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平靜

第五百八十五章 平靜

項問天沒有再去過問陷陣營的事,他徑直離開了大營來到一處隱蔽的密林之中。

不一會兒,化身齊天的龍淵鬼鬼祟祟地出現了,見到項問天後他立刻正經了起來。

「項問天見過龍前輩!」項問天恭敬行禮開口。

龍淵一臉淡然說道:「說吧,傳音叫老夫來此所為何事?」

項問天一臉感激說道:「多謝前輩在庸化城出手抵擋唐虎,否則我千辛萬苦調教出來的陷陣營很可能付諸東流!」

龍淵面露不滿神色說道:「老夫也在陷陣營之中,這麼說來也是你小子調教出來的了…」

項問天連連擺手說道:「前輩說笑了,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

「哼…」龍淵依舊一副氣鼓鼓模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玩笑之言還是真的動了怒。

項問天見狀也沒敢說話,一時間有些冷場。

過了好一會兒,龍淵才開口道:「謝就不用了,老夫藏身陷陣營中自有用意,你小子沒揭穿老夫還算懂事,至於出手與否全憑老夫自己的選擇,跟你小子沒多大關係!」

「不論前輩出手的理由為何,終歸是幫了我!」項問天一臉善意說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叫老夫來一定還有別的事,就別藏着掖着了!」龍淵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說道。

項問天聞言立刻說道:「前輩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就在庸化城大戰時,武趙派出主力與我軍大戰了一場,而趙明衡趁此時機偷襲了陽關城!」

聖人也不是全知全能,龍淵聽聞此言一臉震驚。

「結果如何?」龍淵皺眉問道。

項問天面露痛苦之色道:「陽關城破,守軍幾乎全軍覆沒,武將大多戰死,我接項追月出逃,我父王和母后雙雙隕落,朝堂上的文官盡數被俘,至今下落不明…」

龍淵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口中低喃道:「大舜王死了…」

「下落不明?趙明衡得手后也失蹤了?」他很快相到了其中關鍵,而後開口問道。

項問天臉色凝重說道:「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趕往陽關城,但為時已晚,趙明衡和武趙軍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我馬不停蹄趕回戰場時,趙明衡也出現在了戰場上!」

龍淵好奇道:「能夠跨越如此距離突襲大舜都城,雖然看起來匪夷所思,但只要掌握空間之道的聖人相助,此事想要做成也並不難…」

項問天深以為然點頭道:「前輩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這樣的手段與覆滅太初皇朝和星河宗時極為相似,多半就是逍遙散聖沈溪柳的手筆!」

「沈溪柳…那個飯桶會管這樣的閑事?那傢伙雖然好吃懶做但絕不會為虎作倀,武趙更是以邪術殘害百姓,這觸碰到了沈溪柳的底下!」龍淵對沈溪柳十分熟悉,顯然是舊相識…

「在潁州他已經出手過一次,再次出手也不是不可能,要我看人心難料,這位聖人或許早已經變了!」

項問天語氣不善,畢竟他已經認定是沈溪柳直接或間接害死了他的父母,這位聖人也在他的復仇範圍之內。

龍淵嘆了口氣說道:「你要老夫做什麼?」顯然他不想再談論沈溪柳的事。

「現在我必須返回陽關城處理政事,我想懇求前輩在我分身離開之後庇護聯軍,否則若武趙全力來襲,以我留下的四大供奉根本攔不下趙明衡,聯軍也會遭受毀滅打擊。」項問天的說這話十分客氣。

龍淵只是思慮了片刻開口說道:「好,這個差事老夫接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告訴老夫武趙軍實力如何!」他一下子說到了點子上。

「我剛在戰場上與趙明衡交手,他的實力還在一般化道境之上,再加上孤身一人將赤陽宗上下全部抓走的大將齊軒拙,還有從庸化城逃脫的呂浮屠,最後是有可能藏在暗處的沈溪柳…」

