了口氣，
生長停滯，換了幾口氣后，再深吸口氣，又接着用力，肩膀上的肉又接着生。每用力一次，肉就往外冒出一小截。
「似乎在日常生活中也看過類似的場景，總覺得有點熟悉。」禾禮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
這個伴隨着生長過程沒有持續太久，白悟的右臂上只長出了不到兩厘米的手臂，而左臂上則沒有變化。僅僅是這樣，生長神經的痛覺就已經讓白悟眼神渙散，揮汗如雨。
「這是你刻意控制的結果嗎？你還能拉嗎？」禾禮覺得觀看肉體生長的過程非常解壓，對白悟突然停下有些不滿。
「能拉，只能拉一點點，肚子裏沒存貨了，剛剛你塞我的那點東西，不夠用。還有沒有，有的話拿過來，還是儘快痛完比較好，只要有足夠的原材料，我就能接着拉。」
禾禮給白悟擦了擦汗，有些為難道：
「你這人，料肉比未免也太高了點吧！這東西我就只有這麼點，其他的直接拿給你吃，性價比太低了。等明天吧，我再去買一些物美價廉的東西回來。」
第二天，禾禮從市場上推回了一小車的蘑菇，菌蓋呈淡粉色，白柄上有灰色菌環。
禾禮對墨松說道：
「墨松，這幾天你就幫忙喂白悟吃蘑菇，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這些種為通竅菇的蘑菇，雖然以太含量不低，但卻因為難以提取，以及明顯不可食用的味道，幾乎沒什麼用途，售賣價格在含有以太的物品中算是最低的。
正常情況下，這種蘑菇的作用只能是用來惡作劇，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用途。因為紀念日臨近，各種奇怪的商販比往日要多得多，禾禮碰巧遇到了批發這種蘑菇的商販，索性全部包了下來。想必當白悟吃完這些蘑菇，身體就能痊癒了。
墨松從推車裏裝了一籃子的蘑菇，計劃着今天先讓白悟吃完這一部分。
白悟在自己的房間內，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着天空飄着的雲，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后，淡淡道：
「開飯了嗎？」
「嗯，吃蘑菇呢。」墨松輕輕關上房門。坐在床旁邊的凳子上，將蘑菇撕成小瓣，往白悟的嘴邊遞。
白悟看着顏色可疑的蘑菇，先是聞了聞，感覺沒什麼氣味后，便又舔了舔，隨即臉色複雜的說道：
「你是不是收了街口肛腸科診所醫生的錢了？」
「這蘑菇有什麼問題嗎？」墨松一臉茫然地反問道，然後給自己也掰了一小塊，直接放進嘴裏。
還沒有咬下去，墨松的第一感受就是辣，感覺自己的七竅相通了，眼淚都被嗆了出來，本能地將其吐了出來。和辣椒的辣不同，這是一種即時的感覺，一旦吐了出來，嘴裏就不再有刺痛的感覺。
想着那一小車的蘑菇，又看了看癱瘓在床上的白悟，墨松陷入關於人道主義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