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命恩人
不知道是沒聽懂殺馬特這個略帶貶義的詞，還是說並不在意白悟的無禮，她並沒有對此作出什麼惱怒的反應，而是笑道：
「不管是哪個位面，見到陌生的救命恩人，出於禮貌，首先做的不應該是坦誠的做個自我介紹嗎？」
「我叫白悟，年齡不詳，未婚，無車無房無戶口，就業於青龍山醫院，負責被人研究，愛好是抬杠、拱火、嘲諷、作死，特長是抬杠、拱火、嘲諷、作死，適合當吉祥物，連續兩年蟬聯院內鋼管舞大賽冠軍和彩虹屁大賽冠軍，是醫院裏最受歡迎的造糞機器，曾獲得稱號：無情乾飯者、糞海狂蛆、衣櫃隱匿者......」
「停，差不多得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其實可以直接說你有什麼能報答的就行，對了，你可以叫我銹陰。」白悟延綿不絕的自我介紹被銹陰不耐煩地打斷。
今天早上銹陰在森林裏找午飯食材時，突然感知到附近某塊區域的產生位面波動，撥開茂密的灌木叢，上前去看時發現了這個穿着藍白條紋服，只剩一口氣的男子。經過一番探查后，發現此人身體並沒有適應此位面以太，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個凡人。
考慮到互惠互利的可能性，將白悟帶了回來，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給他灌下了一般人難以承受的烈性煎藥。讓她沒想到的是，白悟不僅活了下來，原本預計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恢復時間，縮減到了一下午。
在她看來，眼前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和她一樣是個異種，不然沒有其他方式能解釋這件事。
但無所謂，現在的他只是個凡人，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只要從他手上能拿到差不多的報酬，就可以了，至於他的來歷和目的，銹陰並不關心。只是現在看對方的神態，難免會懷疑他是否在位面傳送的時候永久性的損傷了大腦。
白悟仔細搜了搜褲袋，也只是翻出了一些藍色小藥丸，看了眼銹陰，眉頭微皺，嘆了口氣：
「這次來得太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特產，要不這樣，過段時間我快遞份表彰錦旗過來？實在不行的話，你把我掛在二手網站上，試試能不能賣掉？備註上女生自用，八成新，估計很快就能賣掉的。」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脈沒有連通以太信息鏈，你手上那藍色的東西是什麼？」銹陰沒理會白悟送錦旗的事，反而是對那些藍色小藥丸比較困惑。
「這是萬艾可，又叫西地那非，偶爾我會在臨睡前當零食吃的，具體作用是什麼來着，不太記得了，好像是激勵士氣來着。昨晚有其他夜宵，也就忘記吃了，你要是想要的話，送你也行，狩獵或是上戰場前和戰友們來幾粒，效果應該不錯。」白悟捏著下巴露出陷入沉思的神情。
「你自己留着吧，我們進屋聊。」因為個人能力，銹陰可以從一些細節上輕易辨認出一般人是否說謊，白悟的微表情可以說是非常誠懇了，甚至誠懇得有些忘乎所以，基本可以判斷是個心大的人。至於那藍色小藥丸，銹陰沒從藥丸里感受到什麼以太波動，對這種平凡的東西興趣不大。
屋內似乎因長期沒有人拜訪，並沒有多餘的桌椅用來招待客人，作為主人的銹陰坐在一張泛黃的蹩腳竹椅上，而白悟則坐回原先躺着的那堆草垛上。之前由於逆光的原因，白悟看不清銹陰的五官細節，而現在回到屋內，稍稍認真打量了眼前的救命恩人。
除了一頭銀灰色的頭髮，
眼睛也異於常人，純黑色的瞳孔和虹膜看上去似乎混為一體，沒有一絲光從她眼中反射出來，雖說達不到小兒止啼的效果，但細看下其詭異程度也能讓正常人感到毛骨悚然。
作為一名女性，精緻的五官卻讓人覺得爽朗帥氣，而不是美麗，再加上和白悟差不多的身高，如果開口不說話的情況下，很難判斷對方的性別。
「如果你真的只是偶然到這個地方，就在我這裏當雜工好了，正好我這裏有需要用人的地方。」銹陰停頓了會兒，然後繼續說道，「我除了救你以外，還給你下了毒，不定期吃我調製的解藥，你會死的很難看，這應該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所以，不要想着逃跑。」
說到這裏，銹陰強調了一句：
「如果你在打雜的期間，能攢到足夠多的金錢，就可以替自己贖身，之後我們就互不相欠。」
「嘖，原來我是穿越到了奴隸制時代，我都不指望你對我說什麼『貴腳踏賤地，蓬蓽生輝』這種客套話，怎麼也該來一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吧。」白悟似乎承受不住這種委屈，振振有詞的反駁。
「倒也不算是奴隸，你見過有那麼寬容的奴隸主嗎？」銹陰先是笑了笑，對白悟的話不以為意，旋即收斂笑容，認真說道，「我認為這很公平，我救了你的命，你吞下去的那些藥物可就值不少錢，這些錢可是一筆風險很大的投資，我是為了保障自己該有的的利益才下的毒，只是把雙贏局面的控制權掌握在自己手上而已。況且，難道你認為自己的命毫無價值嗎？」
「這麼聽起來，倒是像由奴隸制時代直接跨越封建時代，到了為了生存被用無形的槍杆子指著頭強迫加班的現代，也不是不能接受。」想到自己和醫院外在社會上工作的社畜區別不大，白悟委屈感頓時消了大半，繼而想到福利的問題，「要簽勞動法嗎？有五險一金嗎？這房子那麼破舊，都不能算是室內吧，怎麼也要加個室外高溫補貼。」
銹陰深深地看了白悟一眼，感到一絲煩躁，問道：
「你之前說你在醫院工作，負責被人研究，他們研究的是什麼？」
被問到這裏，白悟不禁感到精神一振，站起身來。此刻，彷彿天空降下一道榮光，而他沐浴在榮光下，自豪的答到：
「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