此時赤陽山的一些消息也傳到了項問天耳朵里,加上戰場上聽到的隻言片語,他很輕易就猜到了真相。

龍淵急忙開口道:「等等,你是說赤陽宗已經栽了,敵人又有四位聖人級別的高手,而且趙明衡的實力還更強!」他的表情很是誇張。

項問天一臉尷尬道:「沈溪柳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龍淵激動說道:「三位聖境也夠可怕的了!老夫年紀大了也沒有三頭六臂,你小子是要讓我送死不成!」

項問天訕笑道:「前輩放心,我的四大供奉都已經達到了亞聖巔峰,他們聯手之下再加上我的秘術,足可以抵擋一位聖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再加上這四人對道的領悟也已經十分高深,隨時都有可能突破!」

龍淵面容古怪道:「悟道之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想要真正踏出那條路需要機緣契機,將希望寄托在突破上不如就此撤軍,暫避鋒芒!」

項問天聞言激動道:「絕不可以,武趙軍殘暴不仁,聯軍若退,舜州百姓將生靈塗炭,無數人會淪為血食被血神將吞噬!」

他鄭重說道:「若敵人來犯前輩無需死戰,只需拖到我回歸即可!」

龍淵雙眼微眯說道:「說着簡單做起來談何容易,拖住三位聖人,你還真看得起老夫,如此做老夫又有什麼好處?」

項問天十分大方說道:「前輩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想方設法滿足!」

龍淵嘴角上揚哼了一聲說道:「若你這小子踏上逐鹿中原的路,老夫要你善待百姓,減少殺戮,你可能做到!」

項問天想都沒想就開口道:「這也是我的想法,自然說到做到!」

「既然如此,老夫可以幫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一統天下,從此不再有紛爭,百姓們安居樂業…」龍淵下定了決心。

項問天目光堅定道:「我一定拼盡全力!」

「放心去吧,此地有老夫!」龍淵話音剛落不再停留,立刻朝着營帳走去。

項問天這才鬆了口氣,他返回大帳又向眾將領交代了一些事,隨後再次分身離去,分身的速度遠比本體的飛行速度要快。

當呂浮屠返回平定城時,武趙王就坐鎮城中,齊軒拙卻是不見蹤影。

平定城城主府,呂浮屠面見趙明衡。

「末將呂浮屠拜見陛下!」呂浮屠跪地行軍禮恭敬說道。

趙明衡自然能察覺到呂浮屠身體的變化,他面沉如水說道:「呂浮屠,怎麼就你一人回來了?唐虎、屈庚哪去了?」

呂浮屠面露痛苦之色道:「啟稟陛下,庸化城中有埋伏,槍聖龍淵就隱匿在城中,兩位將軍先後戰死了!」

「死了…」趙明衡重複了這兩個字,他的眼神變得狠辣起來,渾身都散發着淡淡的殺氣。

屈庚和唐虎都是趙明衡的親信,尤其是唐虎,那可是趙明衡最信任的手下,趙明衡培養如此忠臣良將,實在消耗了太多心血,如今竹籃打水,怎能不叫趙明衡憤怒。

「那六百血神將呢?」趙明衡還是不死心問道。

呂浮屠先是沉默不語,隨後看起來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這次出征的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末將一人…」

「那你時如何逃出來的,身上的力量又是從何而來?」趙明衡繼續追問。

「實不相瞞陛下,這次出征末將領悟了一門吞噬之法,唐虎將軍臨死前將一身血之力交給了末將,末將才能從龍淵手中逃脫!」

呂浮屠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掏出了那枚僅存的血色丹藥,而後繼續說道:「這枚丹藥便是唐虎將軍交付給了末將,末將在庸化城中為了抵抗龍淵聖人吞下了一枚,如今僅剩下這一枚!」

趙明衡臉色陰晴不定,他自然能察覺到呂浮屠話語中的漏洞,但他很快就將怒氣壓了下去,隨後嚴厲說道:「呂浮屠,你身為這支隊伍的副統領,竟然孤身活了歸來,如此貪生怕死的行為當重罰!」

