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天高任鳥飛

終於，在最後的冠軍頒獎上，韓辰，李龍，陳麟全三人作為代表上台領了獎。

韓辰看着手裏表裝好的獎狀，心下竟有些異樣，說真的，在台下的時候，韓辰並沒有覺得這樣的一張裝在玻璃里的紙會讓自己有興奮或者...榮譽感？可是當站到台上的時候，當手裏真正的接觸到這張紙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其中所蘊含的，難以言說的重量。

韓辰不清楚這是因為什麼，總之在拿到獎盃的一刻，他的腦中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從自己莫名其妙到這個世界的迷茫和恐懼，甚至自己一開始想要給老師做點什麼，也只是想要證明下自己腦海中記憶是真實存在的，並非幻想而來的。

於是有了一切的開始那部《毛騙》，之後的一切像是雪崩時的雪球一般，聲勢浩大的向著自己湧來，之後的故事簡直簡單的不得了，在同學，朋友的一步步推進下，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半推半就的做了那一系列事。

做這些快樂嗎？也許吧，每次能看到大家因此一起拼搏，一起瘋，一起笑，為了共同的目標奮鬥，這樣的生活可是之前身為社畜根本不敢想像的。但不知為什麼，總感覺少了些什麼，一直到現在，到自己站在台上，手捧著頒發的獎狀，眼前的攝影師對着自己說茄子。自己才明白缺少了什麼。

原來是認同啊，原來我那麼渴望能夠有人認同自己的嗎。韓辰將那獎狀捧過頭頂默默的想道。

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之後的那些老師們說了什麼，韓辰一點都沒記住，他一直在回想站在台上的那一刻的感覺，那樣的感覺，就算是對已經有了兩世的自己來說仍是新鮮不已。甚至於現在，明明已經從台上下來那麼久了，可是一旦自己將手放到胸前，扔能夠感覺到那「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的心。那一刻的自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真正的活着的滋味。

韓辰將手放到了左胸上，感受着那韻律，仰起頭，緊閉雙眼，感受着風從耳旁呼嘯而過，深深地感受着，這個世界......

「韓辰，」像是有人在叫他，韓辰回過神來，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韓辰，校長讓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說是有事跟你說。」

「好的，謝謝了。」韓辰沖着那名同學點頭表示謝意。

校長，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現在的校長應該是那名贏了自己老師的人吧，看來又有事兒了，不過，隨便吧。

......

「咚咚！」

「進來吧。」

韓辰推開了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到坐在椅子上的老者開口道：「你來了。」老者說話間，抬起頭看了眼韓辰，「坐吧。」

韓辰順勢坐在了老者對面的椅子上，對面的老者望着韓辰的面貌看了又看，「你很不錯，老陳還真是教了個好孩子啊。」

韓辰有些詫異但還是開口道：「謝謝您的誇獎。」

「我知道，你肯定以為是我逼你的陳老師『辭職』的，」老者說完，端起了桌上的茶，像是在刻意等待韓辰的回答一樣。

韓辰對此只是保持着一貫的微笑，什麼也沒有說。

「可，不是我，其實很多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做，甚至就連你和你那幫同伴們畢設的事情，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通知已經發下去了。」

校長看着韓辰，「所以，你不要怪我。」

「不會的。」

校長看着韓辰，許久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不說了，想必跟我這樣的老頭子說話肯定很無趣吧，你現在肯定很忙，我也就不留你了，去忙吧。」

韓辰起身走向門口，正準備關門離開，「等一下，學校跟外面是不一樣的，不管你在學校里什麼樣，在外面是全憑本事的，所以之後的事全憑你自己。」校長說着停了一會，見韓辰沒反應后，又開口道：「總之，自此之後，天高任鳥飛。」

「嗯，我懂的，多謝您的教誨。」韓辰微微點頭，隨後關門離去，頭也不回。

畢竟天高任鳥飛。

......

電視台的會議室里台長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其餘人等自兩側分散而坐，沒有一人說話，氣氛異常沉默。

孫禧盛抬頭瞄了一眼上位的台長，只見那名台長，也就是那個富家公子白松波，正在笑着掃視所有人。他沒有說任何人的不是，只是手中的轉筆從沒停過，很簡單，有教養的人是不會罵人的，直接開除不就好了，還省得氣壞了身子。

而現在，大家面對這個老生長談的話題，卻是沒人開口，畢竟關於如何才能提升電視台影響力的問題，大家能夠提出的想法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白松波突的將手翻了過來，「嘭！」的一聲清晰的回蕩在房間里。

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顫，然後又是沉默。這種事，難搞啊。層層剝削下，真正能夠用來幹活的錢能有多少，下面的人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啊。最主要的是這種事還沒人敢點出來，誰點，誰死，天下老闆是一家啊。

孫禧盛也被這一聲嚇得出神了，回過神后狠狠地咬咬牙，猛地開口道：「我們可以自己拍。」

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孫禧盛，眼裏滿是不可思議，尤其是孫禧盛的頂頭上司，看向他的眼神幾乎要吃人。

孫禧盛感覺到了那一道憤怒的眼神，但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博。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們可以自己投資，自己找人拍電視，這樣即使我們買不來那些足夠出名的影視作品，但我們可以在有限的資金里拿出更好的作品，而不是用這點錢去買那些連我們自己都瞧不上的東西。」

沒人說活，孫禧盛緊張的不得了，在這種寂靜中他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額頭上的汗水滴在地面的聲音。儘管孫禧盛低着頭，但他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來自頂頭上司的壓力。

沉默，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我給你兩天時間，給我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如果我覺得不錯的話，那麼這次讓你全權負責。」

孫禧盛聽到這話的瞬間，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賭贏了，這次...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