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這位鬼域尊主是有點心口不一…
云然：「……他在哪兒？」
「在前院。」滄塵劍主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銀扇轉了兩圈，問道，「乖徒現在是要去見他嗎？」
云然點頭，「嗯。」
幻境中那個身纏白布的人究竟是誰，她還需要找澧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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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柳瀟，安撫地笑道：「小師妹，你先去找你師兄他們玩去吧。」
柳瀟有些糾結，她害怕傳說中嗜血邪惡的鬼域尊主，也擔心云然會出事，「師兄……」
云然假意嘆氣，道：「看來我這個師兄當的真沒有威嚴，兩個月不見，小師妹都不聽話了。」
柳瀟哭笑不得。
最後她還是沒有跟去。
路上，滄塵劍主道：「乖徒對旁人倒是溫柔。」
云然隨意道：「小師妹是位姑娘，總要多照顧些的。」
滄塵劍主若有所思，輕聲呢喃，「是嗎。」
幾人很快到了前院。
這裏很寂靜，院子外面站着許多蓄勢待發的守衛，他們警惕地關注著院子裏那個鬼域最強的邪魔，空氣中瀰漫着緊繃的硝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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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屋內背對着門口的男人卻對此恍若未覺，只在幾人進來時轉過身來。
澧深的目光直直射向云然，他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聲音極輕，卻也極危險，一字一頓道：「雲、然。」
他的紅眸像凝結成冰的血，身後黑霧翻湧，如果不是他在壓抑著，估計早就撲上來將云然吞噬進去了。
被吞噬后血肉融於霧氣中，只能在他身邊，永遠跟着他，讓那張滿是欺騙的嘴再也說不出任何謊言。
他這副像是要把她吞進肚中的表情確實有點可怕，看來真的是很生氣了。云然心想。
云然走進屋隨便坐在一個椅子上，為自己倒杯茶，卻只是捧在手中沒喝，「尊主，好久不見。」
澧深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你進魔羅殿是為了葉雲凱？」
現在沒什麼好否認的了，云然坦誠道：「沒錯。」
滄塵劍主看了云然一眼。
「是你將地牢那人帶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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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你體內的蠱……」
云然突然咳了兩聲，她喝口杯中的茶，把嘴裏濃得對她來說難以下咽的茶咽下去后才道：「不好意思，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
澧深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后，道：「死了乾淨。」
到底是沒再提她體內蠱蟲的事情。
云然以為他會接着問空誣現在在何處，但他沒問，反而提起了另一個她都已經忘了的事情，「本尊聽說你要為本尊獻禮？」
云然先是懵了一下，想了想才記起去謨城前說的那個為澧深做的布偶。
好好的送禮被他說的像上貢一樣。她在心裏吐槽道。
「哦？」滄塵劍主聽到這裏突然開口，「乖徒為鬼域尊主準備了什麼東西，拿出來讓為師也瞧瞧。」
於是云然就把當時隨手放到戒子空間的小布偶拿了出來。
滄塵劍主只是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這個布偶是小孩的模樣，但他穿着黑袍，腿上掛着小骷髏，所以也勉強能算是澧深。
澧深皺眉，顯然很是嫌棄，「粗製濫造。」
云然也不在乎澧深的評價，她做的確實不怎麼好看。
「嗯。」
她剛想收回去，手中的小布偶卻被一絲黑霧席捲走，然後被更濃郁的黑霧納入進去。
「……」
行吧，反正是照着他做的，既然他不喜歡，那也隨他銷毀吧。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澧深背後的黑霧在吞噬布偶后微微緩和下來。
云然望向滄塵劍主和江衍，「那我們出去了？等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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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不贊成地微蹙起眉，滄塵劍主直接道：「不行。太危險了。」
云然不覺得自己說出那個養蠱人的消息后澧深還會拿她怎麼樣，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即使不想交這個朋友，他也不會為一時之快得罪她師父。
於是云然乾脆問澧深，「我們出去談話你會殺我嗎？」
「不會。」澧深也很乾脆，「本尊會把你帶走。」
「……」好傢夥。
滄塵劍主視線在云然身上定住片刻，隨後直接起身離開這裏。
江衍也走了出去。
云然心想，不愧是差不多算和她一起長大的朋友和相處幾十年的師父，果然懂她。
澧深依舊站在云然不遠不近的位置，「你想說什麼？」
剛才問她就沒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又問她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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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覺得這位鬼域尊主是有點心口不一在身上的。
她也不繞彎子，直接道：「兩百年前的臨淵城出現過一個身上纏滿白布，用短笛驅蠱的人。」
澧深沒說話，危險地眯起雙眼，原本有些平靜的黑霧又起波瀾。
不過云然面色如常，不急不緩道：「是從一隻幻妖傳承到的記憶中看到的。」
澧深垂下眼，黑密的眼睫卻擋不住眼底翻湧著的血色，半晌，他問道：「他做了什麼？」
「他驅動蠱蟲，讓所有江城人成了他蠱蟲的腹中之食。」
澧深良久地沉默著，云然也沒有再開口。
忽然，澧深笑了聲。
云然望過去，只見他身後的黑霧已經快將他包裹住了，而他無知無覺，像完全沒感覺到。
不是吧大兄弟，您這是聽到仇人的消息就直接要發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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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站起身，喊他：「澧深？」
澧深的眼睛緩慢地轉向她，沒有應。
云然隔着一段距離，把自己腰上掛着的劍取下來。
澧深見她拔劍，眼中血色更加濃郁，黑霧怒吼着想要撲上來，但卻依舊沒有碰到云然的身體。
外面響起腳步聲，云然提高聲音道：「師父，先別進來，我們還沒談完。」
澧深現在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滄塵劍主修為那麼高，他進來的話說不定會讓澧深更不理智。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就不一定了，不過絕對會打起來就是了。
但這樣的話，不管是誰受傷，她和澧深的合作就徹底沒戲了。澧深對驅蠱人了解比較多，她暫時還不想失去這個消息來源。
「……」滄塵劍主在門外停住。
云然用劍鞘輕輕戳了戳澧深，「人家現在又不在這裏，你現在生氣給誰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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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深伸手抓住她的劍鞘。
云然哄他：「乖，別生氣了，等找到那個人後隨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