「但如今武趙正是用人之際,朕暫且不再懲罰於你,你當將功補過,否則嚴懲不貸!」

呂浮屠聞言立刻開口道:「謝陛下恩典,末將定不遺餘力為武趙效力,不負唐虎將軍的傳功之恩!」

「好!朕命你為先鋒大將,若能斬下項問天的頭顱,朕還有重賞!」趙明衡似乎高興了許多。

呂浮屠行禮道:「末將領命!」

趙明衡上下打量著呂浮屠說道:「浮屠,你的兵器哪去了?」

呂浮屠神色不變道:「啟稟陛下,龍城鳳闕遺落在了庸化城中,如今恐怕已經淪落在敵人之手!」

趙明衡思慮片刻后說道:「我武趙先鋒大將怎可沒有趁手的兵器,來人,把血泣拿上來!」

呂浮屠聞言面露喜色,過了好一會兒,十多名甲士抬着兩個巨大的東西走了進來。

只見那兩個東西正是兩柄車輪戰斧,看上去比龍城鳳闕還要大上幾圈。

兩柄斧子都通體血紅色,看起來晶瑩剔透,只有斧柄是暗紅色,好像鮮血結了痂。

「放下吧!」趙明衡下令道。

戰士們緩緩將巨斧向下放去,只聽一聲巨大悶聲,巨斧落地。

有了趙明衡的命令,這些扛斧的立刻離去。

眾人走後,屋內只剩下君臣兩人,趙明衡示意呂浮屠看向斧子說道:「浮屠啊,這兩柄斧子你先用着,血泣也算是對神兵,不會墮了你的威風!」

「謝陛下恩典!」呂浮屠眼前一亮,他顧不得許多,立刻撿起了地上的巨斧。

「這一戰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趙明衡擺了擺手下了逐客令。

呂浮屠提着兩柄戰斧告辭離去,走出城主府,他的臉色才變得陰冷。

「老狐狸!」輕聲留下這三個字后,呂浮屠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呂浮屠走後,趙明衡原本看起來和善的面容也陰沉下去,他緊緊握住拳頭一臉恨意。

經歷了一場苦戰和行軍,大家都已經身份疲憊了,即便經歷了袍澤或是親朋的戰死,也來不及過多哀悼,深夜之時,陷陣營戰士早已經鼾聲四起。

石墩兒還沒顧得上袍澤的傷亡,雖然有項問天出手,不過他的體內依舊空虛,回到營帳后他就抱着龍城鳳闕沉沉睡去,臉上還不時露出傻笑,沒心沒肺的人在戰爭中受到的傷害也會小不少。

楚仲安這一戰一直沒有閑着,他打得全都是硬仗,消耗相當大,即便突破了境界,但宗師境界的內力早已經消耗一空,他也進入了夢鄉。

夢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臭小子,別睡了,為師有話要說!」

楚仲安猛地睜開了眼睛,他雖然睡著了但也能判斷出聲音是師父龍淵的,而且這並不是夢,而是傳音。

來不及多想,龍淵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一連串指路的言語。

楚仲安仔細觀察了左右,隨後他施展七殺營秘法隱去了身形,雖然聲音早已經安靜下來,不過楚仲安的記憶了得,對於龍淵剛剛所說的路線早已經銘記於心,隻字不差。

離開了營帳走出去很遠,楚仲安終於找到了一處隱秘的樹林,這裏正是項問天與龍淵交談的地方。

此刻龍淵依舊保持着齊天的模樣,他的背上依舊背着裹上黑布的過河卒,

龍淵正盤腿打坐,而那柄十分普通的紅纓槍就放在他的腿上。

楚仲安看到龍淵並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他也沒有出言打擾,也找了一片空地盤坐恢復起內力來。

不多時,楚仲安的腦門傳來劇痛,他立刻從入定中恢復過來,而後撫摸著腦門幽怨說道:「師父,你打我作甚!」

龍淵負手而立傲然說道:「為師在此打坐,你小子身為弟子就應該在旁仕立,怎麼也打坐起來?沒有一點規矩!」

楚仲安看着龍淵的樣子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十分無恥和不靠譜的傢伙,二人雖然長相氣質完全不同,但此刻在楚仲安心中的樣子竟然重合起來。

「師父教訓的是,弟子一定改!」楚仲安立刻笑吟吟說道,伺候了黃信那麼久,應付這種事他是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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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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