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悄然入夢

「這麼些菜少了點吧？」媽媽問

「分量搞多一點吧，這些菜也都是難得吃到的。三爺喜歡喝酒，這幾個菜也是下酒好菜。」楊凡說「再搞兩三個小菜。」

「行吧，都這麼久沒在家，也沒有多準備些東西。都是自家人，不也怕得罪了。」

「哦，還可以搞一個山豬肚煲湯」楊凡突然想起來上次在陳明那裏拿回來的山豬肚還放在冰箱沒有吃。

「這是上次去陳明那裏，他給我的。這是好東西呢。」楊凡沒敢說是自己獵到的山豬留下的豬肚。打開冰箱反豬肚拿了出來。

「這要得，放點蓮子、黨參、薏米喝了養胃」媽媽說「這可是現在花錢都難買到的好東西了。」

嫂子喂侄兒吃完了早餐，過來了。

「你出去吧，我跟你嫂子還做飯，你幫着帶一下孩子。」媽媽讓楊凡出去。

楊凡在客廳逗著侄兒玩，逗得侄兒不時發出一串串悅耳的笑聲，九月也在邊上跟侄兒玩得正開心。

「你這麼喜歡孩子就快點找個老婆自己生一個吧。」大哥在旁邊看着這一大兩小玩得這麼開心笑着說道。

「這個急不來的，沒找到合適的。」楊凡頭也不回地說。其實現在心裏也沒有找個女朋友的想法。自己現在的秘密太多了，不合適讓外人知道。

十點多鐘，三媽兩口子過來了。三媽手裏提着兩個袋，進到屋裏，媽媽從廚房迎了過來。

「給你們稱了幾斤綠豆和紅豆，自己家裏種的。」三媽把袋子遞給媽媽「你們沒在家，也沒人種這些，街上買的沒這個好吃。你們帶到星城去吃吧。」

「叫你們來吃飯，還帶東西來，太費事了。」媽媽客氣兩句，接了下來。

「我幫你們吧」三媽說着就要進廚房。

「不用，你坐呢，沒幾個菜呢」媽媽攔住三媽讓她到沙發上坐下。

「三媽、三爺喝茶」嫂子端了兩杯茶過來。

楊凡又端了些獼猴桃過來招呼三爺和三媽吃。

「你前兩天送過來那麼多，你三爺都拿去泡了一罈子酒了。」三媽說「是有蠻好吃呢」

「我也泡了三壇酒了，就留了一點大個的留着吃。」楊凡說

媽媽和嫂子在廚房炒菜，楊凡三父子就在客廳陪着三媽兩口子聊天。

十一點半，媽媽在廚房說飯菜做好了，準備吃飯了。楊凡去廚房拿出碗筷，幫着把菜端了出來。大家轉坐一桌。

三爺喜歡喝酒，楊凡拿出一瓶天之藍給三爺和自己父子三人倒上。

「這麼好吃的菜，中午要多喝兩杯啊。」三爺看着一桌子難得一見的野味開心地說。

「你只要莫喝醉了就行。」三媽嗔怪著看了一下三爺「你喝醉了就是我受罪。」

「都不喝醉，喝好就行」爸爸舉著杯子說着跟三爺碰了一個。

一桌子菜吃得賓入皆歡。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三媽跟三爺起身說要回去睡一下午覺，習慣了一天不睡不舒服。等他們兩口子回去后，爸爸媽媽他們也準備休息一下，在星城也是習慣了中午睡一下的。

晚上早早地吃過晚飯，媽媽把從星城帶回來的東西拿了一些出來，都是些星城的特產。要和爸爸出門去村裏相熟的人家裏坐一下。楊凡和大哥大嫂留在家裏。

「還能在家裏待一天半，後天下午就要回星城了。」大哥說「明天去哪裏玩一下吧。」

「那就去皇帽山玩一下吧。時間緊也不能跑遠了。」楊凡說。

嫂子很少回老家來，皇帽山也沒有去過，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

「也行，就帶你嫂子去看一下千年古松」大哥同意了。

黃帽山，是位於月田鎮和鄂省通城縣交界處白山村的一座山頭，離楊凡家也不過十來里路。山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形狀看着就像是古代帝王的帽子，山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村口有一個小山包，山包上有一棵千年古松，樹榦很粗，上下勻稱，三個成年人都合抱不過來，樹高不超五米，頂端樹枝沒有向上生長，而是朝四面鋪開，有如一頂華蓋。古松雖歷千年風雨仍然枝葉茂盛，每天清明時節蓋滿皇帽山頭。

相傳漢時期高祖劉邦得了天下，基業已定。聽信奸臣，大肆誅戮有功之臣，張良為避其禍辭官隱居於通城縣境內的張師山。劉邦念其功勞，追張良至黃帽山，因疲憊而靠在一棵松樹下休息，有仙鶴追其而至於樹上停歇，樹枝被仙鶴壓得鋪地而長。劉邦離去時留下一帽與山頭，后帽化成石。

皇帽山對面約里許處有另一山頭，山頂最高處有一懸崖，名龍王尖。此處雲霧繚繞，好一幅海市蜃樓的神奇美景。站在崖頂向下可一覽鐵山湖的壯麗，向右看通城縣城盡收眼底。懸崖下面有一天然山洞名為太平洞，從懸崖邊上有一崎嶇小路可通往崖下太平洞。洞深約二三十米，裏面冬暖夏涼。早些年常有附近村民在夏天時把不易保存的食物放入洞內保存，放個三五日也不擔心會變質。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大哥開着車帶着全家人一起向皇帽山出發。在彎彎繞繞的山間公路上行駛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達了白石村的村部，再往前車子就無法過去了。下車就能看到皇帽山頭那棵千年古松，鬱鬱蔥蔥地蓋滿山頭。離這也就幾百米了，步行過去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停好車，看到這氣勢非凡的千年古松，嫂子興奮的快步走去。孩子都顧不上去抱。大哥抱着孩子和大家跟在後面慢慢走過去。這千年古松是世間少有，但是這棵從小到大也見了不少回了，已經沒有了那種興奮的心情了。

等大家走到的時候，嫂子已經圍着樹轉了幾圈了。光聽大哥說起這棵樹的樣子怎麼也沒有自己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不說樹榦幾人合抱粗細，單是樹枝最粗處都超過一人合抱了。嫂子拿着手機不停地拍著照片，單人的、多人的、只拍樹的猛拍一氣。幫九月都照了好多張照片。一會又竄唆著大哥和媽媽來一起丈量一下樹榦的粗細。三人手連着手合圍過去，也還差十來公分才能把樹榦抱住。

楊凡拿着嫂子的手機把他們三人合抱樹榦的過程錄了下來，嫂子接過手機看了一下說等回到星城了要讓同事們都好好地看一下，這裏太美了。

嫂子還想要爬到樹上去看一下，但是自己爬不上去，也不敢上。附近的村民看到會制止的。楊凡他們小時候過來玩的時候，都會沿着快垂到地上的樹枝爬到樹頂去玩。後來鎮政府出資把這山頭修葺了一下，在邊上立上了保護古樹的告示。村民們也不再讓人爬上去了。

大家圍着古松觀賞玩樂了好一陣子，大哥提議說到龍王尖去看一下。大嫂沒有去過，欣然同意，爸媽也不介意到那裏走一走。楊凡可不想過去，那地方也是去過好多次了，還不如坐在這大樹下吹吹涼風。就讓九月也跟着去熱鬧一下。

盤坐在古松底下，背靠着樹根，享受着陣陣涼風吹來，聽着風吹動松林發出的陣陣松濤聲。楊凡閉上眼睛，陷入了半睡半醒中。

慢慢地，在這半睡半醒間，楊凡腦海泥丸宮中那團乳白色火焰彷彿被微風輕輕吹過般微微搖曳著。神識慢慢地不受人控制地朝着體外四周散發而去。

一縷縷神識滲進身後的樹榦，慢慢的滲入進去，很快就滲入了樹榦的中央。在這裏神識開始受到了阻礙，彷彿這裏有一個無形的屏障在抵擋着外界信息的滲入。

越來越多的神識集中到了這裏，楊凡就彷彿是個旁觀者般在一邊遠遠地看着，無法干涉。泥丸宮中的火焰還在輕輕搖曳著。

神識還在不斷地聚集過來，越來越多。這些神識並沒有攻擊性，就圍繞着這一個無形的屏障。不知過了多久，好像神識跟那個屏障融合了一樣，終於有一縷神識滲入了進去。

「轟」

楊凡的腦海中傳來一聲巨響。

接着，眼前的一切發生了巨變。

一座雲遮霧繞的大山上，山頂的懸崖邊上長著一棵巨大的松樹。大半邊樹枝都伸到了懸崖上空，樹上長滿了松果。一陣大風吹過，樹上的松果隨風掉落下來。有些掉入了懸崖底下，有些就掉在了山頂。

一隻不過巴掌大小的鳥兒在懸底的灌木叢中跳動尋找食物。它看到一顆松果落在草地上，飛了過去用尖尖的鳥喙啄了幾下，啄出一顆松子來叼住。

頭頂一暗，一股狂風壓下。小鳥抬頭一看，一頭翼展超過三米的巨鷹壓了下來。

「唳」空中傳來一聲尖嘯聲。秋高氣爽，萬里無雲，一頭巨鷹在廣闊的空中肆意地飛翔，彷彿在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啪」一個黑點從空中掉落，摔在了一個小山包上的一叢低矮的灌木叢中，這是天上的那位領主排泄出了體內的一點廢物。

北風呼嘯，天空飄舞著片片鵝毛大雪。大地上白皚皚的一片。小山包上也堆積著厚厚的一層。隨着天氣轉晴，大雪開始融化，一片片的雪水滲入地里。